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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七星級酒店,頂樓VVIP套房。
蘇禾到的時候,陸之揚正氣定神閒,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對於她的出現,他一點也不意外。
蘇禾跟他打了聲招呼,才開口問道:「陸總,夏夏人呢?」
看他這麼淡定地坐在這,景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只是……那丫頭在電話里說了一句「人命關天的大事」可把她嚇着了。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趕來,誰能想到會在這遇到陸之揚。
怪不得景瑄讓她帶上江晏。
陸之揚沒有看她,而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浴室。」
「……」
蘇禾沒有猶豫,便往臥室的浴室走去了。
江晏並沒有跟進去,他在陸之揚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男人一張矜俊的臉有些暗沉,嗓音冷冽道:「大清早的,你們倆這鬧的是哪一出?」
陸之揚斂了一下劍眉,抬眸看着他,笑着道:「怎麼,打擾你的二胎計劃了?」
江晏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知道就好。」
陸之揚漫不經心地說道:「電話可不是我打的,是景瑄打的,你要是想撒氣,找她去,別找我。」
「……」
浴室里。
蘇禾看着穿戴整齊的景瑄,也是很頭疼。
她扶了扶額,道:「我的大小姐,你說的人命關天的大事,是什麼事啊?」
景瑄坐在馬桶蓋上,委屈巴巴地抬頭看着她,「這狗男人昨晚把我拐回來酒店,今早還不給我走,這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她打電話給蘇禾之前,就已經報警了,可他們一聽到陸之揚的名字,就慫了。
「你昨晚也沒喝酒啊?怎麼就被他帶來這了?」蘇禾疑惑道:「還有宋時和路飛呢?」
景瑄小聲嘀咕道:「喝了。」
「什麼?」
蘇禾一時沒聽到她說什麼。
「我說我昨晚喝了酒,你們走了後,我口渴,就喝了一杯,誰知道那杯酒是他們讓人特意調的,後勁大……我……就稀里糊塗地被他帶走了……」
「那你們昨晚做了?」
「沒有啊,他都沒反應,怎麼做?」
蘇禾:「……」
她總覺得景瑄還有什麼事沒跟她交代的。
她也不急,就靠在洗手台上,靜靜地看着她,也不說話了。
景瑄被她的目光盯着,只覺得內心有些發毛。
「寶兒,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
她撅了撅嘴巴,委屈又撒嬌地說道。
蘇禾看着她,笑了笑,就是沒說話。
景瑄咬了咬唇,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露出無根雪白修長的手指。
蘇禾不解地掃了一眼,就看到她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而且這根手指還有些發紅。
接着,她便聽到景瑄說道:「昨晚,我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了他的求婚,然後……然後又不知道怎麼的,迷迷糊糊地又和他大半夜地去領了證……」
「你說什麼?」
聽到這,蘇禾已經不淡定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
她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陸之揚居然讓民政局的人大半夜地爬起來給他辦結婚證?
這件事就很……
蘇禾看着手中紅彤彤的本子,真誠地問道:「你確定這本子是真的?」
「不是他故意訛你,弄了一本假的?」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陸之揚居然會使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讓景瑄和他領證。
一夜之間,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讓宋時查了,這是真的,而且那個狗男人還找人錄了視頻,是真的。」
景瑄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
「他全程都沒有逼我,是我自己主動答應的,還主動簽下字,而且……」
見她欲言又止,蘇禾問道:「而且什麼?」
景瑄咬了咬嘴巴,嚅囁道:「而且,是我吵着鬧着要他帶我去民政局的。」
「……」
這才是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她醒來後完全沒有映像,可是看了視頻後,昨晚的記憶就全都浮現在她腦海里了,而且還特別清晰。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杯酒。
她喝完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半小時後。
萬木齊也來了。
他坐在中間的位置上,來回看了一眼兩邊的人。
「你們這是?」
他還挺詫異的,他不就回家睡了一晚上嗎?
怎麼他一睜眼,這兩人就領了結婚證呢?
他錯過了什麼?
