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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樂的店很好找。在商業大街最醒目的位置,是棟二層小樓。一樓是女品,二樓是男品。朱樂的店一般人很難光顧,因為店裏東西價格貴得驚人。實際上,朱樂是專業造型師。她的職業範圍是為客戶提供專業的造型設計。她店裏的服飾要賣給的顧客群都是演員或明星級別的人物。
他們走進去,一位身材高大的漂亮女孩迎過來。她先是用專業眼光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他們一眼。隨後,她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們。很明顯,眼前來的客人不應該是店裏的目標顧客。
照海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問道:「請問你是朱樂嗎?」
「你們要找樂姐?」她猶豫地說:「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見你們,她正忙着~~~」
她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黑色絲絨帘子被猛然拉開來,裏面走出了一位身材嬌小、紅頭髮、打扮時尚的女人。她徑直走過來,問道:「怎麼了?誰在找我?」
照海轉向她問:「你就是朱樂嗎?」
「是的,你們找我?」
「你認識孔效敏吧?」
「當然,效敏怎麼了?」
「孔效敏昨晚上服了打量的安眠藥,不幸去世了。」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是嗎?這太可怕了!昨天中午我還和她一起吃了午飯,她還活蹦亂跳的。」
妘鶴看看手錶,和氣地說道:「已經十一點了,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我們一起吃個午飯怎樣?我們想問一些問題,和孔效敏有關的問題。」
她又用那種專業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很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吃午飯。」
照海急忙介紹了妘鶴和涵冰的身份。她的目光又轉向涵冰,端詳一番後。露出驚喜的表情。她歡天喜地地迎上來,摩挲着涵冰臂上挽着的包包說:「天哪,這個是限量款吧?我們店裏也想進一個。可是沒有貨了。」
涵冰驕傲地說:「當然了,這個包我定了好長時間才定到的呢。」
朱樂又盯着涵冰脖子上的掛鏈。嘖嘖讚嘆說:「這個掛鏈也很別致啊,你在哪家店買的?哦,天哪,你這副耳釘搭配得很巧妙啊~~~」在她眼裏,涵冰從頭到腳都是精品,簡直就是完美的代表。看到高興處,她興致勃勃地說:「這樣吧。我們在附近吃個飯,我們好好聊聊。」
涵冰當然同意了。他們來到店後面飲食一道街,進入一家西餐廳。涵冰點了餐。不一會兒,侍者在他們面前擺上開胃酒和紅茶咖啡。
交情套得差不多了。妘鶴這才開口說:「現在我們能聊聊孔效敏了嗎?」
她喝了一口咖啡問道:「好吧,效敏到底闖了什麼禍?」
「這是什麼意思?孔效敏闖禍了嗎?」
她瞪了妘鶴一眼,氣呼呼地反問:「現在是誰在提問題,是你還是我?」
妘鶴笑笑說:「無論如何,我們知道你和孔效敏是好友。你們從初中起就是朋友了,是吧?」
「那怎麼樣?」
妘鶴苦口婆心地開導她說:「我們這麼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死去的朋友,所以,我們希望你能把我們想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
她沉默片刻,考慮這個問題。最後她才迅速地點頭答應說:「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妘鶴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先從昨天的午飯開始吧。聽說昨天中午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吃午飯了?」
「是的。」
「她有沒有對你說晚上打算做什麼?」
她想了一會兒說:「她並沒有對我說昨天晚上。不過,她確實對我說了一些話,聽起來像秘密似的,我想問個清楚,她又不說了,說等到時候我會知道的。」
「那麼她是怎麼表達的呢?我們想知道的越詳細越好。」
「她很興奮,但她並不是那種常常會興奮的人。她說她要做件很有意思的事,但她現在不能對我說是什麼事。她只是說自己要去做一件捉弄人的把戲。更有意思的是,她只要做好了,就會有很大一筆進賬。這點我清楚。效敏是個很現實的女人,除了錢之外,沒有什麼能真讓效敏激動興奮的。我的感覺是她在和什麼人打賭,而且她確信自己會贏。」
「她只提到了這些。」
「是的。她說等她掙夠足夠的錢就把妹妹從老家送到德國去。她對她的妹妹愛得不得了。她的妹妹身體很不好,不過聽說很有音樂天賦。她想把妹妹送到德國學小提琴。她是這麼對我說的。」
妘鶴和照海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問:「你聽說過陶愷文這個人嗎?」
