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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四,六國會盟長南,衛霜如期而至,腰懸六國相印,登壇拜將,出兵攻慶。
此番,田言帶兵最多,足有四十萬,車騎五千;林異次之,三十萬有餘;魏無忌率步卒三十萬,還有門客三千;韓違二十五萬;荊芥二十五萬;冰焰雖常年掙扎,卻加上自南方撤退的兵力也有二十萬,由許清風親率,許廷和約束。
衛霜將兵卒整合,再行分配,選出八百名輕功了得之人,交由華橘紅與荊芥,主管消息傳輸、敵情探查,又擇出一千輕騎為己親隨,命許清風坐鎮長南,魏無忌及其門客統管糧草輜重,環環相扣,不得有失,韓違於長南總監軍賞罰之責,又令田言、林異、許廷和率餘下兵力分三路出兵,收復失地,相約湘潭再會。
田言與林異取樊都,而許廷和則率領趙子云等往顧陵。安排妥當之後,衛霜並未再給什麼指令,而是親自率一千輕騎出發,坐鎮統御的活,則交給許清風父女。
聯軍勢如破竹,加之南慶一時無從應對,很快便到了城下。
田言直接下令圍城固守,每日以箭雨覆蓋;許廷和同樣圍城,之後便將重點放在放守,在每日挑戰皆得不到回復時又派趙子云突襲顧陵與顧陽之間糧道,打而不佔,反將運糧軍士全數或趕或引到顧陵城中。
不過南慶也不是傻子,得知樊都日夜箭雨,而許廷和此舉明顯就是要攻心,立刻調武都、顧陽軍隊支援顧陵,同時派出說客往樊都。
也不知冰焰的情報從何而來,自兩路援軍出發之際,趙子云請命率一千人馬抵禦,而魏無忌催促手下門客朱嬰、顏路儘快抵達樊都城下。
且說那兩人到達田言軍中,南慶的說客已經到了幾日,兩相遊說下,以田言祖輩被秦軍斬首,宗廟受辱離間兩路統率,而顏路先穩住田言,再以各國互相征伐舊事反駁,武魏本就地處冰焰、姜、涼三國夾縫,亦有國讎家恨,然此刻南慶不留生路,乃六國浩劫,絕非舊怨能瓦解。
顏路雖然將說客駁斥,軍心卻因為那幾日空缺而已經有所動搖,朱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錘敲碎了說客的頭顱,梟首策馬在營中展示,又到城下告知,一下就斷了雙方退路。
而許廷和一路,趙子云隱退多年,在南慶軍中尚有威名,更何況此處是他當年以一人之力獨戰南慶的顧陵。
援軍謹慎之下分兵五路欲圖從側面包圍,趙子云則深諳龍膽槍法,首尾不顧則一意孤行,全隊日夜兼程九十里,突襲先鋒王不留縱隊,再回身將其餘四路逐個擊破,同時佔領靈疆鎮,徹底阻斷顧陵糧道。
消息傳到顧陵,許廷和大喜過望,日夜擂鼓,還將此信射入城中,甚至會很缺德地選擇恰逢生辰的南慶士兵來場遲到的祝賀。
「今天哪個村的二狗子死啦,哪個鄉的二娃也沒啦,你們快投降吧……哦,今天還是上個月戰死的吳哥生辰,咱們祝吳哥生辰快樂!」
報信之人正是華橘紅。
顧陵內士兵斷糧斷信,同時天天得知某某戰友的死訊,有的不認識,有的是同鄉,有的是一面之緣,而且死訊還不夠,還有那缺德的「慶生」,終於開城投降。
隨着樊都和顧陵相繼收復,聯軍繼續推進,林異與田言分兵,一人取武都,一人往湘潭,而許廷和繼續推進,直取顧陽。
有了趙子云殲滅五路援軍的先例,顧陽守軍噤若寒蟬,每日只在城中固守,也不應戰,對冰焰軍的挑釁也視若無睹。許廷和既不想拖延,又擔心冰焰傷亡過大,到時鎮不住他國軍隊,每日焦頭爛額,想聯絡衛霜卻總是沒有消息。
至於林異與田言,情況也不明朗。武都城高池深,是當年武靈王下令建造,用來作為進攻南慶和西秦的跳板,城中糧草足備,夠三萬人兩年使用。而湘潭水道錯雜,姜國雖臨大澤,軍隊水戰拿手,然河道作戰經驗甚少。兩座城一座臨山,一座靠水,打又難打,圍也圍不住,哪怕圍住了,軍馬糧草也耗不過。
而就在兩軍對峙時,一條消息幾乎同時傳到雙方軍營中——符離王蕭煜進駐清渠南岸細柳城!
