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櫻花!
這不是自己在水明鄉的時候,韓家屯小學的教師嗎?
實在太巧了。
冷櫻花是在讀完研究生後,報考祥雲區公務員,面試筆試過關,坐等區委辦分配工作崗位。
「厲科長,你認識她?」
林果然看到厲元朗對着冷櫻花照片發呆,隨口問了這句。
「林主任,這位叫冷櫻花的同志,是我曾經工作過的水明鄉,下面韓家屯小學教師,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哦,是這樣。」林果然點頭道:「你們既然認識,工作起來方便多了。」
林果然說着,遞給厲元朗一支香煙,厲元朗先給林果然點燃,自己才點着。
噴出一口細長煙霧,林果然笑眯眯的問道:「厲科長,你為唐書記服務快一個月了,唐書記和我都對你的工作非常滿意。我看過你的履歷,你一上班就在甘平縣委辦做過。要不說,你駕輕就熟,原來你在這方面是有經驗的。」
「林主任謬讚了,我做的還不夠,需要向您學習。」
林果然擺了擺手,「你這是謙虛,說實話,你從政也有十多年了,讓你做一名秘書,屈才了。」
話鋒一轉,林果然便打探起來厲元朗的過往。
他當然清楚,厲元朗在為人處世方面,絕對不是個庸才。
那麼只有一個合理解釋,厲元朗肯定是被貶發配至此。
為什麼履歷上面刻意抹去這一段,是林果然以及唐智非常想要知道的真相。
「林主任,不是我對您不尊敬,實在是這件事不提也罷,希望您能理解。」
厲元朗這麼一說,林果然更加認定,厲元朗絕對是遭貶。
既然人家不說,他總不能逼他說出真相吧。
至於因為什麼遭貶,林果然只能把好奇心暫時藏起來。
「厲科長,辦公室對免去沈聰一科副科長沒有意見。你看一看科里誰可以接替他?」
其實不用厲元朗提出來,非要在一科選擇的話,方儒先是不二人選。
何薇一介女生,外聯是她的強項,寫稿子就差了很多。
何況,方儒先資歷能力完全可以勝任。
林果然之所以這麼問,無非是給厲元朗一個送人情的機會。
「多謝林主任。」厲元朗首先表達了林果然的好意,接着說道:「方儒先同志各方面都符合,我覺得他可以勝任。」
「嗯。」林果然同意道:「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儒先這人哪都好,就是脾氣倔強,不好溝通。厲科長,今後你要多和他交流,讓他改一改這個壞脾氣。」
「我知道了。」
當天下午,辦公室就出了任免文件,免去沈聰一科副科長職務,由方儒先接任。
沈聰氣得臉色煞白,可他沒有李可為的膽子,公開和厲元朗叫板。
李可為的慘痛教訓,沈聰記憶猶新。
打碎的牙齒,他也只能悄無聲息的咽進肚子裏了。
當方儒先從組織部幹部科那裏,得知自己被提拔為副科長,驚得差點坐翻椅子。
之前一點徵兆沒有,尤其是聞知是厲元朗的推薦,方儒先打心眼裏,對厲元朗的感激之情又上升了一倍。
任免通知下發之後,特意跑到厲元朗辦公室,感謝的話翻來覆去說了一大堆,最後想邀請厲元朗下班後喝一杯。
怎麼說,人家幫了自己兩次,還沒表示過,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厲元朗則婉拒道:「方哥,咱們之間用不到這個。何況我的時間不確定,等有機會的,我請你。」
「這樣啊。」方儒先禁不住直抓褲子,並且警惕的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人,這才從褲兜里套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起身塞進厲元朗辦公桌的抽屜里。
厲元朗馬上拿出來,臉色不悅的看向方儒先,「方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科,你幫了我的大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這是我和我老婆商量的,一點表示不成敬意。不多,這些」方儒先伸出兩個手指頭,暗示信封里裝的是兩萬塊錢。
一看方儒先就沒送過禮。
真是誠心想送,怎會在辦公室呢?