「什麼?那個昨晚上被謀殺的那個收藏家嗎?半小時之前,我剛在**上看到的。」
「是的,就是他。據你所知,孔效敏認識這個男人嗎?」
「我想她不認識,她從沒有對我提起過這個名字。」
就在妘鶴神色有些失落的時候,她突然問道:「你說那個男人的名字叫什麼?」
「陶愷文。」妘鶴急忙回答說。
她眉頭緊皺,竭力地回憶着:「陶愷文,陶愷文。啊,我想起來了。她曾經對我提起過一次,她好像很怨恨他。她說什麼,說什麼來着。她說像他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個怪物。」
照海一邊記一邊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她怎麼提起這個話題的呢?」
她又開始皺着眉頭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最後無力地搖搖頭說:「我不記得了。她好像突然看到那個名字,好像是手機上,或者電腦上,然後很激動地說像這樣的男人就應該死掉。當時我還納悶呢,她壓根不認識這個人為什麼那麼激動呢?」
照海的電話響起來。正好這時他們點的餐也到了。他禮貌地說自己出去接個電話,讓他們先吃。
電話是勘察現場的隊員打來的。他匯報說在孔效敏的臥室,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羊皮手袋。裏面有一小罐瓶子,裝着殘留的白色粉末,應該是安眠藥的成分。除此以外,手袋裏還有一盒濕粉、一支唇膏、一些零錢還有一副近似眼鏡。
其他的還好解釋,可是孔效敏的手袋裏為什麼會有一副近視眼鏡。據他所知,孔效敏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對這一點,照海感覺疑惑不解。
掛了電話,照海返回到座位上。她們三個已經吃了半天。涵冰和朱樂聊着最近的時尚趨勢,興高采烈的。妘鶴基本上插不上嘴。事實上,妘鶴在這些問題上也從不插嘴。照海坐下來,把剛剛的發現告訴了她。妘鶴放下刀叉,若有所思了半天。和照海一樣,她對這副眼鏡很感興趣。這副眼鏡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它有什麼用處?又怎麼會出現在孔效敏的手袋裏?
至於死因,法醫已經初步鑑定出來了。孔效敏應該是口服安眠藥致死。安眠藥的主要成分是佛羅那。這是種很危險的藥物,它的藥性極不穩定。
在涵冰還要繼續談那個從米蘭帶過來的包包時,妘鶴適時地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她問道:「抱歉,打擾一下。朱樂,你知道孔效敏睡前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嗎?」
她們的談話被突然打斷這讓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朱樂越加不滿,她有些惱怒地說:「開什麼玩笑?她是那種站在公交車上都能睡着的人。我從沒有聽她說過安眠藥,我敢說她絕對不需要服用安眠藥。」
「好吧,現在我再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孔效敏是否有心儀的男友,或者她對某個男友有特別的興趣?」
朱樂慢慢地放下叉子,喝口咖啡,對侍者說:「請幫忙換杯咖啡,這杯涼了。」
侍者殷勤地說好,端走她面前的杯子續杯去了。妘鶴依舊固執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看也不看妘鶴,過了一分鐘才慢條斯理地回答說:「應該沒有,至少我不知道。我想她目前不可能有男人。從我認識她的時候起,她總是忙忙碌碌地工作。在她的人生信條中,只有賺錢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在當前這個階段,她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她不會因為某個男人葬送自己正穩步上升的事業。」
「會不會有那種情況,她最近突然對某個男人感興趣?你知道,人的想法總是很容易改變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效敏是個嘴很緊的人,她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開她的嘴。所以,那都是我的猜測。不過,說真的,」她的語速放慢,嚴肅地說:「她最近,確實有些不太正常。我說不上來,也沒法解釋,你們理解吧?」
妘鶴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當然理解。」
侍者把熱咖啡送過來。朱樂點頭表示感謝。隨後,她後背靠在椅背上,兩手交叉纏在胳膊下面,微微揚起下頷,用質詢的語氣問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們要告訴我一些什麼呢?總該解釋一下吧,效敏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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