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圈子裏的人一通玩笑話,大部分都沒往心裏去。反而是網民對這種豪門秘聞相當感興趣。如果再有點爭家產搶老婆的橋段,就更香了。
【那個池奚還真是富二代?】
【那他跟蒙天星什麼關係?蒙天星家裏也有錢?】
【有錢就不會這麼糊了,懷疑這倆有點不正當關係,所以那孩子沒媽媽】
蒙天星看到這裏,忿忿地關上了手機:「呸!把池哥惹生氣了,誰陪我上節目?」
他帶着賀帆進了家門,發現今天尤為罕見,爸媽居然都在。
「是等我」嗎。最後那個字蒙天星還沒說出來。
「賀帆,跟我過來。」蒙父站起了身。
賀帆剛邁出去一步,就聽見傭人喊了聲:「大少爺回來了。」
然後就見蒙驥幾個快步到了面前,「啪」,他給了賀帆一耳光。
蒙父臉色一變:「幹什麼?」
「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往凳子上藏針,想扎池奚。」蒙驥冷冷說。
蒙父語氣也冷了下來:「我這不是正準備教訓他嗎?我們蒙家哪有這麼粗魯的教育方式?上來問也不問」
「事情不夠清楚?不是他自己承認的?」
賀帆突然將一直埋着的頭抬了起來:「池奚那個兒子打我,你也打我,你們都打我好了!」
他一張臉腫成了豬頭,再挨蒙驥這麼一耳光,鼻血直飆。
所有人見狀都是一愣。
「還不快去叫家庭醫生!」蒙父頓時發了火。
蒙天星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傻在那裏,後背發涼。
賀帆這事兒池哥知道嗎?
他張了張嘴:「幹嘛啊這是那是我朋友啊」
但家裏已經一團亂,沒人理會他的聲音了。
蒙天星恍恍惚惚地走出去給池奚,沒打通。
完了。
肯定得拉黑他了
-
池奚彼時才剛剛來到赫赫有名的成明律所。
「我們任老闆就在裏面。」前台為他推開了門。
池奚跨步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玩着鋼筆的男人,穿着比較休閒的polo衫,姿態放鬆。
「池少。」 男人和他打了招呼,卻並沒有起身。
池奚點頭,對他的態度倒也不以為意。
任濟早就混到了律師圈子裏頂層那一波,身邊來往的權貴都是手掌實權的。做到這種層級的人,已經不單單只是律師身份了。
換個國家,換個賽道,那都能去參加總統選舉。
自己嘛,就一個好吃懶做富二代,在人家眼裏的確是什麼也不算。
「剛剛才從網上看見池少的新聞,這就見到池少的面了,也真是巧。」任濟覺得奇怪,池奚為什麼會找他?
像池家這樣的大集團,有自己培養的專業律師團隊,絕對不會採用外頭的人。
而且他任濟也壓根沒空來理這些事,所謂預約,其實現在單純只是個拓展其它人脈的通道而已。
「新聞?什麼新聞?」他還沒空看呢,也不怎麼關心。
池奚選擇了開門見山:「任老闆這裏幫忙保管了一樣東西,麻煩交給我。」
任濟怔了片刻,笑着說:「我這裏保存的東西很多,不知道是哪一樣?」
池奚只好說得更明白一點:「溫既琛放的。」
任濟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並且順勢抬手關掉了桌面一個按鈕。
池奚聽見細小的機械運作聲,回頭一看,天花板上的攝像頭關閉了。
「不好意思,溫總的東西我以為會是溫總的下屬來取。沒想到是池少。」任濟就差沒直說,你是來騙我的吧。
「很奇怪?溫既琛失蹤之前就跟我提過這件事了。」池奚繼續說。
「是嗎?」任濟點了下頭,作出傾聽姿態,但卻沒有直接順着池奚的話往下說。
池奚撇嘴,行吧,就知道任濟不信。
他先把溫既琛親手寫給他的紙條掏出來,遞過去:「這是不是溫總的筆跡,你應該能認出來吧?」
任濟低頭看了一眼。
『東西給池奚』
簡短,但意義明確。
任濟陷入了沉默。是,是溫總的筆跡沒錯。但是還是很奇怪。池家和溫家是什麼關係?
池奚又從來不在公司一線露面,上哪兒去和溫總打的交道?
池奚:「好吧,你不會是在想,是不是有人模仿了他的字跡?」
池奚心裏暗暗嘀咕,溫總不靠譜哇,怎麼光紙條不行呢?
