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屋裏有毒蛇猛獸,歐晴連忙雙手扒着門框,不肯進,歪着頭對他強顏歡笑,「呵呵,我在門口等——啊……」
話音未落,她就被他一掌推進了屋。
她被推得踉蹌,差點摔倒,連忙扶住牆壁才倖免於難。
呯。
緊接着,門被關上。
歐晴被關門聲嚇了一跳,有種自己已徹底掉入狼窩的感覺……
她趴在牆上,歪着頭小心謹慎地瞅着他。
「換鞋。」
嚴謹堯對小女人充滿戒備的目光視若無睹,進了屋之後從一旁的鞋架上取下一雙女式棉拖遞給她。
她不接。
他看了她一眼。
被他極具威脅性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悚,她連忙把目光移開像面壁思過一般看着牆,不敢與他對視。
嚴謹堯二話不說在她身邊蹲下來,拍拍她的腳踝,示意她抬腳。
見他好像是要親自幫她換鞋,歐晴被嚇到了。
「那個……我……哎呀……」
她連忙把腳往後縮,哪知被他抓住腳踝又拖了回來,她金雞獨立一時站不穩,整個人搖晃了兩下就尖叫着往他身上倒。
驚慌之下,避免自己摔倒,她本能地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如此一來,嚴謹堯的臉就深深埋在了小女人的懷裏。
他趁機在擠壓着他臉部的那團柔軟上輕輕咬了一口……
「呀……」
歐晴驚呼,連忙鬆開他的頭,一手撐着他的肩以穩住自己,一手捂着自己被他咬了的(月匈),羞憤欲絕地瞪他。
流、氓!!
他沒理她,直接脫下她的小皮鞋,將棉拖往她腳上套。
另一隻腳如法炮製。
幫她換好了鞋,他牽着她往客廳里走。
歐晴紅着臉,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沉默。
眼珠子好奇地偷偷轉動,她悄悄打量着他的家,不算很大的三居室,乾淨簡潔,放眼看去,除了她腳上的棉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女性化的東西。
而她腳上的拖鞋是嶄新的,所以應該是剛買的。
肩上突然一重,她被他摁在了沙發里。
她抬眸看他,「我的——」東西呢?
「乖乖坐着。」
她還沒問完,就被他淡淡搶斷,語氣聽似溫和,實則不容抗拒。
說完,他就轉身走向廚房。
歐晴歪着脖子去偷看,發現他居然動作嫻熟地系上圍裙,準備做晚飯。
一個人像個呆瓜似的在客廳里坐了幾分鐘,然後她實在坐不住了,起身輕輕走向廚房。
「嚴謹堯,我的東西呢?」
她雙手扒着廚房的門框,身子藏在牆後,只探出一個腦袋去看着正從菜籃子裏挑菜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
「在臥室。」嚴謹堯繼續從籃子裏把菜拿出來,頭也不抬地答道。
「哦。」她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三間房門,又問:「哪一間是你的臥室啊?」
「左邊第二間。」
「哦。」她雙眼放光,應完就往他的臥室跑去。
打開門,果然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箱子正擺在他的牀上。
她拎起箱子就要走,豈料一轉身,就看到嚴謹堯正一邊解開身上的圍裙,一邊優雅從容地走進臥室里來。
她一怔,愣在當場。
「去哪兒?」嚴謹堯將解下的圍裙隨手丟在一旁,目光犀利地盯着歐晴,淡淡問道。
歐晴心慌慌,想也沒想就小聲吶吶,「回學校……」
「學校放假了。」他向她步步逼近,毫不客氣地拆穿她的謊言。
「我……」她節節後退,低着頭目光閃爍,一時間找不到完美的藉口,急得額頭冒汗。
「嗯?」他慵懶逼問,與她越來越近。
「我……我……那個……」她一緊張就口吃,不知不覺就退到了牀邊。
嚴謹堯微微挑眉,「回家?」
家……
歐晴一怔,腿彎抵上牀沿,一時穩不住,一p股就坐了下去。
「啊……」她坐在牀邊抬起頭望着他,模稜兩可地啊了聲。
「行,走吧!」他點頭,伸手去拿她的箱子。
「啊?」她一驚,連忙阻擋他的手,不肯把箱子給他。
直覺告訴他,他不是要放她走,而是要使大招了……
果然,嚴謹堯說:「我也正想去拜訪一下你的父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拜訪她的父母……
歐晴整個人都不好了。
帶他回家?開什麼國際玩笑啊?!
