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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如果再殺掉一個中國警察的話,我保證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死在紫藤市!」
關仁川信誓旦旦說道。
「嚇唬誰呢!臭警察,再逼逼,老子直接弄死你!」
高順彪恐嚇道。
金泰宇已經不想再聽關仁川廢話,直接舉起手槍,下一秒,子彈就會穿膛而出。
一個雄厚的男低音憑空冒出:
「阿宇,槍下留人!」
說話的人正是高順彪和金泰宇的老闆——軍火販子首腦朴仁勇。
八月的紫藤,氣溫在三十攝氏度上下,朴仁勇卻穿着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繫着格子條紋的領帶,一手拿着雪茄,一手盤着倆核桃,或許,這就是大佬必備的逼格。
朴仁勇決定親自會會關仁川。
朴仁勇用蹩腳的中文問道:
「小警察,你剛才說如果我們殺掉了你,我們全都會死對吧!我想聽聽,我們是怎麼死的?」
「你知道你差點殺掉的那個臥底警察是誰嗎?」
「是誰?」
「他是紫藤市刑警隊的副隊長,劉隊。」
「那又怎麼樣?這和我們的死因有關聯嗎?」
「當然有!」
「什麼關聯?」
「劉隊是紫藤警隊正隊長李鋼過命的兄弟,你要殺他的兄弟,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實話告訴你,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找你,你的生命還剩幾天,可以掰着手指頭數了!」
關仁川威脅道。
「你要說白道的找我,我信!可是黑道的人,為什麼會聽李鋼的差遣?」
朴仁勇顯然不會輕易相信關仁川的說辭。
「朴老闆,雖然你是韓國人,但是無論是韓國還是中國,有一條定律是亘古不變的!黑道想要混得風生水起,必須要有一把傘!」
「你的意思是,李鋼是紫藤黑道的保護傘?」
朴仁勇半信半疑。
「沒錯!朴老闆,你也許不知道,上個月,紫藤市市局對內部展開涉黑涉腐的自我篩查,抓了兩個市局正科級幹部,一個派出所所長,你知道為什麼被抓的是他們?」
關仁川賣了個關子。
「為什麼?」
朴仁勇逐漸來了興趣。
「因為那些傘只允許督察處能動的最高級別就是這些被抓的人!再往上,就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李鋼上面還有人,在護着他?」
「不然呢?大傘套小傘,一層護一層,遇到危機的時候,拋出去一些小魚小蝦,去應付督導組,歷史不是自古就如此的嗎?」
朴仁勇命令金泰宇和其他人放下槍,朴仁勇已經意識到,關仁川這個人不簡單,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但是不可不信。
朴仁勇叫來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皮褲,英姿颯爽的金髮美女,耳語了幾句,讓她去核查關仁川所說是否屬實。
關仁川根據此前的情報,推測這個皮衣女郎應該就是朴仁勇的心腹之一李多美。
幾分鐘後,李多美神色慌張地向朴仁勇匯報了情況:
「老闆,這個警察說的是真的!現在紫藤市黑道的確在到處尋找我們的蹤跡。此外,臥虎堂的死對頭天龍幫已經決定出手劫奪我們貨物!而紫藤市警方和海關也展開了大規模搜查,我們的貨船現在只能漂在東海里,根本不敢靠岸!」
朴仁勇眉頭一緊,明白了此刻局勢非常被動:
「呵呵,關警官,剛才是我們冒失了,我代表他們向你致歉!阿宇,阿彪,還愣着幹嘛,快把關警官攙起來,請到沙發坐下休息!小美,看茶!」
關仁川也沒想到,自己胡咧咧了一大堆,居然真的把朴仁勇騙到了。
人生就是這樣出乎意料,上一秒還是階下囚,下一秒就搖身一變成了座上賓。
關仁川決定繼續忽悠下去:
「朴老闆,你知道差點被你弄死的劉隊,為什麼要來臥底嗎?」
「不知道,還請關仁川警官賜教!」
朴仁勇就像變了一個人,客客氣氣,畢恭畢敬。
「朴老闆,跟你進行軍火生意的臥虎堂,是紫藤市黑道響噹噹的着名黑社會組織,李隊長多次想與其合作,可惜都沒達成。所以這次聽說了臥虎堂要找你買槍,便派了最信任的劉隊臥底過來打探消息。沒想到你們問都不問,說殺人就殺人!」
「哎呦,關警官,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們真的不清楚劉隊的身份,而且起初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臥底,他是在我下令搜查內鬼時,主動逃跑的,情急之下我才讓人去追他的!」
朴仁勇一五一十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
關仁川說着,心裏誕生了一個猜想:朴仁勇為什麼要下令搜查內鬼?難道臥底泄露了?或者說,警隊內部有奸細!
