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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阮蘇茉覺得自己可以收拾收拾換個星球生活了。
回去這一路上,她真的是如坐針氈,只恨自己不能隱身。
重點是,旁邊這個開車的男人雖然好像是受她威脅沒有再說話,但是她總覺得他在笑。
被當面拆台,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妥妥的翻車現場。
現在她就是後悔,非常後悔,萬分後悔。
……
車在停車位停好,阮蘇茉抓着那束花就下了車,沒等段西珩,頭也不回地走了。
段西珩見她這樣,沒忍住眼底笑意,鎖好車,抬步跟上她。
走到公寓門口,阮蘇茉先進了門,在段西珩預備進去時,她把他攔在了門外邊。
「你回你自己家睡。」
她無情地說完,作勢就要把門給關上。
段西珩適時伸手按住門框,防盜門關過來的時候,恰好夾住了他的手。
沉重的防盜門重量不輕,手指指節被卡住時,段西珩本來只是皺皺眉頭沒什麼太大反應,但是看到阮蘇茉嚇了一跳的表情,他馬上「嘶」了一聲,收回手,好像看起來很痛。
「段西珩你是不是傻!我關門你伸手幹什麼!手不想要了嗎!」
阮蘇茉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打開門,抓起段西珩受傷的手看。
她慌亂地捏捏手指,按按骨節,亂七八糟查看一番確認沒有被夾斷後才鬆一口氣。
「還好沒斷……」
段西珩感受着她手的綿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忽然眉頭微皺,說着:「雖然骨頭沒事,但是還是挺痛的。你看,手都紅了。」
阮蘇茉能看到她一直覺得很好看的手指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不禁心生內疚:「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段西珩心裏突然塌陷了一小塊,語氣也忍不住溫柔了幾分。
他問:「不生我氣了?」
阮蘇茉驀地抬眸,似乎這才想起她還在單方面跟他冷戰。
感覺臉上掛不住,她甩開他的手,說:「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好,生氣的事能不能先放一邊,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段西珩看了看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以退為進:「你要讓一個傷患站在門口跟你談正事嗎?」
「沒關係,手也不是很疼。我們就站着談吧。」
阮蘇茉:「……」
-
阮蘇茉最後還是讓段西珩登堂入室坐在了他睡了三個晚上的沙發上。
談正事之前,她先翻箱倒櫃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麼能用的藥,就找到幾個創可貼。
不過段西珩手指的傷,創可貼好像用不上。阮蘇茉拿過來瞎比劃一通後,又把創可貼丟到了茶几上。
她撫着裙擺坐好,清清嗓子:「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麼。」
段西珩用另只手輕按手指上的紅痕,思考了一下,問阮蘇茉:「你喜歡小孩嗎?」
「?」
阮蘇茉愣了愣,眼睛眨巴幾下,露出疑惑神情:「小孩?」
「嗯,小孩。」
「……你為什麼問這個?難道……」阮蘇茉不自覺摸了摸自己肚子,「你想當爸爸了?」
阮蘇茉問得無辜又單純,實在可愛,段西珩忍不住笑了一聲,反問:「你想當媽媽了?」
「……」
「……」
阮蘇茉率先反應過來,張張嘴否認:「我才沒有。」
段西珩點頭,「嗯,我暫時也沒有。」
「噢。」
等等——
阮蘇茉不明地看向段西珩:「為什麼是暫時?」
「等你以後想了,那我也就會想。」
「……」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阮蘇茉紅着耳朵口是心非:「你別痴心妄想。」
「那我還挺痴心妄想的。」
段西珩似乎不是在開玩笑,雖然表情淡淡,可阮蘇茉品出了幾分令她心動的認真。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談論「孩子」這個話題。
阮蘇茉一直沒考慮過孩子這個問題,她還小,大學剛畢業,從心理上來說,自己都還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孩。
可是如果段西珩想要,那她似乎……好像……也可以?
