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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是仙女下凡,所以剛剛是使用的仙法?」,笛飛聲嗤之以鼻,諷刺李蓮花這種肉眼可見的敷衍,「我可不是方多病。」
雲苓乾笑一聲,然後低頭不滿地哼哼——怎麼了嘛?!我的天資在仙門大會也要被稱一聲雲苓仙子的好吧!
「哎——好吧」,李蓮花一臉『真是沒辦法』的樣子,「實話告訴你,阿苓來自域外,出身風水玄門宗派,會些玄術秘法,最擅長易容之術,前幾年還打下過『繪顏師』的名號。」
「哦?」,無了下了台階走過來,有幾分驚奇,「『繪顏』之名老衲也有所耳聞,傳其人有千面,不可捉摸,那麼樂正女俠所在的玄門可是跟靈山派一樣修長生術的教派?怪不得能救……」
「和尚!你說的對」,李蓮花微不可查地眼睛一動,一抬手制止,「阿苓所在的玄門修習的是更高深的道術,跟你們佛家一樣,時有頓悟便才有進益,今日她臨時新有突破,就拿我隨便練個手而已。」
這個解釋實在了很多,雖然靈山派蟬蛻登仙一事真假難辨,但笛飛聲也早知雲苓掌有秘法,這倒是有幾分可信。
當給出的理由讓人覺得過於離譜的時候,那麼退一步再給一個更合理的說法,就很容易讓人接受,再以真假參半,便無疏漏。
李蓮花乘勝追擊道,「你要是還有疑問呢,我可以讓阿苓將易容術收回去,但是這秘法向來是不傳之秘,而且早些時候『繪顏』之名惹出過事端,笛大盟主須得答應我,一定不得告訴其他人阿苓的身份。」
他說這話時不苟言笑很是認真,笛飛聲其人除了在武學上執着,其餘也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當即便點了頭。
無了品行自不必說,無意窺視他人秘法,便和笛飛聲在屋外靜待。
而李蓮花和雲苓進了房門,小姑娘召出造化神筆就開始繪他的容貌,畢竟等會兒那百川院眾人也不好處理。
「你今日雖然只受了一道雷劫,但是沒有防護」,雲苓托着他如玉的臉細細描摹,一心二用還在關心道,「身體可有不適?不如等會兒服些補藥?嗯……看着倒是沒有外傷……」
李蓮花端坐客椅上,她精緻的臉就放大在眼前,朱唇一張一合,吐氣如蘭,讓人覺得眼角那細微的癢意逼進了心頭,這芙蓉面,解語花,如何才能長留?
「並無不適,阿苓莫憂。」
他說着,伸手勾起美人因低頭而垂下的鬢髮,指尖帶着髮絲往她耳後繞過,抬眸眼波流轉,語氣輕柔。
雲苓不禁握緊了筆,下一秒直接伸手捂住他的那雙星眸,感覺他看過來時莫名地怪。
「還沒畫完,別說話了…」
李蓮花被迫閉上眼,聽着她有點緊張的語調,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本來他也只是變了五分,不需片刻再出門時,李蓮花就還是那個擁有一座蓮花樓的神醫了。
一場奇聞怪事,至此順利扭轉成玄妙功法,笛飛聲只要信了大半,那麼方多病更不是問題,估摸着此後若看見雲苓施法,也會認為這是非常合理的。
李蓮花(從不說謊版):我說的實話,只是他們不信罷了~
既得到獅魂的線索在喬婉娩處,三人一同上山,到了百川院門外,方小寶明顯是等着的,興沖衝過來接到人,用自己的關係帶上了他們參加大會。
「來來來!在賞劍大會之前呢我隆重給你們介紹一個人!」,方多病一臉驕傲地引他們見過自己師父的畫像,「這個,就是我師父李相夷的畫像了!」
畫上白衣劍客背身而立,衣衫呈翻飛之態,配飾都臨風輕舞,他側臉影影綽綽看不分明,但反手的長劍刻畫得細緻入微。
這究竟是畫李相夷,還是畫的一個劍神領袖呢?
