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若不是你慫恿,本殿也不會想着與大雍朝為敵!
是你說本殿是帝星,只要與回鶻合作 ,便能輕而易舉的踏破大雍朝的邊關,長驅直入!
可回鶻汗國一轉頭,便與大雍朝達成了合作,矛頭對準了大齊!
是你說榮王是本殿的助力,只要與之來往交好,便能夠輕而易舉的打破大雍朝的內部!
結果榮王連個屁都沒放,就被赫連夙剷除,在山中自刎!
你說開採硝石,會成為本殿的助力,結果呢,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有你的手筆!
李長樂,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為何要害本殿!」
景瀾疾言厲色,目眥欲裂,手上的力度,逐漸收緊。
呼吸越發稀薄的李長樂,看出來了男人眼中的殺意,淚眼婆娑的懇求:「殿下,乾爹今日就到了……」
李長樂的話,讓景瀾瞬間冷靜了下來!
當初 ,那些火器,就是李長樂的這位乾爹,研製出來的!
火器的威力,他已經見識過了,否則也不會拿出了大半的身家,來開採硝石礦,製作火器!
景瀾心頭的怒意退去,冷靜下來,手上的力道,鬆開了幾分卻沒有完全離開 。
另外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在李長樂的臉頰上,輕輕拍着,聲音卻冷的,似淬了寒霜:「李長樂,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若是你再敢戲耍本殿,你會死得很難看!」
景瀾重重的將人 ,拂倒在地,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的李長樂,大口大口的喘息,驚魂未定。
乾爹說,景瀾乃是大齊的帝星,她才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
哪怕是以身取悅!
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
李長樂百思不得其解!
說不定,等到乾爹到來之後,這一切便會迎刃而解,如此想着,李長樂便更加的迫切!
秦嫵與周放踉踉蹌蹌的離開了白瞿山。
這一次山里爆炸,沒有幾個人能夠活着走出來。
就連與周放一同進山的幾位兄弟,也都沒有倖免於難!
秦嫵帶着身負重傷的周放上了馬車,此時的周放,已經陷入昏迷!
秦嫵只得將馬車,趕到了一處安全僻靜的地方,才進了車廂當中,查看周放的傷勢,給他處理傷口!
周放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沒想到粗中有細!
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救了小七一命,周放便在遇見危險之時,拼盡全力,護她性命!
秦嫵既震驚又感動。
趁着周放昏迷,快速的處理了他後背上的傷口,又給他上了金瘡藥。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秦嫵才趕着馬車回到了客棧!
這一次,秦嫵更是走不了了!
不僅要照顧剛割掉闌尾的小七,還要一併照顧着,為了救她,而被炸傷,昏迷不醒的周放。
入暮時分,秦嫵拿着藥來到了後廚 ,將藥交給了後廚的幫廚,順手給他塞了一塊碎銀子,讓他幫忙煎藥。
那幫廚收下碎銀子,便另支了灶,給秦嫵熬藥。
藥熬好了,幫廚端着藥上樓,給秦嫵送藥 ,身後的人。
見他擋了路,直接推了他一把,幫廚猝不及防,手中剛熬好的藥,瞬間灑在了地上!
幫廚心中一慌,回過頭來之時,便對視上了一名身着道袍的小童。
那小童手中揮着拂塵,看着灑在樓梯上的黑色藥汁,又看了看他身上被藥沾濕的衣擺,簇着眉頭趾高氣昂道:「你不長眼嗎?
你將我的衣裳弄髒了,今兒不賠償,休想好過!」
幫廚被小童的無理取鬧 ,給驚呆了:「明明是你撞的我,我手中的藥,都被你撞灑了,你卻要惡人先告狀,還要倒打一耙……」
小童冷哼:「有誰看見我撞了你?
你自己端不穩藥 ,又怪得了誰?
我可是你們客棧的客人,你就是這般對待客人的?
掌柜的可在,瞧瞧你們這裏的人,凶神惡煞,顛倒是非黑白 ,委實是沒有規矩!」
掌柜的聽見了動靜,趕忙過來查看情況。
卻見那凶神惡煞的小童,全然沒有道家的容人寬厚。
竟然揪着那幫廚的衣領,狠狠的將人打倒在地!
