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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追上幾位夥伴,着實讓無咎很意外。
以他築基六層的修為,施展冥行術,一去便是數百里,只為擺脫玄武谷高手的追趕。而一去再去,疾行途中,突然發現數十里外的山谷中有人打鬥。竟是以萬吉長老為首的一群元天門弟子,正在遭到圍攻。而實施圍攻的則是玄武谷的樂正長老,以及十餘個玄武谷弟子。
咦,雙方怎會打了起來?
淺而易見,元天門一方,死傷慘重,儼然已是在劫難逃。
而阿勝、阿威等五人,竟然也在其中,好像傷勢不輕,顯然也是陷入了困境。
是佯作不見,就此遠去,還是出手相助,救下幾位夥伴?
那位樂正長老的修為,比起象垓,還要強上一籌,倘若自己稍有不慎,必將惹火燒身。何況正在逃亡途中,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而阿勝等人的情形,似乎不妙。一旦置之不理,只怕沒誰能夠躲過這場殺戮。
救,還是不救?
堅決不救。
那幫傢伙自私自利,且無情無義,落到此般田地,純屬咎由自取。
無咎打起鐵石心腸,便要繼續往前,忽又暗嘆了一聲,旋即中途轉向而直撲了過去。
為何更改念頭,他也說不清楚。或臨時起意,或一時惻隱。而他並非優柔寡斷,只是有時候喜歡率性隨意罷了。而一旦決定出手,他便全力以赴。沒有拖泥帶水,極為的乾脆利落。
而阿勝三人的傷勢之重,讓他再次驚訝不已。
卻管不了那麼多,趁着樂正長老自顧不暇,藉助萬吉長老拖延片刻,祭出雲舟,帶着幾位夥伴,跑吧!
雲舟,雖然不慢,卻躲不過人仙長老的飛劍。
倘若樂正帶人追來,則前功盡棄。
他也是急中生智,索性伸手抓着雲舟,加持法力,然後再施展冥行術。如此強行而為,使得遁法的威力大減。而雲舟卻快了三成,一路之上倒也風馳電掣。怎奈他原本已是疲憊不堪,又經幾番折騰,漸漸的體力不支。估摸着兩、三千里過去,應該擺脫了追趕,他急忙爬上雲舟,終於能夠歇息片刻。
逃命,不容易。帶着幾個人一起逃命,更加的兇險萬分。
總算有驚無險,運氣呵!
而獲救之後的小夥伴們,全無沒有半分的愧疚,或感激之情,反而是一個個理所當然?
唉,不僅累個半死,還搭上了最後一塊蔽日符,與三粒珍貴的冰離丹,卻只換來幾個傷勢慘重的累贅。何至於如此呀,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倘若祁散人、祁老道在此,定要被他嘲笑。而本人從來不知後悔又為何物,權當上輩子惹禍所欠的補償吧。不過眼下看來,惹禍之路還將繼續呢……
雲舟之上,無咎獨坐一隅。
他飲着酒,鬱悶着。
阿勝吞服了丹藥,忙着療傷。
阿威抱着阿雅,而他的師妹依然沒有醒來。
阿三與馮田,繼續駕馭着雲舟。二人的修為,雖然不抵築基的前輩,而全力以赴之下,雲舟倒也飛快。
接連幾個時辰過去,依然不見有人追來。
阿三緩了口氣,不肯閒着,與馮田說起閒話,賣弄着他的神人情懷。而馮田只管聆聽,卻並不響應。他漸漸覺得無趣,只道是知己難尋。
如此這般,長夜降臨。
當天色拂曉時分,雲舟漸趨緩慢。
阿三手裏攥着靈石,滿臉的倦態。一日一宿的接連趕路,不斷消耗法力,他也終於吃不消了。而馮田與他的情形相仿,同樣累得不輕。
「天吶,還在飲酒呢……」
阿三回過頭來,忍不住出聲抱怨。
某人猶自拿着酒壺,時不時的呷上一口酒,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極為的悠閒。所幸他的臉上沒有了苦澀,人已恢復了常態。嗯,看來他的心情好轉,應該不會罵人、打人。
「咦,不對呀,這是何處?」
阿三伸頭往下看去,透過雲舟禁制,以及漫天的雨霧,下方依舊是茫茫一片。卻不見了高山叢林,也不見了荒原大地。
無咎沒有吭聲,繼續飲酒,
他雖然戒酒多年,卻並未戒掉飲酒的嗜好。如今酒壺在手,他似乎與當年的那個公孫公子沒有什麼不同。正所謂人生何處不飲酒,一葉飄零天涯來。恰逢難得的苦艾酒,又怎能不能縱情一番呢。而豪飲有豪飲的樂趣,小口品嘗也有淺酌慢飲的悠然。只是隨着酒水的下肚,一口、一口的品嘗,滋味濃厚的苦艾酒,亦仿佛淡了。卻另有一番味道在心頭……
「此前方向有誤,本待往南,卻一路東行,如今抵達海上……」
馮田在分說,並隨着阿三看來:「師兄,你我不便往前,大海無邊,難以橫越……」
無咎放下酒壺,吐了口酒氣。