「你們想離婚?」萬木齊看兩人都不說話,就自己開口問了。
景瑄回答得很快:「對!」
萬木齊隨後看向一言不發的陸之揚,「那你呢?」
男人瞥了一眼景瑄,不冷不淡地說着:「景小姐,你以為我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離異,只有喪偶,想離婚,那就等我死了,要麼就等你自己死了。」
景瑄:「……」
她氣得七竅生煙,指着他就是一通罵:「姓陸的,你明明知道昨晚就是個誤會,我那是喝醉了,被你騙着簽的字,你要是不離婚,那我就起訴,我要告你欺詐罪!」
陸之揚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他嗓音低低沉沉道:「景小姐,你別忘了,我有視頻為證,還有工作人員。我們全程都有詢問你的意見,昨晚哪怕你拒絕一句,都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領證這件事,是你完全自願的,而且全程都是你拉着我去的,我可從未誘導你簽字。」
「那你完全可以拒絕啊。」
「我為什麼要拒絕?我喜歡的女人要拉着我去領結婚證,我是傻了,才拒絕吧?」
「你……」
這猝不及防的表白,讓在場的其他三人,表示很無語。
陸之揚看她平時伶牙俐齒的,這回倒是有口難辯了,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但他掩飾得很好。
再說了,昨晚,確實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只不過是順着劇情的發展走了一步而已。
好事降臨的時候,誰會拒絕?
他也不例外,自然也不會拒絕了。
景瑄也懶得理他,她直接看向萬木齊,問道:「萬律師,如果我要起訴呢?」
萬木齊聞言後,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拿出證據來。據我所知,如果你是自願領證的,那你就不能起訴了。」
「因為沒用。」
「那昨晚那杯酒呢?是他故意讓我喝的,他這是蓄謀已久。」景瑄忽然想起那杯酒,又理直氣壯起來了:「這個我總能告吧?」
萬木齊:「……」
據他所知,她昨晚誤喝的那杯酒,是老顧讓人調給他自己喝的,只是被景瑄先下手,給喝了。
這時,陸之揚輕笑了一聲。
景瑄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陸之揚斂眸,看着她,薄唇微勾,聲線也難得柔和了幾分,就連對她的稱呼也變得親昵了起來了。
「瑄瑄,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你自己誤喝了老顧的酒,怎麼就成了我蓄謀已久了?」
「雖然我很樂意替你背鍋,但這個鍋我不想背。」
「……」
一旁的蘇禾聽到這話,也是暗暗嘆息。
看來這個虧,景瑄是要吃定了。
景瑄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一時詞窮了。
蘇禾抬手,握着她的手腕,讓她坐下歇會。
她拿起面前桌面上的水杯,遞給她,「來,喝口水,降降火。」
景瑄也乖乖地聽話端着杯子喝了起來。
在她喝水的間隙,蘇禾看向對面的陸之揚,直接明了地問道:「陸總,那葉小姐怎麼辦?還有,你怎麼跟你母親解釋這件事?」
「我並不想夏夏因為這件烏龍事而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你沒有辦法平衡你母親和夏夏這段關係,那我還是建議您把這婚離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陸母對景瑄的態度,她也見識過了,陸母有多不喜歡景瑄,她也知道,要是被陸母知道兩人已經領證了,估計會鬧得翻天覆地,沸沸揚揚的。
蘇禾的話確實一針見血,也讓陸之揚猶豫了幾秒。
在他開口前,她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們的事,我不應該插手。但是,這已經不單單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還有可能涉及兩個家庭的事,那我作為夏夏的家人之人,就不能袖手旁觀了。我不想看到事情鬧大了,再來討論這件事,我想陸總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對蘇禾來說,就算沒有江晏這層關係在,她也不怕得罪陸之揚。
畢竟這確實牽扯到了景瑄,景瑄現在除了她媽媽,就只是剩下她了。
就算景瑄還有幾個叔叔,但那幾個人,都巴不得她從景氏總裁的位置上下來,要真出了事,他們又怎麼會站在她這邊去維護她呢?