瞬間引來許多人圍觀,場面亂作一團。
秦嫵聽見了樓下的動靜,也不由得朝着樓梯口處張望,卻看見幫她熬藥的幫廚,此刻臉色青紫,渾身腫脹的倒在地上抽搐着,摔碎的藥碗還在一旁!
很明顯的,那幫廚師中了毒!
而下毒之人,正一臉洋洋得意地,雙手抱着臂,趾高氣昂的道:「看你還敢不敢對小爺頤指氣使!
跪下給我磕頭道歉,再喊上一聲爺爺,我便給你解了身上的毒!」
那幫廚是個硬骨氣的,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目瞪圓,看着那小童道:「我呸,虧得你還是道家之人,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你竟然公然投毒,哪位好心人幫我去報官!」
「報官?
你怕是不知道,我師父是何人吧?
我師傅,乃是景瀾殿下的貴客,別說是我給你投毒,就算是我要了你這一條性命,也沒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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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磕頭道歉,要麼給我把鞋底舔乾淨,這事兒就算完了!」
穿着道袍的小童,面目可憎,說出來的話 ,更是惹人唾棄。
可眾人站在原地,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畢竟,這小童張揚跋扈,言外之意景瀾殿下是他們的靠山!
誰會願意去觸這霉頭?
秦嫵三步並做兩步的下樓,快速來到了那幫廚身邊,從身上摸出來了一隻白玉瓷瓶,倒出了裏面的一顆黑色小藥丸,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小童見着突然間闖出來的姑娘,還給那中了毒的幫廚餵了一顆藥丸,頓時露出不悅的神情。
「這位姑娘,你休要多管閒事!
我們可不是你一介平民,能夠得罪得起的人!」
解毒藥丸入喉,幫廚瞬間覺得呼吸暢快了許多,身上的痛癢也很快消失,即便是皮膚依舊腫着,卻也不似方才那般痛苦。
秦嫵的手指,搭在了幫廚的脈搏上,確定他的脈象無臾,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對視上了,站在樓梯口,眼高於頂的小童。
「你可知,你投的這曼陀羅毒,會侵害人的五臟六腑,會致死!
這麼惡劣,霸道的毒你竟然用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真是枉為人!」
秦嫵疾言厲色,那小童,卻露出滿臉的不屑,一揮手,便有粉色的粉末在空中散開。
幸好秦嫵早有防備,一個側身直接奪過來了小童手中的拂塵,隨即在空中甩動。
那些粉末,便被調轉了方向,朝着小童的方向飛散。
小童沒有任何防備,更想不到這看似嬌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原本投向秦嫵的毒,竟然全都朝着他的方向飛了過來!
小童想要捂住口鼻,卻已經來不及, 那些粉末被吸入了鼻腔,藥效瞬間發揮!
小童的身體,瞬間虛軟無力倒在地上猶如一灘水。
聲音都是虛弱無力:「賤人,你多管閒事!」
秦嫵面不改色,順手扇了那小童一巴掌,指縫當中夾着一支金針,也毫不客氣的扎在小童的穴位上。
劇烈的疼痛,瞬間從全身蔓延開來!
小童的表情扭曲,卻依舊狠狠的瞪秦嫵:「賤人,有種你給我把毒解開,咱們兩個較量一番!
你出陰招,算什麼能耐!」
秦嫵不但沒被激怒,反而嘴角上揚,盪出一抹笑:「給你把都解開?
是我傻了,還是你瘋了?
我現在就能弄死你,為何還要給你解開身上的毒,跟你較量?
你配嗎?」
秦嫵的話,尖酸刻薄:「再者說了,你自己下的毒,我憑什麼給你解毒!
你若是求我,這毒,也不是不能給你解!
不過,就沖你這惡劣的態度,老娘還真不伺候!」
小童渾身無力,又被秦嫵扎了阿是穴,此刻渾身上下疼的,猶如被人,拿着刀子從身上割肉!
小童的呼吸越發急促,眼見着眼角口鼻開始出血,秦嫵卻依舊面不改色。
用這麼陰險霸道的毒傷人,這小童也算是自食惡果。
那小童顫抖的手,想要去摸身上的解毒藥丸,只是此刻,他渾身劇烈的疼痛,根本動彈不得!