段西珩這麼聰明,長得又這麼好看,生個迷你版的他好像也不錯。
可阮蘇茉又想,她喜歡女孩子,還是生個女孩吧。
女孩子軟軟糯糯可可愛愛,還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
段西珩發覺阮蘇茉在走神,問:「你在想什麼?」
阮蘇茉倏然回神,不自然地掩飾:「沒有,我什麼都沒想。」
段西珩:「放心,我沒有讓你現在就當媽媽的意思,你不用緊張。」
「……」阮蘇茉小聲嘟囔:「……我才沒有緊張。」
段西珩看了她好一會,隨後才說:
「過幾天會有個小孩過來。如果你不喜歡小孩子,我可以安排別人照顧他。」
阮蘇茉沒聽明白。
「小孩?誰的小孩?為什麼要過來?」
「是我媽再婚後的孩子,叫wilso
。」段西珩平淡解釋他跟wilso
的關係,「也是我弟弟。」
段西珩有個弟弟,阮蘇茉是知道的。
他住在她家的那一年,他弟弟剛出生不久。
就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所以他媽媽在國外回不來,沒辦法只能委託黎頌嫻照顧。
「他爸爸回國處理一些事情,他跟着回來,在我這待一段時間門。時間門不長,一周左右。」
即便是自己弟弟,段西珩還是想徵求阮蘇茉的意見,「你介意嗎?」
「我為什麼要介意啊,他是你弟弟,又不是別人。」
阮蘇茉說完,覺得不大對。
她皺皺鼻子,不大高興地問段西珩:
「段西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很沒愛心很不友善?」
段西珩停頓幾秒,解釋:「不是,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麻煩。七八歲的小孩,事情很多。」
不過他很快發覺,自己說的不像是正確答案。
現在他正坐着他睡了三個晚上的沙發,眼前是鬧情緒還在質問的老婆——
他改了口:
「你最大方,最有愛心,最友善。」
被這麼一通夸,阮蘇茉的表情稍微緩和一點,壓着想翹起來的唇角,故意不屑地說:「誰要你誇我了。」
段西珩眼底似有淡笑,靠近過來,反手揉住她後腦勺,手指在柔軟髮絲間門輕輕摩挲幾下。
動作突然親密,阮蘇茉心跳亂了一下,偷偷往旁邊挪了挪,責怪自己這麼沒定力。
不就摸個頭嘛,心動什麼……
段西珩很快就收回了手。
阮蘇茉問道:「你弟弟什麼時候來?」
「大概是後天。」
阮蘇茉又問:「他住哪?」
段西珩似乎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回答着:「住我那邊。他太小,不適合一個人住酒店。」
阮蘇茉想想也是。
那么小一小孩,沒有家長,肯定不好住酒店。
她家也沒有別的可以睡的地方,最合適的還是段西珩自己那邊。
可是想到這,阮蘇茉不禁問:「那你是不是也會回去住?」
這個問題段西珩倒是沒有回答了。
他看了阮蘇茉好一會,看得阮蘇茉受不了想躲的時候才開口:「捨不得?」
捨不得?
好像是有那麼億點點。
不過阮蘇茉肯定是不會承認的,她違心地丟給段西珩一個「不可能」的眼神,起來去給茉莉倒貓糧。
看着這一人一貓,段西珩眼眸深了深,低聲說:
「那晚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正想逗茉莉玩的阮蘇茉微怔,隨後哼一聲:「駁回,不接受。」
段西珩:「要怎樣才肯消氣?」
阮蘇茉:「你把天上月亮摘下來給我。」
須臾之後,阮蘇茉聽聞身後聲響,回過頭去看,看到段西珩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好像是要出門。
「你去哪?」
段西珩一本正經地回答:「摘月亮。」
「……」
阮蘇茉終究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揉了一把小茉莉的腦袋,站起來說:「就這麼空手去啊?」
「需要準備什麼工具嗎?」
問完,段西珩攤開手心,半闔着眸看着手指並排凸顯的那道紅痕,說的好像真的挺像那麼回事:
「不過手受傷了,有沒有工具都可能有些困難。」
阮蘇茉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癱着的掌心。
「就算你沒受傷你也摘不下來。段西珩,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哄呢。」
段西珩順勢拉住阮蘇茉剛才拍他手心的手,聲線溫和,「三歲小孩有你這麼難哄嗎?」
阮蘇茉呼吸滯一滯,一時間門分不清他是在埋怨她麻煩,還是……
下一瞬間門,她就被他拉到懷裏。
段西珩沒有太親昵的動作,只是輕輕擁着阮蘇茉。
他耐心又溫柔,好似還帶着點可憐:「真的要我給你去摘月亮?」
阮蘇茉最受不了這種柔情攻勢。
當初沉默又寡言還經常冷着臉不搭理她的高嶺之花突然跌落神壇,低聲下氣地哄她……