她才20歲,還在念大學,這樣貿貿然地把他領回去,脾氣火爆的父親不得當場打死她啊?
就算不打死她,也會把他攆出去甚至連家門都不會讓他進的好伐。
雖然父親組建了新家庭之後不太管她,但前提是她一向都很乖很有分寸,從未讓父親操過什麼心。
父親是軍人出身,所以歐家的家教其實一直挺森嚴的,如果父親得知她在校期間談戀愛,她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歐晴不想帶嚴謹堯回她的家……不!確切地說,是不敢!
「我我……」她急得舌頭都捋不直了,內心一片慌亂。
「你什麼?」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凝睇着她的小臉,懶洋洋地問道。
「你去我家幹嗎呀?」她緊緊蹙着眉,局促不安地絞着手指。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挑着眉斜睨着的她,用腳將她的行李箱輕輕撥到牀尾去。
「我……我哪知道啊?!」她嘴角歪了歪,沒好氣地嘟囔。
嚴謹堯黑眸微眯,眼底泛起一抹寒光,「歐小晴,對於我們的關係你到現在還沒有覺悟嗎?」
關係?
覺悟?
「我們……」歐晴的心,突然噗通噗通狂跳起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確定地怯怯反問:「是什麼關係啊?」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都做過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嚴謹堯怒,伸手就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
歐晴被戳得腦袋往後仰,差點就倒在了他的牀上,還好她及時反手撐在身後,才堪堪穩住自己。
「定情信物我給你而且你也接受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他倏地又抓住她的手,露出她手腕上的血玉龍珠,扯到她面前讓她看。
歐晴好想說不是我要接受明明是你非要戴在我手上的好麼……
可她不敢說。
嚴謹堯,「連趙宇都叫你嫂子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歐晴抬手撓額,以遮擋他犀利似劍的目光。
他卻一把抓開她的小手,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咄咄逼問:「嗯,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我……」她被他盯得心慌意亂,「我不知道啊。」
他倏地將她一撲——
「啊……」
在她的尖叫聲中,他高大強壯的身軀將她整個覆壓在身下。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對我負責!」他俯首下去,貼近她的小臉,在她唇上陰測測地哼道。
對他……負責?
她為什麼要對他負責啊?明明是他欺負了她耶!
歐晴又羞又氣,雙手撐着他的肩狠狠推他,「什麼呀……」
可他像座大山似的,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氣他依舊紋絲不動。
他說:「歐小晴,做人要有良心,你把我睡了就想扔這可不行。」
聞言,她霍然瞠大雙眼,氣得失聲叫道:「什麼呀!明明是你——」睡了我好伐!
她不服氣地喊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美麗的小臉,瞬時紅若桃李。
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賊喊捉賊!
「我什麼?」見小女人害羞了,嚴謹堯就開心了,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似笑非笑地凝睇着她。
「你走開!」她氣得狠狠推他。
可就是推不動。
他將她煩人的小手從肩上抓下來,順勢摁在她的頭頂之上,正了正臉色,略嚴肅地輕輕說道:「歐小晴,不管是我睡了你還是你睡了我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睡過了!所以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跟你回家一趟,去見見你的父母,好讓他們放心把你交給我!」
嚴謹堯本來是逗歐晴的,但現在還真想去歐家拜訪一下了。
去見見你的父母……
讓他們放心把你交給我……
歐晴聽得心驚膽顫。
他又不是去上門提親,父親怎麼可能把她放心交給他?
