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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海城國際機場。
傍晚時分,帶着濃烈的夕陽撞上機場的落地窗,毫不退讓地灑進室內,鋪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給原本冰冷匆忙的機場平添了幾分不屬於這個地方的暖意。
江南離開人群,在接機出口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她的旁邊放着一捧包裝精美的花束,因為路上的折騰,有幾朵位於花束邊緣的小雛菊已經有些蔫了。
像是它們的主人,沒有什麼精神。
江南原本是來機場接蔣延洲的。
她和蔣延洲滿打滿算已經半個月沒有見着面了,這半個月來兩人就連手機上的聯繫也並不多。
當初江南和蔣延洲一起進的A大,江南學繪畫,蔣延洲學金融。
不知道是蔣延洲遠遠超過A大錄取分的高考成績太過矚目還是這個人天生走在哪裏都能發光,入學沒多久蔣延洲就被他們系的一位老教授相中了。
這位老教授除了是大學的教授,自己也是一位金融界奇人,手上不少的大案子大項目。估計是欣賞蔣延洲的能力,經常帶着他處理各類項目。
這次就是他把蔣延洲帶去了北城出差。
出差大半個月,蔣延洲終於要回來了,江南比誰都高興。
雖然口頭上答應了蔣延洲不去接機,但江南還是忍不住悄悄買了花去機場,打算給蔣延洲一個驚喜。
蔣延洲的航班原本預計是六點半抵達海城國際機場,江南樂滋滋地等了一下午。眼看就快到六點半了,蔣延洲忽然發了消息來,說是北城暴雨導致航班延誤,今晚估計很晚才能回來,沒辦法和她一起吃晚飯了。
像是一盆混了冰了的水當頭淋下,將江南整個人澆得蔫頭耷腦的。
不過來都來了,江南到底不想鎩羽而歸。
所以就只能和她買的那束花一起縮在角落,可憐巴巴地望着到達出口。
海城國際機場是國內最大的空港之一,到達出口不停地有人流湧出來。即便是入夜後,機場的人流也絲毫沒有減少。
江南看着落地窗外的天光一點點落下,最後籠上了滿天新光。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江南才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蔣延洲乘坐的那趟航班抵達的信息。
她理了理蔫答答的花,又對着手機屏幕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頭髮,才抱着花站起來眼巴巴地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
海城和北城是完全是兩個天氣。
蔣延洲剛從飛機上下來,就看到了滿天的星光。
因為飛機延誤,那位老教授並沒有和蔣延洲他們一道折騰回來,而是改簽了第二天的航班。是以今晚只有蔣延洲和他的幾位師兄師姐回來了。
幾個人拿完行李,大步走向機場外。
蔣延洲走在一行幾人的中間,剛走到出口處,便被一個女生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老教授的一位研究生,叫吳芷瑩,算是蔣延洲的師姐。
他應聲轉頭,就看見吳芷瑩把手裏的電腦包自然而然地遞到他面前,「幫我拿一下吧,我鞋帶散了。」
蔣延洲平時和她也不算太熟,但舉手之勞的事倒也沒有拒絕,聞言接過她手裏的電腦包。
他站在旁邊,等着吳芷瑩繫鞋帶。
吳芷瑩一個鞋帶系了足足兩分鐘,蔣延洲倒也沒有催她,一直到她系完才把手裏的電腦包還給了她,然後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
只是他剛走沒兩步,就感覺有一股力道拽住了他的手腕。
蔣延洲微微皺了下眉,低頭睨了眼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不動聲色地甩了開。
「師弟。」吳芷瑩揚唇笑了下,「我不住在學校,這麼晚了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下啊?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蔣延洲倒是沒想到吳芷瑩會提出這種要求。
