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怎麼還不睡?一直看着我做什麼?」小夏縮在宇文珩的懷中,如何睡得着?她也是心口驚魂未定,完全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里,睡不着。
「看你和孩子啊,我家夫人出息了。也得允我這夫君瞻仰一下不可!」
「恩咳!」夏沫央支起了身子,在錦帳總握拳嚴肅咳嗽了一下。夫君這是捧殺還是揶揄她?
向來握着生殺予奪,早就睥睨天下不將生死放在眼中的宇文珩如今這般故作仰慕之狀,小夏冷汗蹭蹭,真是臊得慌。她也沒做什麼天大的功勳吧!就是慷他人之慨了!
「你都知道啦?」小夏方才累了,就吃了些東西打了會盹兒。然後,醒來阿珩的眼神就很是古怪,好像看着什麼偉岸的英雄一般。
誒~真不習慣啊!
「知道什麼?為夫在感慨自己沒用,還要娘子帶着孩子親自上陣,罪過了!」宇文珩坐在床榻上,還像模像樣拱手回稟道。他是心服口服,沒想這次,他死裏逃生真是託了娘子和孩子的福氣。
那曾經滿身盔甲,倒刺林立的中山王目光溫柔,他這絕世的美男子溫情脈脈,便也沒有其他什麼惱人心扉的事情了。
小夏都被迷花了眼睛,這般溫言軟語翩翩風度的阿珩,和以前那暴君判若兩人。明明是她懷孕了,怎地是阿珩充滿了柔軟親切?果然,是要做父親了,便完全不同了嗎?阿珩真的對她的孩子寄予厚望。
方才一同躺在床榻上,對自己的傷那是三緘其口,好像只是皮外傷。對她,卻是重話都不敢說半句。只是因為宮中御醫說,孕婦不能受驚!所以
小夏伸手勾住了大美男的脖頸,真沒想到還是孩子給了她這般福氣。如此服帖還風度翩翩的如玉王爺,她還以為只能做夢想想了!卻未料到,孩子的到來,讓宇文珩這暴君便是如此欣喜若狂。連着性子都變好了!
小夏知道,阿珩向來是不在乎自己的命的,衝鋒陷陣未有稍許遲疑。他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自然也不會在乎別人的。可是現在他有了羈絆,有了即將出生的孩子。心情全然轉變,殷殷切切殫精竭慮地讓人不可置信。
小夏擁着他全然是幸福之狀,手臂不敢用力,怕碰到了阿珩的傷口。卻是宇文珩猛地一環他,將她緊緊貼在胸口:「你夫君沒有這麼脆生生地,連你的懷抱都受不住了。你看看,我結實得很,早沒事了!」宇文珩盡然還敢捶着自己的胸膛,嚇得小夏變了臉色。一把握住這胡來之人的拳頭,她嬌嗔着讓他莫要逞強。
宇文珩笑了笑,滿是滿足地擁妻子入懷。聽聞是小夏與那匪徒談判才救出了他、頓時,百感交集。
「你還不是為了我才甘心被那姬凌志鉗制?我如何能讓他們帶走你!你是我和孩子的!誰都別想搶走你!」這分明是情話纏綿。四目相接,勾動波瀾悱惻。中山王微笑着垂頭,慢慢想要輕啄這稍稍蒼白的唇畔,卻是被夏沫央一避躲閃了過去。
御醫可是特意叮囑,萬莫過分親熱的。孩子月份還小,危險得很。
看阿珩有些意亂情迷,夏沫央故意岔開了話題,她睜大了眼睛,滿是抱歉道:「阿珩,為了讓石邪放了你,我答應處月人分他們一半的黑水城寶藏。你可別心疼啊!」
「嗯?原來如此。你這和石邪一結拜,我本來還怪你,沒想卻是用着這三分情面和一張藏寶圖,卻是將為夫的命都撈回來了!甚好甚好,真是能幹啊親愛的!」
「噗!」夏沫央為了避開夫君眼中深了的顏色,卻是佯裝下床喝茶。
一句親愛的,就將她漫不經心佯裝不察的偽裝撕破。茶水飛濺,都忘了先擦乾淨了。
「啥?你叫我什麼?」夏沫央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卻是看到阿珩在和她壞笑。
「你上次告訴我的,你們那裏在最親密的人之間便是如此稱呼的!親愛的!」宇文珩支起了自己的腦袋,這一派風流情態,哪裏是剛從險些喪命的境地逃出來?
呃!呼啦啦地喝入口中的水流了下來。這下,再也不能等閒視之了!美色當前,完蛋了,她居然有些難以自持?
呵。看這丫頭一副意亂情迷的樣子,想過去投懷送抱卻又好像僵住了步子。
宇文珩魅惑一笑,他頂着胸膛的傷口,卻是身姿巍然慢慢靠近過來,突然,這外面的門倒是被人扣動地哐當作響。
「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中山王殿下顯然是滿臉慍色,被壞了情調,如何不是抱怨之狀?
「殿下,天牢那兒出事了。要去看看嗎?」這外面通傳的是狗六。其實好幾個暗衛都在,他也受傷了,卻明知道王爺溫柔鄉中沉淪,依舊讓他來稟報。
鷹三哥和蛇八那老滑頭真是欺人太甚!可是,也怪他手氣背,划拳輸了之故。果然,殿下被打擾了,心情不好。
「天牢怎麼了?」還是小夏快一步藉故躲開了夫君欲要親熱的懷抱,她打開了門,很是關切問道。裏面可是關押了姬凌志和襄城的!
