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厲元朗注重瀏覽新聞節目了。
非常時期,厲元朗得到重要新聞的途經非常少。
主要是他級別不夠。
別說他了,就是唐智那裏也寥寥無幾。
好在時不時常鳴和金勝跟厲元朗聯繫,多多少少透露出來一些重量級信息。
尤其是常鳴。
他很糾結,主要還是常東方糾結。
常東方處境尷尬。
從親戚角度看,和葉明天是兒女親家,常東方又和水慶章關係從密。
葉明天自不必說,水慶章主動辭職,是在擺脫目前困境。
可是,有些東西是想擺脫就能擺脫掉的麼?
厲元朗對此充滿疑問。
好在,葉家還有個葉卿柔,是常東方兒媳葉文琪的堂姐,那位堂姐夫王松沒什麼,可人家爸爸是王銘宏。
由此看來,這是常東方唯一欣慰的地方。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證實。
宮乾安末日就要到了。
至於傳說他在機場被截獲,純屬謠言。
試想想,一個上了名單的人,怎可能沒有防範措施呢?
宮偉被抓的第三天,冼國平也被帶走調查。
就連宮乾安的秘書呂浩,也沒逃脫,和冼國平前後腳,同樣去喝茶了。
顯而易見,從宮乾安最親近的人下手,那麼下一個人,非宮乾安莫屬。
果不其然,終於在某一時刻,厲元朗從常鳴還有金勝口中獲悉,京城來的幾個人,在東河省紀委領導陪同下,進入宮乾安辦公室在,直接把他帶走。
餘下的,就是宮乾安主動交代問題了。
宮乾安落網,與之相連的關係網遭受同等打擊。
省秘書長韓學義、新河市委書記金維信,允陽市委秘書長金維昂,廣南市長魯為先,就連趙非凡的爸爸,省廳趙尚明也沒跑掉,先後被拘押,接受審查。
一時間,東河省官場上面臨巨大震動。人心惶惶。
因為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輪到自己。
這些人在東河省多年,或多或少都培植有自身勢力。
想要和他們沒有瓜葛,基本上在東河省就混不下去。
第一輪震盪過後,有沒有餘震?誰也說不清楚。
好在厲元朗離開了,否則,這中間發生什麼,他也不好預測。
遠離是非之地,對於厲元朗來講,也算因禍得福。
東河省這邊一系列行動的同時,南陵及其他省份也在進行着。
谷政川自首了,安江省的谷政綱被抓走了。
厲元朗猜測,谷政川走出這一步,實屬無奈。
與其整天提心弔膽過日子,莫不如來個痛快,主動坦白交代,或許能換個從輕處罰。
說實在話,厲元朗算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是這根稻草油鹽不進,在正義和親情之間,選擇了前者。
他知道,他沒機會了。
經過幾天幾夜深思熟慮,谷政川才做出這個艱難決定。
令人意外的是谷政綱。
他是被人實名舉報。
事情很簡單,谷家如日中天的時候,沒有一點雜音。
谷家落魄了,甚至說完蛋了。
舉報信件滿天飛。
看起來,谷政綱涉及金額還不小,是以億為單位。
人真是沒法看,谷政綱這樣一個人,竟然這麼不乾淨,大出厲元朗所料。
奇怪的是,葉明仁和葉明天這哥倆相對平靜。
估計,這件事很複雜,也很難辦。
不看僧面看佛面,王銘宏的面子總得給吧。
當然,這些是在厲元朗得到以上消息後,分析出來的結果。
他相信,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不能算完,肯定還有後續動作。
薛永相不倒,此事就不能完結。
金家算是徹底完了,冼國平進去後,金嵐也沒跑。
她這些年做生意,該掙的不該掙的,她一分錢不少,全往兜里劃拉。
賺得盆滿缽滿,幾輩子花不完。
她就沒想到,金家會有房倒屋塌這一天。
可以說,金老爺子駕鶴西遊,就是金家走向沒落的開始。
唯一沒受波及的,是金依夢和金可凝這對姑侄。
金依夢和展鵬飛回國外了。
她陰差陽錯的剝離出金家是非漩渦,反倒因禍得福。
至於金可凝,厲元朗非常意外。
她失蹤了。
沒人知道金可凝去了哪裏。
在金老爺子咽氣之後,就沒人見過金可凝的身影。
這點倒令人匪夷所思。
這些消息,大部分來自於妹妹的傳遞。
