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渣!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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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黑色短袖的健身教練果然問陌生面孔陳斯然了:「帥哥,您是來上街舞課的麼,有熟悉的私教嗎?」

    陳斯然搖頭,淡定道:「哦,下班過來運動一會兒,不用安排私教。」

    他把健身包拿去存着,脫下外套,露出裏面寬鬆的運動t恤,加白色運動長褲。

    很少有男人在健身房運動,會穿這種款式的長褲。白色很抓眼。

    陳斯然對自己要求高,平時在家也會運動,身材高挑而勻稱。

    所以他自信渣男看見他就挪不開目光。

    他還把白鈞言送來的外賣袋子,放在了跑步機的旁邊,為了吃小甜點來健身房運動的美男子,他認為這個人設很不錯——

    不妙的是,渣男旁邊的兩台跑步機,都被佔領了。

    健身房這個時間點,應該是人最多的時候,但也沒有幾個人,可李赫旁邊恰好有兩個女士在跑步,說是在跑步,眼神落在哪裏,都一目了然。

    人的天性,愛美,女人愛看帥哥,也愛看美女。陳斯然過來的時候,兩位女士不約而同扭頭看了他幾眼。

    陳斯然習以為常,先去練划船機。

    隔着旁跑步的女士,陳斯然聽見李赫在打電話。

    健身房在放mroon5的歌,電話內容聽清。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渣男在笑,笑意弧度很淺,但很愉悅,有些遮瞳的睫毛因為笑而垂落,皮膚是被恰到好處的日光曬出來的小麥色,健康且年輕。

    陳斯然忍不住心中唏噓,這麼個極品帥哥,怎麼就人品有缺陷!

    罷了,很難要求長得這麼好看又有錢的男人,還要人品好,畢竟人無完人,老天爺很公平的!

    划船機上練了會兒,陳斯然自然而然地詢問跑步機上賴着不走的女士,女人欣然同意讓給他。

    陳斯然慢跑了兩分鐘,才假裝剛發現似地問:「這不是friday的主人嗎?」

    戴着耳機的某人似乎沒有聽見。

    陳斯然又問了一遍:「哎,好巧啊?」

    還是沒聽見。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沒聽見。

    陳斯然咬牙,沖他晃了晃手。

    李赫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人,瞥見了地上眼熟的蛋糕袋子。

    他側頭掃一眼這個陌生男人,用眼神表示:你誰?

    「上次我們在寵物店見過,昨天還在咖啡廳跟你打了招呼,忘了?」陳斯然臉上滿是神采,幾乎完美的五官堪稱奪目。

    李赫不知是不是想起來了,還算禮貌地點了下頭,戴上耳機繼續跑,電話里傳來好友張超的聲音:「你在上海有熟人嗎?唐凌不是還沒回國嗎。」

    「沒有,是健身教練。」

    陳斯然臉上自信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電話里的張超哦了一聲:「你不是說,你找到你哥了嗎?」

    「嗯。」李赫的聲音因為運動變得有幾分喘,步伐變得更大,汗水從額間滑落臉龐,順着性感的脖頸沒入衣襟。

    「說什麼了?」

    「沒聊什麼,還是老樣子。」李赫方才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變得冷漠。

    張超說:「你對他夠厚道的了,你哥那人就是自卑,挽不回來就算了吧!」

    李赫不說話,只是跑步,半晌,速度放得慢了些,擰開水杯蓋子,冰水滑入喉嚨,喉結隨着吞咽而上下攢動。

    陳斯然看他去做臥推,想了想,走過去問:「需要教練帶你嗎?」

    李赫搖頭,根本沒看他,用力地呼氣,吐氣,連眼睛都是閉着的。

    陳斯然看着起伏的胸肌,雖然已經找不到理由搭話了,但能飽飽眼福也不錯。

    起碼過了快兩個小時,他的挫敗感越來越深,從未見過如此傲慢之人!可說他傲慢,他還挺有禮貌!