就憑他三言兩語的口頭保證?思想保守的父親會答應他才有鬼咧!
若他一不小心把他們已經睡過的事給說漏了嘴,那她可就死定了……
在無法確定他能娶她之前,她不能帶他回歐家。
他們之間已經有嚴家這個大阻礙了,再加上一個歐家……
歐晴想想都覺得頭疼。
嚴謹堯單手撐着牀面,起身,順勢將呆滯的小女人也拉了起來,「走吧!」
「啊?」歐晴一臉茫然地看着認真嚴肅的男人。
「回家!」他說。
她嘴角微微抽搐,緊張得手心冒汗,衝着他乾癟癟地笑:「呵呵呵呵,你開玩笑的吧……」
「我認真的!」
歐晴頭皮發麻,聲音聽起來慘兮兮的,「你真要去我家啊?」
「醜女婿總要見岳父岳母的,況且我長得並不醜!」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淡定從容自信飛揚。
歐晴雖然很想吐槽他的自戀,但他又沒說錯,他的確不醜。
看他一副堅持的模樣,她愁眉苦臉。
「怎麼?你覺得我丑?」見她不說話,他不悅地擰起眉頭,俊臉瞬時陰沉下來。
她見勢不對,使勁兒搖頭。
嚴謹堯滿意。
「走吧!」他抓起她的小手將她拉起來。
她哭喪着小臉,「真要去啊?」
嚴謹堯黑眸微眯,銳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地射在小女人的臉上,「你很怕我去你家嗎?」
「沒有啊!」歐晴立馬很用力地搖頭,沒有絲毫猶豫。
然而她越是這樣乾脆果斷,越是讓男人心生狐疑,「那你幹嗎一個勁兒的問是不是真的?」
「我……那個……」她詞窮,閃爍其詞。
「歐小晴你不會是早早就被你父母許配給什麼人了吧?」嚴謹堯俊臉一沉,擰眉喝道,被自己這個猜測嚇了一大跳。
他們這個年代,指腹為親或許不多了,但娃娃親還是很普遍的,所以他的小女人不會家裏藏着一個未婚夫吧?
不然幹嗎對於他要去她家拜訪表現出這樣一臉不甘願的樣子?
雖然她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他,可若她有婚約在身,他心裏還是會覺得很膈應的。
歐晴一愣,續而哭笑不得地剜他一眼,「你在說什麼呢。」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嚴謹堯說,拉着她就要走。
不行不行,他真得去歐家看看不可。
歐晴嚇得使勁兒往後縮,半個身子都快仰倒在牀上了,「別啊,我家很遠的,現在去的話……」眼珠子轉啊轉,絞盡腦汁地想着對策。
「怎樣?」他回頭看她,微眯着雙眸。
「來不及了。」她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說。
「怎麼會來不及?你不是c市人嗎?」
她點頭,「我是c市人啊,但是c市好大的,有那麼多區縣,區縣下面還有那麼多鄉鎮,鄉鎮下面還有村隊……呵呵呵,你懂的啦!
聽着她不自然的乾笑,嚴謹堯說:「沒事,我有車。」
歐晴汗噠噠,但還好她反應快,故作天真地問他,「那你的車能飛嗎?還有你的車能渡河嗎?」
「……」
「虧你還是c市的副s長呢,你難道不知道有很多偏僻的小鎮根本沒有公路嗎?去我家還要過兩條河的,天馬上就黑了,渡船都已經收工了,你有車有什麼用?」她難得牙尖嘴利,說得頭頭是道,還把他給教訓了一頓。
「你的家在很偏僻的鄉村?」嚴謹堯微微擰着眉,目光銳利地睨着她,將信將疑。
「對呀,我是村姑。」她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說。
他被她逗笑了。
忍俊不禁,他伸手輕挑地抬了下她的下巴,玩世不恭地戲謔,「長這麼漂亮……確定不是仙姑?」
歐晴俏臉一紅,一把將他的手用力拍掉,佯怒瞪他,「嚴謹堯你膚淺!」
「哦?」他輕挑眉尾,似笑非笑。
「你以貌取人!」她義正辭嚴,憤憤喝道。
他說她漂亮……
那如果有一天她不漂亮了,他是不是就不喜歡她了?