剛剛幫她拿電腦包就算了,但他沒閒到送一個不太相關的女生回家。
所以蔣延洲想都沒想就開了口,「不太方便,師姐你請別人送你吧。」
「你怎麼這樣啊?」吳芷瑩顯然不願意就此放棄,拉着行李箱有些費勁地跟在蔣延洲後面,「一點都不會心疼女孩子。」
蔣延洲全當沒聽到,自顧自地走在前面,絲毫沒有要搭理一直跟着他的人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了一段。
蔣延洲總覺得有一束難以忽視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識抬眸,掃視了一眼人群,便在角落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小姑娘抱着花,有點委屈有點幽怨地盯着他和後面的吳芷瑩。
蔣延洲沒由來心裏一跳。
他和江南隔着鬧哄哄的人群對視了小几秒,然後轉過身,語氣有些嚴肅地和吳芷瑩強調:「麻煩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女朋友來接我了,她看到你跟着我也許會不高興——我不想她不高興。」
話落,蔣延洲也不去看吳芷瑩精彩紛呈的臉,徑直朝着江南走過去。
他走到江南面前,抬頭輕輕在江南頭頂拍了拍。
江南沒躲,蔣延洲才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加上是夜晚,海城的溫度並不高。
周圍的人都穿上了外套,只有江南還穿着一件薄薄的復古連衣裙。好看是好看,可是在人群中看起來格外的單薄。
蔣延洲有些心疼的抱了江南,「怎麼自己跑來了?不是說乖乖在學校等我嗎?」
吳芷瑩還站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江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才低聲嘟囔,「再不來男朋友都要被搶走了。」
江南的樣子雖然可憐,卻莫名有幾分可愛。
蔣延洲看得忍不住揚起嘴角。
和剛剛對着吳芷瑩面無表情的模樣完全不同,這次他主動從江南手裏拿過了那束精緻的花束,笑開來,「我女朋友親自來接我,還給我送這麼好看的花,哪裏有人搶得走。」
江南不買賬,「這可不一定。」
「哪兒有什麼不一定。」蔣延洲將花束換了一隻手拿,然後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牽住江南,「你都牽我手了當然要對我負責,所以我只能是你男朋友了。」
因為時間不早了,兩人便也沒有多耽擱。
蔣延洲帶着江南在機場門口攔了輛車,往學校去。
機場到學校半個小時的車程,出租車停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了。
蔣延洲護着江南,等她下車。然後繼續牽住她,「送你回寢室?快要門禁了。」
這麼久沒見,江南其實不想這麼快和蔣延洲分開。
她猶豫了一小會兒,才想了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我下午兩點多就到機場了,一直沒有吃過東西,有點餓了。」
說完,她肚子還很給面子地叫了一聲。
江南之前發消息的時候絲毫沒有透露過要去機場接機的事情,所以蔣延洲完全不知道江南在機場等了他這麼久。
所以心裏覺得更愧疚了。
他輕輕捏了下掌心裏江南白軟的手,聲音比剛剛還要柔和:「想吃什麼?今天張教授剛給我發了出差的工資,正好請我女朋友吃夜宵。」
「吃什麼都可以嗎?」一聽還能和蔣延洲吃頓夜宵再回去,江南的眼睛瞬間亮了不少。
蔣延洲縱容地點了點頭,「都可以。」
江南便帶着蔣延洲去了學校南門外一家很有名的夜串串。
雖然夜深了,但這個時候正是大家來吃烤串的高峰期,所以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了個座位。
坐下後,江南也不和蔣延洲客氣,拿着菜單就是一通點。一邊點還忍不住一邊點評:「我覺得這個看起來就沒你媽媽做的好吃,下次我們還是去你媽媽那裏吃。」
蔣延洲由着江南挑選,也不多干涉。
只在聽到江南說要去喻麗晴的店裏的時候笑了下,「我媽她天天盼着你去。」
帶着寒涼的夜風吹過露天的串串攤,將寒意吹入人的肌膚。
蔣延洲脫了外套,給江南披上。