「這個畫倒是一般,不及我原來見過的俊逸風流」,雲苓見過袖月樓的那副少年豪邁,這會兒的點評完全公正。
「原來見過?你還在見過我師父別的畫相?」,大少爺露出憧憬之色,「可有正臉嗎?我只年少時見過我師父一面,如今已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那我不一樣,別說畫了,人剛剛都見過了~
雲苓難止笑意,剛要說『袖月樓』,而李蓮花了解她,小姑娘不知大熙國中女子逛青樓會招來怎樣的非議,定是不在意這種事的,所以就趕緊拉過了話題。
他好似無意地隨口道,「這一幅畫避避邪就罷了,也不需要正臉。」
「怎麼說話啊你……」,方多病瞪着那雙大眼睛,用劍柄戳戳旁邊的李蓮花,「你注意點!」
小孩子也不會真的生氣,看着畫像說『所有人十年難忘李相夷』,他表情上寫滿了敬仰,下一刻就討要起了糖塊。
李蓮花無奈地從腰間摳出一顆方糖遞過去,但是大少爺尤不滿足,嗜甜的人能給出一顆已經不錯了,最後還是雲苓悄悄從戒中拿出來了粽子糖。
方多病滿意地將糖果供給畫像,懷念地說,「……誰能想到,這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吃顆糖開心得跟個小孩一樣……」
雲苓別有意味地仰臉瞧『糖果愛好者』,李蓮花對上她揶揄的視線,縱容地一莞爾。
「他不是第一,東海大戰李相夷輸了」,笛飛聲這時才接話,對着李蓮花狂傲一笑,「他應該第二。」
方多病登時跳腳,不聽此說法直接駁回,李蓮花聽他罵大魔頭『烏龜精』,忍俊不禁低頭偷笑,雲苓則在一邊贊同地點頭,順便還嘟囔着『還不是你勝之不武』。
幸好這個時候賞劍大會的開始聲音奏響,第一第二之爭的插曲可算暫時告一段落。
如此盛會可以一睹少師劍的風采,甚至有機會試上一試,在場的江湖人士皆躍躍欲試。
喬婉娩說了幾句話,點到李相夷的匡扶正義之心,自己則略顯傷感,剛一說完,一旁的肖紫衿就伸手攬住了美人,如此不避諱,石水都看不下去地白了他一眼。
第一的劍神和第一的美人之間往事,是經典的英雄骨和繞指柔,只可惜沒有結果。
而雲苓又曾在幻境中見過那封訣別信,以及黯然神傷的李相夷。
她下意識抿抿唇,手不自覺繞起了衣袖的布料,低着頭正想着怎麼安慰花花兩句,不防身邊人伸手過來握住了阿苓的手腕,扯出那點揉皺的袖口。
然後李蓮花如玉的指尖順着往下,直滑到佳人的青蔥指節緊貼,掌心相對,熱度撩人。
雲苓一怔,杏眸抬起,不知所措地去看他,「花花……?」
「嗯」,他眼中倒影包容一人,輕聲道,「我在。喬姑娘有屬於她自己的選擇,你莫胡思亂想。」
?怎麼安慰我?不是應該我安慰花花嘛?
她欲言又止,已然短暫溺進這人多情的注視里,末了眨巴眨巴眼睛,忙扯開視線,去觀看現場。
這時少師劍上的帷幕已然拉開,三尺有餘的長劍橫於架上,劍首雕為睚眥,劍柄鐫刻雲紋,日光之下名劍更為奪目,其黑木所制的劍鞘也更添古樸。
李蓮花掃過其全貌,微一眯眼,他看得出來那劍,不對。
未見過少師的方小寶看到了偶像貼身佩劍,非常激動,就連目不轉睛都還在介紹當年天下第一的事跡。
「李相夷就是用他自創的相夷太劍,一戰驚絕江湖!聽說為了博喬姑娘一笑,在劍柄上系了丈許紅綢,在揚州江山笑屋頂練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劍,引得萬人空巷!」
雲苓眼睛瞬間一亮,「舞劍?紅綢?揚州?」
他們當初在揚州並未停留很久就趕去東海,所知的也只是袖月樓其事,原來當年的李相夷還曾在那裏舞劍!
沒看過,想看!
