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猛烈,若是凡人,或會直接被吹得倒飛出台階。
但似乎進入此間的意識將肉身的能力也具現了出來,對於已經徹底完成了前三品完美洗鍊的陳穩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不過,陳穩卻沒有莽撞地前沖,只是緩緩抬腳,試着朝前邁步。
一步跨在下一級的台階,他扭過頭,發現竟然已經比起起步之時,走出了一大截。
原來如此。
陳穩終於解開了心頭的疑惑,因為方才站在起點,他並沒有看見石階,但此刻腳下卻分明地踩着石階。
所以,這應該是一個陣法之類的,對這個山道進行了調整,否則單純的登山,對一個完成了肉身淬鍊的修行者而言,能有幾分挑戰?
但是,如果僅僅只有這樣的強度,就算是成百上千級的石階也沒有任何的挑戰,反倒相當於進一步降低了難度。
陳穩的心頭沒有絲毫大意,反而愈發凝重而警惕。
他在心裏默默盤算着,通常的分界無非三、五、九、十,更大可能是十。
於是當他就在這罡風之下,走到第十級台階之時,扭過頭,已經站在了整個山體將近十分之一的高度。
他深吸一口氣,踏上了第十一級,轟然的壓力登時從四面八方而來,而腳下的台階竟在緩緩縮小!
陳穩見狀也沒有慌亂,所謂考驗就一定是有解法的。
他立刻觀察了起來,果然,石階的側面,摸到了一個按鈕。
他卻沒急着按下去,而是又徹底檢查了一番,確定再沒有其他的按鈕時,才在石階僅剩一腳寬的時候按下。
穩,不是口頭上的數字,而是時刻秉持的理念。
隨着他的動作,石階的縮小立刻停住,四面的擠壓也如風般消散。
陳穩定了定心神,再度邁步,接下來的台階,和先前一樣,就連那個按鈕的位置也都一樣,但陳穩依舊沒有大意,穩字當頭,還是又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別的之後,再度按下。
就這樣接連來了五次,當他跨上第六級台階的時候,卻摸到了兩個按鈕,而原本位置那個按鈕上,分明地刻着一個【x】,旁邊那新出現的按鈕上,才有一個【√】。
陳穩後背一涼,暗道一聲慶幸,接着便有幾分無語,這又是十二生肖,又是勾勾叉叉的,這個世界到底和現實世界有着什麼淵源?
不過當下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陳穩按下了打着√的按鈕,石階停下,他的面前,悄然顯露出了幾個名字。
【阮萬福】、【董一章】、【謝法顯】......
只剩下了名字,氣息已經徹底湮滅,想來是已經死亡。
這些,應該就是大意出錯的前輩們了吧。
陳穩也恍然明白,如果自己失誤,自己的烙印估計也只能留在這個位置了。
他望着前方漫長的路,心頭陡然升起了一陣旺盛洶湧的戰意。
他緩了口氣,再度邁步。
當又是五級石階走完,他邁上第二十一級石階的時候,四周的景象霍然一變,成了一片火海。
那熾烈而無處不在的火焰,登時將他身上衣衫、肌膚點燃,頭髮也立刻燃起了火球。
當發現身上的火撲不滅之後,陳穩毫不猶豫,立刻向前邁步。
十級之後,身上已是如焦炭一般的陳穩又置身在了一處雷霆肆虐的場景之中。
而且方才那火焰並非幻象,而且還帶着恐怖的殺傷力,讓陳穩想起了現實世界所說的三昧真火。
他那被淬鍊過的筋骨皮根本沒用,火焰直接灼燒了近半的肌膚,整個人的氣勢迅速跌落。
最關鍵的是,這十分嚴重的傷勢也跟着帶到了此間,在雷霆的衝擊下,整個狀態也從先前的巔峰跌落到了谷底。
這一刻,他好似回到了當初剛剛吃下五靈果,回到現實世界的樣子。
但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可沒有躺在床上休息的資格。
雷霆瀰漫在全身,將他那些被燒焦的肌膚剝落,而後又誕生出新的焦肉,而經脈和骨骼,也在雷霆之下,發出不堪重負的震顫。
陳穩渾身顫抖着,忽然想到:這世間恐怕沒有比此刻的他更標準的霹靂舞了吧?
