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聞異錄，我當道士那些年 第8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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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雨聲淅瀝，一荒廟裏傳出悠悠火光。
王二牛臉色蒼白，躺在乾草堆上，打着冷顫，時不時還咳嗽幾聲。
一旁的陳濤正在添着柴火，他們是半路上發現這間土地廟的，想着進來避一會雨。
沒想到這雨越下越大，好在廟內還有前人借宿留下的一些乾柴，才得以緩解一些風寒。
陳濤還在火堆旁看到了幾個碗碟還有一個缺了角的砂鍋，看來這人在荒廟裏也生活了有一段時間。
他看了一眼發着低燒的王二牛，嘆了一口氣，把這些鍋碗搬到院子。
用雨水清洗乾淨，又接了一些雨水，熬起了魚湯。
「沒什麼調料，湊合着吧，這下雨天的，我也沒辦法去給你找什麼去腥的調味料。」
還好這古代沒有什麼空氣污染，雨水還可以直接喝，不然又冷又餓的，這王二牛怕是挺不到明天。
不一會，一鍋雪白的魚湯就燉好了，奶白的湯瀰漫着一股魚腥味。
陳塘攙扶起王二牛，才發覺他的身體很是冰冷，給他餵了一口魚湯卻沒料到盡數都給吐了出來。
噗...
「咳...咳...這魚湯...怎麼這麼腥...」王二牛迷迷糊糊的說着。
「有口熱湯喝就不要挑了，荒山野嶺的，我去哪給你找調味料？」陳濤沒好氣道，端起碗又湊到王二牛嘴邊。
「鹽...胡椒...在我懷裏...」王二牛有氣無力的說道，又從懷裏掏出幾個瓶瓶罐罐。
陳濤打開第一個葫蘆罐子，是一些粗鹽，第二個罐子則是一些胡椒粒。
第三個罐子更是離譜，裏面居然裝着幾塊沙姜，還有一小段蔥。
「我說王二牛，你是神機妙算？這做魚的調味料，你倒是一個都沒少啊！」
「本來想着在打到魚，然後在溪邊的烤魚的，沒想到下這麼大雨...」
「你好好睡一覺，我重新弄一鍋湯。」
吃飽喝足的陳濤關上了山神廟的木門，又給火堆添了一點柴火。
看着一旁不斷冒汗的王二牛，他知道已經在開始退燒了，這個時候溫度更加重要，火一定不能給熄滅。
更主要的事，現在王二牛印堂發黑，讓陳濤面露難色。
他的面前放着被雨水淋透的符籙，要是這個時候有什麼髒東西，怕是保不了王二牛。
月有陰晴圓缺，運有興衰樂旺。
人在生病的時候，時運是最低的，也是最容易招惹到髒東西的時候，這個時候要儘可能的遠離山林水源等陰地。
「嗚嗚~」
風透過門縫吹進來的聲音就好像冤魂索命一般，不停的在迴蕩着。
「哐...哐...哐...」
偶爾門窗傳來聲響，好像有人在外面敲打着門窗一樣。
伴隨着風聲還有「嘩啦啦」的雨聲，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
陳濤似乎聽到了狂笑的聲音。
那笑聲空洞又漂浮不定，讓他不由得皺起眉來，真的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乾坤萬物，火為三昧，南方烈焰，丙丁己午，借為我用。」
這是陳濤第一次嘗試用咒法，這他這具身體並不適合修煉，所以他也在只知道理論，從沒實際操作過。
他只覺得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一股氣勢從自身釋放出去，連火堆的火光都亮了幾分。
「呼...不行...」陳濤咬牙苦苦堅持着，這種由身體深處散發出的無力感，讓他汗如雨下。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阻止真氣的運行，甚至是真氣的凝聚。
這也就是他沒辦法修煉的原因。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木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年輕和尚走了進來，每走一步，那錫杖便發出一陣聲響。
「你是？」陳濤虛弱的看着那和尚，他有些鬧昏頭張，想必已被陰氣入體。
「小僧恰過這地，看到這荒廟裏有火光，便想着來避避雨。」和尚一邊說着一邊環顧四周。
只見他手中錫杖用力一陣，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聲浪帶着火光向四周擴散。
陳濤也覺得自己體內似乎輕鬆了不少，再也沒有了那種無力感，接着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
「相聚便是緣，兩位施主，好生歇息吧。」和尚則打起坐念起來佛經，四周佛光具現。
陳濤睜開眼，屋內一片漆黑，隱約的腐臭氣味飄入口鼻。
拖着沉重的身體，緩緩坐起身來。
這裏是哪兒？
一陣陰風吹過，燭火隨風搖逸。
陳濤回頭望去，不知何時，一位面部瘦削，相貌醜陋之人站在門口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你居然沒死？」那人沙啞的聲音如同公鴨一般。
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陳濤被被那人抓住衣領，細長又沾滿眼屎的眼睛透露出精光，死死盯着陳濤的臉。
陳濤被那人看得心理發毛，眼神不由自主的閃躲着，他不敢動，因為他感覺得腹部有一根堅硬的東西抵着。
那老人冷哼一聲，說道：「還知道害怕，確實是還活着。」
「你...你是誰...能不能先放開我...」陳濤一臉害怕的說道，比起面容醜陋，那人說話時呼出的惡臭更讓他不能接受。
「嘿嘿...」醜陋老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滿嘴黃牙。
「行啊，你先跟我說，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陳濤別過頭，似乎再呼吸一下都會忍不住吐出來。
他艱難道：「我...我也不知道...」
老人一把鬆開抓住陳濤的手，譏笑着：「你還真的是命不該絕，被人發現在亂葬崗里，沒有一點生氣。」
用那把先前抵在陳濤腹部的短劍指着院子：「要不是傍晚開始一直在下雨，你怕是現在早已變成灰咯！「
他借着昏暗的燭光，看到那柄短劍劍刃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閃爍着微微的金光。
又一陣陰風吹過，屋裏供奉的白燭被吹滅，黑暗中，陳濤似乎聽到了狂笑的聲音。
那笑聲空洞又漂浮不定，讓陳濤不由得害怕起來。
下意識緊緊抓着身邊老人的衣角。
「嘖嘖，怕了？」黑暗中傳來老人嘲笑的聲音。
「怕了就趕緊走，這裏可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