況且,明目張胆的送錢,任誰都不敢收。
不過,即使他暗地裏送給厲元朗,厲元朗也絕不會收下。
以他做人做事的原則,絕不會收這種錢。
即便當初孫奇送給他果河的印章,也是因為印章不值錢,說是普通之物都不為過。
厲元朗才勉為其難當成小禮品收下。
果河是名人,是一個被處理過的名人,他的東西全都下架,自然就分文不值了。
「方哥,我再叫你一聲方哥。你要是還想我們像以前那麼好的關係,就請你把東西拿走,我權當什麼都沒發生。」
厲元朗真誠說道:「我推薦你,是由於你的能力能夠勝任,絕不想為了得到你的報答。你和嫂子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撫養一個孩子不容易。方宇還小,今後你們需要錢的地方很多,拿回去,多用在方宇身上,這是我對你的真心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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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儒先還在猶豫,「送出去的怎好拿回來。」
「你送我不收,等於沒送。快點,要不然我只好交到紀委去了。」
「好,我這就拿。」無奈之下,方儒先只好將牛皮紙信封拿回,揣進褲兜里。
當天晚上,厲元朗應邀去章來左家裏喝酒。
章來左的家位於區醫院家屬樓,他妻子也是醫生,今晚剛好值班,孩子住校,正好給他提供了喝酒機會。
章來左沒時間做飯,就從外面買了幾樣熟食,厲元朗帶了一瓶好酒,哥倆坐在飯廳的桌子上,推杯換盞起來。
酒過三巡,客廳的電視裏正在播放國際新聞。
報道大洋彼岸正在爆發流感,章來左是呼吸科主任,這方面他最有發言權。
他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徐徐說道:「元朗,我覺得這次他們國家爆發的流感有些怪異。」
「怎麼怪異?」厲元朗同樣喝下一口,好奇問。
「有這麼幾點。第一,傳染率極高。第二,死亡率也高。第三,從發病情況來看,似乎又不像是流感,是別的病種。」
看着章來左板着手指頭娓娓道來,厲元朗忍不住離席走到電視機跟前,抱着肩膀仔細觀看。
章來左這會兒叼着香煙走過來,和厲元朗並肩站在一起,眼睛盯着屏幕。
等到這則新聞結束,他便笑呵呵說:「好在距離咱們很遠,一時半會兒傳染不到,咱們就別杞人憂天了。走,喝酒去。」
摟着厲元朗的肩膀,把他又讓回到飯桌跟前。
又喝了一會兒,看到厲元朗緊皺眉頭,心事重重,章來左便問:「元朗,你在想什麼?」
厲元朗憂心道:「我記得下個月中旬,要在江朔市舉辦國際軍體會,到時別再把流感帶進來,那樣可是夠麻煩的。」
一句話提醒了章來左,他點頭同意,「別說,現在大洋彼岸那個國家一直對咱們不懷好意。」
「嗯。我贊同。」厲元朗說道:「他們是小人之心。他們第一怎麼來的?就是始終沒有第二,誰第二打壓誰。」
「好,不提了,提起來讓人生氣,喝酒!」
咣當一聲,兩人撞完杯子,各自揚脖喝盡。
因為心事,厲元朗沒喝多少,章來左也在控制他的酒,半斤白酒,一瓶啤酒,日常操作。
從章來左家裏出來,厲元朗沒有打車選擇步行,主要是醒一醒酒,順便鍛煉身體了。
離着區委宿舍不算太遠,半個小時的路程。
眼瞅着十一就要到了,區委放假七天。
唐智基本上不會在休息時間讓厲元朗加班,除非有特殊情況。
厲元朗已經做好打算,準備去鏡雲市看望女兒,好好陪一陪她。
最近比較忙,很久沒去了,只在視頻通話里打過招呼。
這時,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竟是唐智的號碼。
這麼晚了打電話,難道有重要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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