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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仁川在薔薇酒店的監控室里,調來了事發前 2407 門外的監控錄像。
此時關仁川和酒店保安黃龍江才發現了異常:原本應該拍攝 2405 到 2407 之間走廊的五號探頭,此時拍攝的卻是 2409 到 2411 之間的畫面。
兩人趕緊乘坐電梯來到 24 層,黃龍江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所在:五號探頭被人挪動過方向!原本應該對準 2406 房間的攝像頭被人偏移了 60 度。
所以此時 2405 到 2407 的走廊成了盲區。
「攝像頭都被人做手腳了,你們負責酒店安全的保安難道就沒有發現嗎?」
關仁川生氣道。
「抱歉啊,警官,也許是我們工作上出現疏漏了,我檢討!」
黃龍江恭敬地鞠了個躬。
「行了,行了,鞠躬管用的話,以後殺人犯給警察鞠一百個躬,他的罪過就能一筆勾銷了嗎?」關仁川鄙夷道,「老黃,你馬上派人將五號探頭取下來,然後調出五號探頭存儲的全部視頻備份!」
「明白,警官同志!」
關仁川在監控室逐條查看五號探頭的視頻錄像,發現視頻的拍攝角度是從五天前的 9 號下午兩點 40 分時變化的。
在此之前,視頻畫面曾經中斷過 11 分鐘,等畫面恢復後,攝像頭拍攝的角度就變成了 2409 到 2411 之間的走廊。
關仁川詢問黃龍江 9 號下午兩點半左右的時候酒店是否出現過什麼不尋常的事。
黃龍江記起當時酒店正在對全部電路進行例行檢查,人為斷電了接近十分鐘。
關仁川豁然開朗,兇手就是趁這個空隙調轉了監控探頭的方向。
看來他的殺人是提前策劃好的,兇手熟悉酒店檢修線路的時間和各探頭覆蓋的範圍,關仁川現在懷疑兇手可能是酒店內部人員。
送往技術科的五號探頭的勘驗結果出來了,探頭外層沒有提取到有效指紋,說明兇手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關仁川回到 2407 號房間再度勘查,從第一次進入這間房間開始,關仁川心裏就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關仁川想到這裏,立即關閉房門,拉上窗簾,打開手機使用錄像功能,對着 2407 房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個縫隙也不放過地排查。
錄像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微弱的紅點,位於酒店的一幅壁畫的畫框邊緣。
關仁川掏出摺疊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紅點邊緣切割,取下來一顆針孔攝像頭。
之後關仁川又從酒店床頭櫃旁邊的三孔插座里找到了第二枚針孔攝像頭。
關仁川叫來薔薇酒店的最高負責人——酒店總經理蘇寧,蘇寧看到關警官手裏的針孔攝像頭也是一臉的震驚。
蘇寧竭盡全力向關仁川解釋,這件事情絕對和酒店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是國際知名的正規酒店,絕對不會做侵犯客人私隱權的違法犯罪行為。
此時,楊小艾奉李鋼之命前來支援關仁川,楊小艾對兩顆精巧的針孔攝像頭進行痕跡鑑定。從攝像頭表面的灰塵堆積程度分析,楊小艾判斷這兩顆攝像頭是在兩個多月前安放的,壁畫畫框的這顆比三孔插座的安放時間要靠前。
隨後,刑警隊出動了五個組的警力 ,對薔薇酒店的三百多個房間開展仔細的排查,又先後起獲 32 個針孔攝像頭。
經鑑別,這 32 個針孔攝像頭屬於同一型號,2407 三孔插座里的攝像頭也是這一型號。
關仁川詢問蘇寧近兩個月里薔薇酒店有沒有離職的員工,特別是客房服務員。
蘇寧回答說還真的有一個服務員是在 50 多天前離職的。當時他抱怨說客房服務員工資低活又多,只幹了十天就跑了。
「員工登記表上有他的身份信息嗎?」
楊小艾問道。
「有的!楊警官,我馬上叫人送過來!」
蘇寧回答。
五分鐘後,酒店前台的員工宋楚將登記表送了上來。
這個離職的員工叫做胡萊,男,37 歲,紫藤市人。
關仁川調查了胡萊的身份信息,是偽造的,留下的手機號也是空號,只有他的三寸工作照是真實的。
關仁川此時想起了靈魂謀殺案中的馬存高,他和胡萊的情況幾乎是如出一轍,都是用了假身份,一個做了酒店的酒水服務生,一個當了客房服務員。
胡萊會是謀殺張冰冰的兇手嗎?