隨後蕭煜渡過清渠,向東往顧陽方面調動。許廷和本想派趙子云再次阻攔,可是趙子云反對,一來蕭煜部戰力強勁,非王不留等能比,二來之前威懾甚大,蕭煜定有防備,三來大軍圍城本就不佔優,尤其是三路皆受阻,攻心之計難以實施,此時分兵倒容易被抓住機會反攻。
進退維谷之際,許廷和準備暫避鋒芒,後退三十里至廣府鎮休整,再行定奪再次被趙子云攔住,其認為哪怕聯軍聲勢浩大,然並無許多優勢,面對南慶軍若此番退卻,便是兵敗如山倒,再無挽回餘地。
趙子云主動請纓,與許廷和分兵駐紮東邊林坡,扣住狹長難行的小道。同時傳到東線軍的情報突然多了起來,幾乎每時每刻都有關於蕭煜軍的調度。
而蕭煜留下二十萬軍隊與顧陽城遙相呼應,自率一彪人馬向東奔襲而去,眼看兩日之內就要到瑤水,對岸便是瀾府——涼國國都。
當面涼國勢弱,群雄環伺,當時涼國國君韓哀言說「國君死社稷」,遷都至瀾府,以震懾冰焰和南慶,一時間涼國軍民同仇敵愾,士氣高漲,令人不敢覬覦。
如今時過境遷,涼國安定日久,國力與六國相比仍沒有多少優勢,卻已沒了韓哀的魄力,涼國國內人人自危,皆言不應援助冰焰而惹怒南慶,甚至已經開始準備和談事宜。
韓違聽聞,遠在長南日夜兼程往顧陽前線而來,一面遠方痛斥小人慾賣國求榮,早有背主之心,一面來到顧陽前線與許廷和歃血為盟,宣稱涼國與冰焰永世交好,以舉國之力共拒強敵。
而蕭煜行軍也並不順利,中途在明安鎮南的平樂山遇到阻擊,非是參與會盟的聯軍,而是來自三十里外的有熊!
公孫軒轅將有熊部隊悉數帶出阻攔,本就是昌平侯舊部,戰力非凡,又依託高地衝下,蕭煜原輕裝奔襲,一時難以應付,突然從後方也衝出一隊騎兵,只當趙子云偷襲,立刻率部突圍。
前後兩軍相會,公孫軒轅才發現,領兵的竟是從一開始就失去消息的衛霜。公孫軒轅心生敬佩,更是主動要求追擊,卻被衛霜攔下,自去追擊。
結果蕭煜殿後時見是個陌生小將,便領兵反攻,衛霜即刻下令騎兵分散,沒有佔到便宜,又趕快命公孫軒轅全力追擊,一直要追到林坡與趙子云會和,此番再追,公孫軒轅大勝。
而顧陽方面許廷和也很好地「借題發揮」,一時間城裏流言四起,有說冰焰將總攻的,有說蕭煜將敗,撐不了多久的,甚至還有說蕭煜已經死了,聯軍即將攻破國都的,最終還是殺了幾個帶頭鬧事的,才勉強平息。
許廷和見時機成熟,下令總攻,趙子云與公孫軒轅鎮住蕭煜大軍,又有衛霜時時襲擾,武都、湘潭又情況不明,只能眼看顧陽被攻下。
去了顧陽城,許廷和還沒來得及統計戰果,就接到長南來信:許冰凌即將到達。
就在許冰凌到達的前一晚,衛霜半路截住隊伍,與之交談一夜,一同入城。
許廷和跟在她後邊匯報着情況:「帶過來的部隊還有四十萬,有二十萬在城外的林坡,還有三千有熊部隊和一千衛霜的騎兵。糧草充足,可以支撐一年,裝備連援軍帶繳獲的也是綽綽有餘。不過蕭煜雖只有二十萬,但是裝備都遠勝我們,後勤更是充足,如果要拖,兩三年是沒問題的,而且南慶軍的戰力一直是有目共睹。」
許冰凌當下決定往林坡走一趟,不為別的,就是要徹底收服公孫軒轅手下的昌平侯舊部。
「絕對不能拖!」衛霜直接定了基調,「細柳城四周千頃良田,可以源源不斷給蕭煜補充,六國聯軍且不說各有心思,路途遙遠就是個大問題,哪怕國力兵力佔優,也拖不起很久。武都城不用擔心,秦人攻城拔寨個個勇猛;湘潭連着清渠,水道複雜,沒有大的湖面,東姜的水軍優勢無法施展。現在蕭煜按兵不動,看似我等佔據城池,實則他才是主方,將二十萬大軍鋪開,利用周圍的鄉鎮也足夠封住行動了,只要以逸待勞拖垮我們,冰焰式微難保他國再趁火打劫。公孫,您跟着正陽君和蕭煜是老對手了,有何高見?」