又或者,如果哪天他見到一個比她更漂亮的,是不是就移情別戀了?
容貌其實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如果他只是喜歡她的外貌,那他所謂的「喜歡」對她而言就是毒藥,而且是見血封喉的那種。
她不要!
被小女人嚴厲斥責,嚴謹堯啼笑皆非,「你不以貌取人?」
「我當然不!」她抬頭挺胸,字字鏗鏘。
「那你還喜歡我?」
「……?」
他朝她逼近一步,輕輕勾起唇角,笑得篤定又自信,「歐小晴你敢說你喜歡我不是因為我長得太好看了?」
太……好看了。
他居然還加個「太」字!
「不要臉!」歐晴紅着臉大罵。
明明是他大言不慚,他不難為情反倒讓她覺得窘迫。
嚴謹堯長臂一伸,勾住小女人的腰肢將她拖進懷裏來,極具威脅性地湊近她的小臉,「我不好看嗎?你覺得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好看的嗎?你有見過比我長得更好看的嗎?」
歐晴簡直被厚臉皮的男人整無語了。
她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啊,再說了,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她覺得他好看也許只是她把他美化了而已好吧,還什麼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了……
臭不要臉!!
自戀的人她見得多了,可自戀得像他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她嫌棄地瞥他一眼,同時把腦袋往後仰,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她怕他惱羞成怒咬她的唇。
「誰?」他危險地半眯着雙眸,陰森逼問。
「反正很多!」她傲嬌地哼哼,存心要跟他作對。
「舉個例。」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將她的小腦袋拉回來。
歐晴舉不出,咬唇不語。
雖然他挺不要臉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
「口是心非!」嚴謹堯輕啐一聲,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用食指颳了刮她的鼻尖。
她嘟嘴,「誰啊?」
「你!」
「我哪有?」她不服,大叫。
「你明明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他言辭鑿鑿地說。
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哭笑不得,攥緊拳頭往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嚴謹堯你夠了!」
「就好像我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他緊接着又說,目光灼灼深情款款。
歐晴猝不及防被餵了一罐蜂蜜,甜到了心坎里,紅着臉呆呆地看着他,已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女人真是很好騙,只要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幾句甜言蜜語,便開心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比如她!
「嗯,在我心裏和眼裏……」趁熱打鐵,他貼着她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說道:「寶貝兒你是最美的!」
寶貝兒你是最美的……
歐晴發誓自己不想把心裏的歡喜表現出來的,可是怎麼辦呢?她的嘴角就是忍不住往上揚啊!
就在她滿心歡喜的時候,他的吻落了下來……
從她的額頭開始,然後是她的眼睛,再然後是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的唇上……
一個個綿細的輕吻,落在她的臉上,每一個地方都毫無遺漏。
歐晴瞠大雙眼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吻得有點回不來神了。
接着,她感覺到他輕輕撬開了她的牙齒,而她無力抵抗……
唇齒鑲嵌的同時,突然身體後仰,她被他撲在了牀上……
「嚴謹堯你……」
歐晴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意圖不軌,瞬時紅了小臉,又慌又羞,連忙推他。
「嗯?」他將她牢牢桎梏在身下,唇一邊在她脖頸里作亂,一邊慵懶輕哼。
她慌忙抵禦他的雙手,喘着氣急道:「你……你不是在做飯……麼?」
「本來是的。」他的聲音已變得沙啞磁性,格外好聽。
「那、那你……」
「現在想『做』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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