陳程腦中浮現出當日一見的使刀後生,疑惑地問:「這又是為何?」
雷公嘴似乎頗為享受這種賣關子的感覺,得意地一笑之後才說:「那後生剛好出外面回來,說是送了北邊來的朋友什麼的,反正就是回來交差。見到這種情況,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他和王其昌不是一夥,他是被逼的。」
陳程一聽就知道那後生說的事和自己有關。北邊來的朋友多半是金人。想不到金人竟然親自來了。
馬春花卻還搞不清情況,很是疑惑:「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哦,他背着王其昌和小紅也有關係。好一個紅杏出牆啊。」
雷公嘴皺眉沉吟了一陣才說:「對啊,你這一說,是有這可能。反正李莫愁聽得煩,就準備連他一起殺。於是他把王其昌給殺了,說是獻一個投名狀。然後,李莫愁說他神經病,把他也殺了。反正王其昌一死,這船盟樹倒猢猻散,好幾個人出來搶班奪權,已經互相打起來了,估計從此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去了。」
陳程也是驚訝,這個故事原來如此曲折。這李莫愁這般攪和,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日後有機會證明王其昌等人勾結金人,就幫李莫愁洗掉這個罪責。
不過,這魔女債多了也不愁,多殺幾個少殺幾個好像她名聲還是那樣。
他拱手說:「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就不耽擱你去找陳程了。」
雷公嘴頷首:「嗯,我得去找那採花賊了。」
「採花賊?」馬春花聞言,無比驚詫。他陳程怎麼就成了採花賊了?
曲非煙本來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此刻意識到其中的不尋常,轉頭看向她:「採花賊是什麼意思?」
雷公嘴以為馬春花這是八卦之魂又綻放了,一臉正義地說:「不錯,他不但欺負了別人大姑娘,還玩完不給錢!」
陳程眯起眼睛,微微揮手阻止對方的發揮:「等會,你說說這怎麼回事?」
雷公嘴說:「人家多好一個大姐啊。陳程也能下得去手?你說他就長這樣,憑什麼啊?我石金牛比他差在哪裏了,怎麼沒好看小娘對我念念不忘。」
大家也這才知道原來他叫石金牛。他此刻正拿着走形嚴重的畫像和他自己對比着。
馬春花看看這副尊容,不禁皺起眉。這不比她師哥的長相還糟得多嗎?
陳程按捺一招斃敵的念頭,非常不悅地問:「說重點。他到底怎麼了?」
石金牛說:「反正有個大姐,懸賞讓他還回去一件東西。說這個叫陳程的人取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要他交出一個四寸見方的盒子來。」
陳程表情漠然:「要不,你再把採花的部分重點說一下。」
「你這人怎麼這樣?」石金牛義正言辭地斥責一聲,然後又猥瑣一笑,「不過,大家探討一下,也是合理的。你想一個這麼漂亮的大姑娘,她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被陳程取走了,又是什麼意思?那四寸見方的盒子,肯定是陳程原本答應給人家的東西,結果玩完不給錢。這簡直是人渣啊。」
陳程皺起眉,先看向掩嘴低笑的馬春花,才無奈地說:「兄弟啊,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最寶貴的東西其實就是那個盒子呢?」
石金牛也斂住笑容,沉思片刻,果斷搖頭:「那不可能。你還是不知道女人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
說完又看了一眼馬春花,心想此人老婆都有了,怎麼這個道理都不懂。又見陳程面白英俊,原來卻是一個銀樣鑞槍頭,心裏覺得佔到了什麼便宜似的,說不出的舒坦。
陳程只好拱手:「那好,石兄,你快去找這個惡獠吧,我們一家就不耽擱你了。」
石金牛也拱手告辭,又悄悄對比了一下陳程和畫像,再次確認不是此人之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陳程也重新上馬繼續前行。