葉家和陸母都不是省油的燈。
何況還有一個是陸之揚的生母,他也不能因為景瑄而得罪自己的母親,要是他真的能這麼做,那六年前,他也不會放手了。
「夏夏和你母親,你總要選一個的,要是選不出來,那你還是按照六年前的選擇去做,沒有人會怪你。選她,也是情理之中,畢竟那是生你養你的母親。」
蘇禾說完這句話後,就拉着景瑄離開了。
景瑄聽得一懵一懵的,也就任由着蘇禾拉着她離開了。
門口守着幾個人,看到她們後,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蘇禾冷眼掃了他們一眼,「我不想傷了你們,所以你們自己讓開。」
「那個,江太太,抱歉,景瑄小姐她還不能跟你走。」其中一個保鏢有些忐忑地說道。
他們還沒有接到陸爺的指令,也不敢貿然把人放走啊。
這時,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後,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男人聲線暗沉溫潤道:「讓開吧。」
保鏢們互看了一眼,還是低下了頭,恭敬道:「好的,五爺。」
幾人讓出了一條路。
蘇禾帶着景瑄離開了酒店,男人就跟保鏢似的,一直跟在身後。
蘇禾把景瑄送回了景家。
「好了,不用送我進去了,你回去吧,我沒事。」
景瑄下車前說道:「要萬一被我媽看到了,又要問東問西了。」
蘇禾看着她,點了點頭:「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不要覺得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景瑄笑着道:「哎呀,你看我像是有心理負擔的人嗎?我要有心理負擔,今早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蘇禾想想也是,沒有就好。
等她進了景家大門後,蘇禾才上了副駕。
江晏看着她,問道:「去哪?」
蘇禾拉上安全帶,道:「上班。」
黑色勞斯萊斯駛出景家的別墅區。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醫院停車場。
蘇禾解開安全帶,回頭看着他問道:「你要回病房嗎?還是有其它事?」
她剛說完,男人就頎長的身軀就壓了過來。
薄涼的唇瓣也覆蓋了上來。
今天這個吻,異常地溫柔……
他也沒親多久,就離開了她的唇,但他那雙如墨般的黑眸卻緊緊地盯着她。
隨後,她就聽過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放心,你永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
蘇禾一時沒理解他在說什麼,不解地眨了眨美眸。
江晏面對她,一般都沒有什麼自制力可言。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扣住後腦勺,再次吻住。
「……」
一吻結束,她微喘着氣息,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嗓音略帶一絲濕音:「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面臨選擇,看選擇的對象吧,如果對方的重量比我重要得多,那你還是選對方吧,不用考慮我,也不用覺得有任何的心理上的壓力。」
她剛說完,就看到他劍眉微顰,一臉的陰沉。
蘇禾笑了笑,抬頭撫平了他的眉,「我並沒有把你往外推的意思,只是理性分析了一下。那我總不能讓你在我和奶奶或者江柚,還有兒子之間做選擇吧?」
男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如果是你們,我誰都不選,我都要。」
蘇禾失笑了一聲,也不跟他爭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了。
「行,我知道了。」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說。」
「嗯,你說,我聽着。」
「就是,如果有一天面臨危險時,我希望你不用第一時間考慮我,因為我有自保能力,可她們沒有。」
江晏微微怔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講,你聽到沒?」
蘇禾的手覆在他的耳廓和臉頰處,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耳垂。
男人沉聲問道:「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蘇禾反問道:「這不是你提起來的話題嗎?」
她又補了一句:「而且,我這是順便給你打個預防針,未雨綢繆麼。」
「真的?沒什麼事瞞着我?」
「真的沒有。」
蘇禾又捏了捏他的耳垂,「江先生,你的江太太沒有那麼矯情,也沒有那麼喜歡惹麻煩事。」
「……」
蘇禾回到辦公室後,就被喊去開會了。
等她從會議室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而有人也在她的辦公室里等了將近兩個小時。
蘇禾推開辦公室的門,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站在她辦公室桌後面的書櫃前。
而男人也聽到開門聲後,便轉了身看向她。
「好久不見,蘇。」
蘇禾擰着眉,看着眼前這個比夜九卿長得還要妖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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