他又掏了個扳指出來:「這個你認得吧?」
任濟的表情有了極微妙的變化,他說:「溫總的。」
池奚點頭,繼續往外掏,把溫既琛之前交給他的全副家當都摸了出來,在任濟的辦公桌上硬生生排開了一條長線。
任濟現在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不,不是有點。是相當。
池奚動作一頓,抬頭正撞上任濟諱莫如深的目光。
池奚:?
池奚:「任老闆現在不會覺得是我把溫總謀財害命了吧?」
任濟從緊繃中回過神,換了個坐姿搖頭說:「不,不是。怎麼會呢?東西我一定會拿給池少的,只是沒放在這裏,在我家呢。」
「那我跟你回家拿吧。」
任濟爽快一點頭:「行,我現在讓助理去把我的車開出來。」
池奚伸手一掃,把桌面上的東西又掃回了自己的衛衣口袋。
任濟把助理叫進來,還讓人給池奚端了些茶點。
「池少要不要先看看關於你的新聞?」任濟拿了個平板,跳到新聞頁,再推到池奚面前。
池奚莫名其妙地低頭看去。
『富二代未成年便搞大他人肚,留學歸來一事無成,卻帶私生子上親子綜藝,這也要來娛樂圈撈錢?』
這則新聞的攻擊性極強。
點進去評論區就在說:【池奚今年才22啊?那十五六歲就和人亂搞了?】
池奚:?
怎麼得出來的結果?
他略略一思考,哦,對,小溫總對外是六歲的年紀。那往前一倒推,確實像是他十六歲的時候把人給造出來了。當時給溫總上戶,他光想着過爸爸癮了,完全沒想到這回事。
【光看綜藝還覺得這人挺討喜呢】
【雖然但是,帶着私生子上節目,那不就是承認人家的身份了嗎?都負責了,有什麼好說的】
【算哪門子負責?估計女方家境一般吧,一看就是豪門給去母留子了】
【有人說他國外留學的時候,就經常和人開銀趴】
【有錢人是真髒!】
池奚:?
他現在不僅要變渣男了,還要變得不乾淨了!
「那孩子不是池少的親兒子吧?」任濟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池奚一抬眸,發現任濟似乎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的反應。
「任老闆怎麼也這麼八卦?」池奚納悶反問。
任濟客客氣氣一笑:「不好意思,我其實是想問問池少,針對這些網絡上的不實報道,需要我替池少處理一下嗎?」
池奚:「怎麼處理?發律師函?越發人家越來勁。本來是小事,搞得興師動眾了反而不好。」
任濟哈哈笑:「那是低級公關手段。」
池奚好奇:「任老闆對公關還這麼懂?」
「過去法條是唯一的武器,現在,輿論場也很重要啊。」任濟指着平板,「就這樣的,要處理掉太容易了。」
池奚這人是心大,不怎麼在乎別人的評價。
他們罵他一通,他將來又不和他們結婚過日子。但他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負面形象是否會給企業帶來影響。
不給池琳拖後腿,是他堅決貫徹的理念。
池奚笑吟吟地看着任濟問:「任老闆怎麼收錢?」
任濟說:「不收錢。」
正好這會兒助理打電話來說車開出來了,任濟推開椅子起身,走在前面先一步拉開了辦公室門。
池奚跟着走過去,任濟非常自然地讓他先出了門,然後落後半步反手將門帶上。
任濟的態度有變化。池奚驀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比他剛跨進辦公室門的時候,要客氣多了。
兩個人一塊兒往外走,路過辦公區的時候,任濟的下屬都忍不住驚奇地打量池奚。
池奚頂着投射來的目光,笑着跟任濟說:「任老闆剛才說話的樣子,跟溫總還挺像。」
任濟有些錯愕,然後馬上說:「那哪兒能像呢?」
池奚說:「就是很有手段,雲淡風輕的那股勁兒。」
任濟心下感嘆這池少爺嘴可真夠甜的。廢物富二代見得多了,但能不吝嗇誇別人出色的真沒幾個。
他趕緊說:「那比溫總還是差遠了。」
池奚確認了,任濟的態度變化就是因為溫既琛。
任濟對溫既琛是敬且怕的。
連帶着他在任濟這裏都不一樣了。
池奚過去仗着池家小少爺名頭,在富二代圈子裏備受追捧。但到那些真有本事的人面前,就不夠看了。
今天這頭一回的待遇,還挺新鮮。
池奚跟着任濟回了家,迎面就看見牆上掛了一大幅畫。池奚的鑑賞水平還行,一眼就看出那畫的色彩用得很漂亮。他多看了一眼,發現底下沒署名。
任濟推書房門的動作一頓,回頭說:「那是溫總畫的。」
「他還會畫畫?」池奚驚訝。
任濟也驚訝:「池少不知道?」
池奚一下就知道剛才那話說得不大好。至少現在在任濟看來,他和溫既琛關係還不錯。
池奚也不知道怎麼圓,乾脆努了努嘴,不高興地說:「嗯,沒讓我看過。」
任濟一臉明悟:「也正常,這些年溫總都不怎麼畫畫了。」
池奚實在按不住好奇問:「你和溫總認識很早?」
「嗯。」任濟這個人口風還是緊,應了一聲,多餘的話一個字沒說。
池奚暗暗嘀咕,心說外頭可一點風聲沒有。
多少人想拉攏任濟呢。
任濟去取東西,池奚也不拘謹,順勢在沙發上坐下給溫既琛打電話。
他過來見任濟,就先把溫既琛送自己那個窩去了。池家本家肯定是不能往回帶的。
電話響了幾秒之後被接起。
溫既琛:「怎麼樣?」
池奚:「我家附近沒奇怪的人盯着吧?」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最後還是池奚先答了:「我在任濟家。」
溫既琛在那頭一頓,也覺得奇怪。任濟非常注重私隱,怎麼會把池奚往家裏帶?
