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她冷落了幾天,郁先生還是氣啊,倏地又低頭去咬她的唇——
「真想弄死你!」
雲裳疼得輕蹙黛眉,嗔怒地瞪他一眼。
「你下次再這樣氣我試試!我一定弄死你!!」他咬着她的下唇,幽怨地盯着她含羞帶嗔的桃花眼,咬牙切齒憤憤低吼。
這個美麗的壞女人,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讓他的心情每天都過得那麼跌宕起伏,隨着她的喜怒哀而喜怒哀,她真是完全把他的情緒掌控了。
被人掌控情緒的感覺很不好,可他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心!
每次跟她吵架,他都難受得不行,多想也傲一次讓她先低頭,可她永遠比他更沉得住氣。
唉……
猛然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那麼喜歡她了……
「你以為只有你生氣?!」雲裳嘟嘴剜他一眼,冷哼。
她也很氣的好麼!
她還被他氣哭了呢!
只要一想到他幫初丹不幫她,她的心就很痛好麼!
加上裴裴不見了,她內疚又擔心,遷怒於他純粹就是自然反應。
算他倒霉!
再說了,他若跟初丹劃清界限,她也遷怒不到他不是?
所以說到底,還是他自找的!
初戀什麼的,就是個王八蛋的存在!!
「好,是我不對!」郁凌恆低頭,與她額頭相抵,看着她微微泛紅的雙眼,無奈輕嘆,「我們以後有話好好說,再也不吵了,行不?」
他的聲音柔情似水,沁入心底,如靈丹妙藥瞬間治癒了雲裳心裏的傷。
「嗯?」見她久未應答,他啄啄她的唇,溫柔催促。
「嗯。」她點點頭,乖得很。
夫妻吵架,本就是一時之氣,怨氣一過,自然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瞧!如果他一直對她這麼溫柔這麼好,她也是可以乖巧聽話甚至小鳥依人的……
她的性子,遇柔則柔遇剛則剛,所以她是軟是硬,完全取決於他的態度。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回家!」他霸道命令,想想自己語氣太強硬可能會惹她不高興,連忙又補上一句,「你不回家我會擔心!」
經過這麼多次的吵架和冷戰,郁凌恆終於明白,自己的小女人叛逆心很重,一不高興就喜歡跟他對着幹,所以他的態度好一點,語氣輕一點,她就會乖很多。
她乖了,他自然就可以少受一些罪。
否則每天被她氣得暴跳如雷一定會短命的!
他說,他會擔心……
雲裳心裏最柔軟的那一塊,被他這句話狠狠撞了一下,酸酸的,漲漲的,甜甜的……
仔細想想,其實郁先生對她還是不錯的。換位思考一下,她向他借錢時他的猶豫也不算過分,誠如他所說,裴惜靈畢竟跟他沒有直接關係,而且數目龐大,他不幫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不幫,她生氣,為了討好她,他最後還是妥協了,即便明知裴家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上這筆錢……
得知他先借了錢給初丹,她妒忌、生氣、難過,以至口不擇言跟他大吵,傷心的時候似乎只有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她才會稍稍解恨。
大吵之後,她不回家,也不理他,可他還主動幫她尋滇惜靈的消息,不得不說,這份心意也是蠻難能可貴的!
瞧!其實每當他溫柔的時候,她也懂得設身處地的為他想想的。
只是一個人再冷靜,遇上感情的問題都淡定不了,所以氣頭之上,她都暴躁死了,哪裏還有閒情去為他着想?
