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邊的紅門不知何時消失無蹤,腳下也不再平整。
眾人似乎跑進了一條…暗長的墓下甬道。
漆黑無比,完全看不清方向,只能聽見後方一片密集的追逐腳步聲。
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陸忘睜開紅瞳,拽住張道人衣袖加快速度,後面的人也立即相互抓住,跟在甬道中狂奔。
「啊!」怕魯突然叫了一聲。
「幹什麼?怎麼回事?」張道人緊張問道。
「她在咬我!」
「誰?哦……她只有一顆頭而已,你想想辦法。」
很快,傳來了怕魯的回覆,聲音變得含糊不清:「我也咬她了!」
「……」
大家扮演的角色都是很瘦弱的孩子,身體難以承受長距離的劇烈奔跑。
很快,就有人體力不支,發出了急促的大口喘氣聲。
但是追逐者並沒有拉開距離,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隻只鬼手從粘稠是黑暗中伸出,抓向跑在最後的怕魯……
齊顯和老母雞分別提住怕魯兩邊肩膀,身形一閃,拐進旁邊岔道。
甬道四周,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岔道。
像地底的螞蟻洞穴一樣四通八達。
陸忘依舊在最前面帶路,一隻手緊緊拽住張道人。
別的玩家可以丟,張道人不行,陸忘還要靠他進入調查部調查梟和污染的線索。
跑了一段距離後,陸忘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張道人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火柴。
「迷路了。」陸忘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心沉入谷底的話。
這不能怪他,沒規定說神級詭怪就一定不准迷路,何況他還是個喜歡日常降低各種防禦,把自己放到普通人水平的詭怪。
陸忘回頭看向大家:「這裏大得像個迷宮,你們有什麼能出去的辦法嗎?」
你問我們?!眾人都張大了嘴。
但想一想也是,日長一米…好像只是個新人來着……
「它們追上來了!」齊顯提醒道,他已經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陸忘提着張道人往前一推。
「你們先走,我拖住它們。」
「說什麼呢你!」
張道人沖回來拽住陸忘就跑,
「就算犧牲也是我先犧牲,你這麼優秀的人才,應該去調查部給人類做貢獻!」
陸忘:「……」
黑暗中,眾人繼續奔跑。
身後,追逐的腳步聲不斷。
陸忘身下,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延長,越過眾人到達最後。
紅衣女孩從裏面爬出,身形變高,將甬道擋得嚴嚴實實……
「咦,後面好像沒聲音了?」老母雞豎着耳朵疑惑道。
「它們應該追不上了,歇口氣吧。」陸忘再次停下腳步。
的確沒有東西再追他們,暫時安全了。
張道人大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終於從襪子裏摸出了火柴。
劃燃一根,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經過剛剛的劇烈運動和驚嚇,張道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正要說點什麼,張道人突然雙眼一瞪!
大喊一聲:「臥槽!」
趕緊吹滅了火柴。
「怎麼了?」老母雞警惕問。
等了一秒,黑暗中響起張道人幽幽的聲音:
「確定一下,星星護士和獨狼不在,是吧?」
「對啊,怎麼了?」
張道人壓低了聲音,語氣里透着一絲驚恐。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是5個人對吧?可是剛剛我看到了……6個影子。」
眾人從脊尾到頭頂一陣發麻!
在這片黑暗的迷宮中,他們之間,多出了一個人!
這得是恐怖小說里才有的情景吧!怎麼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老母雞抱住自己,退到靠牆。
齊顯和怕魯挨到一塊,一起抱着裝白女腦袋的花瓶。
大家心臟都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緊了。
齊顯有些結巴地提議說:「是不是看錯了?要不……你再數數?」
「他沒數錯,是多出來一個人。」陸忘平靜地給張道人證明。
老母雞齊顯怕魯頭頂一片的:「啊?!」
大家覺得自己的屍體有點涼。
「不過不用擔心。」陸忘又突然一個大轉折,「多出的人我認識。」
「哦!」
眾人: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
「你怎麼在這?」陸忘看向那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男孩——白余。
張道人趕緊又劃燃一根火柴,照亮了陸忘面前的孩子。
沒有鬼氣,沒有詭異的笑容,不恐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活着的孩子。
只是皮膚比常人黑而已,不知何時混到了他們中間。
接着,就聽到孩子沖陸忘說:「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陸忘臉色驟然一變,雙眼仿佛籠罩上一層冰霜,他嚴肅的問:
「你跟我說的遊戲,是不是有一半是假的?你就是我認識的白余,這裏不會出現另一個你,是不是?」
白余不敢看他,身體微微顫抖着,心虛地別過了腦袋。
「嗯,我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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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又細又小,吐詞幾乎快要模糊地連在一起。
「只要按下那組數字,不管順序正反,都會進入到這裏。」
「為什麼騙我?」
陸忘目光凌厲,散發出上位者不可抗拒的威嚴,令白余不敢不說實情。
「因為……這樣你就會在外面找不到我,以為從這裏帶了一個不一樣的我回去,再告訴其他小孩,他們一定會對我很好奇,然後跟我玩。」
真是幼稚的想法!
