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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痛苦、難堪,幹部任命狀公示了,好好的主任變成副主任了,他覺得莫名其妙,不能理解,他感覺自己在公司成了一個可笑之人,遭人圍觀。
他們科室的鄭主任安慰他:「江組長,別難過,公司高層領導一個個看起來誠實守信、高瞻遠矚的,其實有時候辦事很不着調,不着四六。」
江偉難堪,說道:「謝謝你安慰我,鄭主任,公司高層的決定,應該有他們的考慮吧?儘管我不知道為什麼!」
鄭主任問道:「你最近得罪什麼人沒有?按理說公司高層不該這樣。」
江偉想起了那次相親,然而這種事情如何向外人敘說?這其中的關聯又如何能說得清楚?他無奈只得說道:「沒有得罪什麼人,鄭主任,你知道的,我從沒有與人吵過架、發生過矛盾衝突什麼的。」
鄭主任點點頭說道:「你在咱們科室的人緣我也看到了,不是性格怪異突兀之人,與大家的關係相處還是融洽的,不是惹事生非之人。」
江偉說道:「可能公司領導不是覺得我性格不行而是覺得我其他方面不行吧?」
鄭主任說道:「你先在咱們科室待着,等公示期結束了再說,你的這份任命公示,在公司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明里暗裏都在批評指責公司上層不誠信、亂作為,不把搞技術的工作人員當回事,你且待着,沒準事情會起變化。」
江偉對鄭主任十分感激,說道:「謝謝你,鄭主任!」
江偉就這麼惶惶然、心情痛苦的在單位待着,過了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卻是老同學張志飛打來的,他趕忙接起,電話那邊立時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我的高官兄弟,知道我在哪兒嗎?在你們單位門口,今天你不要加班,待會你下班,趕緊出來,我有要事找你相商,保管讓你大吃一驚,並興奮不已。」
江偉心情鬱悶,正想找張志飛這麼樣的一個老友說說話、解解心中之愁,他趕忙說道:「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你等我,今晚我請你喝酒,咱倆不醉不歸。」
張志飛大笑:「當了高官心情極好吧?你的酒量要大醉,那我非得醉三回四回不可,不過,今天高興,咱們大醉一回正當其時。」
掛了電話,很快就到下班時間了,江偉一刻也沒有停留,拎起上下班攜帶的包就走了,他出了單位的門,急急忙忙找張志飛去了。
路旁,一個女孩子閃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卻是盧佳怡,盧佳怡說道:「江博士,你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江偉不想理她,說道:「沒空,我很忙,今晚請不了你吃飯,也吃不了你請的飯。」
說完,他繞開她就走,她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幹嘛對我這樣?我爸爸攔了你當主任的路,可是我跟我爸爸不是一路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偉不想與盧佳怡糾纏這些事,他說道:「我們單位的事情,與你有什麼相干?你快鬆開,我有事。」
盧佳怡自是不鬆開,她說道:「你不聽我道歉,我就不鬆開,這大庭廣眾之下,路上人來人往,熟人同事很多,咱們就這麼僵持着,只要僵持得片刻,看見的人一多,你我的緋聞就傳出去了,我看你跟你那個漂亮女友如何交待?」
江偉哭笑不得,只得說道:「你鬆開,我聽你說話。」
盧佳怡疑慮:「真不跑?」
江偉說道:「真不跑!」
盧佳怡於是鬆開,她尚未開口說話,江偉搶着說道:「你除了找我說話、吃飯,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盧佳怡說道:「沒別的事情,跟你道歉就是我最緊要的事情,你得靜下心來聽我把道歉的話說完。」
江偉不想把盧佳怡這麼一個比他年長一點然則單純純真的女學生牽扯到這麼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中來,他說道:「你的消息很靈通,我的確沒有當上正主任,公司只給予了個副職,你以為是你爸爸的阻撓,所以你來跟我道歉,但是公司幹部任命不是你爸爸一個人說了算的,這是公司廠務會領導集體的決定,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盧佳怡思慮單純,歪頭沉思片刻,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江偉說道:「不騙你,真的這麼認為。」
盧佳怡說道:「那就好,那你現在跟我去吃飯。」
說罷,她便來拉扯江偉,江偉趕緊緊走幾步,逃離了盧佳怡糾扯的範圍,盧佳怡一愣,說道:「原來你騙我的,騙我鬆開。。。。」
江偉說道:「沒騙你,我今晚真的有事,我走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他趕緊逃一樣的跑離了,身後遠遠的傳來了盧佳怡的喊聲:「你哪一天請我吃飯?你要記得,你今天按時下班,我都在路上等了你半個小時了。」