這時候任濟出來了,手裏拿着個密封袋。
他看見池奚的動作,馬上問:「池少和誰打電話呢?」
池奚不想他產生不必要的懷疑,就指了指聽筒說:「嗯,小朋友自己在家呢,不放心,隔會兒就得打電話問問。」
任濟的表情滯了滯,說:「池少對這孩子很用心啊。」
池奚:?
那是你沒看過節目吧?我自己聽了這話都覺得違心。
任濟走到面前,把密封袋推給池奚:「你可以檢查一下是不是齊全。」
池奚都不知道裏頭都有啥,怎麼檢查?就說:「我相信任老闆。」
任濟溫和地笑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請池少吃飯吧,把你那位小朋友也請過來,我親自下廚,怎麼樣?」
池奚覺得驚奇:「你們一個個的都會做飯啊?」
溫既琛也是。
像他們這樣的大忙人還熱衷自個兒下廚?對比起來,他這個閒人真是多少顯得有點廢。
任濟點頭,問:「池少吃過溫總做的飯了?」
「嗯。」那確實也是吃過的,節目裏。
池奚還想說什麼,還沒掛斷的電話那頭響起了溫既琛的聲音:「任濟留你吃飯?」
「唔。」
「別吃,回來。」
溫既琛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任濟會把池奚邀請回家的可能——
任濟男女不忌,而池小少爺恰好皮相不錯,有時候也確實透着兩分澄(愚)澈(蠢)的可愛。多半戳任濟喜好了。
「回來?哦好。」池奚也沒打算留這兒,帶溫既琛過來就更不現實了。
池奚掛斷電話說:「任老闆,家裏小朋友不高興呢,我走了。」
任濟立即起身送他:「沒事,等溫總平安歸來,再請你和溫總吃飯。」
門關上。
任濟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過味兒來:「是防着跟我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嗎?」
「也是。免得等溫總回來,我在溫總那裏還說不清楚呢。」
任濟看到新聞的第一眼,就確認那小孩兒絕對不可能是池奚的孩子。
因為他見過幼年時的溫總。
那分明就和溫總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那也只能是溫總的兒子了!
任濟想來想去,覺得不能就自己一個人突然堪破了這個驚天大秘密。而且這裏頭還有些細節他還沒捋順,得有其他人跟着捋捋,這樣避免思維誤區。
他給溫既琛的心腹打了個電話:「你去看看新聞。」
三分鐘不到,心腹就給打回來了:「怎麼回事?」
任濟想了下:「我記得以前溫總一直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心腹:「啊。」這一聲代表肯定。
任濟:「我們怎麼都沒想過,那是因為咱國家法律不允許呢。」
心腹:「啊?」這一聲代表震驚。
「你看見那池家小少爺了吧?長得挺漂亮吧。」
「看、看見了。」心腹有點恍惚,隱約記得上次在宴會上見到這位池少,斜睨着眼,那勁頭跟恨不得衝過來一頭創死他們溫總似的。
不過確實漂亮。
-
池奚這廂走出去沒多遠,就又接到了溫既琛的電話。
「出來了?」溫既琛在那頭問。
池奚應聲:「對啊。」
「你也湊任濟耳邊說話了?」
「?」這叫什麼問題?
溫既琛不冷不熱地提醒他:「任濟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孩兒,你別做讓他會錯意的舉動。」
池奚驚恐:「什麼?!他是gay!」
「還亂貼着人講話嗎?」
「我沒貼着他!」池奚發誓。
所以就只禍害我?溫既琛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奇怪,一下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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