    陳斯然給他遞水,他自然地接過說謝謝。

    大概真的以為,這是健身房給的。

    離開時,陳斯然跟着,打算一起下電梯。

    沉默的銀白色電梯裏,背着包的李赫側頭,雙眼沒有情緒波動,問:「教練,這個蛋糕是哪家的?」

    陳斯然臉上看不見紋路在顫抖……

    「這個蛋糕……」陳斯然壓下不快,朝他笑,因為知道自己的笑容殺傷力很大,「這是訂製的,你愛吃這些嗎,不如,我把公眾號發給你?」

    他在索要微信了,上道的男人就應該掏出手機。

    李赫便歪頭看了一眼袋子,額頭佈滿亮晶晶的剔透汗珠:「不用,看見了,謝謝。」

    說完,電梯門開,他徑直走出去。

    陳斯然趕緊發微信給白鈞言匯報情況:「快拿下他了!我棒不棒??」

    「哇,棒!!!!快跟我說說今晚都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主動撩我了,不過都是男人慾擒故縱的把戲,呵呵,我看他裝得挺像個直男的……」

    白鈞言已經下班了,剛在聯繫發小,就收到了陳斯然的好消息,他眉開眼笑,語音外放,「不過這個健身卡,我不好意思用太久的,是管人借的。」

    「知道了,一周夠了,不,五天就夠了。」

    可惡,還是沒加上微信。

    男人的欲擒故縱!

    白鈞言瘋狂誇他厲害,魅力無窮。

    這些話術是最近工作學來的。

    同事教的,說要吹捧那些來辦展的藝術家,雙方雖是平等合作,但只要拍那些藝術家的馬屁,就能催他們快點弄作品。

    到晚上,也相當自然地運用到了生活中。

    就連他家裏人,都說白鈞言最近說話變可愛了,忍不住多給了點零花。

    結束和陳斯然的對話,白鈞言重新撥打任昭的電話,無人接聽。他打開b站,想看看發小是不是在線,發現他久違的上線了,在直播打遊戲。

    直播間有幾百人在線,零零散散地有人刷彈幕,也有打賞的,問主播:「北北最近為什麼沒有上播了?都快一個月了。」

    任昭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出來:「抱歉大家,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沒時間上播。」

    聲音是啞的,不知道今天又哭了多久。

    或許,常人很難理解他失戀後沉浸式的這種自責,不去怪渣男,反而心裏想着複合,是受虐狂嗎?


    可白鈞言了解他。

    發小容易在別人身上找情緒價值,從以前的每一次通話,聊天,白鈞言可以想像出,當時的他有多幸福。

    從前,任昭有自己,可自從自己去多倫多上大學後,一年就回來那麼一兩次,任昭獨自在上海念書,一直單身,直到遇見渣男前任。

    多年前,任昭父親是跳樓死的,死後傳的沸沸揚揚,說他爸爸是個大貪官,貪污了幾個億畏罪自殺了!

    任昭那時候年紀還小,還在上三年級,周圍「童言無忌」,會團結起來排擠他這個貪官的小孩。

    白鈞言護着他,跟別的小朋友毆打在一起,揍得鼻青臉腫,最嚴重的那個小男生的蛋都被他抓烏了,一直捂着褲-襠哭,最後被老師請來家長,對方家長鐵青着臉,鬧着一起去醫院檢查:「都是男生,怎麼可以攻擊那裏,萬一,萬一以後……」

    白鈞言的父親自然是賠不是,是啊,抓哪裏不好,要弄別人小孩那裏,這也真是的……

    白誠看了一眼埋着頭隱忍着不說話的兒子,對「受害者」家長說:「您看,我們家小孩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您家小孩檢查出什麼問題來,下半輩子不能生育了,您放心,我當他是自己小孩,養着他。我們家這個,就是調皮了些。不好意思了啊。」

    「不好意思??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孩子的下半生怎麼辦吶!」孩子媽尖聲數落。

    白誠平靜地說:「都說了,如果因為這次的打架鬥毆,有生育方面的問題,我們一家不會不管的,吃喝拉撒,都幫忙解決。」

    「……你怎麼教小孩的!教成這副德行,以後要進少管所的!」

    旁邊跟着一起來的女老師,聽不下去,咳了一聲:「家長,這是醫院……」

    「怎麼管的,是我們家的事。」白誠臉上表情很溫潤斯文,語氣也是讀書人的慢條斯理,只是鏡片後的眼神帶着厲色:「況且,打架的也不是我們小孩一個人吧,都是成年人了,說話不要太難聽。」

    「你……!算了,不跟你吵,真要有什麼事,你等着吃官司吧!」

    白誠微笑:「隨意。」

    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停歇,直到過會兒醫生檢查完畢,帶着嚎啕大哭的小朋友出來。

