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問劍 第246章：治療潰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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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楊牧之原來住的那座略顯破舊的小木屋，竟然煥然一新，嶄新杉木新葺的木房子，屋頂蓋着整齊一色的青瓦，新刷了清漆的杉木還散發出樹木與桐油的混合香味。
「好端端的，翻新屋子做什麼？」
楊牧之推門進屋，屋子裏的陳設，很大程度保留了原樣，只是那些家具或修整或全新。
楊牧之沒有去多想這些，隨便洗洗就早早躺到床榻上了。
聞着全新被褥的芬香，楊牧之腦子裏開始規劃接下來的修煉計劃。如今靈氣充盈的程度，明明足以突破凝元境，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總是遲遲不來。
雖然大日金焰與相思圈已復甦，卻是一副慵懶、要動不彈的樣子，飛劍點絳唇暫時還在沉睡。
極泉竅穴之內，還多了一位新夥伴：紫靈。
雖然只是小小煉化了她，但水屬的紫靈對自己今後的修煉，能提供的幫助實在太大了。
更巧合的是，紫靈與相思圈一樣，都有助於精神識海的修煉。
既然境界不能突破，那就先擴充自己的精神識海吧！到時候等靈力提升上去了，神識自然會跟着更上一層樓。
體內五行集齊了火、木、水，接下來應該可以試着融合這三種五行之力了……
想着想着，他就進入了夢鄉。
清晨的紅林，最早將人們從夢中叫醒的聲音，是小鳥清脆的歌聲與灘涂上海鴨的嘈雜聲。
當然，吵醒楊牧之的，還有可可那丫頭。
她手裏提着那個食盒，望楊牧之的眼神，似乎有些心虛。
「可可，該不會這個粥吃了之後就會全身發綠吧？」楊牧之望着食盒裏香氣騰騰的小米粥，不停犯嘀咕。
可可撅嘴道：「我是那樣的人嗎？說過不拿你試藥了，自然是說話算數的。」
楊牧之用調羹挖了一勺稀爛粘稠的小米粥，雖濃香四溢，卻遲疑着不敢下嘴。
可可這丫頭沒輕沒重的，那個皮膚潰爛症的慘狀，楊牧之可不想嘗試。
可可怒道：「這是甲上粥，你愛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去餵海鴨了。」這話出口後，覺得似乎有些不對？於是她那張醜臉有些不自在了。
甲上粥，是花了大精力與功夫熬製的，她曾經說過，甲上粥，只會煮給她夫君喝。
如果拿去餵那些海鴨，豈非是說我秦禕可的夫君，是鴨子？
見她真生氣了，楊牧之在心裏說了一聲死就死吧！拿起調羹大口吃粥。
不得不說可可熬粥的本事，真是頂呱呱的，這道甲上粥，如果裏面沒有摻她那些倒霉的藥物，可以說無愧甲上這個名號。
即便是姚魏紫替他做的野菜羹，也要遜色三分。
可可等他吃完粥，一邊收拾食盒，一邊笑吟吟道：「夫君，你今天還是要去治療那些潰爛病患嗎？」
「夫君」這個稱呼，楊牧之早已見怪不怪了，丑八蓋、楊牛文，隨她怎麼叫，反正他心裏從來只是將可可當作妹妹來看。
「昨天給那些重病的試過藥了，今天還要去仔細觀察一下。」
可可整理好食盒，乖巧道：「那麼夫君就去忙正事吧！記得準時回來吃午飯呦。」
楊牧之詫異的看着這個丫頭，今天是怎麼了？
今天的可可，儼然一副乖巧懂事、溫柔賢惠的小媳婦模樣。擱平日裏，不拉着楊牧之去外面發瘋，那就不配做「瘋癲食盒」的主人。
他自然想不到，可可這丫頭昨晚躺在床上，將裴嫣然叮囑她的話好好回想了一番。
什麼是做一位標準合格的妻子？再升華一步，做一位溫柔體貼、賢淑大方的好妻子。
最後，是如何讓自己的夫婿，都不屑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這一點很重要，可以將夫君納妾的念頭扼殺在萌芽狀態。
為此，可可確立了新的奮鬥目標。
楊牧之試探着問道：「可可，你不隨我一起去嗎？看完病，我們去海邊玩玩？」
可可微笑着搖頭：「不了，我要給夫君準備午飯，還要抽空練琴呢。」
「為什麼忽然想到練琴了？」
「我那琴譜，是我壓箱底的手段，以前總是偷懶，沒有怎麼去練習。」可可赧顏道：「這次碰到那個拿金叉的姑娘，才知道我還得加緊修煉。」
楊牧之笑道：「如果你的琴在手邊，必定能打贏她，是吧！」
可可忙不迭的點着腦袋，「所以這次我讓家裏替我將琴帶來了，以後我就將它放在身上，再也不嫌麻煩了。」
楊牧之笑着走出木屋，準備先去醫治堂看看昨晚那幾名重患，身後的可可叮囑道：「夫君，記得準時回來吃飯。」