秦嫵居高臨下的看着,痛不欲生的小童,學着他的口吻:「要麼磕頭道歉,要麼七孔流血!
反正所有人都看見了,這毒是你投的,與旁人無關!」
小童咬牙切齒,就在此時,從樓上下來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那老人鬚髮皆白,顴骨很高,看就是個尖酸刻薄之人。
他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小童身邊,觸摸過他的脈搏之後,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掏出解毒藥丸塞進了他的口。
眼見着小童的狀態,緩了過來,老道長隨即才站起身來,看向秦嫵,眼神之中充斥着危險的氣息:「姑娘倒是挺狠的,老夫這小童如何得罪了你,要讓你對他下如此狠手?」
「您就是這小童的師傅?
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不管為師為父道長都有約束你徒弟的職責!」
萬岐道長冷笑一聲:「沒想到,還是個嘴皮子厲害!
小姑娘 ,你可知老夫是誰?
便敢與我這般說話!」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講道理不是?
道長不想着約束自己的徒弟,反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小姑娘牙尖嘴利,竟然敢這般與老夫說話,看樣子老夫須得替你家中的父母,好好教訓你一下才是!
也讓你知曉一下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小女子自然懂得什麼是尊老愛幼!
我尊的是慈善和藹的前輩,敬的是溫馴善良,體恤晚輩的長輩,而不是道長這白不辨是非黑白,只是一味護犢子,倚老賣老之輩!」
秦嫵的話,懟的萬岐道長胸中鬱結,捏着拂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道長,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小童的過失,若是他給幫廚大哥道個歉,順便把被潑灑掉的藥賠了,這件事情便就作罷!
如若不然,我也不介意,隨着你們去一趟官府,哪怕道長是景瀾殿下的人,也不該打着殿下的名號在外頭,做一些仗勢欺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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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嫵的話,引起了周遭百姓的共鳴,剛才那小童的張揚跋扈,他們可是看在眼裏的!
如今,聽見小姑娘這般怒懟萬岐道長,只覺大快人心。
「對呀,子不教父之過,連自己的徒弟都管教不好,任由着他在外頭,為非作歹……」
「還仗着殿下的威名,欺負平民老百姓!
誰不是景瀾殿下一心為了百姓着想,怎麼會有這種朋友?」
「誰說不是呢!」
百姓的議論,聲儘管壓低了許多,卻依舊能夠清晰的落入萬岐道長的耳朵里!
萬岐道長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道長,今日之事,你還是給個說法吧!
如若不然,我們便去告狀!
你大概是不知曉,景瀾殿下可是一個很受百姓愛戴之人,你若是為了一己之私,抹黑了殿下的威名 ,只怕是殿下也不會放過你!」
景瀾這人,是一個心思陰險的,可是卻又是一個極會做表面功夫的!
明帝不肯將他冊封為太子,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他也想着在明帝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好讓他改觀!
在外人看來,景瀾殿下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
勤勉上進,為百姓着想,在民間的風評頗好。
萬岐道長這一路上,打着景瀾的名號,日子過得也是太過舒適,一時之間竟然得意忘形。
眼前這小姑娘,疾言厲色,又很會拿捏人心 ,看樣子,他們算是遇見了茬子!
聽見了旁邊的百姓從竊竊私語,到提高聲音附和着,萬岐道長有一些亂了方寸。
眼神之中划過一抹陰狠,他手中的那些劇毒,的確是好用,可是卻不能明目張胆的,殺害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萬岐道長喉結上下蠕動,將鼓譟的情緒,壓制下去。
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視上秦嫵,眼神里的殺意 ,稍縱即逝。
對着倒在地上,一臉虛弱的小童道:「還不趕緊給這位姑娘道歉?」
小童面露不甘,秦嫵卻依舊不依不饒:「不必對我道歉 ,被傷害的人不是我!
不過,被撒掉的藥是我的,你們只需按價賠償即可!」
萬岐道長倍感羞辱 ,眼神示意小童對着幫廚道歉,又賠償了秦嫵的藥錢,離開之前,眼神之中充斥着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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