在仙門只有試煉前才會有表演性的舞劍,而且一般劍修才不會做那個表演的人——除非有錢拿。
她望向李蓮花,才發覺他不免陷在了回憶里。
回憶?嗯~我記得有個法器可以……
直到方多病用主家徒弟的語氣稱他們『也算長了見識』,李蓮花才緩緩道,「少年心性,還是做事情太誇張了。」
笛飛聲不屑地搖搖頭,「竟這般招搖。」
李蓮花瞥他一眼沒說什麼,一旁的雲苓則反駁道,「哪裏招搖了?如此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有人想看都看不到!要是劍修舞一次,都是要拿留影石存下來反覆欣賞的~
「花花!我還有事!」,她驀地抽回手就往人群外走,最後還彎着眼睛約定,「我在普渡寺等你~」
李蓮花手心一空,不解地喚她,「阿苓?」
小姑娘似乎真的急着做什麼事,一轉眼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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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苓帶着隱身符運靈於足,疾上了屋頂,她抬手一停,一個類似紡織梭子的法器慢慢出現,中間部分有一團散着光芒的絲線凌亂地纏繞其上。
【憶夢】,分境界提供給修士夢中修煉的需要,可以根據曾經自己記得的經歷重新再來,是一個磨鍊自身的夢境法器,有時因為它可以輔助修士挖掘出以為自己遺忘的記憶,所以還是個日常生活中去回憶找東西的用具。
但不可否認,多樣用途帶來的是這種法器賣得並不便宜,而煉器師們為了賺錢,當然還要限制一下法器的使用次數,每件僅十次憶夢效果,所幸——煉丹師那是修仙界最富有的職業!
雲苓灌注其中大量的靈氣,驅使之往人群中去,那絲線根根開始抽離,透明細小,隱匿在場中眾人的身上,這樣的高階法器,高境界者用於拿去複製一些凡人的回憶,不傷其身,還能保存住相關影像,不留痕跡。
「既然是揚州,那以畫像上的模樣為準,只複製這一段。」
她加之以揚州城的印象和李相夷的畫像作為標準,便是法器次數還有三次,她也不能去窺視別人的私隱,天道法則之下,惡意窺探就會背上因果,而同是修士的話,神識足夠發現自身異狀,憶夢之力自然失效,所以也就自己用用了。
絲線自去尋找有相關記憶的人,李蓮花自己作為主角,又不是看客欣賞到了那月下舞劍的風采,自然就被略了過去~
這邊小姑娘忙着要看舞劍,場內卻變故橫生,方多病得了魁首之後豪情萬丈地一拔劍,陡然劍身錚鳴一聲,那劍就斷成了三節。
笛飛聲收回擲石子的手,皺眉道,「果然是假的。」
他本想推李蓮花上台拿劍,但是這人側身一躲,就告訴他那劍是假的,也就此作罷。
「你可真是……」,李蓮花瞧見方多病那快碎了的表情,白了笛飛聲一眼,「讓小輩擔了你的斷劍之責。」
笛飛聲聽到這話也毫不在意,手無縛雞之力的神醫只能自己上前兜底。
這把所謂的『少師』,劍柄光滑無磨痕,喬婉娩緊張這唯一念物之餘,也看出這把新劍上並無當年李相夷與無憂劍客一戰應留的痕跡,自然是被調包了。
「這位先生、敢問尊姓大名?」,紀漢佛在李蓮花過來時,就一直在觀察其人,總覺得十分熟悉,心中頓時惶恐。
「哦,在下姓李」,李蓮花帶着隨性之態,微笑着淡然掃視眾人。
一個最熟悉不過的姓氏,是在場之人的希冀還是困擾?
此間陷入短暫的靜默,李蓮花這張臉有五分相似,但是氣質大不相同,石水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喬婉娩則不由自主向前邁了一步,有些不敢確認,至於其他人……
雲苓從屋檐往下望,距離算不得近,她都能看得出來——佛彼白石那左支右絀表現出來的慌亂。
還有那肖紫衿心虛又帶着厭惡的做派,側對喬婉娩試圖攔阻。
她冷眼見此種種小人,不悅地甩過去五張噩夢符,才平了點氣。
看來百川院故人里都是些偽君子,花花當年一番心血,真是餵了狗了。
李蓮花境界低,但這只是低階符籙,那流光閃爍他看了個分明。
看來這姑娘還沒走,估計是不爽了……
這樣的結果他早有預料,此時卻有種仗勢欺人的樂趣,垂眸輕笑了一聲才補上後半句——
「在下,李蓮花。」
那些人不知道他在笑什麼,聽到這名字後都放下了心不以為意,肖紫衿這時卻覺得此人嘲笑意有所指,面帶了些許怒色。
唯石水有點失望。
眾人往劍閣去,雲苓見人都散了,那真少師還得花花來找,便照着原來的約定,先行回了普渡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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