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鼎 8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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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中午時家宴，夏天翌總算吃了一頓幾年少有真正意義上團圓飯。

    參加這頓午餐一共是四人，除去夏天翌，能跟他同桌便是幾個兒女。

    夏6望、夏6寧、夏6鹿。

    夏6寧去年開始讀大學了，這是他自己選路，夏天翌也贊成他多歷練歷練，下山有下山好處，夏6寧身份也決定了他不可能走上普通人道路。

    夏6鹿從高中起就開始住校了，雖然看起來愛撒嬌粘人樣子，但內里是個特別堅強自立女孩，即便沒有武道上天賦，可夏天翌放心反而是這個對自己以後人生安排都有條理小女兒。

    至於夏6望，他離開這幾年裏，不管是過年還是習俗定下家宴，他位置都一直空着，夏天翌還是會桌上為他擺上碗筷，這回總算等到用它主人。

    一眼掃過去，終究是少了一位女主人。

    夏天翌妻子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夏6鹿甚至還不太會說話，夏6望對那個女人印象是不深。這個深居簡出夏夫人身體一直很是不好，再加上夏6望也明白自己身份尷尬關係，沒和她有過多少直接接觸，僅有幾次交流過程中，兩個人態度不冷不熱，談話口氣也是平平淡淡。站外人角度來講，雖然看不出會是一個母親對親生孩子態度，但解釋成偏愛打一出生自己身邊生養二兒子和小女兒也是可以。

    夏6望一直都不清楚那位據說愛極了夏天翌，不顧自己病弱身體，千辛萬苦也要為他生下兩個孩子女人對自己這個憑空冒出，繼而成為她「長子」孩子有什麼感想。

    不過愛屋及烏也好，恨不得殺了自己也好，夏6望根本不乎，他之後能夠讓自己誠心稱夏天翌為父親是因為他對自己確實很好。夏6望是無法忘記「上輩子」父母，但夏天翌卻也是一位值得敬愛父親。

    雖說夏家稱得上百年世家，但現只是夏天翌一家子聚一起吃東西罷了，並沒那麼多規矩。可是夏6望一向都是這番冷漠樣子，吃飯時不說話。夏6寧則對吃特別專注，眼睛一般都盯着飯菜，所以就算夏6鹿有心想要讓餐桌上氣氛輕鬆緩和一些也難以開口。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等餐盤被下人收好以後，四個人也來不及好好聊一聊就有各自工作要完成，夏天翌要提前去做準備，同夏家齊名另三個家族裏，跟他關係親近一點世家族長怕是會親自趕過來，幾個不管暗地裏如何，明面上還是稱兄道弟齊名修者有自己私會要開。

    夏6鹿這個小女孩雖然稱不上什麼要緊事，可有一些跟着家裏前輩過來同輩女生還是要她這個夏家么女幫忙款待，哪怕她不特別注重習武，可她身份註定肯定會有幾個世家裏「閨中密友」。

    就不用說身為長子夏6望了，於情於理，他怕是等會都要幫着自己父親先處理一些瑣事。

    後剩下夏6寧反而是輕鬆，不是他不想幫忙，他是早回到本家，但實有些毛手毛腳，常常被夏天翌數落，不過說真這方面事情他確實不太行，所以後只和福伯約好了等會要讓他校場檢驗檢驗自己這幾年功夫有沒有落下再等父親吩咐。

    也好現是現代社會，就算是武道世家裏也沒那麼多麻煩規矩了，夏6望覺得如果自己穿越到了是幾百幾千年前落後古代，這種宴請賓客之類繁雜事情怕是要每個人都忙到四腳朝天。

    反正等夏6望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就只待晚上宴會時，天已經擦黑了。

    重收拾了一遍，換上一身青色正裝夏6望正從院子離開往大廳去，半路上和夏6寧撞了個正着。

    時機預測和自己猜想一樣，當夏6望眼尖地望到了另一條道上走來人影便放慢速度，所以夏6寧看來便是兩個人再度不期而遇。

    夏家三兄妹之間長相併無特別相似之處，夏6鹿據稱是和她母親肖像八成，皮膚白皙，五官俏麗，嬌美可人。夏6寧樣貌酷似夏天翌，非常硬朗五官線條，一米九出頭高大壯實身材再配上寸板頭總給人一種軍人般堅毅剛強感覺，可當對方和你交心之後就會發覺這傢伙其實本質上還是個有些青澀衝動毛頭小子，但同樣意味着夏6寧會對自己認定人掏心掏肺地好，只要他真心把你當朋友，你就無法不對他升起好感。小時候夏6寧夏家同齡一輩中就是當之無愧孩子王，直到現他和其他夏家子弟關係都很好。