楊牧之回了一聲：「知道啦！」
不遠處，站着一襲窈窕身影，微風吹動她的湖藍色繡波花絹裙，她手裏提着一個食盒，止步路旁。
她原本還算秀雅的臉上，不知為何佈滿陰暗愁雲。半晌後，像是在極力克制之下，那張臉才恢復一絲光彩。
瞥了一眼那座嶄新的木屋，她轉過身去，幾經猶豫，還是將食盒裏的粥羹倒入池塘里，惹來一群游魚爭食。
聽到那個消息後，盛怒之下的她一口氣拆掉了那座木屋，打爛了屋裏的家具，燒掉了那張床榻。
可短短的半天之內，她又後悔了。
在極短的時間內，她又請來了工匠，重新修葺了一座新木屋來，屋裏屋外，都儘量去還原之前的模樣。
怎麼可以，自己拆了自己的家呀？
當陸郎回來時，卻找不到家了，他該多傷心啊！
楊牧之走到醫治堂病房，柳若谷早就在了，他笑着說道：「牛文，你的藥很有效，他們身上不再流膿，異癢也止住了，潰爛處乾燥清爽，都快結痂了。」
他又半開玩笑的誇了一句：「難怪大家都叫你楊老神醫，呵呵。」
既然紫靈這個藥方效果奇佳，接下來的治療就簡單了，楊牧之去藥房又調製了近百包的藥，足夠那些病患用到痊癒了。
這期間，身為醫師同時也是煉丹師的柳若谷，都沒有詢問過這種藥的配方，給予了楊牧之十分的尊重與信任。
柳若谷忽然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牛文，這個藥就不說了，畢竟很少會出現這種怪異的症狀。但你調製的那些溫陽藥，舅舅可都給你記在賬本上呢！」
楊牧之詫異道：「記賬？」
柳若谷解釋道：「我紅林柳家雖然無償給人看病療傷，但像溫陽壯陽之類，並不是免費的，你調製的那些藥，賺的錢我都給你記在賬本上，你需要錢時，都可以拿給你。」
「當然了，想必你也用不上這筆錢。」柳若谷的眼神里，笑意古怪。
做了秦家女婿，哪裏還會缺錢？
楊牧之有些難為情，「舅舅，你們救了我的性命，又一手培養我成為一個半吊子的醫師，我哪裏還敢與你們要什麼錢？」
楊牧之也換上一副認真模樣：「舅舅，我想好了，包括這個皮膚潰爛症的藥方，以及之前我調製的那些壯陽藥，都可以譜寫出來，集思廣益，大家都可以參考研究，看看有什麼可以改正完善的地方。」
「不指望這些藥方流傳給後世，最起碼也能給天下醫者提供一條新思路吧！」
看着這位一臉認真的年輕人，他那俊美無雙的輪廓逐漸清晰，白髮之間也悄然多了幾根青絲。
一時間柳若谷竟說不出話來。
天下醫者，新創了某種藥方，無不視為壓箱底的絕招、賺錢的獨門秘訣，豈有譜寫成書隨便拿給外人看的？
楊牛文這個想法，倒是與紅林柳家的作派，不謀而合。
「嗯！先不說神藥樹為何選中他楊牛文，光說他這種無私的奉獻精神，就已值得我輩尊敬。」
想他紅林柳家，世代為浩然天下無償行醫，從不計報酬，免費開設醫學堂，這何嘗不也是一種最最無私的奉獻？
接下來的三天，那些皮膚潰爛者幾近痊癒，一個個生龍活虎走下病榻，竟然要一齊跪拜楊牧之。
楊牧之當然不會受這種大禮，身為「楊老神醫」的他，在一片感恩戴德之聲中竟落荒而逃。
一個人跑到紅林灘涂邊，遙望着浩瀚的海水，楊牧之再一次切身感受到，助人果然能為樂。
心之向善，陌上花開。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這一刻，楊牧之只覺心境祥和寧靜，眼前那無邊無際的汪洋，似乎都在這一刻靜如一潭清水。
而他心裏，有一朵小花，正在悄然綻放。
「紫靈，眼前就是大海，你的仇家應該不能找到這裏來，禁錮你的所有退路了吧？」楊牧之朝着平靜大海，低聲問道。
在他體內極泉竅穴閉目養神的紫靈聽到呼喚，從他體內鑽出來，躍至他肩頭。
「你這是想趕我走，還是真心在為我謀出路啊？」小姑娘聲音稚嫩。
「我豈會嫌棄你？紫靈，天地萬物皆有生命，皆具靈性，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我自然高興。」
「我雖是水屬，但海里卻不適合我。俗話說，依山傍水，只有那些靈氣充盈、神氣蘊藏的山脈，才是我喜歡呆的地方。」
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胖臉，「我不急的，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找到了那樣的地方。」
遠遠看去，一襲青衫迎風立於海岸，身材修長筆挺，雖談不上巍峨高大，卻如定海神針一般，鎮壓住那波濤洶湧的海水，絲毫動彈不得。
他肩頭坐着一位圓乎乎的小姑娘，兩人都在自言自語。
天邊一群白鷗，正自由翱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