李鋼將胡萊的照片輸入人口數據庫進行比對,一個可疑人員出現了。
他叫胡一發,有過違規售賣黃色視頻的前科。
此時另一路偵查員在紫藤市數碼城也有了斬獲。一名專門銷售針孔攝像頭的數碼店老闆確認,從他手中批發走 33 顆攝像頭的就是這個化名胡萊的男人。
胡萊的體貌特徵和口音與胡一發高度相似。
關仁川當即得到李鋼的批示,抓捕胡一發。
海上舟海鮮城裏,胡一發正跟一群酒肉朋友大快朵頤,關仁川帶領 4 名警員包圍了他們。
關仁川亮明身份,質問道:
「你們誰叫胡一發,自己站出來!」
剛剛三瓶白酒下肚的胡一發瞬間被這個陣勢嚇傻了,乖乖站了出去。
關仁川給他戴上手銬,正欲帶走時,酒桌上剩下的十幾個人齊刷刷起身,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關仁川握緊手槍,毫不畏懼地說道:
「怎麼?警方辦案,你們敢插手?」
「你錯了,警察同志,俺們不是這個意思!」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光頭連忙解釋道。
「那你們站起來,意欲何為?」
關仁川正義凜然地問道。
「俺們說好了,是胡一髮結賬,你把他帶走了,這飯錢怎麼整?」
光頭麻子說道。
「呵呵,原來如此!」
關仁川明白了只是虛驚一場,催促胡一發趕緊用微信結了賬後,就將他帶上了警車。
胡一發在警車上欲哭無淚,他什麼時候說過是他買單的了?媽蛋,被那個麻子趁火打劫了。
關仁川吐槽道,你交了幫什麼垃圾朋友啊,吃肉喝酒有他,你出了事他非但不幫忙,替兄弟兩肋插刀,還倒過來插兄弟兩刀。
胡一發在警局裏如實供述了使用假名胡萊混進薔薇酒店安裝針孔攝像頭,以此錄製一些淫穢視頻來牟利的全部犯罪事實。
依照胡一發的供述,警隊抓獲了若干製作售賣淫穢視頻的犯罪嫌疑人。
「胡一發,你為什麼在薔薇酒店的 2407 房間安裝了兩個針孔攝像頭?」
關仁川詢問道。
「什麼?兩個?我只安裝了一個啊!」
胡一發解釋道。
「你安裝在房間的哪個位置?」
「靠近床一側的三孔插座的電路板裏面!」
胡一發老老實實回答。
「除此之外就沒了嗎?」
「沒了!」
詢問間隙,楊小艾找到關仁川,問出了她心裏的疑惑:
「關仁川,你是怎麼推斷出安裝針孔攝像頭的是酒店離職的客房服務員,而不是酒店的客人?」
關仁川回答道:
「其實很簡單,薔薇酒店是四星級酒店,客房價格 800 多元人民幣起步,你覺得像這種靠偷裝針孔攝像頭搞錢的嫌疑人會捨得掏那個錢嗎?」
「有道理!」
楊小艾贊同道。
「現在已知 2407 房間的兩個針孔攝像頭其中一個是胡一發安裝的,另一個是誰裝的無從知曉,也許是兇手。我很好奇的是,兇手為什麼提前兩個月就安裝攝像頭監視張冰冰,換句話說,他怎麼知道張冰冰一定會入住 2407 號房?」
關仁川提出他的困惑。
楊小艾很快為他解了惑:
「關仁川,看來你也有粗心大意的地方!在薔薇酒店的時候,我找過酒店前台總管王想查詢過,張冰冰在近半年的時間內,入住過 2407 房間多達 40 多次。也就是說,張冰冰是 2407 的常客。所以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會有人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監視張冰冰了!」
