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審判 第二章驚魂一日

    古濁扶起方圓，方圓已經不會說話，直直注視前方，仿佛在看，又仿佛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有悲哀的淚水仍在不停的流淌，落在古濁手上竟然是寒冷如冰。

    古濁心中一驚，仔細看方圓眼睛慢慢浮起一絲血光，赤紅妖異，人也開始狂暴衝動，咆哮不止，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喘息。

    喘息聲越來越大，在這空蕩的房間裏飄飄蕩蕩，回聲反射回來，低沉寂靜，古濁頭皮一陣發麻，抓住方圓大聲喝道：「你怎麼了？」

    方圓雙眸變得血紅如塗，嗜血的眼光透出一種極大的渴望，古濁心中寒氣直冒，忍不住恐懼叫道：「方圓，方圓，你怎麼了？」

    方圓聽到叫聲，眼中紅光似乎暗淡不少，一張臉開始扭曲變形，嘶聲掙扎道：「快離開我，離開我」，聲音沙啞難聽，好像被鬼附身一樣。

    古濁道：「發生什麼了？告訴我？」

    方圓跪在地上，軀體顫慄，雙手抱肩，手指忍不住痛苦已經緊緊掐入肉里，流出一滴一滴鮮血。

    看到鮮血，方圓神色更加瘋狂，突然嚎叫一聲，甩開古濁沖了出去，古濁驚訝發現他的頭髮變的灰白。

    房間裏又恢復安靜，安靜的古濁都可以聽到自己「嘭嘭」的心跳，房間裏開始瀰漫異樣的氣氛，古濁只覺一顆心越跳越快，幾乎要跳出來，冷風更加陰慘，吹得他毛骨悚然。

    古濁強自將屍體推回原處，一不小心碰到小美手臂，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不由哆嗦一下。

    古濁強忍恐懼慢慢往外走，背後卻涼涼的發麻，古濁不敢回頭，出來後卻發現天空不知何時變的陰霾昏暗，似乎馬上有淫雨落下。

    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古濁越走越膽寒，來往人群個個都臉色發青，形容枯槁，筆直筆直往前走，情況妖異之極，古濁腳步越來越沉重，幾乎抬不起腳，空中越發陰暗，沒有冷風卻能感到森森寒意，不是寒冷，是一種內心的顫慄，不由自主地恐懼。

    古濁停住腳步慢慢退回去，一眨不眨看着前方，神經實際已經崩到極點。背後突然吹來一陣逼人的寒風，令人頭皮發麻，古濁緩緩轉過身來，發現醫院已然消失不見。

    原本白色的高樓大廈，旋轉的自動門都已消失，剩下只有一條昏暗的小路蜿蜒曲折，不知通向哪裏？

    古濁來到路口，停住腳步不敢妄前，冰寒的陰氣森森撲面，直寒到骨頭裏，小徑野草荒蕪，漫無邊際，根根白骨散落其間，好像幾十年沒人走過，前方迷霧蒙蒙，茫茫一片，四周寂靜得讓人發瘋，古濁的臉色慘白，這種情況好像是到了陰間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古濁夾在中間舉步維艱，不知該往何處，心中越加驚恐，就在這時，後面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一瞬間，古濁噌的一下頭髮根根乍起，脊背發麻，幾乎癱瘓撲倒，不敢轉頭去看一眼。

    「你怎麼會在這裏？」聲音冰冷平淡，沒有絲毫感情。

    不知為何，古濁聽到這聲音心中突然踏實許多，沒有那麼害怕了。

    古濁緩緩轉身，面前少女肌膚勝雪，輪廓極美，但是目光冷漠，有若冰霜，一身黑沙縹緲蕩蕩，在這暗暗的天光下，仿佛鬼魅一般。

    古濁鬆口氣，因為他感到眼前女子冷是冷，卻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感覺，看來是天性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那女子冷冷道：「我再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古濁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一出醫院就到這了。」

    女子皺皺眉頭，道：「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離開。」說完，身影冉冉飄起，徐徐沒入黑暗不見。

