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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把腿抬起來?」
被打斷的思緒里,出現短暫的驚愕。
顏玉致轉首回眸,視線掃過沈獨梅躺在床榻上,那露出在薄被之外的一截蔥白小腿,看向卓香雅,淡雅的眸里,現出一絲疑惑。
據他所知,沈獨梅傷到的地方,好像就是女最隱`秘,只有婚配夫婿才能看的地方。
為何要他、他去做這種事情?不合常理吧?
腳步站着未地,顏玉致望向卓香雅的容顏上,現出一絲錯雜混亂,難以想像卓香雅下一步會讓他去做的事情。
沈獨梅在痛苦之中,聽到卓香雅的話,亦是皺着眉梢,高傲的瞥向顏玉致,那目光里,分明含着一絲警`告,暗中在警`戒顏玉致,休要靠近她分毫。
卓香雅看到沈獨梅與顏玉致彼此之間的芥蒂與介懷,捂着受傷的胸口,悶氣了小會兒,緩了一絲氣力。
目光落在沈獨梅那仍然含着一絲冷威的臉上,無奈的說道:「沈大小姐,初月兩日前,在莊內不防遇`襲,負傷在身。無法隨意俯身,遂才喚玉致前來幫忙。既然沈大小姐已然與玉致斬斷情絲,那以醫者仁心,何妨允他助初月一臂之力?」
「你」
沈獨梅聽了卓香雅的話,轉回視線盯看着卓香雅胸口處,那片隱隱自內滲透出來的血跡,復看了一看顏玉致,手上摸到一方絹帕,蓋在自己的眼睛上,算是默許。
有了沈獨梅的默許,顏玉致也便不再想着他與沈獨梅先前有過的種種。
只在腦海里深深記着卓香雅所說的那句話,『醫者仁心』,心無旁鶩按照卓香雅的吩咐,抬起薄被之下,隱約沾了幾絲血光泛動的女人腿踝。
甚為吃驚的看着卓香雅把一柄帶有小鈎的,極為細小的器具探入沈獨梅的身體下方,異常緩慢的探入,摸索,似是尋找着什麼。
卓香雅的神色,很嚴肅,聚精會神的做着手上的事情,額頭上滲出大量的汗水。
沈獨梅隨着卓香雅手上的動作,時不時的會皺着眉頭,低哼一聲,雙手抓着床榻上的被棉,極力的用指摳着棉絮。
直到,卓香雅用小鈎挑出一條幾乎為肉眼所見不到的絲線,沈獨梅那抓在被子上的手,才無力的鬆緩開來,一雙冷傲的眼,在絹帕之下,早已疼得淚瑩滾滾,傷痛,自是不在話下。
卓香雅把挑出來的絲線溶入水裏,吩咐顏玉致把沈獨梅的腿,輕輕放下,切不可大動。
隨後,在沈府丫鬟的攙扶下,從床榻上移了下來,洗淨手面後,站到床榻前。
微微欠身,向沈獨梅拱手說道:「大小姐,初月允諾之事,今日總算辦到。那亦請大小姐將初月那日所寫的保證文書,交還給初月,可好?」
「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伸手扯上蒙上在眼眸上的絹帕,沈獨梅染着痛意的眸內,對卓香雅深表懷疑。
卓香雅聽出沈獨梅話里的餘音,也了解沈獨梅的擔憂。
蒼白的唇,帶着幾分平淡,說道:「既然是初月讓大小姐受了這五日之苦,那麼還請大小姐相信初月便好。」
「可、可是萬一,萬一到時候…」
心裏想問的話,礙在滿屋子的人面前,始終羞於啟齒。
沈獨梅瞅見着卓香雅胸口衣衫前愈發滲大的血跡,嚅嚅喃喃,不想讓卓香雅就這般離開。
骨子裏的冷傲,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依賴,依賴着一個從未相識過的陌生人。
「不會有萬一的。只要大小姐照初月所述,按時服用初月所配藥方,每日及時清理,保持乾燥,清淨,並在二十日之內,不做過分動作,以及日常膳食多飲些水果,休養三個月。那麼,三個月之後,初月可保大小姐舊患如新,到時,一定能尋戶好人家。」
胸口上的血氣味道,漸漸變得濃重。
初月腿力一軟,綿綿倒下幾許,被顏玉致眼疾手快的扶住,攬在懷裏,說出來的話,虛弱無力。
看在沈獨梅的眼裏,格外乍眼。
抽出放在枕頭之下的一紙墨文,遞給卓香雅。
沈獨梅望着顏玉致那從來不曾出現過自己身上的關懷,心底里,尤感涼意。
不覺冷笑一聲,道:「初月姑娘,那我就等着你說的那一天到來。若是事情未能如初月姑娘所言,我一定會親自到雲月山莊拜見初月姑娘,討個公道。」
「多謝大小姐體諒。不管大小姐何時前來雲月山莊,初月都隨時歡迎,敬候大駕!玉致,我們走吧。」
接過沈獨梅遞來的,五日前她與沈獨梅談判時寫下的那紙保證文書揣入懷裏,卓香雅靠在顏玉致的懷裏,向沈獨梅道過辭別,扯了扯顏玉致的手袖,示意顏玉致可以帶她離開了。
顏玉致神情略帶複雜的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沈獨梅,橫心一下,在沈獨梅的面前,從未有過如此硬朗之面,橫抱起卓香雅在懷裏,無言走出沈府,上了回莊的馬車。
馬車緩慢徐行,顏玉致在車內解開卓香雅受傷的衣衫,替卓香雅換藥,重新包紮傷口。
幾次望着卓香雅微睜的眸眼,心中似有不解相問,可是怎麼,都開不了口。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問。
倒是卓香雅好像猜到了顏玉致的心思,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允諾給了沈大小姐什麼條件,她才肯放你離開,亦肯,接受我的醫治?」
「嗯。那、那個地方,可、可以醫治?」
圍着白紗的手腕輕抖,顏玉致被卓香雅猜到了心中所疑,低着頭,看着車板,眉尾的處的雲錦花,散出一絲害羞的紅暈。
「呵呵,為什麼不能醫治?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有做你師傅的資格!是你不服我而已。所以,今天就讓你來見識一下。除卻藥草可以治病之外,其它的方法,亦不全然儘是壞處,懂麼?快點給我包紮吧,馬車裏氣溫很涼的。」
感覺到胸前的涼意,愈發漸冷。
卓香雅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向顏玉致靠的近了一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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