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尖刀要刺入眼球時,沈炑飛身入包圍圈中,幫她當下了身後的攻擊,她身子扭轉飛身向上,馬背上的面具人沒想到她能逃脫,一個不察就被拽下馬來。
衛姝雁絲毫不手軟,一個回馬槍便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她父親劉詔是武將,她雖自小不受父親待見,但偶爾也教授她一些武藝,偏她天賦又高,所以只是稍加指點,便有所成,她擅長用劍,但是這槍也學過幾年。
幾槍挑掉離她最近的那倆人的兵器,「沈炑,接着。」
沈炑接過兵器,倆人背靠着背,被九個面具人團團圍住。
沈炑:「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時時都有人要刺殺你。」
衛姝雁:「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來殺我的,說不定是來殺你的。」
沈炑:「我一個升斗小民,一無權二無財,唯一拿出手的也就是這相貌了,你說他們會是因為嫉妒我而殺人嗎?」
二人緊緊靠着,隨時關注那幾個面具人,剛才的一番打鬥,二人身手不容小覷,所以面具人也不敢擅動。
「速戰速決吧!」衛姝雁沈炑背後小聲說。
面具人離得近自然也能聽見,衛姝雁話音一落,大家同時發動進攻,又是一場激戰。
沈炑一對四,本來就處於劣勢,他又遲遲不敢傷人,就算是逼不得已,他也是避開要害,因此幾次差點被敵人傷到。
衛姝雁這邊雙方皆是招招致命,她很快幹掉兩個人,看沈炑畏首畏尾的樣子,着急喊道:「沈炑,他們是殺手,你再不忍下手,等着被收屍的就是我們倆了。」
衛姝雁在說話之際,被踢中胸口,倒向沈炑這邊,沈炑一手扣住衛姝雁的後背,把她往自己身後攬去,挑去對着衛姝雁胸口而來的長劍,他半蹲着身子,一個橫掃,砍傷了面具人的膝蓋,在那人倒下來的瞬間,狠狠朝他面門擊去。
「對不起了,」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自救又不用傷害他人性命的辦法了。
「你對不起的人是我。」衛姝雁長槍橫掃,趁機奪了離她的馬匹,飛身上了馬背,撞開正在圍攻沈炑的兩個面具人,她伸手將沈木拉上馬策馬離去。
「喂,你去哪呀?」衛姝雁走的根本不是回城的方向。
「你別管,反正不會讓你死就成。」衛姝雁說話間瞅了一眼後面,那幾個人也騎着馬追來。
沈炑:「」跟你在一起不死還真挺難。
衛姝雁騎着馬上了山,直到一道山崖前才停下。
後面的追兵看倆人窮途末路,便提着刀大笑,「再跑啊!不是很能跑嗎?」
「你是不是有救兵在附近啊!」沈炑靠到衛姝雁耳邊小聲問。
衛姝雁從小身長在江陵,她不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對江陵城周邊的地形應該很熟悉才對,所以他猜測衛姝雁是故意將敵人引到此處。
「沒有,」衛姝雁回答的很篤定,可是沈炑卻不信。
沈炑:「不可能,」以她的性格一定會留有後手。
「有什麼不可能的,沒有就是沒有,」倆人小聲耳語,直接無視了那幾個殺手,像極了小兩口。
「喂,別聊了,有什麼話去地獄裏說吧!」其中一個面具人對着二人道。
「各位,」衛姝雁忽而上前一步,把那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手緊緊握着兵器,隨時要戰鬥的樣子。
衛姝雁:「不知各位是哪個路子的,既然我們今天都要死了,不如讓我們死個明白。」
「你沒必要知道,」面具人道。
衛姝雁噙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是你們肯放了我們二人,我一定給你們此生都享用不完的富貴。」
「哈哈哈,我們兄弟只認主不認錢,受死吧!」
面具人一擁而上,沈炑和衛姝雁倆人沒多久就被逼到懸崖邊,敵人的劍離二人只有一寸,但她二人又半步都後退不得。
衛姝雁一個後空翻一腳踢在為首那個面具人胸口,她也因為力量的衝擊往後倒,倒下的瞬間她一把抓住沈炑的肩膀,把沈炑也帶了下去。
懸崖之下是一團濃厚的霧,穿過那層霧,衛姝雁一手抓着沈炑,一手拿了藏在腰間的飛爪勾,她往懸崖上一甩,「沈炑,抓住,」倆人一直手互相攬着對方,另一隻手抓着繩子。
小小的鈎子當然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懸崖上常年受到霧氣的侵蝕,又照不到陽光,除了峭壁,寸草不生,飛爪勾也只是起到緩衝的作用。
「啊,」鈎子沿着光滑的峭壁往下滑,掛到了一個突出的石頭,倆人重重砸在崖壁上,「衛姝雁,你可是說過不會讓我死的。」
「說說而已,何必當真,」衛姝雁觀察了一下下邊的情況,懸崖下本來是一個水潭,從上面掉下來,直接拍在水面上,絕對五臟破裂而死,但從現在這個高度,應該有五成的把握活下去。
「餵。這繩子,支撐不了多久吧?」沈炑緊緊抓着繩子,手已經勒出一條紅絲的血痕。
「放心吧,你的手斷了它都不會斷,」這繩子是特質的,用刀都砍不斷,不過他們要是繼續掛在這,手就真被割斷了。
「沈炑,」衛姝雁把她的逃生計劃告訴沈炑,交代好要領之後,她數了三個數,倆人一起放手往湖裏跳。
此處雖然已是整個崖高的三分之一,但高度不算矮,縱使二人身懷輕功也免不了要受些傷,更何況還不知道湖裏的情況如何。
重物落入水裏的聲音接踵而至,隨着「噗通」兩聲,湖面水花四濺,隨後湧出兩個水泡,好似在裏面掙扎了一陣,湖面冒出一個頭來。