江南似乎是想把過去半個月沒說的話都在今晚上和蔣延洲說完,嘴巴閒不下來,夜宵吃得自然就慢。兩人吃完已經是凌晨了。
宿舍毫無懸念地已經門禁了。
江南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們今晚上不會要露宿街頭了吧?」
蔣延洲還帶着出差回來的行李,聞言有幾分無奈地看了它們一眼,「女朋友大人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嗎?」
江南發現了,蔣延洲今晚格外愛說「女朋友」三個字。
這會兒居然還在「女朋友」後面加上了「大人」。
雖說不像蔣延洲的風格,但江南聽起來卻格外受用。
她眯着眼笑了下,「我們試一下能不能翻窗回去,反正我寢室二樓你寢室一樓,問題都不是很大。」
江南說完,仰頭看向蔣延洲,眼神里寫滿了「我這麼聰明趕緊表揚我」的訊息。
蔣延洲今天倒也配合。
他勾着唇點點頭,「我們南南真棒,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周圍偶爾有醉酒的人走過,蔣延洲索性牽住了江南的手。
江南以為蔣延洲真的採納了自己的「好主意」,一路上不停和蔣延洲商量着自己怎麼才能順利從自己寢室二樓的窗戶爬進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蔣延洲帶她走的根本不是回學校的路。
一直到走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的門口,酒店暖黃的燈光從櫥窗里灑出來落在身上,江南才意識到自己和蔣延洲身處何處。
她看着酒店的招牌愣了片刻,有點驚訝地看着蔣延洲。
「不是說回寢室嗎?」說這話的時候,江南緊張得有些結巴。
蔣延洲抬手在江南額頭上不輕不重地點了一點,見她秀氣的眉梢略帶幾分不滿地皺起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翻窗回寢室然後明天我們兩個一起被掛上各自系裏的通報批評榜嗎?」
「也沒那麼嚴重吧?」江南之前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此時並沒有什麼底氣。
蔣延洲哼笑了一聲,「忘記上次藍翔出去喝酒晚歸然後被公開處刑的事了嗎?」
蔣延洲一說,江南忽然想起來好像卻有其事。
A大把風紀這一塊抓得很緊,但凡晚歸被抓住多多少少是要被公開示眾的。
想到這兒,江南沒再多掙扎,乖乖跟在蔣延洲身後進了酒店大堂。
因為A大算是海城的一大景點,平日裏來A大打卡的遊客並不少,所以學校周圍的酒店都是爆滿狀態。
兩人這點去,便只剩下了單人房。
江南本以為蔣延洲會另找一家,結果卻發現蔣延洲在前台的注視下僅僅只頓了兩秒,便將身份證遞了出去,「麻煩開一間。」
一直到進了房間,江南還覺得這一切發生得有點太夢幻了。
雖然她不是什麼思想傳統的女生,但是有些事多少還是需要一點思想準備的。
蔣延洲放完行李,就發現江南還杵在門口。
他挑了下眉,「怎麼不進來?」
「我們——」江南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房間裏的單人床,「一張床我們怎麼睡啊?」
「一起睡。」
蔣延洲的語氣里嚴肅和玩笑各帶一半,一時間江南有點分不清真假。
等她愣過神來的時候,蔣延洲已經將她拉進了房間。
江南沒有換洗的衣物,所以並沒有在這裏洗澡的打算。
蔣延洲也不勉強她,等江南洗漱完給她鋪完床,便一個人進了衛生間。
酒店的衛生間是磨砂玻璃的設計,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東西,卻能在一片水霧朦朧中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
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江南躺在床上,將被子蓋過眼睛。
即便她拼命想拋除雜念,腦海依然不聽話地循環播放着剛剛蔣延洲說的那三個字——一起睡。
要和蔣延洲一起睡。
明明是深秋的季節,江南卻覺得莫名燥熱。
一張白皙的臉生生地被憋成了紅色。
聽到衛生間的淋浴被關上的一瞬間,江南整個人完全繃直了。
過了會兒,蔣延洲擦着頭髮從衛生間出來。
該來的逃不掉。
