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謀 120 身份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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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梁肆啟的震怒,凌鈺不便再見梁肇啟。

    每一種場合只要有關梁肇啟,她都儘量避免參加。但宮廷之中總歸會再遇見,只是凌鈺不敢連累了他,每一個相逢都只以微笑帶過。

    梁肆啟的脾性琢磨不定,從那一次的暴怒後,他依舊對凌鈺萬般寵愛。

    凌鈺沒有忘記去找司藥房的宮女,但她再去歡宜宮附近卻沒有碰到那個小宮婢。往回走時,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呼喊,「珍妃——」

    凌鈺嚇了一跳,這裏並沒有人,她從歡宜宮出來也在條長巷上也沒有望見哪個宮人的身影。驀然回頭去,正是圓肚在喚她。凌鈺拍拍胸口,驚魂未定,「我方才出來並沒有看見你,你是從哪裏出來的。」

    「奴讓珍妃受驚了。」圓肚走上前來,未答她的問話,「珍妃去歡宜宮做什麼呢。」

    急中生智,凌鈺道:「上次掉了個簪子,約莫是在這附近了。」

    圓肚上前行了禮,「此等小事派個婢女過來尋就好了,珍妃不必親自跟來。」他話中隱約有警告的意味。

    凌鈺當下不快,「圓肚大人果真是受天子寵愛,竟連我這個妃子都不放入眼中了麼。」

    「奴並無此意。」圓肚抬眸凝望凌鈺,「天子最忌諱這裏,相信珍妃已經漸漸感知到了,既然天子知曉珍妃來過這裏,那麼怎會再將珍妃想要知道的東西放在這裏。」

    凌鈺不想圓肚會這樣直言,她微有驚訝,是的,梁肆啟不可能再讓她從這裏尋到任何蛛絲馬跡了。「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但圓肚是梁肆啟身邊的人,她卻不敢輕信他。

    「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珍妃是主子,奴只是出於好心告誡而已。」

    凌鈺輕輕一笑。「是麼,那圓肚大人是否也知道這裏曾經出現的一個婢女的蹤跡?」

    圓肚沉吟片刻,緩緩看她:「已斃。」

    凌鈺震驚:「她死了?」

    圓肚看她,出口的話全全已不是一個奴僕該說的話,「她死了,天子不讓你知曉的事情你就不能再有任何僥倖想要去知道。她的死你要負責任,而這責任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要再去與天子抗衡。」

    凌鈺久久無話,她怔怔看着圓肚,他是一臉沉靜。眸中透出告誡,而這告誡卻是對她的關心。是關心麼,他是梁肆啟的僕人。甚至走狗,他怎麼會對她有好心。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因為我是天子的寵妃?」

    圓肚默了一瞬,「你說你與母親相依為命,你說你與父親從小分離。奴只是覺得珍妃可憐而已。」

    「我是妃,你是奴,我怎麼會要你來可憐。」凌鈺不信,「你的企圖是什麼?」

    「企圖?」圓肚微愕,失聲一笑,「若奴要巴結。大可去奉承黎嬪。」

    圓肚朝凌鈺行禮,「不管珍妃如何想奴,不管珍妃對奴的話信與不信。奴都已經說過。奴還要去侍奉天子,告退了。」他轉身離開。

    凌鈺跟上他的腳步,說道:「我曾與允王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我自小的身世與你無關,你身為宦奴,怎麼會可憐我。」、

    他們行走在長巷中。圓肚還是等了她,放慢了腳步。「儘管奴是宦奴,卻也有過正常人的生活,也曾身側妻女相伴,也曾闔家溫馨笑語。世人皆有苦痛之事,珍妃有,奴也有,所以奴會覺得珍妃可憐。」

    凌鈺腳步漸漸滯下,這句話多麼熟悉,爹爹也曾這樣與她說過。世人皆有苦痛之事,爹爹也曾這樣說起。「圓肚……」凌鈺叫住了他。

    「珍妃請講。」

    「你是宦官,為何還會有妻女?」

    有些古怪地望她,圓肚唇角泛出一抹苦笑,「那是奴從前的生活,奴不是一出生就是閹人,就如珍妃也不是一出生就屬於天子。」

    是的,他有從前的生活,他是有過苦難的人,怪不得他會多次善意地幫助她!

    往前,凌鈺跟住圓肚的腳步,「天子十分信任你,連處罰宮人這樣的事都交給你去做,難道你不會有厭倦,不會在夜間做惡夢嗎。」多次親眼撞見圓肚處罰宮人,若換作她,凌鈺實在忍受不來。


    「亂世里,能得如此一片生存之地,奴已對天子萬分感激,珍妃難道不覺得嗎。」

    被這反問噎住,凌鈺面色漸漸失了血色,為了生存,她被迫臣服於梁肆啟。她都是如此的人,為什麼還要再去揭別人的傷口。

    漸漸無話,凌鈺在不知不覺中已跟隨圓肚進了梁肆啟的宮殿。她並不知道梁肆啟此刻在辦政務,殿中有臣子,還有梁肇啟。她的目光與梁肇啟相撞,一瞬間移開,俯首對梁肆啟道:「妾不知天子忙於政務,多有打擾,先告退了。」