公孫軒轅不禁為難:「蕭煜很擅長大軍推進,在他手上這二十萬南慶軍,頂得上五六十萬的我軍,現在問題是不能讓他把戰線拉開,對我們很不利。若能讓他自亂陣腳,那也是極好,不過這人當兵的天賦真的令人驚嘆。」
許冰凌提議:「不如抽調一部分人去湘潭支援,我跟着過去,帶些金丹靈修把河道凍上,冰焰氣候本就寒冷,還是挺容易的。」
「不可。不管能不能奏效,堅持的時間也不會久,頂多兩三個時辰,也就是說田言部要在最多三個時辰內把湘潭攻下來,且施法凍結河道的靈修不能受影響。」
「蕭煜手下人也不簡單的,拿出來都能獨當一面。」公孫軒轅提醒道,「他的副將韓闕才能足以自領十萬眾。」
「除非讓他主動出擊,我們再依託城池,說不定能……」衛霜沉吟片刻,「讓一個身經百戰的名將壓力倍增,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對了,」許冰凌靈光一現,「衛霜,你當初是怎麼做到讓蕭煜回京的?」
「我命華橘紅去南慶大都推波助瀾一番,本就功高震主,再怎麼信任也會懷疑的吧。」
「是!蕭煜這些年軍功無數,可是就不封親王,其中定有緣故。」
「可否再來一番?」公孫軒轅問道,若能攻心取勝,可以減少許多傷亡了。
衛霜否決了他的提議:「不可,當時時勢已成,華橘紅不過是順着議論說了些僭越的話,慢慢就跟着傳起來,如今因為蕭煜回京,我們又糾集了六國聯軍,想也知道是上當了。」
「那如何是好?這戰場上想佔到便宜,可不是什麼易事!」公孫軒轅煩躁得起身來回踱步,噼啪踩石子的聲音聽得兩人也是心煩。
衛霜揉着眉頭,想要給蕭煜壓力,就在顧陽這裏肯定是不行的,可另外兩路也難以很快取得成效。
「地圖,要七國的!」
立刻就有警衛將顧陽戰場及周邊的地圖換成了七國全部地圖,不過也籠統了許多。
衛霜端詳着其中橫縱山脈河流關隘城池,看了半晌,命道:「叫許廷和、華橘紅、趙子云、韓違,傳令全軍,明日出城迎戰!」
公孫軒轅本以為衛霜有什麼奇招,結果還是要硬碰硬,不禁想質問一二,被許冰凌攔住,一直等四人到了,衛霜才將籌謀托出。
剛出軍帳,程立雪又跟了上來,待到只有兩人時才怯生生開口問道:「師父,我能……能跟您一起去嗎?」
「怎麼了?」衛霜寵愛地把程立雪抱起來讓她坐在臂彎里,「覺得那個姐姐太悶了?」
程立雪搖搖頭,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可是衛霜看在眼裏,知道這孩子很是粘他,讓她跟着許冰凌不知偷偷委屈成什麼樣呢。
可是戰場畢竟是戰場,不說程立雪受不受得了,衛霜自己都不捨得這寶貝徒弟受苦去。
「你還是跟着留在城裏,為師很快就能回來的。」
程立雪臉上一看就不情願,可是仍然聽話地點頭。
待到次日,衛霜率許冰凌、趙子云、公孫軒轅、許廷和出城。
城牆之上,程立雪聽着城門「嗚嗷」一聲關上,震得腳下都有些酥麻,遙望大軍,小手握住那枚銅錢,眼裏似有千頭萬緒。
這時許廷和走來,看程立雪的樣子不禁想起自己那個年紀,自然知道她在眺望衛霜,問道:「看得見嗎?」
