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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蒂絲想得更遠一點。
普通的莫丹人確實沒有被神明制約過,但他們還是會被自己國家的貴族制約啊……
而且被神管還是被同樣的人類管……一時她還真選不出到底哪邊更好些。
娜娜的心情還是不太好。一路都耷拉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艾伯將地圖收起,上前拍拍她的小腦瓜:「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好好活着不好嗎?」
娜娜抿着唇瞥他:「你說得倒是輕鬆……」
她有些不爽地夾了下馬腹,快步跟上前面的兩人。
「你說的,『神明的制約』是什麼?」一番談話後,娜娜緹婭對路西恩的忌憚倒是少了不少,都敢直視那隻淡灰色的眼睛了,「我可從沒見過有人受到懲罰!」
路西恩好笑地看向她:「很多東西已經刻在你們的骨子裏了。」
「我記得有『不許偷盜』、『不許在神廟中說謊』、『不能殺害同族』……剩下的就不記得了,都是些你認為理所應當的事。」看到娜娜有些驚訝,男人再次笑出聲,「否則你以為是什麼?」
娜娜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又忍不住鼓起臉:「那……那要是違反了這些律令,會怎麼樣?」
路西恩摸摸下巴:「那就不好說了。」
「有些人會迅速變老,有些人的魔力感知會變得紊亂……因人而異吧。」他做出敲擊的姿勢,「你們水神廟的大主教只要經常敲敲鐘,那些違反律令的人就會受到懲罰。流淌在身上的血脈會成為傷害他們的毒藥。」
娜娜回憶了一下。
不但是她從小居住的村子,他們沿途路過的每個村子裏都有一口鐘。
精靈族自然也有自己的節日,他們幾乎隔一個月就有一場祭祀活動。
而每次活動,都是由各地的祭司帶領大家向神像祈禱,並敲響神廟分發的鐘作為開幕。
娜娜緹婭沒有任何魔法親和力,自然感受不到鐘聲帶來的安撫。
她一直以為那就是個單純的儀式,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原因……
「哎……那按你這麼說,娜娜豈不是超厲害!」
艾伯終於從彎彎繞繞的話語裏拐出來了,驚奇地看向娜娜緹婭:「你是最先從制約里逃出來的精靈欸,你比其他精靈率先得到了自由!」
娜娜愣住。
……還可以這麼理解嗎?
坎蒂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艾伯說得沒有錯。
如果路西恩說的都是實話,那水神阿奎亞真的很像干預過多的家長。
還是就算自己死了都不放過的那種……坎蒂絲不明白祂在執着些什麼。
但她也不想給娜娜帶來太多壓力,現在這些信息足夠她消化好一陣了,便轉移了話題。
「我記得你說過,水神廟的最高領導者是你們的大主教。」坎蒂絲放緩音調,「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這個問題戳到了娜娜的什麼點,小姑娘立刻豎起耳朵,激動地兩眼放光:「我們的大主教特別帥!!」
艾伯被她的反應逗笑,坐在馬上哈哈嘲笑她:「你就只看臉嗎?」
娜娜緹婭理直氣壯:「他就來過村里一次,我又看不到他的魔法親和力高不高,當然只看臉了。」
艾伯知道坎蒂絲是故意轉移話題,也就配合地繼續逗小姑娘:「能帥到哪兒去?別以為我不知道,能做主教的可都是老頭子。」
起碼他去過的地神神廟裏都是這樣。
在裏面主持婚禮的都是六十歲往上的老頭,年齡越大越吃香,寓意着結合的新人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才不是!」娜娜緹婭怒目圓睜,恨不得下馬打他,「托托塔里拉大主教可年輕了,今年才一百零一歲!」
艾伯的笑容僵住了。
是他又忘記精靈族的長壽屬性了……而且眼前這個小豆丁也是個五十歲的蘿莉呢。
坎蒂絲心算一下。壽命三百多歲的精靈族,一百歲確實算年輕。
只是她沒想到,娜娜緹婭居然是這位大主教的迷妹。
自從打開這個話頭後,什麼血脈什麼制約都拋到腦後,開始滔滔不絕地「傳教」。
什麼從出生起就被前任大主教看重,十歲就被抱到藏書館裏學習,是個千年一遇的天才巴拉巴拉……嘰嘰喳喳的聲音聽得路西恩想封了她的嘴。
坎蒂絲認真聽了半天,發現最重要的原因是這位大主教當年路過時,曾經順手教訓過欺負娜娜的熊孩子。
手段是,給他們一人留了一份等人高的作業……還要說明要在第二年的創世節上見到這些作業被送到水神廟,他要親自批改。
熊孩子之頭領,帕帕拉爾的弟弟可可拉爾差點給大主教跪下也沒得到減免。
甚至因為他已經是藏書館的學生了,主教大人專門給他多留了一份假期作業……
也是從那時起,就算村里人還是不待見娜娜,也不敢放任自己的孩子去欺負。
娜娜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些事。她住的地方太偏,又沒人會特地跑來通知她。
等知道這件事時,大主教早就不知溜達到哪兒去了。因此,娜娜緹婭也只在多年前見過一次……
她不停在說,艾伯騎馬都不敢騎得太快,生怕小朋友太激動咬到舌頭。
可聽到「藏書館」,又想到娜娜每次提及時露出的羨慕……青年身形頓了頓,轉頭詢問坎蒂絲:「話說,我們是不是會路過那什麼藏書館?」
坎蒂絲回憶了一下地圖:「不會路過,但離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遠。」
艾伯立刻驅馬靠近,對她一陣擠眉弄眼:「去看看唄,你不是最喜歡書了嗎?」
坎蒂絲嘆了口氣:「我也想啊……可我們是莫丹人,精靈族怎麼會讓我們進……啊。」
餘光掃過不遠處的背影,少女雙眼一亮。
精靈族不可能讓莫丹人進藏書館,但他們有路西恩呢!
