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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覺睡得極沉,無夢靜安,不知多久,姑娘在迷濛之中徐徐睜眼,入目便是床幃藕荷色的輕紗,以此隔開了較為明亮的光線。
雲苓茫然地從榻上坐起,眼眸還有一絲迷離和慵懶,粉頰睡意尚存,倒也透着嬌嫩的好氣色。
她再一抬手揉了揉眼,柔軟輕盈的衣袖貼着細膩的肌膚垂落,露出光潔似凝脂的手臂,定神看去,上面一點痕跡都無,想是有人特意淨了污。
是花花啊~
小姑娘杏眼微彎會心一笑,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指尖輕點時,帳紗已然被撩開,外面春光正好照進,連着帶來了草木的清新。
她隨手施法重新將披散的緞發綰好,如此下了榻走到妝枱前,將那枚一眼就看到的白玉簪重新簪於發間,繼而一番濯妝換衣便出了房門。
「阿飛?」,雲苓提着雪青的裙擺順着階梯而下,對着在樓前耍刀的疑惑地問,「你在練功嗎?花花他們呢?」
此時刀鋒凌厲迅疾,斬斷了碗口大的枝幹,笛飛聲意猶未盡地反手收刀,轉過身答,「李蓮花去城中尋跟你一樣的人了。」
「哦~找修士啊?...欸?不對啊...這裏好像不是中洲......」
在李蓮花的世界待久了,她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這裏靈氣分佈有異,而此處明顯是不豐之態,顯然並非適宜修士修煉的地方。
「我不會是通錯世界了吧?」,她不解地蹙起眉,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不該啊......我的血氣會指向我的來處,怎麼可能會錯?」
「別的我不知道」,笛飛聲略回想了一下,傳達道,「李蓮花說此處異在石色發白,岩上生花,大致對的上他所知之地,而你三日未醒,他便入城尋醫。」
「等等?三日?」,雲苓沒想到時空虛耗要恢復這麼久,苦惱地皺起臉,「看來約定無用了…」
壞了,早知道讓他答應這幾天都不許生氣了…
她正想着怎麼亡羊補牢,岑婆恰巧從林中歸來,驚喜地喚了一聲,漆木山則托着個大石塊同岑婆一道走近,兩位前輩關愛地詢問了幾句,遂放下了心。
「漆前輩,這石頭是?」,雲苓頗覺得他們收集的東西眼熟,就是色澤對不上號。
兩人去到附近山林找到了不少這樣大小不一的石塊,而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這石上竟可以蘊養藥植。
「相夷說生在此石之上的都是藥草」,漆木山反手大喇喇地把石頭往空地一扔,「岑娘想許是對你傷勢有利,我們便找了一些…」
小姑娘不好意思如此勞動長輩,忙謝聲連連,而得知了這種具獨特功能的藥石,至此也就知道身處何地了,拜別兩人就急吼吼地往主城方向去。
宗門的凡界地方錄記載着一海上月形島嶼,中有白珏山,山中生藥石,白為養,可種靈植,翠為療,佩以病癒,此島有民近五十萬,成小國,名曰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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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國主城在東,臨海而建,四季分明常有雨露,遠在海上富有漁產,也無戰火波及,又以藥石聞名,得藥王谷護庇,因而百姓安居樂業,甚至鮮少出境。
可雲苓到達側城門所見所聞,卻非如此。
城牆之上的燈籠旗幟燒毀了大半,刀槍劍戟折斷散落,無一活人,只有黑褐色凝結已久的血跡潑在磚牆,和集成一團一團的甲冑遺落在門邊。
「不對…這是…!」
她拂開擋路的兵甲時,兜鍪悶聲摔落,一人頭就那麼滾了出來。
其上皮肉萎縮成棕黃色貼着面骨,眼處枯竭,口余碎牙,這個守將死時大張着嘴,原來的姿勢還呈跪地抱頭狀,顯然是遭遇了不能抵擋的恐怖。
雲苓趕緊查看其他散落的遺物,無一不是被吸盡血肉的凡人,連帶小兵都朝門口逃竄,可都逃不過邪魔之手,僵直蜷縮成一個又一個乾屍。
「飲血噬腦之法,這裏怎麼會有魔族入侵?!」,她直接用領域繞過堆滿了城邊的屍體,瞬移到城內,唯見蕭條。
大街上荒涼破敗,步步有腐屍,寂靜得駭人,高樓個個映着東升之陽,卻毫無人氣,全然寒意。
儼然一座空城。
雲苓握緊了拳,不敢想還有沒有百姓能躲藏起來,還是全部都……
「藥王谷的弟子呢?」
她遠望過去看到頗為顯眼的葫蘆標誌,便直接朝修士所守的樓閣飛去,藥王谷的據點竟也被盡數擊毀,那些素衣弟子也一同被吸成人干,各自攜帶的法寶也消失不見。
「全在屋內,這是突然襲擊,陣法是被強行破之,來者境界不低…」
滄月國遠離喧囂,即便投向藥王谷,也只有一處傳送陣可以與之連接,而魔修若滅了藥王谷,那法寶資源,靈藥百草數不勝數,何必再來滅掉一個凡人國度?