    古濁大驚，喊道：「喂，你別走，我要能回去早走了。」

    話音未落，感覺屁股被人踢了一腳，不由自主飛了起來，古濁雙手揮舞，腿腳亂蹬，仍摔了個四腳朝天。

    古濁直覺的渾身疼痛，哼哼唧唧爬起來，卻發現周圍有一群好奇的人觀看。

    陽光明媚，溫暖如春，古濁忍不住抱着一個人親了兩口，這下壞了，周圍一擁而散，跑得飛快，古濁再看懷中，赫然是一金髮碧目的外國男子，正在那裏嬌媚的望着自己。

    古濁一陣噁心，扔掉男子一溜煙跑掉了，只剩下那人還站在那裏表情僵硬，不知所措。

    古濁回到家中，刷了四遍牙，洗澡的肥皂用了三塊，這才出來躺在床上，將空氣清新劑噴得滿屋都是。

    古濁蓋了兩床被子，仍感到陣陣陰冷，又將屋內燈光全部打開，什麼桃木劍、十字架、觀音佛像，能找到的全部隊到床頭，這才稍微好了一些。

    古濁想要睡覺，卻偏偏無法睡着，一閉眼就看到小美慘死樣子在眼前晃蕩，大大的眼睛透出的恐懼和怨毒，讓人不由自主一遍遍回想，停都停不下來。

    古濁突然爬起床，用頭對着牆壁咚咚咚撞了三下，鮮血順着臉頰慢慢留下，轉過頭來，眼神有絲詭秘的瘋狂。

    連續的詭異事件已讓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和判斷，現實和虛幻讓他有些神志不清。

    「沒有用的。」幽幽的長嘆從窗外傳來，聲音飄飄緲緲，把古拙嚇得半死，古濁愣了半響，忽然將床邊桃木劍、十字架、觀音佛像通通向窗戶扔去，玻璃的破碎聲格外清晰響亮，在這安靜的深夜更加尖銳嚇人。

    一個黑影飄乎乎飛進來，落在床邊，冷冷的寒風夾着細細的雨滴刮進來，打倒臉上，一陣清涼，古濁反而清醒不少，向黑影看去，青絲如黛，依稀日前所見女子。

    古濁強穩心神，緩緩道：「你究竟是誰？要幹什麼？」

    女子不答，雙目如電，爍爍光華盯着古濁不放，古濁心中越來越寒，細看女子面部，竟然渺渺茫茫，似有薄舞飄蕩，看不清真實容顏，明亮的燈光也照不透那層薄舞。

    古濁寒氣直冒，聽說有些鬼魂是沒有臉的，眼前莫不就是一個？想到此處，古濁臉色刷的雪白，沒有一點血色，雙手亂摸，卻沒摸到一個東西，剛才全部都扔完了。

    那女子倏得道：「你碰過那具女屍麼？」

    聽到女屍，古濁一咯噔，摸東西的手變得冰涼，發起抖來，眼光開始迷茫恐懼，神色又變得瘋狂。

    女子眼中一絲詫異閃過，續而縴手輕揚，撒出一片金光，古濁全身被金光罩住，漸漸平靜，眼睛也慢慢清明。

    金光漸漸變淡，隱入身體不見，古濁如沐春風，舒服異常，卻合上雙眼，好久才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子冷冷道：「是夢魘，那女子慘死後怨念不散，遇誰殺誰，你碰過她的屍體，被她詛咒，會精神恍惚，日夜看到她臨死的樣子，直到你發瘋或死亡。」

    窗外雨聲嘩嘩，寒冷潮濕的空氣湧進來，房間裏有些寒意侵人。

    古濁沉默不語，好久才道：「你找我做什麼？」

    女子掠過一絲驚訝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你如何知道我有事找你？」

    古濁道：「夜深人靜，大雨傾盆，你若沒事怎會來找我？只是我不解你本是如此高強，怎會找我幫忙？」

    女子嘆道：「有很多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古濁忽道：「萬鬼血祭，千魂哀慟，天外荒蕪，晨星降世。」

    那女子一驚，粟然道：「你怎麼知道？」

    古濁道：「我也是偶爾看到古書中有些片斷記載，難道這些都是真的？」說到後來，聲音顫抖，蒼白無力，充滿恐懼。

    女子迷霧一樣的臉龐也似有了波動，好久才道：「唉，我不能告訴你。」

    這時古濁已平靜下來，問道：「什麼事情你說罷？」

    女子躊躇道：「我想請你調查一個地方。」

    古濁道：「沒問題，什麼地方？」

    「索非亞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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