在拿出地圖和指南針確認好方向後,坎蒂絲按捺住激動,深吸一口氣。
她先看向艾伯:「你不着急寄信嗎?這麼繞一下又要耽誤不少時間。」
艾伯看了看滿眼閃星星的坎蒂絲和娜娜,笑着擺擺手:「不差這兩天。」
他的尾音還沒落下,坎蒂絲立刻搶先拍板:「就這麼定了,我們先去藏書館!」
***
是夜,丹薩森林中南部,藏書館內。
少年快步穿過幽暗的走廊,手裏拎着的魔法燈因為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閃爍的燈光不斷放大他心中的焦躁,甚至差點被腳下的地毯絆倒。
走到走了盡頭,少年急促地敲了兩下門,不等裏面傳來回應聲就一把推開木門。
「報……呃嗝!」
一群鬍子花白的老頭扭過頭,齊齊看向少年。
他們圍坐在一張小圓桌前,只在圓桌中央擺了盞燈。昏暗的燈光由下往上照去,點亮一張張苦大仇深的老臉。
這場景直接把少年想說的話嚇了回去,還打了個嗝。
老頭們一個個都是人精,看他只一個人回來,再加上這副表情,也猜出沒什麼好結果。
「……都多少次了,你們天天就想着嚇唬小孩。」
黑暗中有光點一閃而過,懸吊在牆壁上的魔法燈被一一點燃。室內瞬間變得比白天還亮堂。
一名頭戴高帽,蓄着長須的老者放下法杖,走到圓桌旁唯一的空位坐下:「他還沒到嗎?」
「沒、沒有……嗝!」少年那口氣還沒喘勻,越是慌越是停不下來,「等了……嗝,一個下午也沒等……嗝,到……」
見他滿臉窘迫的樣子,一群老頭的臉上反而緩和了很多。
「我說吧,他們兄弟倆都有這個毛病,一被嚇到就打嗝。」留着八字鬍的老者對身邊的老友開玩笑,「托托小時候也這樣……」
一幫惡作劇成功的老頑童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少年卻是囧得想要縮地。
戴高帽的老者無奈地看着他們,對少年揮揮手,給這個社死的小可憐一條活路。
木門閉合,輕鬆的氣氛又凝固住。坐在圓桌旁的幾人心裏都沉甸甸的。
終於,有人用一聲長嘆打破沉默。
有人安慰嘆息者:「算了……也許是路上耽誤了?也不是沒發生過。」
「可已經過去幾個月了……而且還有奇怪的謠言說……」
「都說那是謠言,難道你還真信了?」
「當然不信!」
八字鬍的老者拍桌而起,義憤填膺地大吼:「我寧可相信石頭會開花,也不相信託托塔里拉會對女人搭訕!!!」
「………………」
「………………」
「………………」
「………………你倒也不用這麼說……」有人弱弱為曾經的學生開脫,「他一向比較遲鈍,也許這是……開竅了?」
八字鬍老者:「比起他自己開竅,我寧可相信是他的法杖變成了女人。」
身邊的老者一噎,揣着袖子唾棄道:「……你這個更荒唐!」
六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居然有吵起來的趨勢。
頭戴高帽的老者疲憊地捏捏眉心,抬手制止他們無意義的爭吵:「都別說了!」
「我也相信那不是托托塔里拉……他如果到了附近,不可能不回來看看。」老人雙手按住桌面,看向桌前的每一個人,「我知道諸位都是他的老師,也相信他的人品……」
年長的精靈緩緩眯起眼:「但他現在也是水神廟的大主教,我們不能任由這樣的謠言繼續傳播……必須在事情發酵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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