「嗯。」雲裳咬了咬唇角,再次點頭。
「乖——」郁凌恆彎曲着食指輕輕颳了刮她的臉頰,拉長尾音,如釋重負般嘆了一聲。
天台上,偶爾有寒風呼呼吹過。
明明涼意襲人,但擁在一起的小兩口,卻覺得異常的溫暖。
彼此的心,在一次次的爭吵與和好中,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
……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要過年了。
每逢周二,雲裳都會悄悄去一趟怡心療養院看媽媽。
一如既往地帶上媽媽喜歡的百合花和新鮮出爐的蛋撻,她心情愉快地驅車前往療養院。
雲裳到了療養院,跟安文澤了解了一下媽媽最近一周的情況,再留下一份蛋撻給安文澤,然後才去到媽媽的病房。
輕輕推開,入眼即是媽媽歐晴跪趴在地板上往牀下瞅的模樣。
「她在找什麼?」
雲裳走進去,好奇地小聲問守在歐晴旁邊的護理小張。
「不知道啊,找了一上午了,問她她也不說,也不准我幫她找。」小張很苦惱地皺着眉,無奈地搖頭(熱小説網)道。
雲裳一共買了三份蛋撻,給了安文澤一份,還有兩份。
她將蛋撻再給小張一份,然後用下巴點了點外,示意小張可以出去休息了。
小張輕聲道了謝,拎着蛋撻就出去了。
病房裏,便只剩下母女倆人。
雲裳朝着媽媽走過去,將花和蛋撻放在牀邊,然後學着媽媽的姿勢跪坐在媽媽身邊。
「歐小晴,你在找什麼?」
雲裳也低着頭朝着牀下瞅,語調輕快地問着一臉不開心的媽媽。
歐晴抬頭一看,見到雲裳頓時兩眼發亮,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呀!」歐晴驚喜地叫了一聲,白淨得絲毫不見皺紋的臉上剛露出一抹笑,立馬又消失不見,癟起嘴楚楚可憐地吶吶,「我的……我的珠珠不見了……」
「豬豬?」雲裳疑惑。
什麼豬豬?毛絨玩具?
「珠、珠!」歐晴使勁兒搖頭,點了點自己的手腕。
「哦,那個珠啊。」雲裳立馬想起,媽媽手腕上一直戴着一顆用黑色繩子串起來的玉珠子。
那是一顆千年血玉珠子。
「什麼時候不見的?」雲裳連忙也低頭去找,着急。
且不說那血玉珠子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那是媽媽除了她之外最最寶貝的東西。
「不、不知道……」歐晴垮着臉,委屈得快哭了。
「你起來,我幫你找好不好?」雲裳伸手去扶媽媽,柔聲輕哄。
歐晴微微紅着眼,搖頭,沒找到手鍊不願起來。
「我保證幫你把它找出來,你乖,地上很冰會感冒的。」
只有在媽媽面前,雲裳才會展現最最溫柔的一面,永遠都是那麼輕言細語,生怕把媽媽嚇到。
歐晴還是蔫蔫地搖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雲裳耐心十足,將歐晴散落在臉頰的髮絲夾在耳後,可愛又調皮地對媽媽眨了眨眼,誘`哄着,「我買了你最喜歡的蛋撻哦,你坐牀上去,邊吃邊等,我保證很快就幫你找到,好不好?」
聽說有最喜歡的蛋撻吃,歐晴這才有了精神,終於點頭說「好」。
然後歐晴就爬上牀,乖乖地坐在牀上吃蛋撻,雲裳則趴在地上到處找媽媽失蹤了的手鍊。
從牀下找到桌子下,再到衛生間以及小陽台,最後,雲裳把沙發挪開,終於在沙發底下看到了那顆紅得耀眼的血玉珠。
「歐小晴,你看這是什麼?」
雲裳站起來,捻着手鍊對媽媽晃了晃。
「哇!」歐晴歡呼一聲,立馬從牀上跳下來朝着雲裳撲過去,拍手叫好,「找到了,找到了,裳裳寶貝好棒。」
雲裳狠狠一震。
「你叫我什麼?」她激動地看着歐晴,眼眶瞬時紅了起來,聲音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有多久了……
她都記不清媽媽有多久沒有這樣叫過她了。
好像從媽媽三年前生病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了吧。
媽媽生病後,神智一直很混亂,清醒一點的時候會靦腆地看着她笑,不清醒的時候會很沒安全感,見誰都躲。
很多時候,媽媽受到驚嚇會抱着她喊媽媽,每當那個時候,她就得忍着心痛充當媽媽的媽媽……
這三年,她竭盡所能的給媽媽最好的治療環境和最有名的專科醫生,花了大把大把的金錢和精力。
值得欣慰的是,媽媽的病已經有了好轉,她相信不久的將來,媽媽就會痊癒了!