「方才梁國禮官方正岳大人得了聖意前去探望襄城公主,沒想到,姬凌志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挾持了這梁國的禮官逃出了天牢!現在已經都在外城門了!」
狗六知曉這丫頭定然會關心梁國的事情。可沒想,被抓入大牢的姬凌志還能生出這般變數!鄴城皇宮人馬眾多,可卻是碰不得這姬凌志分毫。
他所挾持的方正岳乃是梁國禮官,魏國皇帝得顧着國體周全,哪裏能亂箭射死這逆子?!
一失足卻是成了千古恨!姬凌志這樣的人,一旦逃走,怕是魚游入海,後患無窮!
「嘶」中山王自然是關切這姬凌志的去向動靜,越獄?然後稍一動作便是牽扯了自己的傷口。
「別動,我去看看吧!」夏沫央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覺着她現在是能主外比中山王宇文珩還行?
「你敢去?我」中山王殿下一聽,這便是如臨大敵。
橫眉怒目,他這是要把小夏母子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這愛之深責之切,讓拱手稟報等候在門外的狗六瞎了眼。
「還是扶我起來!這好不容易抓住的魏國四皇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靈扇門知情之人,怎麼能讓他逃了?」宇文珩眉頭擰緊,只怪他這便是昏睡了很久,再醒來,卻是連着這要緊都忘了!這姬凌志若是肯老實交代這些年暗中斡旋從中作梗的許多事情,或許,於秦國是不錯的化解干戈之機。
還有,他怎麼陡然起的殺機?魏國老皇帝不像是棄卒保車之舉。姬凌志背後是誰?
宇文珩一多想,便是這排山倒海的煩惱籌謀接踵而來。所以,他寧願裝着糊塗,和自個兒的妻子多聚聚。因為,如此輕鬆自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瞧,很快這麻煩便接踵而至!他
宇文珩當然要和這膽大妄為的姬凌志清算了!問問他,哪裏的膽子敢這樣引他入局?是否,幕後還另有隱情?!姬凌志可是各方的關鍵!怎麼能讓他逃了?
「殿下,殿下您小心啊!」宇文珩整裝待發,他這是要去和這狡猾多端的姬凌志清算之狀。外袍披上,從牆上還拔出了那隨身佩劍。看來形式那是劍拔弩張。
「殿下您別着急,鷹三他們已經去了,那小子跑不了!」狗六沒想殿下這般激動,很是小心謹慎跟着,還和夏沫央一起阻攔於他。這傷都沒好呢,殿下這怒氣沖沖地要去和姬凌志正面較量?
「爹?!爹爹!」沒想,剛是擠開這魏國羽林衛的人流,這一聲慘叫便是從城樓上面飄蕩而過。猶如烏雲橫掠當空,這是怎麼了?
姬凌志真是順風順水,從那天牢劫持人質披荊斬棘就到了出宮的城門?
夏沫央扶着阿珩急急上了城樓,然而眼前,卻是一輛馬車疾馳離宮,那馬車帘子掀開,裏面有姬凌志,還有襄城,還有方正岳方大人?
「爹爹!」方玉一聲聲呼喚,那是驚天動地撕心裂肺。
夏沫央定睛一看,姬凌志猶如提着人肉盾牌般將這大理寺卿提在了手裏,擋在了馬車帘子之外!
鮮血淋漓,疾馳而過的馬車軲轆碾壓了這地上猩紅的血跡!滴答滴答地,從方大人的胸口破開窟窿處,流淌而下這斑駁血跡。
居然是已然中箭?!
「誰動的手?!」夏沫央愣神間,中山王反問道,魏國皇帝還未到,大批的魏國羽林衛已然衝出了宮門,想要追殺上前。
「末將也不知道!一發暗箭便要了這方大人的命了!末將即刻去捉拿這叛逃的四皇子,切不可讓他逃之夭夭!」羽林衛首領竟然也一頭霧水。他們沒成想四皇子好大的膽子,皇帝陛下還未將他定罪,突然一擊,打了他們措手不及?
所以,那晚的棄械投降不過是緩兵之計?
害得這前往探監的方正岳那是命歸黃泉,成了替死鬼了!
「襄城?襄城你怎麼能跟着他走?」小夏眼看馬車絕塵而去,她便是情不自禁喃喃着。那死丫頭到底是梁國的公主啊!她這是孤注一擲,居然還想和那狼子野心不擇手段的姬凌志亡命天涯?!
眼看着襄城這是一步錯,便是不可回頭!她們算不上好交情,可到底也曾是親姐妹吧!夏沫央一急,身形未動便是心口牽念着覺得心慌氣短起來。
「沒事吧?」她身影一晃,倒是讓準備帶傷上陣的中山王給折返回來。他可不能再糊塗了!姬凌志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縱然可氣,可也比不上小夏和孩子重要啊!
她為了救他,操心勞力,萬莫不可再動了胎氣。
「殿下,夫人你們稍安勿躁,我們幾個追上去就行了!」鷹三讓狗六護駕,自個兒和蛇八與那羽林衛一同下了城樓,快馬加鞭,誓要將這姬凌志給緝拿回來不可。
麼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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