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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南姝和孫牧去約會。
包廂內,除了桌椅還有一張靠窗的煙塌。
小夥計上了一桌子茶點。
有一壺花茶,加了甜甜蜂蜜,沁涼芬芳。
孫牧端了過來,倒給張南姝喝:「嘗嘗,這是戲院特有的,很解暑。」
張南姝拿起來喝。
她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樓下戲台上熱場的武戲。
孫牧搬了椅子過來,坐在她身邊。
「怎突然來聽戲?」他問。
張南姝:「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
「你在家的日子,我實在是……」張南姝慢慢喝茶,口齒間溢滿了花茶清香。
她被這微涼香甜的茶浸潤了心情,情緒一時大好,故而話語也不挑刺了,首接問他:「……孫牧,你是打算和我離婚嗎?」
孫牧:「這話從何說起?」
「你像是打算飽餐一頓,然後就離開。」張南姝道,「要不然,我實在不明白你在家的日子,每晚都要往死里折騰我,是為了什麼。
我只能想到,你並不打算長久。在你眼裏,我們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你要短時間瘋狂『斂財』,撈足了好處一走了之。」
孫牧啞然失笑。
他沉默片刻,才問:「南姝,這番說辭你想了多久?」
張南姝一梗,同時心頭也是微微一顫。
孫牧的敏銳,可比她想像中厲害多了。
「你告訴我,你真這麼想,還是僅僅受不了我每晚……」他問。
張南姝欲開口,他又道,「南姝,你我應該坦誠。」
張南姝:「你別這樣,顯得我小家子氣,說話辦事像玩鬧。」
「所以,是後者?」他問。
張南姝:「……對。」
孫牧沒笑。
他安靜坐着,半晌沒再開口。
張南姝一杯茶喝完了,他還在沉思,就轉過臉去看他。
包廂里的燈光黯淡,戲台上一層柔和的光,從包廂口渡進來,給他淺淺勾勒了一個輪廓。
他側顏比他的正面更有魅力。
可能是他表情總太過於端肅,正面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比較無趣;側面看他,想像空間大了很多。
張南姝也是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撿了個外貌上很出眾的丈夫。
他不說話,張南姝就收回了視線。
孫牧站起身,走到了她這邊,將她抱起來。
幸而手裏的茶喝完了,否則潑她一身。
張南姝低呼,回神時孫牧坐到了她的椅子上,而她落入了他懷中。
「首先,我並不覺得自己行為過分。」孫牧說。
張南姝:「……」
「你我新婚夫妻,每晚同房實屬平常,我沒有特意折磨你;其次,我外出時間長,兩地分開,回家時自然比較急切一些。」他又道。
張南姝:「你知道就好。」
「你其實,一點也不希望我回來。」他眸色安靜。
張南姝:「瞎說……」
底氣不足。
她不擅長撒謊。
「南姝,我不願你為難。等將來局勢安定了,也許我會走,如你所願,把你的院子還給你。」他道。
張南姝端詳他。
她無法判斷這席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你願意暫時忍受我嗎?」他道,「至少在夫妻之事上,容許我放縱?」
張南姝:「……」
莫名好像被圈套了進去。
說不能忍?萬一將來不需要他了,甩不脫怎麼辦?若能忍,也是為難,她難受死了。
孫牧又問她:「我沒有讓你快樂嗎?」
張南姝一陣尷尬,她微微撇開頭:「我更多是累。」
「你體質不太好,不如多鍛煉。我上次瞧見顏小姐早起練五禽戲。」孫牧道。
張南姝聽到這裏,再次被他氣笑了。
她兩隻手,使勁擠壓他的臉,把他的嘴巴都擠得變形了——她之前很生氣的時候,就想這麼幹。
似乎這樣能把他腦袋裏的水給擠出來。
「分明是你的錯,你找一堆理由,還叫我去練五禽戲!孫牧,你這張嘴,我得撕爛你的,叫你顛倒黑白。」張南姝道。
孫牧任由她使勁,沒動。
半晌她鬆了手,他便立馬扣住她後頸吻她。
張南姝:「……」
她只能安慰自己,男人都是這個饞德行。還好,在她需要這段婚姻的時候,他沒跑出去偷嘴。
——除了和徐同玥走得比較近。
孫牧吻夠了,將她按在自己懷裏,低低叫她:「南姝?」
「嗯?」
「南姝!」他又叫了一聲,輕輕摩挲着她手臂,又撫摸她的頭髮與面頰。
像逗狗。
張南姝不敵他,泄氣依偎着在他懷裏。
他們倆從戲院出去,迎面遇到幾個年輕男子。
其中一人,白淨儒雅,朝張南姝點點頭:「南姝。」
張南姝定睛一瞧,臉上有了點笑容。
那人便走過來。
「……上次你要的屏風,己經做好了,我明日叫人送過去?」男子說。
張南姝:「行,謝謝你。」
見孫牧立在旁邊,張南姝介紹,「你認識他吧?」
孫牧:「認識,富二少。」
「你叫一聲二哥吧。」男子說,「如今是我妹婿了。」
「你比孫牧小,別想佔便宜。」張南姝不悅。
男子:「可我比你大,又是你表兄。他怎麼得叫我哥哥了。」
這人叫富驍,張南姝舅舅家的表兄。
張南姝母親在世的時候,她與舅舅家的表兄弟姊妹關係很不錯;母親去後,外祖那邊有了些微妙變化,特別是三個舅舅都不肯做民主政府的官,賦閒在家,就越發愛生事。
她懶得去了。
表兄妹們偶然約了一起喝茶,最近因張帥去世,張南姝無閒心,很久沒出去應酬了。
她沒把自己朋友們介紹給孫牧。
不過,孫家不是無名之輩,孫牧又只比富驍大兩三歲,在社交場合肯定見過的。
「……有空去家裏吃飯。」張南姝道。
富驍點頭。
他又看了眼孫牧。
回去路上,孫牧握住張南姝的手,很是用力,良久都捨不得鬆開。
張南姝任由他握緊,沒說什麼。
這個晚上,他破天荒忍住了,又讓張南姝歇了一個好覺。
「溝通果然有用。」張南姝向顏心說,「他這個人還是挺好說話的。我就說嘛,他只想做我的下人,聽我吩咐辦事。」
顏心:「……」
她們倆說着話,孫牧過來了。
他不是來找張南姝的,而是有事情和顏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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