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痂的傷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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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的房間，那……我就去睡客房。」陸默指指三樓，在這住了這麼久，陸默還是知道三樓是專門留下來做客房的。

    「客房根本就沒打掃過，天這麼熱，又是郊區，不知裏面什麼蟲蟲鳥鳥的都有。」秦樹森眉毛一挑，拿過自己腳上的雜誌繼續看，似乎這話說得就是一個事實。

    「那……我去和蘭媽住吧！」這公寓又好幾座，傭人們都是住在旁邊一座的。

    「陸默！」秦樹森猛地把手裏的雜誌扔在旁邊的柜子上。

    「啊？」陸默嚇得一抖。

    「你給我過來！」秦樹森恨不得就掐死這個折磨自己的女人。

    「哦！」陸默磨蹭着走過去，離秦樹森的床邊還有一米，就怎麼也不動了。

    「陸默！」秦樹森咬牙。

    「幹嘛啊？」陸默又輕輕移動了一步，雙手揉着自己的裙擺，實在是現在的秦樹森的表情太恐怖了。

    「你……」秦樹森一腳伸出踩在地上，傾出身體，一撈就把陸默撈進了自己懷裏。

    陸默一時還沒反應，就已經在了秦樹森的懷裏，陸默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聽着耳邊強有力的心跳神：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閉上自己的眼睛，一室的安靜，陸默似乎又回到自己離開的那天：對不起！我不想的！環上秦樹森的腰，嘴唇輕咧，可是那聲音只有自己聽見。

    「陸小姐你好！」一個老者恭敬地把陸默站在車門口。

    陸默抬頭看看自己面前哥德式的巨大私人豪宅公寓，不知自己又招惹了那位大神了，陸默在心裏小小的挖苦了自己一翻，還是走下車，看着背後那輛長長地勞倫勞斯的黑色車輛轉彎消失在自己眼前，陸默轉過頭，「走吧！」

    何管家一愣，抬頭看自己眼前淡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子，沒想到被人帶到這裏，既沒有掙扎，也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怪不得秦大總裁會對自己眼前這位姑娘那麼上心，或許真的是有原因的。收回自己的思緒，何管家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陸小姐，請！」

    陸默跟着前面的這個雖然看上去很老，卻十分嚴謹的老人繞着豪宅的走廊兜兜轉轉，環環繞繞，終於看見了遠處花圃叢中的要見自己的人。

    「陸小姐，請！」何管家做了一個動作，可是自己卻沒有動。

    陸默知道他這是要讓自己過去，陸默點點頭，繞過一排整齊的花開的正盛的君子蘭，沿着窄窄的青石子鋪成的小徑，走到正在下棋的老者面前，「丁老董事長，你好！」陸默禮貌的鞠躬。

    坐在藤椅里老者一手拿着一本棋譜，面前的小石座上是已經走了一半的棋局，白玉的棋子在透過透明玻璃射進的陽光下，泛着點點光芒，晶瑩通透，很是好看！旁邊放着一套齊全的青花瓷茶具，從裏面裊裊飄起一縷縷青煙，連空氣中也泛着淡淡的茶香。老人一手舉起，是一個走棋的動作，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陸默的聲音，眉毛緊蹙，似乎在猶豫下面該走哪一步。

    陸默也不着急，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望望一室里慢慢的花朵，蘭花居多，各種品種的，有的陸默似乎從來都沒見過，長長地滿滿一片，陸默還真不知道這花圃有多大。

    「陸小姐？」老者似乎回過了神，已經端起旁邊青花瓷，慢慢的喝着。

    「呵……你好！丁老董事！」陸默收回自己到處遊蕩的目光，恭敬地看着這個雖退隱商場多年，依舊威嚴十足的老者。

    「請坐！」丁老董事看了一眼陸默，然後拿起旁邊的茶壺，往一邊的被子裏倒了一杯，遞給陸默，「上次陸小姐在董事會上應對商楊那小子的話很有見地，也很有氣勢！」

    「謝謝！」陸默接過他手裏的茶杯，微微點點頭，「丁老董事見笑了！」

    「陸小姐是出生在一個寒門吧！」丁董事似乎不打算在拐彎抹角，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剛剛第一眼看見丁老董事，陸默就已經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是的！」陸默看着自己手心裏端着的精貴的瓷杯，裊裊青煙，卻怎麼也喝不下裏面用露水泡出來的珍貴的普洱茶。

    「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陸小姐，你開個價吧！」丁老董事直接就轉到了錢的問題上。

    「我不需要錢！」陸默把手裏的茶杯放到自己面前的石座上，可是由於手在不自覺地顫抖，杯子還沒完全到桌上，就直接掉在了桌上，「咔……」，刺耳的聲音響起，茶蓋顫了顫，裏面的茶水濺出一些。