江偉一陣快走,來到了張志飛等他的地方,路旁,一輛豪華轎車停駐,一個帥氣青年靜靜佇立車旁,正是張志飛。
張志飛見江偉快步走來,他上前就是一個擁抱,江偉嚇了一跳,問道:「志飛,何以這樣熱情?咱倆本科畢業後一年總要見上一兩回面,又不像別的同學畢業後再無見過。」
張志飛大笑道:「該當這樣熱情擁抱向你表示祝賀,你這次為飛天集團立了大功,當了大官,難道我這個老同學、老朋友、老兄弟不該向你表示我最隆重的慶賀嗎?」
在老同學面前,江偉也沒有什麼隱瞞的,直說道:「立了個小功、當了個副官而已,哪兒來的什麼立大功、當大官?」
張志飛感覺敏銳,說道:「心中似有對單位不滿的地方,無妨,請上車,兄弟聽你細說。」
他於是帶着江偉上了車,他也不與江偉敘說去哪兒,開起車就跑,他一邊駕車一邊問道:「兄弟,你的立小功、當副官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給我聽聽。」
江偉於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給了張志飛聽,從公司事先的承諾、任務的完成、到最近的幹部任免公示,他都說了,說完,他說道:「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公司領導層覺得我年輕,不肯把負科室總責的正主任位子給我吧?」
張志飛想了想,說道:「不像這個原因,兄弟,我妄自猜測一下,你是不是在公司得罪什麼人了?儘管你實在不像得罪人的人。」
江偉想了想,只好把他與領導閨女相親的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說完,他說道:「其實這個事情不敢妄自猜測,人家閨女珍貴,也是好心,並且就算我惹得領導不高興了,他要攔路,公司廠務會是集體領導,他一個人又如何能左右得了那麼多人?」
張志飛說道:「不、不,兄弟,你太單純,應該就是這個了,一般這種情況是雙贏,領導也是普通人,謀公事的時候把個把好人拉進自己家來當女婿,原也正常,這種事情我見過好幾起了,不過拒了的,你還是第一個。」
他轉而問道:「兄弟,心裏不痛快了吧?」
江偉說道:「是有點不痛快,好好的正的變成副的了,感覺公司領導層不誠信,不知道如何信任他們。」
張志飛忽然大笑起來,說道:「兄弟,以後這種齷齪氣咱們再也不受了,咱們再也不在人家屋檐下看人眼色了,哪怕是國企,我今天來找你,是共商大事,咱倆兄弟二人風雲際會、大幹一場的機會已經來了。」
江偉陡然驚覺,問道:「志飛,你開民營飛天公司了?這政策放開才半年而已,你就行動如此迅速了?」
張志飛大笑:「我都等待這麼多年了,春江水暖鴨先知,我還能不行動迅速點?不過我要糾正你的說法,不是我開民營飛天公司了,是你我一起去控股經營民營公司。」
江偉說道:「志飛,你折殺我了,你控股便罷,我還和你一起呢?我可沒錢入股,你知道,我家是工薪階層,可沒有大筆錢財投資。」
張志飛說道:「你的睿智的大腦就是公司的靈魂,你還能沒有股份?你要不來,這個公司肯定黃了,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把我給扔了。」
江偉說道:「你總是高看我,從咱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便如此。」
張志飛說道:「不是高看,是最恰如其分的評價。」
說完,不待江偉說話,他說道:「兄弟,這麼多年你做學問,專心致志,心無旁騖,不計富貴名利,今天兄弟跟你大俗即大雅一把,可否?」
江偉笑道:「還心無旁騖、不計富貴名利呢?一個小小的正副主任之差,就讓我耿耿在意,不能釋懷,我今天倒想看看,兄弟你的大俗即大雅是什麼?」
張志飛於是大笑:「這就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誰也不能說什麼。」
說完,他說道:「兄弟,看到我這車沒有?喜歡嗎?」
江偉說道:「你這豪車,高端奢華,豪華闊氣,沒有人不喜歡。」
張志飛又說道:「兄弟,看車窗外的獨棟別墅,喜歡嗎?」
江偉說道:「富人的住所,富麗堂皇,高大沉穩,也沒有人不喜歡。」
張志飛又說道:「看前面那個頭髮都有稀疏的老傢伙,摟了個可以當他閨女的年輕姑娘,你有何感想?」
江偉笑道:「志飛,你這個可真是太過大俗了。」
張志飛笑道:「兄弟,別嘲笑老哥,你就沒想過過過另外一種日子,住的是豪宅,開的是豪車,馬仔呼前喝後,美女縈左繞右?」
江偉被張志飛逗樂,說道:「想啊,只是這種日子是你這種大老闆過的,我這種工薪階層可是想都不要想。」
張志飛說道:「你可以的,你有這個本事,只要你敢幹,不過你放心,我剛才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咱們是合理合法經營民營飛天公司,在市場中拼搏,發展壯大,於國於家於我們自己全都有利,咱們青春熱血,熱愛的也都是飛天事業,我懂經營,你懂技術,有何理由不去闖蕩一把?難道咱們非要受人窩囊氣、按揭買房逐月還貸、一家人日子過得摳摳唆唆?」
江偉肅然起敬,說道:「志飛,你豪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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