    這對父母忙追問:「怎麼樣醫生,有沒有什麼事?」

    年長的醫生道:「沒有大礙的,小孩子鬥毆嘛,沒什麼輕重,好在還沒發育,小事,抹點藥就行了。」

    「可……怎麼是小事,」孩子母親捂着嘴說,「萬一要是有什麼心理陰影,他以後……以後,怎麼娶老婆啊?!」

    醫生哂笑:「抓一下,哪至於什麼心理陰影啊,放心吧好着呢。」

    「可是……還沒拍x光!」

    白誠打斷:「醫生都說沒事了,能有什麼事,別揪着不放了。」

    老師也點頭:「是啊是啊,那就……雙方都給對方道個歉吧,鈞言,還有小麥,打完還是朋友是不是呀?」

    小鈞言仍然埋着頭,只是握緊了弱小的拳頭,指骨發白,仿佛內里握住了信念般的事物。

    對方家長不說話,那小孩還在哭,嚎啕且不言。

    老師無奈地看向白鈞言:「鈞言?你年紀大一點,是哥哥,開個頭吧?」

    其實白鈞言年紀要更小,可是比同齡人都要高,沒有那麼調皮搗蛋,所以看起來更像是哥哥。

    「我不!」小鈞言猛地抬頭,爆發了,吼:「我不道歉!」

    「我死都不道歉!」

    「絕不!」

    他一邊用稚嫩的聲音放着「最狠」的狠話,倔強的下巴繃緊,一邊還在掉眼淚:「他給任昭的杯子裏裝尿!我打他怎麼了!就打,他還敢,我就再打!」

    「你……你這小孩!」對方父母完全被震驚了,老師扭過頭去,看向那個哭着的小男孩:「小麥,你給任昭的杯子裏,裝……尿?」

    「我沒有,他胡說,他胡說!」

    事情最後不了了之,誰也沒有道歉,也不知道撒謊的人到底是誰,老師猜白鈞言應該沒有撒謊,他平時最聽話了,便悄悄跟白誠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鬧下去也沒什麼好結果的。」

    帶他回家時,車上,白鈞言被他爸塞了一手的紙巾。

    「自己流的眼淚自己擦。」

    白鈞言擤鼻涕,瓮聲瓮氣:「爸爸,我沒有撒謊。」

    「爸爸知道你沒有撒謊。」

    小鈞言臉上的眼淚珠子順着瓷白的小臉滾了下來:「爸爸,我不該打人的。」

    父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你沒做錯。」他低聲說:「打得好。」

    小鈞言抬起哭紅的小臉望着他。

    「我們卷卷,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哎,我說你是打人的那個,怎麼哭這麼厲害?剛剛那麼硬氣的。」

    「我……我疼啊,他們一起打我,好疼啊。」他上氣不接下氣,「我下次,不打人了,我要給他們杯子裏,裝尿!」

    剛剛在醫院,他的傷勢已經簡單處理過了,身上青紫不少,不知道小孩子掐人手勁怎麼會那麼驚人。

    白誠就拍他腦袋,有些嚴肅:「好的不學學壞的。」

    「我也不想,我……我不是壞孩子,昭昭也不是壞孩子。」

    「爸爸知道,好孩子,下次不要打人了,有人欺負任昭,你就保護他,給老師說。」

    「說了,可是老師不管!」

    「老師不管,你就回家給爸爸說。」他再一次摸了摸兒子柔順的黑髮,西瓜頭看起來很乖順,腿上已經堆了一堆紙團了,這么小個人啊,怎麼這麼多的鼻涕眼淚啊。

    李赫現在看起來平靜了許多:「吃了再走吧,我做的多,會浪費掉。」

    白鈞言現在心底矛盾,他沒有繼續打聽李赫的羅曼史,沉默地吃這頓早飯,李赫以為他是在為房子的事發愁,問了句:「找得到合適的房子嗎?」

    白鈞言點頭:「已經聯繫好了。」

    「噢。」李赫切開盤中的肉排,抬眼問,「小白,你是姓白,還是名字里有白字,全名叫什麼?」

    「白鈞言。三字,鈞天合奏御香滿的鈞,言是相顧無言的言。」

    李赫的古詩造詣不高,聽他說的詩句其實沒有概念,但他見過那兩個字,是知道白鈞言的名字怎麼寫的。

    「但讀起來很像一個『卷』字。」

    「是……不過我不喜歡別人那樣叫我。」

    李赫:「為什麼?」

    他回答:「只有……我很親近的人才那麼叫。」

    白鈞言離開時,李赫把自己的名字發給了他。

    「李赫。」

    白鈞言坐在車上,看見他簡短的消息,打字:「好,我給你備註。」

    旋即給他轉賬兩千。

    李赫沒收,有些奇怪:「?」

    白鈞言:「你過敏還挺嚴重的…你賠我花的錢,我也賠你醫藥費。」

    他現在是怕自己真搞錯對象,先把錢還給對方再說,不然良心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27早上八點的更新推遲到下午18點啦,寫了這章已經寫不動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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