「藥王谷在中洲,有掌門師兄他們在,不可能就這麼被滅了,那麼還有可能是那些魔修跨海而來…可是別國人數眾多,即便為了練功,也不該這麼麻煩來滄月啊…」
還有…花花呢?
這種情況難保魔修還在,能造成如此情狀,不可貿然對敵。
雲苓查了查乾坤戒中符籙的數量,倒是少了十張隱身符,意外的是原來煉製的凡人可服的丹藥也不見了。
「花花找到了存留的凡人,不行,他們必須儘快走」,她也召了隱身符,施法催動戴在頸間的追蹤靈珠,趕緊往其閃爍指向而去,速往之極,可見心急如焚。
城主府,崖底黑牢。
每間牢房都塞滿了人,粗略算過只有近兩千人,曾在這裏的囚徒已經被來過一次的魔修清理掉,現在由滄月城主之女帶着主城殘餘民眾躲在這裏,所有百姓都被七日前的浩劫嚇破了膽子,便是吃飯都不敢搗出聲響。
「多謝兩位仙長救我城民,月音感激不盡」,滄月僅存的少城主蓬頭垢面,低聲深深跪拜,「可月音已生門無路,求仙長善心,帶我等脫離苦海…」
此話一落,其他民眾一同紛紛伏地,殘破布料的摩擦聲細微而起,但無人敢出聲,皆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涕泗橫流中生怕泄出一兩聲嗚咽。
「少城主請起,在下不敢領受,都是我的師弟們拼死相抗,我才有機會隱藏起部分民眾」,男子身着藥王谷素衣,衣襟和腰間的靛色顯示其內門弟子的身份,如今躬身扶起月音,面有哀戚。
「如今傳送陣已毀,我隨身之物也已耗盡,實在無能為力」,他的法衣也已經破損染穢,帶着希冀轉頭朝另一人拱手,「在下楚逸明,不知仙友如何來此,是否另有逃生通路?」
金丹修士昨日傍晚方至,竹節冠碧落衫,一身凡人裝束倒是儒雅,偏生眉眼如畫,俊美卓越,氣若謫仙,又不像是等閒之輩。
此人陰差陽錯護下藏在枯井之內的十幾人,用符籙順利帶他們到了監牢。
「抱歉,我來時之路不能折返」,他掃過眾人期盼的模樣,接着還以楚逸明拱手,「在下李蓮花,意外與親友墜於城外山澗,本欲尋藥王谷中人救我道侶,沒想到…」
李蓮花將所有凡人可用的丹藥交於了月音,得知此境魔修去了北面和西面的城區,雖暫時鬆了一口氣,但即刻就想回蓮花樓處照看阿苓,事態嚴峻,只怕魔修轉而搜山,亦是不能再拖。
「仙長要走?」,月音驚慌道,「仙長昨夜助我城民免遭毒手,今日就離開,月音唯恐還有留下的惡修害人啊!求仙長再護我等一段時間吧!」
她上手說着就又要跪下去,李蓮花神情嚴肅,抬着靈力將她托起,其他滄月民眾皆舉目盯來,個個眼中有絕望和悲痛,生怕失去另外一架保護傘。
李蓮花擰着眉沉了口氣,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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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找這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雲苓飛往靈珠指的城主府方向,一路也看到了不少魔修和藥王谷弟子的屍體,抿緊了唇,未見如此慘烈的景象,悲憤中臉色發白了幾分。
很快,指引調轉到崖下,雲苓雖疑惑,但急躁地落去崖底,眼前密封之處空無一人,白石層疊,她思想中刻意一眨眼,天玹睛開,數道人影浮現,靠近些的還有一明顯的亮光佇立。
小姑娘喜憂參半,終究還是勾起一抹笑,抬手撤掉了身上的隱身符,走近石壁輕輕敲了敲。
「有人!」,楚逸明警惕地抓起靈劍,跑去石門口定睛查看時,卻愣住了,輕聲喃着來人雅諱,「是…雲苓仙子…?」
李蓮花聞言猛地抬眼,一直牽腸掛肚的惴惴不安終於驅開一角,湧進甘甜的歡悅。
雲苓眼前的層岩被緩緩推開,她眼睛一亮,視線對上的就是那人紅着的眼,下一刻李蓮花就迅速伸手,拉着她進了黑牢之內。
指尖熟悉的溫度纏綿,男子再也停止不了心頭酸痛,在微光中環住人肩背緊緊抱着,帶有想要將人融入身體的力道,低頭貼着她耳邊輕喚,撲着悱惻的情緒終是不離。
「阿苓…」
姑娘回抱上他的脊背,軟言含情,「花花~我沒事,睡着之前我還跟你傳音了的…」
李蓮花閉了閉眼掩蓋住洶湧的愛意,顧及一旁看着的外人,鬆開懷抱轉而握住她雙手,極為無奈又憐愛地道,「阿苓每次都說自己沒事,你在我這沒有信任度了…」
啊…我說沒事,明明歇一會兒就是沒事的…
雲苓被他雙眸鎖住,縮了縮脖子轉身,當即提出正事說,「我看到城中這般光景,不知為何魔修突然襲擊中立的滄月,思來想去只能是他們圖謀邪法,可有人告知我是何情形?」
月音身軀一顫,眼神閃爍着垂下頭,閉緊了嘴,面有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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