艱難地向前跋涉,再度穿過了九級的石階,苟延殘喘的他,跨上了第四十一級的台階。
雷霆驟然消失,陳穩跌坐在台階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頭頂,暴雨如注。
剛剛從雷霆的暴虐中出來的陳穩只覺得舒爽,但還沒等他感謝起這貼心的設置,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雨怎麼特麼這麼冷?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一身焦黑如炭,許多地方甚至露出了骨頭,而頭頂的雨,則如同數九寒冬能凍如骨髓的凍雨淋在一個身無寸縷的普通人身上一般,讓他很快就開始打起冷顫。
牙關顫抖敲擊着,像是敲響了進軍的鼓點。
艱難熬過了冷雨,陳穩站在了五十一級的台階。
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罡風,輕易地吹掉了他身上的血肉。
很快他就已經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如骷髏般走在台階之上。
生命的燭火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被吹滅。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如陰雲般將他籠罩。
他的心頭不受控制地生出一個念頭:自己會死嗎?如果死在這兒,會是真的死了嗎?
仿佛有兩個小人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爭論着。
「別走了,再走真的就死了!」
「都到這兒了,能放棄嗎?」
「但是你要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現在已經在六十多級了,足夠了!」
「可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為了一個六十多級嗎?」
「但是,你要死了!活着才可以繼續追夢!」
「我走那麼遠的路,受了那麼多的苦,終於有了這個機會,我要放棄嗎?」
石階之上,一具幾乎純粹的骷髏,抬頭「望」着前方。
是啊,我走了這麼遠的路,受了那麼多的苦,我真的要放棄嗎?
老子就不!
沒有山高我為峰的心態,老子來爬什麼山!
在生命之火於罡風之中行將熄滅的時候,那具骷髏奮力一躍,踏上了第七十一級台階。
臟腑、血肉、肌膚,在剎那間復原,仿佛方才那是只是一個夢。
但陳穩知道,那不是夢,或者說,當你不知道那是不是夢的時候,你一切的反應才是你最真實的心念。
他後怕地回望,台階處,終於升起一道鮮活而強大的氣息,隨後一個他熟悉的名字出現:
南宮正德。
所以,自己如果退縮了,畏懼了,那應該也就是止步於此了。
他扭過頭,看着前方,繼續邁步。
當他在萬分警惕中走過了五步,踏上第七十六級台階之時,重新恢復了巔峰的臉色幾乎是在瞬間變得慘白。
一陣難以言喻的滔天痛楚順着腳掌直擊靈魂,如同有千萬根針刺在靈魂之上。
而等陳穩艱難地將另一隻腳也扯上來,在台階上踩實,那強大的痛楚,瞬間讓他直接跪倒。
......
月明星稀,蕭和站在山頭,看着陳穩表情的變化,一顆向來不為世事所擾的心,也悄然多了幾分波動。
鎮之,你名為穩字,千萬要穩住啊!
......
意識的幻境之中,陳穩聽不見師父鼓勵的言語,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無邊的痛苦。
他的靈魂仿佛被一柄重錘,翻來覆去地砸着,碾成碎泥;
又像是有一柄用鈍了的鋸子,被來回反覆地拉扯切割;
偏偏又有那千萬根針無時無刻不刺激着他保持着清醒,讓他無法在痛苦下麻木。
他跪倒在石階之上,卻沒有一絲向苦難臣服的意味。
他緩慢卻又堅定地撐起身子,顫抖着,哆嗦着,卻又倔強地,向前邁出了一步。
就像朝着那折磨了他二十年的命運,揮出了一拳。
寄人籬下,謹小慎微,自記事起便無時無刻不在看人臉色行事的淒涼,值不值得一步?