雲舟之上,依然雲光環繞而頗顯神奇。而上面的幾道人影,卻不改狼狽悽慘的模樣。其中的三位築基高手,皆滿身的污血。阿威緊緊抱着阿雅,腦袋低垂;而她他師妹,依然生死不明。阿勝緊閉雙眼,忙着吐納調息。而馮田與阿三,皆遍體污垢而神態疲憊。
「嗯,又回到了海上!」
無咎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卻懶得多說,伸出根手指往下一戳:「找個地方落腳,以便三位前輩療傷止疼!」
阿三早已支撐不住,只想着歇息,他急忙答應一聲,與馮田收住雲舟的去勢,而降落之餘,不忘凝神俯瞰。
大海之上,波濤起伏,雨霧茫茫,一時難尋落腳之地。
阿三與馮田只得駕馭雲舟,在半空中慢慢尋找。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在海面上找到了一個隱隱約約的黑點。兩人不加遲疑,慌忙降落。果然是個小島,卻只有十餘丈方圓,分明就是一塊大礁石,孤零零的矗立在海面之上。
片刻之後,一片雲光緩緩落在小島之上。
阿勝及時醒轉:「此處何處……」
阿威也茫然抬頭,而不過少頃,匆匆抱着阿雅跳下雲舟,踉蹌之中差點摔倒。阿三與馮田伸手攙扶,被他一把甩開,轉而環顧四周,又急急命道:「開闢洞府,我要幫着師妹療傷……」
小島的地勢平緩,即使當間的礁石,也不過一、兩丈高,想要從中開闢洞府,有些勉為其難。
阿三看向阿勝,抓耳撓腮。
而阿勝又看向無咎,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威早已沒了護體靈力,與他的師妹,瞬間已被雨水澆透,而他的兩腳更是瑟瑟發抖,搖搖欲墜中倍添幾分狼狽與焦急:「耽擱不得,快快動手……」
無咎收起雲舟,在礁石上走了兩步。
小島雖然不大,卻浮出海面四、五尺,用來落腳歇息,倒也差強人意。
無咎停下腳步,拂袖一甩。一道紫色劍光透體而出,「撲哧」扎入小島當間的礁石之中。頓時轟鳴作響,石屑紛飛。不消片刻,礁石被從中鑿穿,多了一個六七尺高、丈余方圓的山洞。他收起狼劍,示意道:「想要洞府,沒有;遮風避雨,足矣!」
他話音未落,阿威已抱着阿雅沖了過去。
對於此時的阿威來說,洞府與簡陋的山洞,沒有分別,他只想有個地方給他的師妹療傷。
阿威衝進山洞,雙膝跪地,小心放下阿雅,並幫着阿雅盤起雙膝,背靠石壁,擺出一個行功的坐姿。稍稍忙碌,他已累得氣喘吁吁,慌忙就近坐下,又抓過阿雅的雙手,便想着給他的師妹加持法力。怎奈他自身的傷勢已夠慘重,修為難繼,又如何替人療傷,急得他又是大口喘着粗氣,致使胸口的劍傷不斷滲出血跡……
幾位同伴也是關切所致,跟着走到洞口前。
阿勝似有察覺,嘆息道:「哎呀,阿雅傷及氣海,危矣……」
卻不料阿威猛然扭過頭來,竟神情猙獰:「你放肆,豈敢窺視阿雅的身子……」
「師兄,我……」
阿勝頓時面紅耳赤,卻無從辯解。修士之間,探查傷勢,原本尋常,而涉及男女之別,卻叫人說不明白。而左右的阿三與馮田早已嚇得躲到遠處,他也只能被迫後退,卻見還有一人沒有挪步,忙道:「無咎,你修為無礙,或可出手相助……」
島上的六人,半數重傷,唯有無咎,算是毫髮無損。倘若施展修為,能夠救治阿雅,除了他之外,還真的再無旁人。
無咎站在洞外,洞內的情形近在咫尺。
污血泥濘,遮掩不住阿雅的柔美身軀,而那原本嬌柔嫵媚的女子,此時背靠着石壁,面如冷玉,嘴唇發青,雙目緊閉,一頭秀美的金髮,更是濕漉漉的而風韻不再。尤其她的腰腹,被飛劍洞穿,血肉綻開,慘不忍睹。整個人雖然氣機猶存,而生氣已微乎其微。
無咎還想凝神細看,一陣吼聲撲面而來:「無咎,我知道師妹喜歡你,那又如何,你休想趁虛而入,滾開,給我滾開……」
阿威瞪着雙眼,瘋了一般。
無咎欲言又止,拿出一個丹瓶放在洞口前。他衝着丹瓶上的「冰離丹」默默看了眼,旋即轉身走開。
阿威不管不顧抓過丹瓶一把捏碎,將僅存的冰離丹,盡數塞入阿雅的嘴裏,又忙着抓緊對方的脈門而語無倫次道:「師妹,師兄在此,你定然無妨,定然無妨……」
「哎呀,阿雅的傷勢之重,絕非丹藥之功能夠化解,可惜了那靈丹妙藥……」
無咎走過阿勝的身旁,阿勝在惋惜不已。他渾若不覺,徑自走向小島的盡頭,而後撩起衣擺,施施然盤膝獨坐。
但見風雨飄搖,波濤起伏。一時之間,天地蒼茫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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