    「我知道，像陸小姐這樣出生寒門的女孩子，最大的願望，無非就是找一個有錢的男人，然後託付終生！」說到這，丁老董事一頓，瞥眼看看端坐在旁邊的陸默，嘴角微微上揚，「想樹森這樣有錢又有前途的男人，真可以說是一個十足的潛力股，陸小姐要的，可不止這麼一點！」

    每一句話說的都是那麼直接，沒有一點猶豫，不愧是和秦老總裁併頭在上海出了名的商場老人，陸默抬起頭，「丁老董事會這麼認為，我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這次，陸默終於鼓起勇氣直視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可是，一個自己母親在外面生下來的私生女，陸小姐，讓大家知道，你覺得你在這上海，就算有樹森保你，可是你又能又什麼立足之地？再說男人的心，難不保何時回改變。」丁老董事一針刺在陸默的軟肋。

    「你查我！」陸默猛地站起來，這件事，除了自己告訴過秦樹森，在這個城市，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對於自己是一個私人女的事，陸默一直很介懷，也是陸默心中最大的傷，可是丁老董事現在卻那麼直接的把它刺穿了擺在自己眼前。

    「陸小姐已經捲入了高材這次的泄密事件，現在就算秦樹森那小子竭力維護你，可是你應該也知道，我一句話，到時……別說你，就是秦樹森那小子也別想脫得了身！」

    陸默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眼前這個老人眼裏露出的那一剎那的嗜血的光芒，渾身一顫，竟覺得自己調入了無盡的黑洞。

    陸默按下自己心中無盡的恐懼，轉身向外走去……

    「何管家，陸小姐要去那，你叫人馬上定兩小時後的飛機票！」丁老董事的話，不緊不慢的傳來，陸默一顫，原以防自己變卦，就是連給自己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啊！

    苦澀的笑自心底傳出，「我希望你說話算話！」陸默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外面陽光正盛，正是春日裏最燦爛的陽光，可是此時的陸默，卻如寒冬三歲里的冰窖，瑟瑟顫抖！這個他們的世界，太恐怖了！

    「陸默，你睡着了嗎？」秦樹森的聲音，低低的在自己耳邊響起，陸默回過神，纖細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選擇了裝睡，閉着眼，枕在秦樹森的胸膛里。

    接着陸默就感覺秦樹森把自己放在了一邊的枕頭上，床墊彈了起來，離開房門的拖鞋聲傳來，也許，他應該恨自己的吧！翻了個身，壓下心中苦澀的滋味，陸默把自己埋進枕頭。

    秦樹森從拿着吹風機走進房間，看見陸默把濕漉漉的頭鑽進了枕頭裏，一把把她掏出來，「頭髮還是濕的也能睡的着，真不知你怎麼做到的。」一邊斥責着，一邊一手插好電，慢慢地給給陸默吹起了頭髮。

    陸默的頭髮，很黑，也從來沒染過任何顏色，微微捲起的發梢，在秦樹森手心劃開，暖暖的風裏，安靜的一室，很靜謐的屬於兩個人的心。

    不一會兒，陸默的頭髮就吹乾了，秦樹森放下吹風機，跳上床，一把撈過陸默，卻看見了陸默眼尾的眼淚，一點一點，一滴一滴，慢慢地落下，秦樹森嘆了一口氣，溫柔地伸開五指，一下一下的梳着陸默濃密的長髮，「陸默，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回答她的，只是隱忍的哭泣，還有彼此那顆並沒有因為時間而變淡的心，緊緊纏繞……

    這一覺，秦樹森睡得很沉，醒來已經是八點多了，看看空空的懷抱，還殘留着另一個人淡淡的體香，笑開。在記憶中，秦樹森都不記得自己這麼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了。他走進浴室，迅速地梳洗好，走下樓就看見陸默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家裏的傭人真各自忙着自己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少爺，你起來了，粥正給你熱着那？」蘭媽端出一小鍋粥，笑着盛了一小碗遞給秦樹森。秦樹森接過，看着碗裏黃黃的一層，皺了皺眉頭，卻還是小小的吃了一口，好奇地抬起頭看着蘭媽。

    蘭媽看看自家少爺的表情，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指了指雖然還是坐在沙發上看書，可是眼睛卻還是時不時地往這邊遛的陸默，「這是陸小姐煮的！」秦樹森吃蘭媽的飯從小吃到大，蘭媽的手藝怎麼樣，他怎會不知道，可是今早的粥黃黃的一層，裏面還有玉米地雜粒，一看都不是出自蘭媽的手。