家長會的每一次落寞,校門口的每一眼艷羨,回家路上的每一米孤獨,值不值得一步?
飯店後廚洗過如小山的盤子,酷暑寒冬街頭幾十聲請求才發出去的傳單,值不值得一步?
那些困難,當時的我都已經將它們踩在了腳下,而你,憑什麼又覺得能夠攔住現在的我!
陳穩走得愈發搖搖欲墜,他的臉色也愈發蒼白,眼神卻愈發清明而堅毅。
如果能有一個旁觀者在這兒,他或許就能看到這個世間最堅韌的表演之一。
但無妨,這兒,還有許多的名字見證。
一個個前輩的名字被他拋在身後。
【童萬鈞】
【梅風雅】
【韓定宇】
【崔桃花】
當他將腳步奇蹟般地定格在第九十八級的台階之上,四周所有的壓力都在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虛影。
虛影是個滿臉皺紋笑容和善的老頭,他滿意地看着陳穩,「好個少年,你想登頂嗎?」
耗盡了所有力氣的陳穩深吸一口氣,虛弱道:「想。」
「你可知登頂之後,等着你的是什麼?讓老頭子跟你說說。」
「你要維護此方天地的安穩,你要以黎民蒼生為念,讓這些被山上修行者視若螻蟻、牛馬的人,過得好一些。」
「你明明是一個站在這片天地最高處最該逍遙的人,卻要背負起這個沉重的包袱,只能在俗世的泥塵之中打轉。」
「你要傳承乾坤觀的大道,為它找到理念相同、能力相配的繼承人。」
「你要撐起乾坤觀的名頭,更要挺起乾坤觀的脊樑。」
「你求長生逍遙,可你會很不逍遙。」
「你,可願意?」
聽着老頭的話,陳穩忽然笑了,對於自己從小就接受的教育而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家國情懷,匹夫大義,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我願意。」
「真的?」老頭的臉上顯而易見地露出了幾分激動,旋即緩緩鎮定下來,「你也不必勉強,如果你不願意,就此離開,這九十八級所在的位置,也足夠你傲視此方世界所有的修行之道了。十年前那個死......小胖子我也放他回去了,老夫要的事真心。」
陳穩笑了笑,「我真的願意。」
虛影哈哈一笑,「為何?」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乾卦如蒼龍,起落之間便是人生,坤卦如雌馬,恭順於天,撫育萬物,乾坤觀的道,在名字之中就已經體現得清楚,我來,便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好好好!」
虛影大喜,「有此傳人,我乾坤觀又可興數百年!我有十六法式,可盡展乾坤觀之道法,皆教予你吧!」
虛影伸出手指,在陳穩的眉心一點。
「少年郎,好後生,行穩致遠,有始有終!」
說完,虛影緩緩消散。
陳穩艱難起身,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一步,登頂!
四品,躍凡,成!
他的身後漸漸顯出三個字:李青蓮。
隨之而起的,還有一道極其強橫的氣息。
頂端的一塊小小平地之上,別無他物,只有一塊小小的石碑。
石碑上,已經寫着許多個名字。
最上面的一個名字居然和他一樣,也姓陳,名叫陳乾。
在一串如漫長歲月流淌的名單過後,整個名單的最下方,赫然便是蕭和。
而如今,這上面也要多一個名字:陳穩。
陳穩無師自通地拿起石碑旁邊一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動過的筆,在蕭和的名字下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山巔之上,驀地大放光芒!
