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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衛融的話,蕭清晏端起茶盅敬道:「衛先生明智。」
廣安王執意留在京里,無非是想獲得更大的權利與地位,剷除季家的功勞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也不想想,楊太后又怎會容得下他。
到時候,為廣安王出謀劃策的智囊團,一個也跑不了。
衛融笑得苦澀,將茶水一飲而盡。按說他與蕭清晏互不了解,不該在這少年郎面前吐露心事,可少年那雙眼睛仿佛總能看透他所想,讓他有種得逢知己的感覺。
「其實早在郡王執意要帶兵進京時我便知道,我與他並非同道中人,相交多年,我不忍看他一意孤行誤入歧路,才留在了現在,如今我勸也勸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朋友之義已盡,我也無能為力了。」
「良禽擇木而棲,先生情義已盡,大可不必心懷愧疚,不知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衛融低下頭笑了笑:「時局晦暗,仕途難行,我倒是不如學一學恩師,尋個清靜之地,做個教書先生,傳道受業。」
當年的蕭予之便是因為厭惡仕途上的爾虞我詐,情願違背蕭培的意願,父子反目,隻身帶着妻子和一雙兒女離開了蕭家,去了清河郡講學。
蕭清晏舉起茶盅道:「那清晏便以茶代酒,為先生踐行。」
「多謝。」
衛融深謀遠慮,為人又謹慎,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
蕭清晏看得出來,他不會真去做個教書先生,他才二十多歲,正滿懷抱負,指望着一展宏圖,他心中大概已經有了新的去處。
蕭清晏有心招攬衛融,可她自己現在就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毫無說服力將這樣一個人才留在身邊。
只希望他們二人將來不會成為敵人吧!
雲陵蕭氏雖然沒落,但僅僅只是在仕途上的沒落,作為一個傳承了百年的大族,名下積累的財富還是很豐厚的。
與衛融分別後,蕭清晏將嫡系名下的京中商鋪都大略盤查了一遍,雖只是大致過一遍,但當她從最後一間商鋪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回到蕭家,剛好遇見要乘車外出的蕭予若。
「這麼晚了,三叔這是要去何處?」
蕭予若捋了捋他的寶貝青須,也不知是否門下燈籠的緣故,臉色看起來紅潤精神。
「淮寧王今晚設宴,京中大多士族都收到了邀請,我蕭家也在其中。」
「淮寧王?淮寧王也進京了?」蕭清晏心中一沉。
淮寧王論輩分是廣安王的叔祖,在大晉皇族中地位尊崇,因皇族宗室龐大,先帝時他被任命為宗師,統一掌管宗室。
蕭予若得意地笑道:「九郎,身為蕭家的少主,你這消息未免也太遲滯了,今日晌午淮寧王便應召回京了,剛一入京,便被陛下封為了太宰,錄尚書事,與楊太尉共同輔政,還被賜了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的恩遇。」
「楊太尉?莫不是楊太后的侄子楊勛?」季太尉才剛被滅了滿門,楊家就如此迫不及待上位了嗎?
蕭予若道:「正是楊勛,楊勛雖取代了季太尉,可依我看,太后興許有意扶持宗室,制衡楊家……」
說到後面,蕭予若已經是在自言自語了,他忽而回過神來,咳了一聲:「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說了你也未必明白。」
蕭予若翹着尾巴上了馬車,蕭清晏借着夜色的遮掩,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看不明白狀況的是你!
她心中氣罵,擰起了眉頭,視線落在馬車旁隨行的秦二身上。
蕭清晏手伸進袖子裏摸了摸,摸出一個紙包:「周術,你找個機靈的人跟上去,讓他悄悄告訴秦二,宴席上尋個機會偷偷將這個放進三叔的酒水裏,最好是第一杯酒便放進去,否則我怕三叔尾巴翹得過了頭,連辮子都要翹了。」
周術納悶,少主那袖子裏究竟還藏着多少藥粉?上回殺死董廷的藥粉也是從裏面摸出來的。
可聽到翹辮子云雲,他立刻收了神,幾乎脫口而出:「翹辮子?」
跟着少主久了,對於少主時不時蹦出來的怪話他也多有了解,翹辮子,那可是要喪命的意思。
「您是說,三爺今夜可能會遇險?」
蕭清晏催促:「快去。」
周術不敢耽誤,悄聲問:「您看找錢鳳那小子去合適嗎?」
「可以。」
回家後,蕭清晏徑直去往母親的清平居,途中卻一直心不在焉。
翹尾巴的三叔興許說對了一點,楊太后想要借宗室的力量制衡自己的娘家。
但在制衡楊家之前,楊太后勢必要先削弱宗室。
要知道,那些強大的宗室親王可比楊家更具威脅,他們可是有資格名正言順地爭取皇位的。
淮寧王,廣安王,一個有宗室的地位,一個有駐守京都的兵權,楊太后這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吧?
今夜淮寧王的宴會一定會有部分士族缺席,也就只有三叔這種呆頭蛾會急着飛撲上去燒淮寧王這個熱灶,殊不知,這可是在拿自己的老命去燒啊!
蕭清晏剛到清平居,一個婢女便急匆匆地從院內出來。
「九郎,您回來了!」
蕭清晏看婢女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了?難道是六姐又出事了?」
東西兩院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其他人也已經搬離了北院,唯獨三嬸元氏,死活不肯帶着蕭永寧回去,生怕蕭予若再對女兒不利似的,好像是賴上了蕭清晏。
「不,不是六娘子,六娘子今日服了藥,一直很安靜,不哭也不鬧。」婢女滿臉擔憂,說道,「是夫人,夫人自從早上去了徐家,到現在也沒回來。」
「什麼?你說母親還沒有回來?」
「是,奴婢正想着是否要去徐家問問。」
「我知道了,我親自去一趟徐家。」
此時已經是晚上戌時了,星斗漫天,按說及笄禮早該結束了,徐家也沒理由將女客留到現在。
到了徐家,蕭清晏沒有在徐家的大門外看到母親出行時乘坐的馬車,也沒有看到其他客人的馬車,空空蕩蕩。
她沒有親自去叩門,只讓隨行的護衛前去。就如母親所說,她的身份不太適合貿然登徐家的門。
很快,護衛便回來了。
「少主,徐家的門子說,所有的客人都在用過晌午宴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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