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第二日就知道墨簫昨日從宮裏回來為什麼那麼火大了。
皇帝賜婚的聖旨送到了九皇子府。
待宣旨的太監一走,周晨和秋月等人都齊刷刷地看着墨簫,同時腦子裏都只有一個想法:那陸九卿怎麼辦?
是的,他們不約而同地都想到了陸九卿。
九皇子府的這些人,都是墨簫的親信,都是最清楚他和陸九卿糾葛的人。
雖然他們開始的不是很美妙,關係也從未挑明,墨簫甚至都從來沒說過喜歡陸九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陸九卿對九皇子來說是不一樣的。或者說,他們都知道,九皇子心中住了一個人,從前不可能,現如今也好像不太可能了?
墨簫手裏拿着聖旨,面無表情地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冷冷地扔下一句:「怎麼,都沒事幹了?」
眾人:「……」
墨簫進了書房,然後抬手將那賜婚的聖旨扔進了火堆里。
站在門口的周晨眼睜睜地看着,嚇得眼睛一瞪,整個人直接往後倒退幾步,不敢在墨簫的面前露頭了。
秋月站在他的身後,臉上憂心忡忡。
周晨咽了咽口水,用極低的聲音對秋月說:「這戶部尚書家的嫡出姑娘,與咱們殿下還是挺相配的?」
至少,比陸九卿配……
說起來陸九卿,周晨都覺得她和九皇子之間簡直就是一樁孽緣。
陸九卿未嫁的時候,她是庶女,配不得九皇子。九皇子後了悔想將人佔為己有時,她是人妻。好不容易和離了,也搖身一變成了忠勇侯府嫡女了,其中卻又出了差錯,導致一個遠走他鄉,一個找地發瘋。
他們總是在錯過。
周晨忍不住嘆了口氣。
秋月瞪他一眼:「這話別讓殿下聽到,否則有你好受的。」
頓了頓,秋月又低聲說了一句:「戶部尚書家的姑娘再好,可不是殿下想要的,又有什麼用呢?」
周晨:「……」
所以說是孽緣。
他一開始就不看好,就覺得不應該讓殿下再與陸九卿來往。結果呢,殿下越陷越深,如今是走不出來了。
皇帝賜婚,九皇子府即將有女主人了,本是一樁喜事,可整個九皇子府卻沒有半點喜慶的氣氛,反而一片烏雲壓頂,風雨欲來,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如今所有人都盯着九皇子府,墨簫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放大了無數倍。賜婚的事情一出,滿堂譁然,所有人心中都開始狂跳,並且更加確定了: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太子尚且未立太子妃,他這個九皇子倒是先成親了,並且定下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嫡女。
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事兒在朝堂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暫且不提,此時的風雨樓中,才是真正的風雨欲來風滿樓。
楊昱珩戰戰兢兢地靠在門上,手緊緊地扣着門栓,看着對面正在磨刀的陳鳶,說話的聲音有些不自覺地抖。
「阿、阿鳶啊,你冷靜點!」
陳鳶面無表情,就坐在那,慢條斯理地磨着手中的刀。那把短刀,被她磨得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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