如果她還不為所動,那她就是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而段西珩越這樣哄她,她越有一種無法遏制的小驕傲小得意,就差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
如果有尾巴,那她的尾巴應該已經翹了起來。
她努力不使自己得意忘形,裝着勉為其難的樣子,說:「行吧,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不跟你生氣了。」
聽聞懷裏的人這麼說,段西珩這才輕輕用鼻尖輕碰她耳後皮膚,溫熱呼吸像要將那片打濕。
「那我可以回樓上睡了?」他在她耳畔低聲問。
阮蘇茉沒回答,段西珩就說:「沒關係,睡沙發也行。就是容易落枕。」
「手現在也只有一點疼,能忍受。」
阮蘇茉受不了了,偏頭咬他襯衣底下的鎖骨,沒留下牙印,但留下了密密切切的癢意。
「你還裝。你是喝綠茶長大的嗎?」
她小小地哼一聲,聽着更像是撒嬌:「手傷了最好,免得你用它欺負人。」
「那次用它,是欺負你嗎?」
話音落下,阮蘇茉忽然被段西珩提抱起,雙腿下意識圈住他的腰。
段西珩看着清瘦,但是有力氣,能這樣毫不費勁地抱起她。
這樣的高度和姿勢,讓阮蘇茉不得已地跟段西珩面對面平視,她的雙手還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他衣領。
他繼續上面那句話:「我以為你挺享受的。」
「!!!!」
阮蘇茉正欲發作,段西珩就偏頭吻了一下她唇角,一觸即離,沒多停留。
視線相對,她忽然忘了剛剛想做什麼,臉微微泛起一層薄紅。她沒以前那麼害羞,濕潤潤的眼睛這樣一眨不眨的,實在令人難忍心頭悸動。
氣氛也因此變得旖旎曖昧,好似有某些東西,心照不宣。
他眸光又暗又深,重新試探着偏頭靠近,鼻尖相碰,再吻住她綿潤柔軟的唇。
她生澀的,嘗試回應。
他們就着這樣的姿勢,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分開之時,阮蘇茉的身體已經軟得一塌糊塗,雙眸青澀純情,卻又幾分迷離,摟着段西珩脖頸的手留戀般沒有鬆開。
段西珩一直順着她的下頜線親到她耳邊,呼吸沉重隱忍。
「再不放開我,我就默認可以繼續欺負你。」
阮蘇茉沒有鬆手,低下頭,睫毛撲閃兩下,把臉埋到他肩頸,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段西珩,現在……」
「是新的一周了。」
……
小茉莉吃完自己盆里的糧,饜足地伸了伸懶腰,回頭看,空蕩蕩的客廳只剩它一隻喵。
剛才還在這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樓上,阮蘇茉自在樓下被抱起後就沒再下來過,一直被段西珩抱到臥室。
吻也沒停過。
衣服落了一路,最後一件軟塌塌地留在浴室門口。
水聲潺潺,遮掩着曖昧纏綿的窸窣聲。
熱氣蒸騰,水汽瀰漫,霧氣在鏡子前氤氳,模糊相擁人影。
阮蘇茉坐在洗漱台上,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段西珩鬆開她,手指輕輕撩過她散落貼到臉上的髮絲,露出一整張泛紅的臉。
不知是汗還是水,她的頭髮濕得曖昧,卷翹眼睫似乎也沾着水光。
段西珩捧着她的臉,親了親她眼睛。
「上次給你敷眼睛的時候,真的那麼怕我親你?」
嗓音又沉又啞,像含着沙礫,帶着細微磁性。
阮蘇茉不知段西珩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沒敢看他眼睛,稍稍移開視線,咬着嘴唇小聲說:「初吻……肯定要完美一點浪漫一點……」
「那時候我剛哭過,眼睛都是腫的,太醜了……」
雖然後來晚上回家真的被親的時候,她眼睛還沒消腫,好像也沒完美浪漫到哪裏去……
聽聞回答,段西珩深暗的眼底是細碎閃爍的光,仿佛有條細線將他的心捆緊,牽扯。而她就是扯線的那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攥緊他的心。
「不是說沒哭嗎?」
「……哭了。」
這時候的阮蘇茉無比乖巧,聲音聽着生出一絲委屈:「當時就被氣哭了。」
段西珩將她擁緊,心臟隔着皮膚相互擁抱。
「你現在有我,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
阮蘇茉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在床上的時候都會說一些好聽的哄人的話,反正段西珩這會兒這樣說,她被哄得暈頭轉向,管他是不是甜言蜜語、渣男語錄,她都信了。
「蘇茉。」
他喊她,然後吻她,再哄着她。
「試試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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