江南正打算問問蔣延洲要怎麼一起睡,就從被子的邊緣看到蔣延洲關了房間的大燈,只剩了床頭極其柔和的一盞小燈。
然後他從書桌前拉了兩把椅子拼在一起,一點也不嬌氣地躺了上去。
兩把椅子之間的距離並不長,蔣延洲長腿長手的一個人躺在上面怎麼看怎麼彆扭。
江南愣了兩秒,忽然有點反應過來蔣延洲的意思了。
她一隻手伸出被子,輕輕碰了下已經合眼的人,「你今晚睡凳子上?」
蔣延洲輕輕「嗯」了聲,「不早了,快睡。」
「睡那兒不舒服吧?」雖然剛剛江南因為蔣延洲說要一起睡的話有點緊張,可是這會兒看蔣延洲蜷縮在兩把椅子上又不免覺得心疼,「不是說一起睡床嗎?」
聽到江南的邀請,蔣延洲睜開眼睛,神色不明地看了江南一眼,「我沒事,我們睡一起對你不好,你乖乖睡覺。」
「有什麼不好?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江南這會兒也顧不上心裏那點害羞了,說話時有些固執地拍了下身邊的位置,「床這麼寬又不是睡不下,幹什麼非要折騰自己啊?」
蔣延洲和江南在一起這麼久,太了解自己女朋友了。
有些事情一旦江南打定了主意,任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想到這兒,蔣延洲忽然抬手撐在椅子邊上,整個人直接從椅子邊上翻了下來,兩步跨到床邊。
蔣延洲的動作過於利落,江南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洗髮露與沐浴露混合的清冽氣息細細密密地包圍了。
不給江南一點可以抽絲剝繭的機會。
剛剛氣焰還很足的人瞬間安靜了,還沒說出口的話也都下意識咽了回去。
可是到底是她把人喊上床的,自然不能把慫表現出來。
江南略有幾分僵硬地挪了下身體,打算把被子分給蔣延洲一半。
她剛要動作,就感覺一股重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江南反應過來的時候,蔣延洲的唇已經吻上她了。
蔣延洲的唇很柔軟,一點點蠶食着江南的意志。
蔣延洲輕輕擁着江南,感覺到懷裏原本僵硬的人一點點放鬆下來。
直到江南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聲,蔣延洲才堪堪鬆開了她,唇角勾着一抹笑去看她,「這下安靜了?能好好睡覺了?」
蔣延洲原本是想嚇唬嚇唬江南,讓小姑娘乖乖睡覺。
只是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他一說江南那點勝負欲瞬間被激了出來。
她不服氣地哼了聲,將一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拉住準備起身回到椅子上的蔣延洲,將另一隻不安分的手從他的T恤下擺探了進去,挑釁意味十足地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幽幽開口:「都是成年人了,南哥我什麼沒見過。」
說完似是覺得這樣力度還不夠,於江南又勾住蔣延洲的脖子,學着他剛剛的樣子親吻他。
即便是兩人談了這麼久的戀愛,江南的吻技依舊生疏而青澀。
可正是生澀的親吻最撩人。
蔣延洲原本還任由着江南胡鬧,可是沒多久,便忍不住開始回應這個生澀的吻。
然後不動聲色地將主動權拉回自己手上。
昏暗的房間染上一層朦朧又曖昧的輕紗。
兩個人都是初嘗戀愛滋味的年輕人,不知不覺都有些動情。
江南並不反感蔣延洲的親近,甚至已經做好了更近一步的準備。
可是在兩個人都完全失控前蔣延洲卻生生停了下來。
江南有些迷濛地看了蔣延洲一眼,帶着幾分不解,「怎麼了?」
小姑娘的一雙眸子本就明亮,這會兒被欺負過後更是濕漉漉的,像是清晨的山林蒙了一層霧氣,完全勾人不自知。
蔣延洲怕自己克制不住,沒看江南。
他將江南整個人裹進被子裏,隔着被子抱着她平復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在江南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篤定卻溫柔:「我們還有往後餘生,所以有些事情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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