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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姐,何必呢。」梁翼雙手做清掃的動作,地上的垃圾碎片全部朝着牆角翻滾。李飛煙把辦公桌都砸了,電腦顯示器碎片飛的滿屋都是。只剩下一個機箱完好,她連自己的椅子都沒有留。
「搬家,我不想在這兒繼續受氣了!」
「我知道我知道。」梁翼聲音溫柔,他一米七四的個頭,娃娃臉,白淨的皮膚,戴金絲邊眼鏡,笑起來有點靦腆,還有點弱不禁風的感覺。
「樣本丟了,傳染病毒爆發,我懷疑就是他們幹的!」
「還懷疑什麼呀,就是他們做的。國防醫院特工比醫生多,什麼單位的都有,可能去十二樓的就只有那兩家了吧?」
「你說,一號變異體要是在咱們基地,會出這種事兒?」
「不是還沒建好呢嘛。」
「你帶人,轉移數據,我們回去辦公。」
「和局長說一聲兒唄,他脾氣也不咋好的。」梁翼溫柔勸說。
「他脾氣不好就撤我職,正好我也不想幹了。」李飛煙回手一拳,把整扇窗戶打得粉粉碎,鋼條也變形了。
「要不我去給他們添點兒麻煩?」梁翼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李飛煙盯着他,許久才嘆了口氣,梁翼這是勸她呢。其實不用勸,她不可能真的干出點兒什麼來出氣,最多把這個辦公室砸了。
君子可欺之以方,她不是君子,可也做不到為了為了一口惡氣就要內耗,她只能在規則之內行走,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守護世界。組織培養樣本肯定是那兩家聯合拿走的,不管為了研發什麼,反正都是失控了。
「我不想救火了,真的,現在就搬家吧。」李飛煙擺擺手,示意梁翼不要再說了,她往外面走,順便一腳踢碎了房門。
等李飛煙走了,梁翼這才把地上孤零零的一個電腦主機用手撕開機箱,拔出硬盤。把硬盤塞進背包,梁翼才撥通了電話。
「小七,我是梁翼。」
「我在放假,李處准許的。」已經是半夜,朱柒分明還很精神,梁翼笑了笑。
「煙姐受了委屈,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弄他啊!是哪個部門的孫子!」
「眼下不能動,先收集證據,等機會的。」梁翼打電話的樣子清秀靦腆,就像是個純情少年在期待一場約會。
「你要我幹什麼?」
「去國防醫院一趟,十二樓樣本失竊,前幾天的事兒,你找出是誰幹的,然後把畫像搞定。你三點後到,我安排人接應你。」
「我三點零五準時到。」朱柒掛掉電話。
梁翼又撥通了個號碼,那邊傳來一個穩重的聲音:「梁翼,現在很晚了。」
「國防醫院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知道,特勤處背鍋。」
「你不打算做點兒什麼?」
「我聽煙姐的。」
「那我找苗春風商量。」梁翼一點也不着急,果然那邊呂籍還是沒忍住。
「別讓他攙和這事兒,他會搞砸的。」
「他至少能打。」
「他要是殺瘋了,順帶弄死局長大人怎麼辦?」
「那煙姐就有機會上位了呀。」梁翼溫柔地笑,呂籍嘆氣,事情其實他都清楚,也明白李飛煙為啥沒辦法。
梁翼又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方才煙姐氣的拆了辦公室,讓我連夜搬家,去新的辦公大樓。」
「哎呀,那我上班又遠了!」呂籍聽起來有些生氣。
「所以這事兒得有人負責對吧?」
「嗯,交給我吧。」呂籍掛了電話。
梁翼再撥電話,那邊苗春風接了起來,問:「呂籍肯定答應了,對不對?」
「沒錯,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最壞了,小白臉沒好心眼。」苗春風秒答,好像早就想這麼說了。
「我臉很白嗎?」梁翼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你心裏沒點兒數嗎?」
「那我想想辦法啊。」梁翼掛了電話,他只是通知苗春風一下,呂籍要是不答應動手,那他就真讓苗春風來處理後續。
王深沒查出什麼來,可被關在醫院不讓出來,要繼續觀察。他把車鑰匙給了張生,讓張生幫忙洗車。車是他跟蔣老師借的,現在弄了不少血上去。
安全局只對車輛進行了安全處理,殺滅病毒,可血跡還在。
不過王深不用借錢了,張生拿回自己的錢,還有王深的鑰匙,無照駕駛蔣老師的二手桑塔納,一路開到王深的家。坐墊和腳墊拆掉扔了,明天換新的,張生在樓下買了點吃的,然後上樓開了王深家的門。
他準備吃東西,洗了澡睡覺,等明天早晨再找洗車的地方。
「臥槽誰!」裏屋門開着,燈亮着,男人大吼女人尖叫。
「警察查房!」