要不然,厲元朗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的。
一晃,到了十一月底。
這天晚上,厲元朗被唐智叫到家裏吃飯。
齊美雲出差,唐智一個人在家。
他女兒上大一,家裏平常就他們夫妻二人。
齊美雲不在,唐智做飯水平有待提高,說是請厲元朗吃飯,實際上是作為唐智的家庭廚師使用。
厲元朗對此倒是樂此不彼。
他會做飯,簡單家常菜沒問題。
只是這幾年很少下廚房,倒有些生疏了。
好歹也比唐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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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月相處,厲元朗和唐智關係非常緊密,以前一口一個「您」叫着,在唐智極力要求下,改成了「你」。
不是不尊重,是由上下級向朋友間的轉換而已。
兩個炒菜,加上厲元朗買的兩個熟食,正好四樣小菜。
「唐書記,嘗一嘗我的手藝。」厲元朗邊解開圍裙邊說。
唐智坐在,拿起筷子挨個吃了一口,不住點頭稱讚:「可以,鹹淡正好,不像你嫂子,要麼咸了,要麼更咸。」
「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就說,記得放鹽了,又好像沒放,乾脆放一點試試。於是乎,放了兩次鹽,一下子就弄咸了。」
厲元朗給唐智的酒杯里斟滿酒,好奇說道:「讓嫂子提前嘗一嘗菜的鹹淡味不就得了。」
「我也是這麼說的啊。」唐智無奈的攤手,「可你猜她是怎麼說,她說忘了,沒想那麼多。唉!」
唐智都無語了,還問厲元朗,齊美雲是不是更年期了。
這問題厲元朗還真不好回答。
他沒經歷過,上哪知道去。
提起這事,唐智不免對厲元朗的個人生活關心起來。
「元朗,你整天就一個人,沒有個家不成。想沒想過再找一個,有目標的話,組織上幫你牽線搭橋。」
厲元朗搖了搖頭,「自己一個人挺好,無牽無掛,自由自在。」
唐智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自在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家庭,對你將來的仕途發展會產生極大的阻礙。」
「我懂。」厲元朗和唐智碰了碰酒杯,抿了一口說:「我有過兩次失敗的婚姻,不想再有第三次。生活伴侶一定要仔細斟酌,一定要是個陪我走完後半生的人,無論美醜,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結沒結過婚,只要人品好就行。」
「其實,我還真想找個普通人家的妻子,就像我一樣,來自於尋常百姓家,門當戶對。生活起來,我沒壓力她也沒壓力,相敬如賓,以誠相待,就像你和嫂子這樣,多好。」
「是啊。」唐智理解道:「看起來,谷家是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
「說起谷家,元朗,這次谷家、包括金家還有與之關聯的人,這次徹底完了。上面以雷霆之威,迅速、果斷的採取措施,想必下一個就會是那位了。」
唐智所指,厲元朗當然清楚。
端起酒杯提議了一下,二人剛把酒杯沾上嘴唇,唐智手機響了。
他起身去接聽。
非常巧合的是,厲元朗的手機也響了,一看號碼,是妹妹葉卿柔。
「妹子,什麼事?」
「哥,薛永相倒了。」
「什麼!」厲元朗一怔,儘管他早就有準備,但是聽完之後,還是十分詫異。
這麼快!
「消息應該有延遲,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
說完,葉卿柔立即掛斷。
這會兒,唐智接完電話,擰着眉頭坐在厲元朗對面沉重說道:「元朗,侯展生被省紀委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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