關仁川接着忽悠朴仁勇:
「朴老闆,現在你明白了吧,李鋼隊長只是想與你們談合作的,卻被你們這般對待!我可是李隊的心腹,如果剛剛你殺了我,李隊決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陪葬的!」
「是啊,是啊,關警官,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現在咱們再談合作也不遲嘛!」
朴仁勇恭敬地說道。
「怎麼?現在你想合作了?差點殺死兩名紫藤市刑警隊警員,你覺得還有合作的可能嗎?」
關仁川欲擒故縱說道。
「關警官,之前是我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只要把這件事情翻篇,合作什麼的,都好談!」
朴仁勇放低了姿態。
「好!既然朴老闆開口了,那咱們可以接着合作!但是,我方才被打得半死,這件事情,應該怎麼翻篇呢?」
「該怎麼翻篇,請關警官明示!」
有了朴仁勇的話,關仁川勾勾手指,叫高順彪靠近一點:
「剛才是你這個傻大個打我最起勁是吧!」一邊說着,關仁川抄起沙發邊上的啤酒瓶照着高順彪的頭拍下去。
啤酒液和碎玻璃四處飛濺,血滋啦一下就流了高順彪一臉。
但是老闆放了話,高順彪就算再不服氣,也只能忍着。
一件啤酒總共12瓶,很快就被關仁川全部報銷了。
高順彪腦袋血肉模糊,卻依舊不得不在朴仁勇的要求下,向關仁川鞠躬道歉。
關仁川擦了擦手:
「oK,我跟你的恩怨,一筆勾銷了,朴老闆,現在我們可以洽談合作的事宜了!」
朴仁勇和關仁川密談了二十分鐘,朴仁勇的要求是讓李鋼替他平息紫藤市黑道,同時讓警方和海關開後門,放貨船順利進港,保證軍火交易按時完成。
作為回報,朴仁勇需要支付利潤(2400萬美金)的兩成給李鋼。
之後關仁川離開了冷庫,在一家小賣部花了一塊錢撥打公共電話,告訴了李鋼事態進展。
聽完了關仁川的虎口逃生,李鋼犯了難:關仁川把牛皮吹出去了,現在該怎麼圓回來?
關仁川建議讓他替劉隊繼續臥底到朴仁勇身邊,刺探情報。而李鋼去跟行動組協調一下,故意減少搜查範圍,放朴仁勇的貨船進來,等到交易的時候,給他來個一網打盡。
至於黑道那邊,本來李鋼也只是借着蔣世賢去嚇嚇朴仁勇而已,過幾天風聲過了,就好了。
此時孫大海和楊小艾查到了華南海鮮市場的男屍的身份:徐友善,男,43歲,黑道分子,據說還是臥虎堂的一個小頭目。死因查明是被天龍幫的殺手挾私報復。
在徐友善的親信一個個落網後,種植園槍戰案的全貌也清楚了:確實如警方最開始判斷的那樣,是臥虎堂組織和天龍幫組織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而導致的火拼衝突。
此次衝突除了造成天龍幫方面6人當場死亡外,臥虎堂方面的傷亡也不輕,11人死亡,3人重傷,2人輕傷。
其中重傷的3個人因為不敢去大醫院治療,只好躲到一家私人診所治傷,結果由於醫生醫術不精,3個人又死了2個。
正是因為傷亡太過慘重,臥虎堂高層才決定從國外購買槍支。
按照這次所購槍支的數量,關仁川懷疑臥虎堂可能不光自己使用,還想高價倒賣給其他黑社會集團。
行動組在副市長趙立秋的主持下,一致同意了關仁川同志的臥底方案。
但是李鋼心中有隱隱的擔心:假如警方內部真的有奸細,是他出賣了劉永明,那關仁川臥底進去,不仍然會有暴露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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