歐晴被雲裳激動的樣子嚇着了,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望着她怯懦地吶吶,「裳裳寶……貝……」
雲裳激動得快哭了,又怕掉眼淚會嚇着媽媽,連忙仰起頭用力眨眼睛,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媽媽記得她了……
媽媽記得她了!
這是好事,她應該笑,嗯,應該笑!!
待到眼底潮意褪去,雲裳扯出一抹大大的笑靨看着媽媽,柔聲說:「把手給我!」
歐晴連忙把兩隻手都抬起來,伸到雲裳面前。
那積極的模樣,帶着討好的意味……
雲裳的心啊,酸得不行。
撇開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將心裏的酸楚壓下去。
「以後別取下來了,知道嗎?」她把血玉手鍊戴回媽媽的手腕上,極盡溫柔地叮囑道。
「嗯嗯!」歐晴用力點頭,捂住手腕上的手鍊摁在心口上,一副對失而復得的手鍊特別寶貝的模樣。
雲裳彎腰下去,輕拍着媽媽膝蓋上的灰塵,笑問:「蛋撻好吃嗎?」
「好吃!」歐晴再次用力點頭,然後拉着她快步走到牀邊,指着蛋撻盒子,「還有一個……」
看着媽媽特意給她留的蛋撻,雲裳又被感動了。
然而這還不算,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面……
歐晴跑到牀頭,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紅蘋果和一個白煮蛋,一手拿一個,遞到雲裳的面前,害羞地輕輕笑着,「還有這個。」
雲裳震驚地看着紅蘋果和白煮蛋,完全僵住了。
這……
從她有記憶開始,每年生日那天媽媽都會在她醒來的時候給她準備一個紅蘋果和一個白煮蛋……
媽媽說,白煮蛋很有營養,吃了身體棒棒的,而蘋果則代表平平安安!
媽媽說,她希望自己的心肝寶貝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輩子!
所以白煮蛋和紅蘋果,是她每一年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直到三年前突然中斷!
媽媽或許分辨不清現在的確切時間,但在她的潛意識裏,還是記得自己女兒的生日的……
嗯,她的生日快到了!
今天的驚喜,真是多到她的心臟都快要無法負荷……
雲裳紅着眼,在眼淚滾落下來的前一秒,她連忙張開雙臂將媽媽緊緊抱住。
「裳……裳?」歐晴雙手支着,拿着蘋果和蛋也不能回抱雲裳,又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由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下,小聲怯懦。
「媽……」雲裳幾不可聞地狠狠哽咽,將臉深深埋在媽媽的頸窩裏,眼淚爭先恐後地滾落下來。
實在太感動,她抱着媽媽捨不得鬆開手,也擔心媽媽看到自己落淚會擔心害怕,所以她只能抱着媽媽偷偷擦掉眼淚,儘快讓失控的情緒恢復如常。
「謝謝!」用力吸了吸鼻子,雲裳放開歐晴,露出大大的笑靨,特別開心地說:「歐小晴!謝謝你!!」
歐晴靦腆地笑笑,對她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用謝,將紅蘋果和白煮蛋塞進她的手裏,然後把戴着血玉手鍊的手摁在胸口,轉身跑到沙發上,自己玩去了。
雲裳咬着紅唇,隱忍着心裏的酸澀和喜悅,站在原地看着沙發里撥`弄着血玉珠子的媽媽,心裏一片溫暖。
垂眸,又看着手裏的蘋果和蛋,緩緩勾動唇角,笑了。
笑中,帶淚……
……
因為太開心,雲裳在療養院比以往多呆了一個小時。
這樣一來,本已安排好的工作行程就打亂了,在回去的時候她就有點趕。
誰知一忙,更是出錯。
車都已經開到公司樓下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把公文包遺落在媽媽的病房裏了。
包里有一會兒會議要用的文件。
沒辦法,她只得打電話給秘書小陳取消會議,然後把車調頭,回療養院取公文包。
路程過半,雲裳突然發現身後跟着一輛黑色豐田霸道……
從後視鏡瞟了眼豐田的車牌號,她微微一驚。
官車!