    至於夏6望雖有一張帥氣俊美臉龐，但跟夏氏夫婦沒有絲毫相似之處，眉目間掩飾不住傲慢冷意頗讓人望而生畏，哪怕他刻意收斂幾分之後也不會讓人減少多少距離感。所以他站夏天翌和其他兩兄妹身旁總讓人覺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一個奇異局外人。

    這種格格不入夏6寧深有體會。

    就像現，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血脈至親大哥，可兩個人獨處時他卻不敢生出親近之情，好像見到是一位陌生前輩一般，隱隱還有畏懼。

    這種懼不單單是害怕感覺，夏6寧就是覺得夏6望很危險，他這位哥哥到底思考什麼？他為什麼從小開始反感自己？他跟族裏長老們間屢次衝突由於何故？他這麼多年都不回來一次就不感到慚愧？他明明就是夏家一份子啊……自己、小鹿還有父親就是他親近人才對……

    這個人可像是捂不熱石頭，冷情得可怕，把每個對他好人都不當一回事。

    性格大而化之夏6寧很少情緒化地考慮這些事，但今天不知道觸動了哪裏，就是滿腔憤怒止也止不住。他發誓如果等下夏6望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直徑走掉，宴會之後自己絕對不會再當縮頭烏龜了！

    夏6望視線終於放夏6寧身上，「既然遇到了，那等下就跟着我，別給夏家丟臉。」

    「……」

    「還杵着做什麼？」

    夏6寧依舊維持着瞪大了眼睛吃驚模樣。

    夏6望頗為不滿地看了夏6寧一眼，明明是個脾氣暴躁卻又反應遲鈍二愣子，這樣子傢伙真不知道是怎麼平安長大到現。

    「難道還要我彎腰請你走到前面嗎？」夏6望摸了摸手上戒指雲淡風輕地說道。

    「不……沒……啊……我們……我們走吧……大……大哥你先……」立刻打了個激靈，夏6寧吶吶地開口，一句話沒說完就聲音越來越小夏6寧後乾脆低下頭，悶悶地也不敢盯着夏6望看。

    懶得詢問對方這種詭異反應出於何種原因，夏6望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重邁開步伐，只是他看不到是亦步亦趨跟身後夏6寧深埋起來臉上居然有可疑紅暈，頭幾步還可笑地同手同腳。

    一直沉默夏6寧心裏拼命翻滾着各種念頭，深是直想為剛才呆愣反應甩自己幾個巴掌，居然像個傻瓜一樣大哥面前目瞪口呆，真是太丟臉了！卻是不能只怪他自己，誰叫平日裏那個傢伙剛才突然做出跟平常截然不同舉動，竟是會停下來招呼自己……

    還說什麼跟緊他……

    夏6望……他這個神秘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無意還是有心？對方根本不用向自己示好不是嗎？無論是長幼循序，武道修煉，族中威望……

    所以說人心是難叵測，每個跟過去不同決定會帶來怎樣後果都是不可預計，但夏6望本來就要逆天改命，某些事情上態度從現就要做出變動，他也不懼於現就立刻開始改變未來，這麼縮手縮腳，難道還要跟原來走一樣路才安心？

    可就算有了足夠準備，夏6望卻始終也無法想到只以為是微小改變舉動會某些關鍵微妙時刻給某些人造成截然不同感觀，進而如同蝴蝶效應一般引起整個世界走向。

    夏6望只能說他對於自己這時候向夏6寧示好是刻意，其實他下午也考慮了許久，關於自己，關於夏家，還有對待夏家一些人不同措施，不用太多，也不用向所有人……至少夏6寧這個自己「上輩子」厭惡人之一，就算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是那個悲慘結局之中是自己……虧欠人……

    但，這不是代表了愧疚而起補償，夏6望多僅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增加自己力挽狂瀾砝碼罷了。

    一前一後走小道上兩兄弟，心中懷抱着卻是完全相反感情，這到底是悲哀還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