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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羽就是當初的洛妃,祁淄的母妃,她並不適合待在後宮,沒讀過書,為人清冷不懂討好。
可皇上偏偏就喜歡歇在她這兒,安靜,舒心。
在前朝應對那些文物百官和無休止的摺子已經很累了,回了後宮,那些鶯鶯燕燕不是爭這個就是爭那個。
只有她這兒,清淨,自在。
皇上還記得,她喜歡紫色和桂花。
想到這兒,皇上睜開眼,看見皇后正在為自己捏腿。
「下去吧。」
皇后聞言,起身,行禮,語氣溫柔謙卑:「臣妾去為您準備午膳。」
皇上看着皇后的背影,她好像還是年輕的,身形瘦削,每天戴着那麼重的鳳冠和金銀首飾也不覺得累。
十年前,就是這個背影,連同她的侍女,把祁淄的生身母親洛妃推進冰涼的水池中,十個長長的指甲血紅血紅的,緊緊按着洛妃的頭。
當時,皇上怒吼一聲衝上前,用力推開皇后和那侍女,跳入水救起洛妃,可洛妃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皇上不由分說賞了皇后兩個耳光,這就是陳國的皇后!當朝皇后!!他的皇后!!!
這就是那個每日氣度高華、仁德不離口的仁德皇后!
「皇后楊氏,身居高位,執掌六宮,本應母儀天下,為天下女子之表率。然其心懷怨懟,謀害洛妃,草菅人命,德不配為妻,行不配中宮。今必廢其皇后之位,革除其一切封號,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入宮!」
「皇上,我為你做了十年的皇后!」皇后指着地上的洛妃:「她出身寒門,不過是個卑賤的奴婢!」
說到這兒,皇后把鳳冠扶正,理了理衣領,站起身,腰背挺直:「而我,是於相的女兒,是陳國宰相唯一的女兒!陳國的皇后,只能我來做!」
皇上看着皇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沒有人阻攔你做皇后!於相沒有,我沒有,洛妃也沒有!」
「她有!她有!她處心積慮,她耗費心神,就是為了讓她的兒子成為太子,母憑子貴,把我換下來!」
聽了這話,皇上真的是百感交集,震驚,失望,無奈,鄙視,悲傷……
他不過是看看自己的兒子祁淄,在她眼中,在他們眼中,已經是要立他為太子了!
「不論如何,我是陳國宰相於相的女兒,如果你休棄我,一半的朝堂都會有所變化,到時發生的一切都是你不可控制的!」
威脅,皇后在威脅他!
自己這個皇帝,從來就是個傀儡!文物百官的傀儡!每個人都可以左右他!
到現在,連後宮的女人都能威脅他!
皇后緊盯着皇上,他渾身的氣力,好似都在一瞬間流走,使得他不得不踉蹌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皇后被這一幕嚇到了,她只是不想被廢,她不是故意氣皇上的。
皇后定了定氣息,走到皇上背後,輕聲詢問:「皇上,我們回去吧。」
皇上冷笑一聲,回去?回哪兒?這宮裏的每一處,有什麼不一樣嗎。
皇后見皇上失了神,就攙起皇上,向着寢宮去了。
走了幾步,皇上又想起了洛妃,回頭一看,那侍女背對着他在對洛妃做什麼,而洛妃……在掙扎。
洛妃之前不過是暫時的昏迷罷了。
皇后向前拉着皇上,皇上就跟着走了。
沒錯,皇上就那麼走了。
洛妃,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
但偏偏,她在皇上心裏住了那麼多年。
洛妃唯一的兒子祁淄,在後宮遭受了許多欺辱,小小年紀便被迫裁衣縮食,小心翼翼地過活。
可祁淄很爭氣,文韜武略,沉靜自持,而且懂得審時度勢、明哲保身。
皇上害怕洛妃的悲劇在祁淄身上重演,有意選擇忽視祁淄的所有,可實際上,皇上在祁淄身上花的心思,是眾多皇子之中最多的。
而皇后總讓公主去和祁淄在一起,也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不過是為了探聽他的動靜,看他是否真如表面一樣不爭不搶。
可惜,這所有的明爭暗鬥、關懷背後的籌謀,祁淄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人生,就像是棋子,為所有人利用、防備。
祁淄更不知道,他一直是皇上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選。
可偏偏,白髮人送黑髮人。
祁淄走後,皇上心力交瘁,模樣又老了幾分。
不單是因為沒了一個陳國未來太子,而是失去了一個兒子,他和洛妃唯一的兒子。
可他身為父親,連真實的悲傷都要壓抑,放在無人所知的隱秘角落。
是夜,狂風驟雨。
回到桃華寨,那裏依舊是祥和,暖暖的陽光中,寨子裏的人都回來了,和以前一樣,小孩兒們互相追着滿寨子跑,一幫大漢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女人們聚在門前嘰嘰喳喳說着家常話兒,手中的活兒一刻也沒落下。
墨九看着大家都在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自是開心。
突然一聲驚雷,天空中划過閃電,大雨傾盆而下,寨子裏的人突然全部靜止,一動不動,並且不斷有鮮血從他們身上流出來,迅速匯聚成一條血河在腳下蜿蜒。
白靜借着閃電的光亮,看到睡夢中的墨九出了滿頭的汗,欲抬手為他拭汗,墨九突然睜開雙眼,翻身下床跑向外面。
外面可是在下着大雨啊,白靜拿出油紙傘跟了出去。
在哪兒?在哪兒?墨九在哪兒?
依靠着閃電的光亮,白靜終於找到墨九了。
在後花園,向着桃華寨的方向。
墨九跪在那裏,頭磕在潮濕冰冷滿是雨水的地面上,肩膀因為哭泣劇烈抖動着,原本光潔寬鬆的月白色裏衣被雨水打透,緊緊地裹在身上,顯現出大大小小的刀疤,還有右肩那猙獰可怖的槍傷。
也是這樣的雨夜,也是這樣的狂風驟雨,電閃雷鳴,桃華寨慘遭血洗。
因為那個夜晚,此時此刻的墨九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渾身是傷,裹着泥土,失魂落魄,沒有了白日裏的一絲神采。
因為那個夜晚,墨九昏迷了半個多月,醒來後就在計劃救回白靜,準備成親事宜,他沒有時間、也不敢直面心裏的傷痕。
今晚的雷雨,就像是一雙冰冷佈滿尖刺的手,硬生生把他的心撕開一個血淋淋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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