如果她沒猜錯,車裏坐的應該是……
歐陽!
呼吸一緊,雲裳立馬進入高度戒備中,不由自主地猜想着是不是歐陽在跟蹤自己……
油一踩,她加速,試圖甩掉豐田。
可不知道是她的心裏作用還是就有這麼巧合,她快,豐田快,她慢,豐田也慢。
就在同一條道上,卡宴和豐田一前一後,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往前行駛着。
療養院越來越近,雲裳開始慢慢焦急起來。
媽媽的病剛有起色,她不能讓任何人再去刺激她,所以萬萬不能確家的人知道媽媽的下落。
但身後的車又怎麼都甩不掉!
雲裳咬唇想了想,從後視鏡觀察後方,在發現後面車輛稀少的時候,突然方向盤猛地一轉,剎車一踩——
嗤地一聲。
她把車橫在了馬路上,囂張又霸道地擋住了豐田的去路。
豐田霸道連忙跟着踩下剎車。
停下車子的下一秒,雲裳就推開車跳下車,徑直衝向豐田後座。
「喂!你幹什麼的?!」
在她衝過去的那瞬,從副座里跳出一個高大魁梧的年輕男子,指着她冷喝道。
大有她再上前一步就要用武力制服她的架勢。
雲裳腳步一頓。
可那年輕男子突然後退一步,像是接到什麼指令一般,冷厲之氣收了起來。
雲裳這才敢繼續向前。
「下來!」
她走上去就用力拍了下車窗,蹙眉冷喝。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剛毅帥氣的臉龐……
果然是歐陽!
「你為什麼跟蹤我?!」雲裳面罩寒霜,冷冷盯着歐陽怒聲質問。
歐陽姿態慵懶地翹着腿,本是直視前方的目光緩緩調轉至她臉上,高大的身軀瀰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
他挑眉,不急不躁地淡淡反問:「誰跟蹤你了?」
「你!!」
「此路是你開?」歐陽推開車,不緊不慢地下車站在桀驁不馴的外甥女面前,略顯無語地哼道。
c市的男人都好高,歐陽跟郁凌恆差不多,雲裳看他們都得仰頭。
她瞪着他憤憤道:「你跟了我一路,不是跟蹤是什麼?」
歐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從另一邊下車的女子搶先解釋道:「小姐,你誤會了,我們記不是跟蹤你,是要去前方療養院——」
「小鄭!!」年輕男子倏地厲喝一聲。
小鄭臉色一白,頓時驚覺自己暴`露記行程是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立馬噤聲。
前方療養院?
雲裳神色一怔,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她沒記錯,這條路上就只有怡心一個療養院……
「你去怡心療養院幹嗎?」心一慌,她來不及細想就失聲問道。
她語速太急,那慌張的樣子雖是一閃而過,但還是沒能逃脫歐陽的火眼金睛。
濃眉微不可見地蹙了下。
「關心慰問!」歐陽言簡意賅。
關心誰?慰問誰?
雲裳沒問出口,但心裏已經慌成一片。
不管歐陽去怡心療養院做什麼,他整個人往那兒一站就必定會驚動療養院,到時院長指不定得給他這個大人物來個歡迎會什麼的,荒唐一點說不定還會帶着他到處參觀。
萬一不小心被歐陽看到媽媽……
雖然歐陽已經二十幾年沒見過媽媽,但在知道她的存在後,他一定調查過媽媽過去二十幾年的生活。就算媽媽不太喜歡照相,但前些年還是有照過全家福之內的,所以要找出一兩張媽媽的照片對歐陽來說並非難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雲裳驚悚地意識到,確陽去療養院,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她不能讓媽媽被歐家的人發現,在媽媽病情有所好轉的現在,萬萬不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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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啥,在這裏說兩句,有讀者說男女主總是吵架,翻來覆去的吵,沒意思!我在這裏就說一句——男女主性格相似,需要磨合,他們畢竟才相處幾個月,不可能一來就能信任彼此,雖然這是小說,但也必須符合邏輯不是?就算再相愛,也會有矛盾產生,所以吵架什麼的,在一段婚姻里必不可少,等磨合期過了,他們就好了,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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