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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明月才注意到,在露天的廣場餐廳,有張熟悉的側臉,燈光下,坐在鋼琴前,彈奏着悠揚舒緩的曲子。
遠遠地,能夠看清他手背上以及隱藏在衣領下的刺青紋身,眉目溫潤,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丰神俊朗,舉手投足間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
他身上的氣質,不同於普通人,哪怕站在人群里,視線也會第一的看向他。
這時有服務員走了過來,「您就是江先生要等得客人吧!我們已經為你留好位置了,請跟我來。」
莊明月手裏捧着一束鮮艷的玫瑰花,看到一處被玻璃罩,罩起來的小空間裏,就像是個小包廂,透過玻璃能夠看到外面的環境。
要是下雪了,還能欣賞到外面的雪景。
「請您稍等,江先生很快過來。」
「明月。」清朗如玉低沉的身影,從身後傳來,莊明月背着身,停住了腳步,她緩緩轉過身。
看到了他站在月光下,清風霽月,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服務員很識相的離開。
莊明月的心竟不由自主變得緊張起來,此刻她覺得現在的江裕樹長得真的很好看,莊明月心被不自覺撥撩而起,還有他的雙腿,也能站起行走了…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在醫院的那些天,他接受着治療,莊明月就知道他會好的。
莊明月緊張得不知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很快,這種感覺她幾乎不曾有過,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今天生病的緣故?
「我…我…謝謝…」莊明月憋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男人伸手指尖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眼中帶着絲寵溺,「進去吧,別感冒了。」
明知道,他就是那個被自己救下來的江裕樹。
在這之前,發生的種種,莊明月不知道在他面前丟了多少次臉。
莊明月坐在他的對面,她低着頭擺弄着手中的鮮花:「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江裕樹:「明月,我很可怕嗎?」
莊明月搖頭,「是……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
莊明月過來,其實是準備跟他說:裕樹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但現在,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江裕樹笑了笑:「沒關係的,明月,不用緊張,就跟我們之前一樣,把我當成朋友一樣來對待。之前,我們聊過很多不是嘛?」
「還是說,你並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來跟我見面?」
「如果讓你心裏不舒服,我很抱歉,明月!」
莊明月揪着花瓣,沒想到太用力被她摘掉了一片,太可惜了。
「不是的。」她趕緊放在一邊,莊明月看着他那雙好看溫朗的眼睛:「其實我很開心,因為從來都沒有人為我準備這些,也沒有人知道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這些,能收到你的生日祝福我其實已經很開心。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你。」
江裕樹:「你什麼都不用做…」
有些事情,其實你已經做了。
是你,將我從地獄裏拉了回來…
現在有些事還不能操之過急,她還太小了,江裕樹也儘量地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再等過幾年…
他想親眼看着她長大…
飯桌上上的菜,都是莊明月愛吃的菜,菜色很好,可比起她自己做的,味道還少了點火候。
莊明月的廚藝都能夠趕得上米其林大廚…
除了吳媽,她只吃得慣自己做的飯…莊明月在這方面比較挑剔。
他們各自吃着飯,莊明月懷揣壓抑,她內心的掙扎還是讓她說不了口。
江裕樹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卻也沒有多問。
用過晚飯,兩人逛街,看着一旁情侶打鬧地走過,他們之間實在太安靜了,氣氛詭異的不正常。
她才脫口問出:「你的腿…是怎麼弄的?」
江裕樹斂着眸子,眼底閃過不明的情緒,「因為車禍。」
他回答得很簡潔。
莊明月點頭,用心地囑咐着:「那你以後開車記得小心些。」
江裕樹嗓音低沉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莊明月老媽子老關心人的毛病又犯了,「你陪我走這麼久的路,你的腿累不累?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要是你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江裕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莊明月咬唇,江裕樹你怎麼什麼都說好!
莊明月不敢再看他的臉,扭身指着一處地方,僵硬的說,「我想吃那個。」
現在臨近聖誕節,攤子前裝扮成聖誕老爺人的冰糖葫蘆攤,莊明月以前很少吃這些。
「走,我帶你去吃。」江裕樹就這麼順其自然地抓起了她的手,很柔暖,暖乎乎的。
他未注意到,身后庄明月瞳孔的怔然,她看着被牽起的手,心跳失律,臉色滾燙…
活了,兩輩子。
莊明月不是看不出江裕樹對她的好感。
她沒有點破,也沒有拒絕,就這麼理所當然曖昧地相處着,是不合適的。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不管是展宴也好,還是莊海生,最大的阻礙就是莊明月自己,上輩子她被傷害的太深,她不敢再去觸碰這份真摯的感情。
也不敢付出同等的真心…
也許,江裕樹對她的感情,只是一時新鮮,久而久之,相處時間久了,就會慢慢淡化…
就跟上輩子,她所經歷的那樣…
更何況,江裕樹是天生驕子,矜貴高不可攀。
他的路還很漫長,會遇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兒,她也總有老的一天,以後會有不少年輕的女孩兒去攀附他,莊明月賭不起這份感情。
哪怕展宴不會跟他說這番話,莊明月也會因為心裏的自卑,怯懦,膽小…離他遠遠的。
當她不能生孕的時候,莊明月就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現在這個年代的思想,不比未來的以後。
為了能活下去,莊明月內心早就做了決定,準備做子宮切除手術。
一個連子宮都沒有的女人,生不了孩子,無疑就是被判了死刑。
她沒有那份勇氣,跨過那道門檻,去跟他在一起…
而她的計劃,永遠不會再為了誰而改變。
她的計劃里,從來都只有她自己,沒有別人。
哪怕江裕樹也不行…
手,他想牽着就讓他牽着吧。
今天這份美好的回憶,莊明月會永遠地記住。
以後他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到了九點半,夜色濃郁,陰沉。
在廣場的噴水池邊,莊明月停下了腳步,「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
從天街回南苑別墅,開車回去,起碼還要四十分鐘,要是堵車一個多小時是要的…
江裕樹:「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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