「楊大專家果然名不虛傳呀!在下佩服佩服!」關仁川自愧不如,「可是,張冰冰為什麼會頻繁入住薔薇酒店?」
「這個答案,或許胡一發能告訴我們!」
楊小艾說道。
正如楊小艾所料,胡一發果然知道薔薇酒店的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包括張冰冰在內的很多高端外圍女,長期在薔薇酒店從事賣淫服務。
胡一發介紹道,這些外圍女受同一個組織控制,她們胸口紋的暗黑色薔薇圖案就是組織的記號。
技術科鑑定了胡一發團伙的上千部淫穢色情視頻後,印證了胡的說法。
警隊順藤摸瓜,在明日黃花酒店成功抓捕了賣淫團伙的骨幹成員,綽號叫雉雞。
據雉雞供訴,他的上級是一個叫瑤姐的中年婦女,瑤姐的真實姓名和家庭住址未知。
瑤姐這個人警惕性極強,她和雛雞採取單線聯繫,只有當雛雞有新人要加入時,瑤姐才允許他主動聯繫自己。
李鋼製定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由自己扮演失足女,和雛雞一起將瑤姐騙出來,實施抓捕。
但是這個方案很快遭到了眾隊員的一致反對。
孫大海挖苦道:
「隊長,你,還是算了吧,你裝成女的肯定又老又丑!」
「那你上?」
李鋼感覺被冒犯了。
「我就更不可能了,你見過絡腮鬍須的失足婦女?」
孫大海自嘲。
「要不,小川啊,你犧牲下!」
李鋼眼珠一轉,把算盤打到了關仁川身上。
關仁川堅決不從:
「隊長,裝女人我不會的!」
「好啦!好啦!別爭了,我來!」
楊小艾自告奮勇。
「小艾同志,你覺悟蠻高的!」
李鋼連連誇讚。
「切,隊長,你的心思我還看不出嗎?你就是這麼想的!只是在等我主動開口而已!」
楊小艾一語道破李鋼的心機。
於是,楊小艾化了一個風塵妝,換上絲襪短裙,和雛雞一起在明日黃花酒店 808 號房間等待瑤姐上門。
關仁川和警員徐忠就埋伏在 808 的兩側。
瑤姐如約而至,一看到美艷無雙的楊小艾,瑤姐讚不絕口:
「這個妹子,質量真心不錯啊!這臉一看就是純天然的!是新來的?」
「是的,瑤姐,我剛從紫藤師範學院畢業!打算從基層做起!」
楊小艾裝作靦腆害羞的模樣。
瑤姐看見楊小艾披着外套,皺起眉頭:「啥天氣了,穿這麼厚幹嘛?讓瑤姐看看,你身材咋樣。」
「瑤姐,我身材很棒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腰!」楊小艾說着將瑤姐的手伸到自己的水蛇腰間。
瑤姐紅光滿面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瑤姐,怎麼樣?摸到了嗎?怎麼樣啊?」
楊小艾風情萬種地問道。
「摸到了,摸到了!」
瑤姐嚇得大汗淋漓。
雛雞看到瑤姐的囧樣,問道:
「你摸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我摸到了——手槍!」
瑤姐話音未落,藏在衛生間的孫大海飛也似地躥出來,將瑤姐按倒在地。
楊小艾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瑤姐:
「對不起了姐姐,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