「陳穩」悄然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他方才寫就的名字之中。
氣息尚且弱小,但既在山巔,遲早道與天齊。
當真正的陳穩在山頭睜眼,感受着自己與這片天地那一絲從未有過的密切聯繫,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蕭和所說的不擔心被奪舍的意思。
他的目光在月色中和蕭和相遇,蕭和的目光則比月色還要柔和。
「恭喜你。」
陳穩站起身,朝着蕭和深深一拜,「徒兒拜見師父。」
這一拜,不僅是蕭和的徒弟與蕭和的問候,更是乾坤觀的傳人和乾坤觀主之間的致意。
蕭和笑着將他攙起,「你還有多久回去?」
陳穩低頭一看手腕,下意識就是一聲驚呼。
回歸倒計時:06:27:15
他詫異地看着蕭和,我就打個坐,怎麼就過去了將近三天了?
三日躍凡,你好像還覺得久了是吧......
蕭和心頭微微笑着,搖頭道:「等下次回來,好好去國師府翻翻典籍,或者去問問桃花他們吧。」
陳穩並不知道他若真的回去問了,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他點了點頭,將疑惑暫時壓下,「師父您一直在這兒守着?」
「嗯。」蕭和笑了笑,「你放心,你請你三師姐幫忙攔截那個殺手已經抓了,你二師兄也已經將你那位朋友救下了。」
陳穩點了點頭,望着下方仍有狼藉的山谷,「師父,此番穆將軍之事......」
「我提前知曉,暗中推動的。」
蕭和沒有絲毫的隱瞞,「接下來,此事就交給你了。你知道我的立場嗎?」
陳穩想了想,點了點頭。
蕭和也沒有追問,陳穩既然登頂了,便自然聽過了祖師的話,當然也知道了乾坤觀的立場。
「不止是這個,你的修行也要抓緊,半年之後的五宗大會,你要代表乾坤觀出席,老的找事我可以幫你一巴掌扇死,但小的,就得你自己去了。相信對一個乾坤觀傳人,他們在不缺少艷羨的同時,也絕不會缺少嫉妒和惡意。」
「另外,你先前所說的穿越之事,我現在也可以跟你透露一點。這是此方天地一些有心人很早就開始準備的事情,而用不了多久,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就會穩固下來,更大規模的穿越就會再度發生。至於會發生什麼,你應該能想到。」
聽到蕭和的話,陳穩原本因為一躍而成了四品修行者的激動,便如遭了一盆當頭冷水,被瞬間澆滅。
「抱歉,按理說我應該陪你好好享受一下成功的喜悅的。」
蕭和的眼底有一絲歉意,輕聲開口。
陳穩搖了搖頭,「師父您言重了,比起無知的幸福,我更願意多幾分準備。總歸是還有三年的。」
「好。」
蕭和欣慰地笑了笑,「有機會,我也想去你那邊看看。」
「師父這等修為,去哪裏都是天下至尊。」
「少學這些。」蕭和佯怒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告訴他那個通道根本承受不起自己這等修為的事情,「跟我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我很感興趣。」
「好,但是太多了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就歷史吧,歷史最能反應一個世界的面貌。」
「好。我就先說我們的國家吧。我們的國家很巧,也有個夏字,叫做華夏。禮儀之大為夏,章服之美為華,相傳上古時期,有諸部混戰,有一個部落的首領叫做炎帝神農氏,有一個部落的首領叫做黃帝軒轅氏......」
......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
......
「秦王掃六合,終於終結了這數百年的亂世,車同軌書同文統一度量衡,自此統一這個詞,深深烙印在了後世所有人的心頭。」
......
「那時的衛青和霍去病,就是上天賜予大漢帝國的雙璧,在漢武大帝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豪言下,追亡逐北,將不可一世的匈奴近乎打死,封狼居胥也成為了後世武將的巔峰成就之一。」
......
