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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賴記者做了個噩夢,他夢到自己寫的那篇文章大爆,爆到全國各地都知曉,鋪鎮也名聲大噪,不僅在望海,成了所有人必來,家喻戶曉的經典景區。
一篇報道換來......用此時的話說來應該是名聲大噪,應該是干他這行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而之所以稱其為噩夢,是因為他還夢到,正因為這篇文章的火爆,慕名而來的人趕到這個小鎮,然後深陷漩渦之中,成為那些被捲走家產,賣兒賣女的人中的一員。
然後賴弘益就醒了,醒來時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起身的時候,發現睡袍黏黏膩膩地貼着後背,他才發現自己流了一身的汗。
他賴弘益什麼時候是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了,第二天還會做這邪夢......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雖然做了個噩夢,賴弘益的心情卻還不錯,誰不喜歡做好事,王凱那種老大也喜歡,一邊殺人放火一邊燒香拜佛,圖的就是心安。
久久做件好事,確實能保持心情愉悅,想到那個女孩在他的幫助下脫離魔爪,他便覺得高興。
今天就是原定離開的期限,雖然主辦方都願意多讓賴弘益多留幾天,但經過前天那事以後,他始終對這個地方心有忌憚,畢竟壞了王凱的好事,還死皮賴臉留在王凱的地盤蹭吃蹭喝,萬一敗露,他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其實他昨天就想走,但昨天那個叫李澤的男人找上他,要設宴款待,專門敬賴弘益撰寫的那篇文章。
賴弘益很不想去,但推脫不掉,他還不能表現的太牴觸,要是前後反差太大,徒增懷疑。
幸運的是,李澤沒有找他的麻煩,也沒有人去追查逃離的那個姑娘,他派的人已經將其安頓好,等他離開鋪鎮,再做下一步打算。
又過一天,此時離開,就不會再有人懷疑了。
他慢悠悠地刷牙洗漱,換好衣服,拖着收拾好的行李,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此時,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賴弘益忽的有些警覺,他湊近過去,從貓眼那看向外頭,外面站着一個穿着暴露的漂亮女郎,他微微放鬆下來,因為對方是他的老「熟人」,在大酒店裏經常光顧的「自強女性」之一。
他隔着門大聲說道:「慧姐,大早上的來做啥子?」
門外的慧姐嫵媚一笑,說道:「你都要走了,也不捨得見我最後一面,昨晚我可一直在等你,就等來冷漠的短訊,你太無情了。」
他鬆了口氣,說道:「我都在這兒待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混成了你的老主顧,到底是工作要緊嘛,離別徒增傷悲啊。」
那邊幽怨地說道:「可你上次的錢還沒給呢,就這麼離別,我可更傷悲了。」
賴弘益愣了一下,一拍腦門,無奈地笑了起來,從一開始他就防了一手,那邊安排給他的人,他不敢玩,這個慧姐是自己在酒店裏物色的,繞開「公家」給的項目,那自然就是自掏腰包。
他再次確認貓眼外沒有別人,徹底放鬆了下來,擰開了房門。
幾乎同時,賴弘益隔壁的房間的房門也一併拉開。
從那邊走出來的人......是李澤。
他幾乎就要驚叫出聲,下意識朝屋裏跑去,可他馬上就意識到,這麼做純屬徒勞,這裏是八樓,跳樓逃生等於自殺,而且這裏是鋪鎮,是王凱的地盤,他就算跳下去沒死,他又能逃去哪兒?
他幾乎用盡畢生的修為,坐在沙發上,表面冷靜地看着湧進來的一幫人,等李澤抽着煙,慢慢悠悠的晃過來,他才開口問道:「李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李澤佩服地看着他,笑眯眯地說道:「你見我就跑,為什麼?因為你心裏有事兒,你怕我,你才跑。」
賴弘益眼神閃爍,鎮定地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見他裝傻,李澤也不着惱,向外招了招手,他的手下將一個人押了進來,看清那人的樣貌以後,賴弘益的呼吸幾乎要都要停止了。
那位姓朱的女孩全身被綁,嘴裏被塞着一塊布,嗚嗚咽咽地哭泣着。
「你送她走的當天夜裏,我就把人逮回來了。」
賴弘益抬起頭,覺得那不可能,想問個究竟,卻又頹然地低下頭,問與不問都沒有意義。
李澤親切地說明道:「你覺得不可能,因為你和你的老弟兄通過電話,他告訴你人已經安置好了,就等你過去了,是嗎?哎,像你這種人,就是天真,就是蠢。
昨天給你擺酒,就是在給你機會,讓你主動交代,那現在咱們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可你不中用啊。」
賴弘益苦笑道:「何必呢。」
「確實沒有必要,像這種村姑貨色,我們這要多少有多少,趕着送上門的都來不及收,何必動強?」李澤說道:「如果是平常,她跑了也就跑了,不必大動干戈,可這事兒涉及到你,是你害了她呀。」
就算周圍全是打手,這番無恥的發言也激怒了賴弘益,他怒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澤搖頭嘆氣,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因為你老闆告訴我,你這人是個混蛋,是個不要臉的東西,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寫,什麼都可以賣,可你救他,就說明你竟然有道德感。
真讓我失望,你竟然有道德!有道德的人不好控制啊,我們之間本來可以,合作。」
「你有話直說吧。」賴弘益垂着頭說道。
此刻,他手下在他房間肆意翻找,終於找到了他行李箱裏藏着的那份記載着各個名字,還貼着部分人照片的文件。
死定了,賴弘益如此想着。
不料,李澤翻看兩眼後,竟是誇讚道:「不錯。」
不錯?賴弘益猛地抬起頭,以為他在說反話,李澤卻說道:「咱們這兒的客人,大多來的時候都穿着便服,坐着破車,戴上口罩,為什麼?因為他們也怕呀,就怕你這種動筆桿子,聲音還嚎的賊大的,他們怕,鋪鎮的生意才能紅紅火火。」
賴弘益深吸一口氣,決定虛張聲勢,說道:「這份文件,我已經通過傳真傳出去了,你要殺我,下午全世界就會知道你們在這乾的什麼勾當。」
「誒,別來這套。」李澤重重拍了拍他的臉,渾然不懼:「你不敢的,你要傳出去,讓別人知道了你寫這份文件,那你才是真死定了,殺你的還不是我。
說到底,我也沒打算殺你。」
「你不殺我?」
「當然不殺,」李澤笑眯眯地說道:「我叫你來,又不是為了殺你的,我說了,是要和你合作,只不過現在合作的前提得變一下。」
賴弘益沮喪地說道:「你有什麼條件?」
李澤的手下拿出一個公文包,拉開拉鏈,然後直接倒出裏面的東西,數張照片和資料散落一地。
那是他這段時間在鋪鎮吃喝玩樂的證據。
賴弘益痛苦的閉上眼,然而他的災難才剛剛開始,李澤繼續說道:「本來嘛,我覺得這些就夠了,但你表現出來的強烈正義感,讓我感覺不安,所以我決定,加重籌碼,用來懲罰你。」
他手下的人把女孩押倒在賴弘益身前,然後說道:「她還是個雛兒呢,多嫩的姑娘,還沒成年,馬上她就會在這間房間遭受慘無人道的侵犯,而她的體內,則會檢測出你的dNA,以及一組清晰無比,多角度拍攝的照片,作為你侵犯她的鐵證。
我說過,是你害了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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