程立雪沒有移動視線,淺淺點頭,似喃喃自語道:「看得見,一直都看得見。」
許廷和覺得這孩子冷冰冰的,甚是無趣,擺擺手道:「走了,你慢慢看着吧。」
到蕭煜大營外三十里處,衛霜一擺手,令旗揮動,大軍各自站定,馬蹄躊躇,踏起黃煙,不一會兒迎面又來了排軍馬。
衛霜拍馬上前喊道:「請符離王蕭煜答話!」
對面陣中讓出個將來,手提長矛喝道:「汝是何人,敢來犯我地?」
「吾乃六國聯軍統領,牾厭君衛霜!請蕭煜答話!」衛霜抖出腰間相印,亮明身份。
那將聽了看了,兩眼放光,又見衛霜身材瘦小,策馬殺來:「無名小輩,安敢大放厥詞,先取你首級!」
衛霜不但沒有驚慌,反而眼裏俱是輕蔑,抽出長青刀應敵,長矛扎來,被長青刀一格,直接削去了矛頭,又要劈他腦袋,被那將橫杆擋住,精鐵長矛反像豆腐似的,被長青刀直接斬斷落在他額頭上。
衛霜留了他的性命,反手一掌將他打下馬去,喊道:「叫那廝快快前來!」說罷退至陣中,大致有一柱香的時間,對方陣中又出來位將領,雖只有一面之緣,衛霜也認出了蕭煜。
好一員大將,頭戴暗金盔,身披密鱗甲,內襯白羅衫,不怒自威,提着杆大戟,劍眉虎目遙視對岸,與衛霜對上了視線。
只一看,衛霜便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不管是策略還是修為,都不是自己能趕上的。
蕭煜一踢馬肚到了陣前,衛霜也拍馬到達,忽地仰天大笑,說道:「蕭煜匹夫,怎還有臉面到我軍陣前?我六國大軍將收復失地,到時還要反攻你南慶國土,破你國都,毀你宗廟,還不快快退兵?」
「爾等各懷鬼胎,還欲圖謀大事乎?我大軍所過,攻無不克,安能擋住我軍鐵蹄?倒不如引頸待戮,本王還能給個痛快!」
「好好好,匹夫你聽個真着!」衛霜當即開口罵道,「這賊子大膽放辯言,圖不軌着實是大貪心吶!」
「嘆而今,冰焰人凋零方容得豎子掌兵權。吾鎮邊關數十載,妄持印劍汝是為哪般?」
「老昏君尚能安長樂,我登將台禮又全。」
「鼠輩說話無遮攔,子將我金鑾作笑談,而今論的是兵戈險,黃口小兒你是無方圓!」
「休道我說話無方圓,爾所行事教人沒眼看。」
「胸中無有兵書卷,只能將污言穢語誇口侃,此子若是封王公,摧社稷、毀江山,六百年朝堂基業傾於一旦。」
「吾統兵自是諸侯向,非像爾等親朋叛,你食膏粱年歲遠,不知疾苦談鴻業。」
「聞言不禁肝火燃,你眼盲心瞎不得看,群雄逐鹿紛爭亂,天下裂土民不安。」
「好一個裂土民不安,怕是粉飾貪慾念,既知要安居養生息,何故刀兵起狼煙?窮兵黷武為常事,賑災安民俱不管,人失所、良田占,發車騎、侵家產,做一個將絕的狗賊就在這世間吶!」
「孺子真乳臭未乾,豈不知天下事多艱,穩民生、平匪患,結良盟、安邊關,若能統七國方不叫諸侯爭。」
「這世上哪有諸侯爭,不過是眾為利來熙,勸你莫想破我城,到那時休怪寒鏈重鐐將你擒!」
「好賊子!你敢與我斗一斗麼?」蕭煜面色如火,搖戟殺來。
衛霜不但沒接招,反一頓痛罵快了心胸,勒回韁繩又激一番:「不敢,你能將我怎的?」
蕭煜沒想到衛霜竟絲毫沒有臉面,氣得將戟照着他後心擲出。衛霜伏在馬背躲過,又奔出十幾尺,挺住再次嘲諷道:「蕭郡王何故犯這肝火?」
蕭煜趕上拔出戟來再次朝衛霜殺去。
衛霜莞爾一笑道:「與你斗的,不是本帥!」說罷勒馬朝邊上讓出,後邊殺出一杆盤龍銀槍——正是趙子云!