    「蘭媽，再給我一碗！」秦樹森兩口喝完自家碗裏的粥，把空碗遞給蘭媽。

    於是，這餐早飯，就在陸默不斷露出的甜甜的笑里，秦樹森吃了三大碗，最後還是蘭媽一臉難為情的說道：少爺，沒了！這才罷了。

    吃飽喝足，秦樹森就向外走去，正要上車，就看見了撲哧撲哧往這裏跑來的陸默，秦樹森也不着急，雙臂交叉，看着穿着小碎花裙的陸默向自己跑來，「你有事？」秦樹森不動聲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想不到一年不見，更加像個女人了，看來自己挑的衣服很適合她！陸默現在穿的衣服都是秦樹森親自挑的，而陸默的那些家當，由於當初是被警察帶走，什麼都沒拿。

    「樹森……」陸默扭扭妮妮地站在那，自己都已經被關在這裏一個多禮拜了，這裏雖然空氣很好，公寓裏什麼都有，可是還是很無聊，這裏的人說了，除非少爺同意，否則自己是不能出這大門的，而且秦老總裁和秦夫人，聽蘭媽說，似乎好早就去愛情海度假去了。如果秦樹森不再帶自己出去走走，陸默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

    「上來吧！」眼底濃濃的笑意，她想什麼自己豈會不知道，蘭媽昨晚就向自己說了她想出去走走，秦樹森轉身走進車裏，等他還沒坐下，「怦……」地關車聲，陸默就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秦樹森眉毛一挑，「你很想出去？」明知故問。

    陸默把兩個拳頭放到胸前，上下的擺動，「廢話，每天被關在裏面，我都長虱子了！」一臉的悲憤之情。

    秦樹森傾身把她把安全帶系好，看着陸默似乎被自己這一動作嚇到了，面紅耳赤地僵坐在那，心情大好，「你在想什麼？」開檔，出發。

    「沒……沒事！」陸默慌亂的低下頭，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剛才以為……以為他要吻自己，這太丟臉了！

    寬敞的原野，飛速拉下的風景，車窗外吹進的徐徐的夏風，漸漸酥軟了每一個彼此的心田……

    「哎呀！小美女！金屋藏嬌的漢武帝終於捨得肯帶你出來見人人了！」言書誇張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陸默跟着秦樹森走出停車場就碰見了言書，雖然做過準備回遇上言書這毒婦，可是這還沒進高材就被遇上，陸默在信了深深感嘆這世界路真窄啊！

    「言書！」陸默笑着轉身打招呼。

    「啊！小美女，一年沒見，越來越漂亮了，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這話可真沒錯。」說着也不管秦樹森已經變黑的臉，上上下下就把陸默觀察了個透徹。

    這似乎就像陸默第一次進高材時，言書也是這樣審視自己的，這種熟悉感，讓陸默真的很開心，就想開口，卻被秦樹森一拉，然後直接就進了總裁的御用電梯，唯獨留下言書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小美女，那天我請你吃飯啊！」

    電梯徐徐上升，秦樹森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陸默，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手機，衣服很糾結的表情，「你狠想和他去吃飯？」秦樹森現在心裏很不爽。

    「啊？」陸默收回自己的思緒，其實她是在害怕看見公司的以前的同事，畢竟當年那件事真的不是一個好的記憶。

    「不是……」，「嘀……」電梯門應聲而開，打斷了陸默接下來要說的話，秦樹森先一步走出，陸默跟在後面。

    「總裁！」新秘書Andy馬上站起來打招呼，但是馬上就眼睛變得直愣愣地看着背後跟着走進來的陸默，這位讓高材秦大總裁要美人不要江山，為了她，與整個董事會相對的女人，怎麼會不知道，等看到這人，還真是不能相信秦大總裁愛着的女人其實就是這麼一個長的鄰家小妹妹的女人。Andy肯定，這下公司又要是一場軒然大波了。

    秦樹森皺眉，「Andy，策劃部的策劃案那？」

    Andy馬上回過神，自己是一年前新聘進高材的秘書，已經跟在秦樹森身邊一年了，對於秦大總裁現在的語氣中的不高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我馬上打電話給何總監！」說着就馬上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你還愣在那幹嘛？」走到門口的秦樹森頓住腳步，看着還愣在那裏的落寞，冷着臉說道。

    「恩……我想先去個廁所。」還沒等秦樹森回話，陸默就輕車熟路地往走廊盡頭的廁所跑去，自己還是不要在和這公司的任何事情聯繫在一起，等下自己又被捲入無謂的爭鬥中。

    秦樹森眉頭一皺，看着陸默着急着腳步，打開門，直接進了辦公室。

    陸默故意在廁所里磨蹭了半天，最後還是秘書Andy站在廁所門口叫了，陸默在發現自己已經干坐在馬桶蓋上快半個小時了。

    「哦！我出來了！」陸默提起自己的裙擺就往外走。

    彎過走廊，陸默由於走得太快，差點撞上走過來的人，「對不起！」陸默應激地伸出手去擋着撞上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