「你丫瘋了吧。」蕭傲從裏面出來,光着身子,隨手把裏屋門帶上。張生一看就知道裏面的女人不是小文,他把自己的包丟沙發上,在冰箱裏拿了啤酒出來。
「深哥出了點兒事兒,暫時回不來,我送車過來。」張生把車鑰匙丟茶几上道。
「出什麼事兒了,要幫忙嗎?」蕭傲嘴上肯定不會差了人情,不過張生知道三五千的話還行,多了蕭傲也沒有。蕭傲他爹是按月打錢,免得兒子亂搞。
「你就不能把褲子穿上?」張生看蕭傲要坐下來,就伸手攔着,免得髒了沙發。
蕭傲回去把短褲穿上,又套了T恤,自己去冰箱裏拿啤酒。
「你燒點開水給我。」張生是準備泡麵的,這麼晚他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牛肉罐頭兩盒,方便麵四包。
蕭傲想說憑什麼,張生指了指裏間屋,他頓時萎了,去給張生燒水。
裏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一個矮個子姑娘探出頭,張生看她穿的還算整齊,就打了個招呼。
這姑娘生的一般,因為身高的原因,豐滿就有些過了,顯胖。
「一起吃點東西吧。」張生把拎上來的兩個膠袋全開了,裏面還有亂七八糟的,什麼薯片皮蛋紅腸豆腐乾,張生本來想丟在冰箱裏,給王深留着喝酒的。
「我能吃碗麵嗎?」姑娘大大方方過來坐下,張生就給了她一碗,等着開水。
張生心說蕭傲和王深這樣的人常年混在一起,會不會交叉感染?要是感染了安全局探員那種病毒,自己身邊的朋友要死掉一半吧?
「我叫張生,《西廂記》裏的那個張生。」
「宮小娥,宮殿的宮,淡掃娥眉的娥。」女孩聲音還算好,不高不低,有些磁性。蕭傲雖然外形帥氣,張生還是覺得好白菜讓豬拱了。
不過他能幹嘛?告訴宮小娥蕭傲有固定女友?
萬一宮小娥早就知道,尷尬的就是自己了。
三點十分的時候,梁翼把所有電腦硬盤裏的資料轉移,實際上這個工作一直都在做,畢竟新的辦公大樓都建差不多了,不管是總部還是特勤處的。等數據部分處理完,他把最重要的幾塊硬盤全裝好,回到李飛煙的辦公室,雙手掌面放在一起搓了搓。
地面上的桌椅碎片,還有窗簾之類的易燃物,在冒出一片青煙之後迅速點燃。
沒有兩分鐘的時間,國防部的辦公大樓里警報聲就已經連成一片。李飛煙不喜歡這裏,梁翼就放了把火,把她留下的痕跡都燒乾淨。
要不然打碎了別人的辦公用品還得賠錢,發展局經費又沒那麼多,處長會挨罵的。
火災就不同了,是國防部自己的問題,沒做好防火措施。
三點零五的時候,朱柒準時到達國防醫院大門外,一個中年探員已經等着她了。
「跟我來吧,在後面舊樓里。」
「麻煩你了。」朱柒背着一個雙肩帆布包,手裏提着礦泉水,腳步輕快跟在後面。她今天打扮很青春,就像是一個還在讀書的大學生,乾乾淨淨,沒有半點風塵。
中年探員臉上有着很長的傷疤,他看上去不愛說話,帶着朱柒步行到了舊樓,來到十二層。值班的探員都消失不見了,連攝像頭都被關閉,朱柒跟着進了生物樣本室內。
「我在外面看着,你快點。」
「謝謝。」
朱柒關上門,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含了一口水,噗的一聲噴了出去。柔和的燈光下,房間內水霧瀰漫,泛起彩虹的色澤。
光影之中,不斷有幻影浮現,就像是光碟倒放。
畫面飛速流淌着,朱柒儘量加快回溯速度,樣本丟失的時間可以確定,她的操控也就更為容易。
時間迅速調整到監控錄像丟失前的半分鐘,畫面戛然而止,朱柒又噴出一口水霧,回溯到的影像開始按照時間的軌跡放映。
朱柒回頭,看到房間內一個醫護人員用卡刷開了門,當門打開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男子,穿着醫院警衛的制服,直奔恆溫櫃。
房間內還有十幾個人,可是每個人對他的到來都視而不見。
恆溫箱被一個醫生打開,醫生身上一個東西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穿着警衛制服的年輕男子伸手在恆溫櫃裏取出一個培養皿。兩個助手過來問那醫生怎麼了,醫生蹲在地上有些頭暈,擺手說只是太累了。
制服男子拿着培養皿,來到桌子前,放進一個手提恆溫箱。
桌子前這個時候恰好沒人,他關上恆溫箱,提着出了房門。朱柒跟着走出去,又是一口水霧噴出,她就看見那人走到電梯門口,伸手插入電梯門的縫隙里,用力撐開,把恆溫箱遞了進去。
畫面忽然紊亂,朱柒衝到電梯門口,裏面一片黑暗。
黑暗中,赤紅色的目光朝外面望了一眼,朱柒如同受到電擊,瞬間就從觀察者狀態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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