「是你!」蕭煜瞪大雙目,他應該是為數不多記得趙子云當年成名之戰的人了,頓時不敢疏忽,全力以赴。
二人戰馬交錯,兵戈齊鳴,交手十幾回合,蕭煜看出趙子云前方攻勢凌厲,側面反弱,又有元嬰修為做底氣,慢慢將趙子云勢頭壓過。
「休傷子云!公孫軒轅在此!」
蕭煜優勢已佔,側面突然一道金光斬來要攻下三路,連忙攔下,噹噹截住公孫軒轅的重劍,三人成丁字拼殺。
許廷和在陣中看得心急,只是聽說過蕭煜的名頭,誰知這人不緊統兵極佳,修為也甚是深厚,怪不得只有當年的葉輕塵才能與之打個平手。
見兩人與蕭煜不分勝負,衛霜還在一旁看熱鬧,許廷和也被帶着心急火燎,甩開許冰凌拍馬上陣。
許冰凌見攔不住他,召出冰靈琴自琴下飛出柄劍來:「接劍!」她亦想報葉輕塵的仇,可是也明大理、顧大局,不能此時動手,只好以他所贈佩劍相助。
許廷和接住旦茗劍,已經殺到蕭煜,一劍對準後心朔去。
三人轉磨樣圍攻蕭煜,反像打在密不透風的城牆上。
蕭煜雖有元嬰修為,面對三名金丹也不用擔心,只是邊上還有個看不出修為的少年,哪怕外邊看起來平庸,可是眼神銳利,放着精光,多年經驗告訴他,此人絕不簡單。
不願在一個修為不明的對手面前隨意浪費修為,蕭煜急向許廷和揮出一戟,許廷和立劍要擋,卻沒想到這是蕭煜奮力一擊,身形一晃,露出個空檔。
蕭煜拍馬要走,剛奔出幾步,戰馬後腿被公孫軒轅一劍砍中,連人帶馬翻了出去。蕭煜抱戟前滾,反身揮出一道兵氣阻退三人。
正要退回本陣時,遠處一道寒氣鋪天蓋地地襲來,幾道殘影連閃,已到身前,正是柳眉倒豎,欲報前仇的許冰凌!
衛霜當即下令:「退!」
方才與之交戰三人立刻退下,才剛出三十尺,原來的地界騰起雪白火焰,被風一吹,冷得幾乎凍了骨髓。
「她也晉了元嬰?」公孫軒轅看向兩人,原本的計劃是三人拖住蕭煜,讓衛霜出手,可是現實顯然出現偏差。
衛霜微笑着,當初許冰凌不告而別,他也是心痛的,可是來了冰焰才發現,若那時她決意不走,許廷和是帶不回她的。
既然他們還有情誼,許冰凌的離開定是心有所悟,一念既明,便是問道之時,定然有所突破。
衛霜揮動令旗,陣中頓時鼓聲大振,喊聲大舉,眾人率軍掩殺而去,吶喊中還不停摻雜着「蕭煜死了!蕭煜死了!」一時間,南慶士氣墜入谷底,兵敗如山倒。
蕭煜跟許冰凌戰至黃昏,才衝出冰焰來,一身狼狽地回到寨中,許冰凌也沒好到哪去,被公孫軒轅攙扶着回到城中,一問各人下落,都已出發了。
許廷和到許冰凌面前,當即奉上旦茗劍拜謝,起身後揭開無相面紗,原來不是許廷和,而是華橘紅!
待三更半夜,衛霜率三千人直直往東奔襲,蕭煜想出寨攔截,又遇公孫軒轅突襲,交戰幾合後各自回營。
之後蕭煜每每在顧陽城下挑戰卻沒有回應,而趙子云依舊駐紮林坡,兩方成掎角之勢讓他不能妄動。而之後又傳來消息,許廷和已到達武都前線,而衛霜一路往涼國奔襲,派韓闕前去阻攔結果被七繞八拐,差點迷了路。
而許廷和雖到了武都,也依然心系湘潭,立刻修書往長南請一位說客,來人姓陸名甲,多年行事低調,幾乎沒人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了,一直做個閒散客卿。
陸甲到湘潭城下,被南慶刀兵加身依舊面不改色,從容入城。城中兩三日,出城之際,湘潭守軍集體投降。
田言接手湘潭後,往武都支援林異和許廷和。武都守軍見大勢已去,決定突圍,亂軍之中守將孫德戰死。
蕭煜見敗勢已定,只能下令撤出冰焰境內,退守細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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