等到雙方互相都見不到對方以後,陳程這才長嘆:「這下我名聲徹底臭了。」
馬春花這下徹底繃不住了:「怎麼現在越來越離譜了。」
曲非煙皺起眉,有些敏感地問:「你們說的採花賊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惜兩人對望一眼,都沒有回答她。
陳程說:「之前來的還是些高手,現在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找我討要東西?我總覺得有些怪呢?」
馬春花也說:「是呀,以前那些人還要滅口什麼的。現在不但不滅口,還傳得人盡皆知。而且傳的過程中,變成現在這樣了。」
陳程緩緩搖頭,又猛然轉頭,將視線投向他看不到的北方。沉吟片刻,他才說:「想必是金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才是。」
馬春花見到他有些嚴肅的表情,不禁關心地問:「出了什麼問題?」
她不關心金國,她對生國清國和母國宋國都不關心,金國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名詞罷了。她只是關心情郎關心的事。
陳程迴轉過臉來,搖頭說:「不清楚。不過對我們也不重要了。期望敵人出什麼岔子,有用嗎?當我是趙佶這種輕佻廢物嗎?」
「嗯,當然不是了。」馬春花立刻接上一句。這才想到趙佶是誰?江湖上可沒這號人啊,許是南邊的俠客吧。
趙佶說的是締造靖康恥的大廢物,宋徽宗。他和他的朝廷一直就是寄希望對手內容出現問題,好讓他們玩出一場場合縱連橫。
結果呢,聯金滅遼一齣好戲,演成了金兵滅宋,葬送多少百姓的性命。趙家真是一群廢物。
將這個念頭拋諸腦後,陳程還是得聚焦到眼前來。這一茬又一茬來找他的人讓他着實有些厭煩了。他心念一動,問:「春花,你會不會易容術?」
馬春花說:「你是說我們易容前行,避開這些人的騷擾嗎可我不會啊,這本事可是江湖上一門不多見的絕招,都是別人吃飯的營生,可沒有輕易外傳的。」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我們在江湖上行走,基本的喬裝改扮還是會一點的。」
陳程一聽,連聲說好。
於是三人在下一處市集,又重新採買了服飾。
馬春花的裝扮還是比較簡單的,也就給陳程貼個鬍子,把臉塗黑一點。她自己當然捨不得給自己塗黑,只胡亂點了幾顆痣。劍比較麻煩,不過平時藏在馬鞍上倒也不易看出來。
倒是曲非煙最麻煩,關鍵是她的身高在那裏,怎麼改都顯得有欠缺。好在她雖然不會武功,輕身的技巧還是不錯,給踩了一個三寸多【十厘米】的木塊在腳下,臉上的粉拼命地抹上去,整得跟日本藝伎似的。讓她欲哭無淚。
最後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指着別人的模樣樂不可支。只是都覺得這裝扮瞞過石金牛這樣憨直的人或許可以,要想瞞過心思稍稍縝密一點,怕是有些難。不過只要能少被認出來幾回,也算是少了許多麻煩。
是夜,三人在客棧里住下。陳程自然是又扯着馬春花躲進自己的房中。
馬春花滿面羞紅地咬唇說:「程郎,今天不行,我肚子痛。」
陳程恍然,這是月事來了。好歹他也是縱橫網絡的宅男,經驗豐富得很,當即一句秘方送出:「多喝熱水。」
馬春花臉色又是一紅,雖然江湖兒女沒這麼講究,她連婚前就願意交出自己,可談這個還是太超前了一點,有點羞恥。
陳程笑笑,他是宅男,又不是宅基地。以前可能不明白這些,現在看多,自己知道說一句多喝熱水是沒用的,他上前摟住馬春花的腰,將右手搭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馬春花有些驚惶:「程郎,不行的,真不行的。」
陳程莞爾:「我當然知道了。我這是給你暖暖,你會覺得舒服一點的。你當我真是什麼無恥採花賊麼?」
就在這時,兩人本以為已經睡下的曲非煙推門進來,一臉沉鬱:「大哥哥,春花姐姐。今天你們要說清楚了,什麼叫做採花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6s 3.94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