    「也不是大事,不必退下。」梁肆啟淡聲將她叫住。

    凌鈺斂眉停下,她知曉梁肇啟身前,梁肆啟不會去傷害這個弟弟,若她真的退下,那麼就是對梁肇啟的刻意迴避。斂眉站在梁肆啟身後,她安靜地不去打擾。

    沒有再看她,梁肇啟認真與梁肆啟道:「這三年裏魏庭再沒有大的動靜,若胡突然去襲,勢必又落下了不仁罵名。而且我們難知魏庭之心,不知魏國……」

    殿中大司馬楊律搖頭:「想取天下,那麼就不能在乎什麼罵名。天下入手,什麼名聲都只是史官筆下的小事。天子以果敢征服於民,民不會不服。況且魏庭之心我們怎麼能測,這是打仗,摸清楚對方陣型,對方幾斤幾兩就好,等奪下魏國半壁城池,魏庭還能興起什麼風浪。」

    魏庭,魏國的君王,梁肆啟真的要征討天下了!

    立在梁肆啟身後,凌鈺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她是魏人,不願家鄉受到侵害。可是這是天下大事,臣子身前。她不能讓梁肆啟因她而怒。

    圓肚替梁肆啟奉上茶,也站到凌鈺身側。

    梁肆啟沉吟着:「大司馬以為此仗勢在必行,突襲並無不妥?」

    「魏與胡已經相安三載,我們不知魏庭在做什麼謀劃,若再晚,或許會讓敵方先佔時利。」楊律乃前朝老臣,與其他臣子不一樣,他並不懼怕梁肆啟,「天子既然已經有心奪這江山,就不能再猶豫了。」

    「寡人不是猶豫。寡人在想要派誰去。」梁肆啟沉思着,唇角卻是微微上揚。

    梁肇啟上前一步,「天子。我們能夠搶先出兵,魏庭豈能察覺不到蛛絲馬跡?三年前陸公與魏國的一戰損失慘重,陸公險些命喪魏庭詭計之下,此人最擅陰謀,臣以為此事不可突然。需要長遠的謀劃。」

    「允王你不懂。」梁肆啟皺眉,「寡人的意思與大司馬一樣。陸玦險些喪命那是他的失策,與此次出兵並無牽扯。」

    凌鈺靜靜聽他們爭論,想起三年前虎丘村小溪旁的夏日夜晚,陸玦就那樣毫無預料地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打亂了她原本貧苦與安樂的生活。從此後與君顛沛流離,但,卻難擁有他許下的那份安穩!

    不知楊律又與梁肇啟再說了些什麼。凌鈺耳中他們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她只知梁肆啟決心攻打魏國,而梁肇啟不同意。這爭吵太過心煩,凌鈺忍不住脫口而出:「不要攻打魏國。」那是她的故土,她怎麼忍心。

    話落。殿中之人都吃驚地看她。

    出口的話再收回已是來不及,在梁肇啟緊張擔憂的注視里。凌鈺面對梁肆啟探究而驚疑的目光,生硬地道:「妾也以為允王的顧慮有理,三年前的戰事魏庭確實詭計多端,陸公險些為此喪命,而雲公也險些帶兵出走,錯過與陸公的相遇。天子曾命陸公屠城,最後城中百姓無一生還,而胡與魏都知天子殘暴無情,更有民間歌謠傳來,所唱內容都在說天子不堪為君。」

    迎着他們探究的目光,凌鈺垂眸再道:「難道天子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這首詩嗎?」陸玦並沒有將百姓殺光,他不過只是做了一個屠城的假象,但能有這樣聲勢浩大的傳言,除了魏庭還能有誰。「難道天子真的認為這首詩是百姓傳出的?不是,這肯定是魏庭所為。」

    殿中沉寂好久,臣子與梁肇啟俱不敢言。

    凌鈺心中猛跳,一時失言,不知會惹來怎樣的後果。

    寂靜的大殿爆出梁肆啟的笑聲,「寡人從來不知愛妃竟也深懂政事,愛妃為何會知曉陸公險些喪命一事,為何會知曉雲公險些與陸公錯過一事?民間的歌謠寡人也知,但那只在胡與邊境傳過,臣子得知後早已處理掉了。珍妃,為何你會知道?」渾厚的聲音如一道驚雷響起,震徹着凌鈺的心扉。

    她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妾曾隨家中親眷在亂軍之中顛沛於兩軍交界之處,親耳有聞屠城一事,也從胡軍刀下逃生歸曲,一路上,妾經過邊境與胡聽到過那首歌謠。」

    沉靜好久,梁肆啟淡聲道:「是麼,愛妃這樣辛苦。」

    沒有再問及她,他們又開始談及政事,凌鈺終於放下高懸的一顆心,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裏悠悠吐出一口氣來。

    梁肇啟依舊是反對出兵的,「天子,出兵並不急於這一時,還沒有完好的籌備,不可倉促草率。」

    楊律也不認同:「並不是倉促草率,胡國本就比魏國強盛,以我胡國之力難道還攻不了一個魏庭麼。」

    梁肇啟已漸漸無力再說,因為他的哥哥都不站在他的立場聽他的一言。

    凌鈺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不可輕易攻魏。」只是語出那刻,凌鈺愕然望着身側圓肚,他也與她同時說出這句話,他們竟然異口同聲!

    梁肆啟再次望來,深沉的一雙黑眸含着怒色,在人前當眾與他違抗,他怎能不怒,「愛妃,圓肚,你們竟然異口同聲,都認為寡人不能攻魏?」

    心中猛跳,凌鈺又將他惹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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