手腕傳來刺痛,陸忘不用看也知道,天平傾斜了一格。
「臥槽!」張道人一掌拍到大腿上,「那獨狼不是一個人進了這裏?!」
這個黑暗迷宮中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獨狼一個人……恐怕凶多吉少!
火柴燃盡,一切重歸黑暗。
陸忘恢復到扮演角色,以陳舊的語氣問白余:「我都來找你了,你知道怎麼回去的對吧?」
「嗯。」
「快帶路。」
大家緩好氣,手拉着手,在黑暗中跟隨白余前進。
沒有人提出去找獨狼,其他人都是老玩家,當前這種情況下,冒危險去找一個關係一般的同伴,並無意義。
走了不久,借着紅瞳,陸忘看到前面出現一攤血跡,呈放射狀炸開,中間插着一把桃木劍。
他認得這把劍,正是當初借給獨狼的那一把。
「咦,好重的血味啊!」張道人說着,拿出火柴。
「別點!」陸忘制止道。
突如其來的厲喝令張道人打了個哆嗦。
一米兄弟有時還挺有氣勢的,張道人放下了火柴。
繼續穿過那片血跡,陸忘順帶收回了桃木劍。
又走不遠,白余快步上前,按下牆壁邊的一個按鈕。
叮——
電梯門打開了。
……
回到外面,已經一天過去。
太陽看着就要下山,小護士提着黑色膠袋在電梯前等他們。
大家將白女交給小護士,讓她先轉交給林叔,然後各自趕回家。
507室里,陳道長正坐在沙發上,拿幾張符紙擦拭他的木劍。
嘴裏忍不住絮絮叨叨在念。
「這個阿舊怎麼還不回來?最近對他好一點,就無法無天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跟白余玩。」
說完,擦劍的符紙在手中自燃,霎時間黑霧繚繞,一顆顆燒得漆黑的頭顱從裏面鑽了出來!
怒吼着,嘶叫着,咬向陳道長。
眼神一凜,陳道長避開攻擊,起身飛速跑到廁所,將燃燒的符紙塞進馬桶。
沖了個乾乾淨淨。
「看我現在不行了就想搞我?想得美!我不會這麼輕易死的,很快,你們就找不到我了!」
又尿了泡尿,外面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陳道長聽到兒子回家的聲音。
「有沒有跟你說過要天黑前回來?這棟大廈晚上很危險的!」
陳道長走回客廳,鼻子聞了聞,臉上瞬間沉了下來。
他聞到了,不應該出現在兒子身上的氣味。
「你去哪了?!」陳道長從褲腰帶里抽出戒尺,眉間緊皺,渾身散發出殺伐之氣!
「沒去哪,跟大家在大廈里亂跑着玩。」
陸忘換好鞋,踏進客廳,抬眼就戒尺猛地劈了過來!
他抬起右手接住戒尺,緊緊握在手中,雙眸中無任何懼意。
「臭小子,放手!」
聽到陳道長的斥責,陸忘不僅不放手,反而用力一抽,奪走了戒尺。
手腕傳來刺痛,天平傾斜到第三格。
一道血痕自手掌下裂開!
鮮血濺射,他的整個左手掌,被整齊地削斷,掉在地上化為了一灘灰燼!
而陳道長,並沒有意識到眼前景象有什麼問題,仿佛兒子天生就沒有手掌。
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逼近陸忘。
「臭小子快把戒尺還給我,道歉!否則今天讓你嘗嘗再少一隻手的滋味!」
陸忘看向左手,天平已經移動到手肘位置,托盤迴正,上面的手掌圖案變成了手臂。
「哼。」
陸忘冷冷一笑,朝陳道長揮出戒尺!
……
明月高懸,灑下一片微光。
陸忘離開家,回頭看了一眼被打暈在地上的陳道長,關上了門。
他的整隻左臂缺失,傷口被血線縫住,沒有再流血。
影子涌動着爬到胸前,小眠從裏面伸出手,掐破指尖。
「不用,現在還不是時候。」陸忘一口回絕。
他已經走到507室門口,正要敲門。
白余恰好打開門,從裏面走了出來。
「咦,你怎麼在外面?」
「我被爸爸趕出來了。」陸忘找藉口道,「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白余搖了搖頭,但看到陸忘真誠的目光,遲疑道:
「好吧,畢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今晚跟我一起去下面睡吧!」
喜歡我一神級詭怪,你拉我當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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