衛姝雁四處張望,她隱約覺得左腳小腿上有一股熱氣冒出,還有些使不上勁,可她此時管不了那麼多,因為她一直沒看到沈炑。
「沈炑,沈炑,」她確定沈炑剛才就掉在她旁邊,「這個倒霉鬼,該不是不會游泳吧!」
「算了,我還是先保全自己吧!」她從來都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對別人從來都是利用,什麼捨己救人,太傻了,她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衛姝雁在水裏撲騰兩下,準備游向岸邊,遊了幾下又停下來,她咬着唇,對着水面狠狠錘了一下,復又潛水下去,誰讓她嘴賤答應沈炑不會讓他死。
湖底長滿了水草和怪石,清澈透明中帶着些湖綠色,沈炑嘴裏咕咕咕吐出幾個泡泡,整個人正往下沉,他的右手臂被刮傷了一大塊,在水裏印出一片紅暈。
衛姝雁自身也是疲乏無力,她拼命的游向沈炑,抓住他的胳膊往上拉,還好水裏的浮力很強,很輕易就把人拉上來,她拍拍沈炑的臉頰,那人沒有任何反應。
畢竟是她把人拉下懸崖,既然決定救他,那就救到底,衛姝雁心一橫眼一閉,拉過那人的腦袋,給他輸送了一口氣。
陽光透過湖面,射入湖底,那束光就照在二人身上,許是水下壓強過大,衛姝雁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可能是倆人靠的太緊,她感覺到沈炑的心臟也在逐漸加快。
這片湖依着山崖而生,靠近崖邊有一個尖銳的石頭,雖然只露出了一點,沈炑還是看見了,所以方才跳下來時,他推了衛姝雁一把,自己剛好落在巨石的旁邊,胳膊直接撞到石頭上,落入水面的衝擊又很大,他直接被拍暈了。
沉下去的時候,他還有些意識,看到水面上有個人影,像是在尋找什麼,沒過一會就游開了,沈炑本來以為衛姝雁走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昏迷中,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股熱氣包裹,可是他明明身處在一個寒冷的深潭之中,原以為是死亡來臨前的迴光返照,可是漸漸覺得那熱氣好像是從嘴唇處蔓延開來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對經水浸透後變得更加靈動的睫毛,還有幾個小氣泡從睫毛根部往上升。
忽然間那睫毛彈跳起來,氣泡轉化成顆顆水珠滴下去,那一顆顆水珠就像是滴在他心裏的某處,尤如本該平靜的湖面卻泛起了漣漪。
出了水面後,沈炑覺得自己的喉嚨和鼻腔傳來一陣刺疼,之後就忍不住瘋狂咳嗽起來,因為他的手還受着傷,只靠衛姝雁一隻手扶着,又喝了好幾口水。
等來到岸邊,兩人已是筋疲力盡,攤到在岸上,沈炑一半身子都還浸泡在水裏,可是誰也沒有力氣再去挪動了,躺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衛姝雁忽然坐起來,沈炑被這一動靜嚇到,還以為是那些殺手又追來了。
衛姝雁把懷裏的栗子糕掏出來,外面包着的那層紙已經濕了,她小心的一層一層打開,發現裏面的栗子糕已經被泡爛了,根本沒法吃,她憤恨的把那坨爛泥一樣的東西甩在地上。
「可惡,」這些年來,她的生活已經被這些殺手搞亂了,小羽因她失去一身武功,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時還要照顧她,為她擔驚受怕,而她卻為她買個栗子糕都做不到。
「怎麼了,」沈炑看衛姝雁氣憤又懊悔的模樣,「壞了,再買便是,要是你不想排隊,等回了江陵,我去買。」
「你懂什麼,」衛姝雁怒道。
她起身想要離這個倒霉鬼遠一些,可是那條腿卻不允許她那麼做,她還沒站穩便摔了回去。沈炑這時才看到衛姝雁左腿也受了傷。
「你受傷了,」他看衛姝雁還要起身,叫住她,「別動,我去找藥。」
衛姝雁抽開被沈炑抓着的胳膊,「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衛姝雁沒給沈炑好臉,他也沒記在心裏,任由那人坐在那,自己去找草藥,此處荒無人煙,但是奇花異草倒是多,很快便找到了他所需的所有藥材,他右手臂受了傷,左手心也被身子勒出傷口。
他還是忍着疼,處理好藥材,給衛姝雁看傷,經過檢查,還好只是外傷,並沒有傷到骨頭,只可惜沒有包紮的紗布,衣袍都是濕的,不宜用來包紮,於是,他又去找了些乾柴,生了一堆火,脫了外袍,洗乾淨,烤乾後撕成碎條。
他手臂上的傷比衛姝雁重得多,幾乎只能用右手活動,所以衛姝雁包紮完自己的傷口,又給沈炑上藥。
衛姝雁:「對不起啊,把你害成這個樣子,剛才還對你發脾氣。」
「是我帶你出城的,而且剛剛你救了我,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沈炑好像知道衛姝雁心中所想似的。
說到剛剛救沈炑這事,衛姝雁就想到了倆人在水底下的那一幕,不覺臉上發燙,沈炑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低下頭來看衛姝雁,她心一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幽深的崖底迴蕩着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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