山巔,石上。
少年對着月亮,講述着另一個月亮下的上下五千年。
在他的身旁,一位站在這個天地之巔的男人安靜地聽着。
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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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師徒愜意而悠閒地聊着天,講着故事,而整個天下的諸多大勢力,卻在此刻跟瘋了一樣。
玄天宗,宗主狄傾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先是震驚,再是鬱悶,最後變成了狠厲。
「請諸位長老前來議事!」
紫霄宮,大祭酒原本臥在華貴的房間之中,悠閒地喝着茶看着書,忽然眼神一直,猛地坐起。
「夭壽了!夭壽了!居然給那傢伙找到傳人了!這修行界的未來還能不能好了!」
梵音寺,一顆大光頭正領着一群大光頭敲着木魚,殿外還坐着一大群小光頭,跟着他的節奏嘴唇微動,沉靜安詳。
木魚聲陡然一亂,眾人紛紛從入定中驚醒,詫異地望着從不出錯的住持。
大光頭嘆了口氣,吐出一口福禍難定的氣,重新敲起了木魚,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剩下的光頭們立刻會意,重新閉目入定,就仿佛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凌天劍宗,一個正在劍池旁邊抱着劍領悟劍意的少年,忽然睜開眼,看向前方的竹林。
竹林之中,一柄竹木劍激射而出,刺向少年的心口。
少年緩緩閉目,而後猛地拔劍,從竹劍正中劈開。
竹劍從他的耳畔掠過,跌落在地,竹劍之中的神念也被他接收到了。
【乾坤觀傳人出世,五宗大會,準備挑戰。】
乾坤觀傳人......
修行第一志願就是乾坤觀的抱劍少年望向山下,回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輕哼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蒼梧門,蒼梧門主看着眼前的弟子,「一定要將此信交到你小師叔手中!」
弟子鄭重點頭,朝着離宗門不遠的蒼梧皇城飛馬而去。
傍晚的蒼梧皇城之中,有一處極其奢華的府邸,赤着腳翹着腿的年輕人慵懶地靠在床頭,愁眉苦臉地看着眼前的紙。
房門被人輕輕敲響,「小師叔,懷玉公主來訪。」
「不見!」年輕人很是果決。
「咳咳,小師叔,懷玉公主畢竟是陛下愛女,您看?」
「那又咋了?都什麼時候了?她跑來本公子府邸,她到底是懷玉還是懷孕啊?滾滾滾,別來打擾我想事情!」
房門外的管家嘆了口氣,似乎也不敢違拗這位蒼梧皇朝近幾年聲名鵲起的大妖孽的意見,躬身退了下去。
房門外,再無聲音,年輕人繼續看向手中的紙,上面寫着他專門抄下來的那幫老東西給他挖的坑。
想了四天了,他想到了很多應對的辦法,但都繞不開一個問題,陳穩那小子是真沒開始修行!
那幫老東西真是拿住了自己痛腳的,逼着自己做取捨。
他媽的,要是那小子有個二品三品的,你看我怎麼玩死那幫老東西!
正咬牙切齒地想着,房門再度被人敲響。
「小師叔,掌門來信。」
年輕人挑了挑眉,將紙疊好放進懷裏,起身拉開了房門。
一邊接過信,一邊對管事道:「讓你找的那個叫陳穩的人,找到了沒?」
「沒有。」
玉長生眯眼看着信紙,乾坤觀傳人?
好傢夥,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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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馬谷山巔的師徒二人,對他們帶起在這個世間的漣漪毫不在意。
當陳穩說完了昭昭有唐天俾萬國,便歉意地看着蕭和,「師父,我要走了。」
蕭和一愣,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聽得入迷,差點忘了,拿着,吃了它。」
陳穩疑惑地看着他,蕭和笑了笑,「沒什麼,就一粒普通的三神丹而已,你今日爬了那座山,雖然神魂得了天地滋養饋贈,但終歸耗費太多,而且剛剛開闢的丹田,最是需要此藥滋養,能讓你後面的路好走一點。吃吧,要是喜歡回頭多給你一些拿去送朋友。」
陳穩將玉瓶拿在手裏,有些遲疑,他今天的苦已經受得夠多了,再是鐵人也想緩緩。
蕭和仿佛能看穿他的念頭,有些哭笑不得,「不疼。」
陳穩立刻倒出來吃了下去。
回歸倒計時:00:00:01
「師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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