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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11 點 17 分刑警隊接到報案,濱海新區長德路的薔薇酒店發生一樁疑似意外死亡事件,懷疑涉及到刑案,李鋼立即派遣一組組長孫大海攜關仁川、楊小艾等趕赴現場。
到達事發的薔薇酒店 24 層的 2407 號房間,關仁川從報案人酒店經理處了解到,出事的是一名叫張冰冰的客人,她在衛生間洗澡時突發疾病,倒在浴室里不省人事。
張冰冰同行的朋友孫甜芯發現姐妹出事後,想衝進去救人,但是衛生間的門從裏面反鎖,無法突破。
情急之下,張冰冰另一位朋友李沖舉起桌上的電熱水壺,砸破了衛生間的玻璃門,從裏面將鎖打開。
當救護人員趕到時,張冰冰的心跳已經停止了跳動。
現場的急救醫生初步判斷張冰冰是死於心源性猝死。孫甜芯表示張冰冰確實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但是這些年她控制得很好從來沒有發作過。
關仁川勘查了張冰冰的死亡現場,可謂是一片狼藉。碎玻璃碴、水漬、鞋印,現場的破壞程度相當嚴重。
他檢查了衛生間的窗戶,是推拉式構造,窗戶外面是堅固的防護欄。
如果按照孫甜芯等人的說法,衛生間的玻璃門被強行破壞前,門鎖是從內側反鎖的,那麼現場就是一個嚴格的密室。
鍾玉婷對張冰冰的屍體進行檢查,沒有外傷痕跡,從口鼻處的白色分泌物來看,基本符合心源性猝死的特徵。
當鍾玉婷掀起蓋住張冰冰的白色被單時,她驚訝地發現張冰冰的胸口處赫然出現了一株血色的薔薇圖案。
關仁川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這朵鮮血浸潤而生的薔薇花,也是大為震撼。
楊小艾用醫用棉簽擦拭了一下血色薔薇的表面,棉簽上沾染到一絲淡淡的血跡。
「依我看來,這朵薔薇花原本不是血紅色的。之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這種顏色,是因為張冰冰胸口表層皮膚的毛細血管破損所致。關仁川,你去問問孫甜芯她們,張冰冰是不是在胸口上有紋身。」
楊小艾說道。
關仁川詢問了孫甜芯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張冰冰確實在胸口處紋過一株薔薇花的圖案,不過她使用的紋身顏料很特殊,平時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在環境溫度升高到一定程度才會顯現出來。而且這朵薔薇花是黑色的,也不是血紅色。
和孫甜芯交談的過程中,關仁川了解到了更多案件相關信息。
此次和張冰冰一起入住薔薇酒店的有三個人,除了孫甜芯之外,還有住在 2406 房間的情侶莫菲兒和她男友李沖。
莫菲兒和張冰冰、孫甜芯是無話不聊的閨蜜,莫菲兒是河東省叢山市人,這次陪男友李衝到紫藤市是來度假的,張冰冰作為東道主,預訂了薔薇酒店兩間相鄰的客房。
原本她們四人打算中午去天涯海角海灘遊玩,沒想到出了意外,這下真的成了天涯永隔。
關仁川分別詢問了莫菲兒和李沖,得到了一樣的答覆。關仁川又問了他們張冰冰死亡前的經過。
李沖回答道,當時時間接近上午十點半,他們原本約定吃過早餐後就乘坐李沖的汽車前往天涯海角海灘。這時張冰冰突然說她要衝個澡,幾分鐘就行,讓其他三人去樓下等她。二十多分鐘後,見張冰冰遲遲不下樓,打電話也沒人接,擔心張冰冰出事的孫甜芯趕緊回到 2407 房間,結果張冰冰還真的出事了。
「警察同志,冰冰她真的是死於心臟病嗎?」
李沖面帶愁容地問道,張冰冰死後,他似乎是三個人當中最難過的人。
「這個現在還不能透露,等案件調查清楚後你們就會知道了!」關仁川回答說,「看得出來,你很在意她的樣子。」
「啊?沒有吧,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而已!朋友突然莫名其妙離世了,我當然應該關心一下啦,這是人之常情嘛!」
李沖連忙解釋道,他的樣子好像有些心虛。
「對,對,朋友之間的關心,很正常!」關仁川意味深長地笑道,可他的內心卻種下了一個疑問:你為什麼要強調是普通朋友,而且還連說了兩遍?
楊小艾檢查了浴室里張冰冰使用過的一次性浴巾,聞到上面有某種化學藥品的刺鼻性氣味,她趕緊將浴巾送到技術科化驗。
孫大海讓孫甜芯三人和酒店經理做完筆錄後,就叮囑他們暫時留在薔薇酒店,等候警方可能的問話。為了保護現場,薔薇酒店方面為孫甜芯免費提供了 24 層的另一套空房。
刑警隊法醫室,張冰冰的血液分析結果出來了,她的血液里,咖啡因的含量超過正常量足足 17 倍。在現場找到的張冰冰水杯中,也檢測到了超高含量的咖啡因成分。另外技術科對浴巾上的提取物進行化驗後,發現上面的物質是異丙腎上腺素,這種藥物通常用於支氣管等疾病,如果心肺功能有問題的人大量吸入後,會引發嚴重後果。
李鋼結合浴巾上殘留的異丙腎上腺素和張冰冰血液中超量的咖啡因含量,判斷這是一起故意殺人案件。
兇手顯然知道張冰冰有先天性心臟病史,將異丙腎上腺素和咖啡因組合使用後,就會誘發受害人心臟功能出現異常,進而出現心源性猝死。
具體的殺人過程推測是這樣的:張冰冰喝下含有過量咖啡因的飲料後,來到浴室沖澡。這時浴室內的溫度快速升高,她胸口是薔薇紋身開始顯現。當張冰冰取下掛在門上浴巾準備擦乾身體時,她的浴巾早已被人用異丙腎上腺素噴霧劑噴灑,異丙腎上腺素在高溫的環境下迅速揮發,被張冰冰吸入呼吸系統。和她體內的咖啡因共同作用下,張冰冰會突發心痛、呼吸困難等症狀。當她反覆用手揉捏胸口時,被沐浴液洗刷過的胸口毛細血管就會破裂,表皮出血,這才使得張冰冰胸口的黑色薔薇紋身變成了血紅色。血液的出現將原本的紋身顏料的分子結構打亂,所以即使當溫度下降後,血色薔薇也能留在張冰冰的胸口。最後,張冰冰死於心臟病引發的猝死。
孫大海懷疑兇手就在孫甜芯、莫菲兒、李沖三個人之中,因為他們和張冰冰相當熟悉,清楚她的健康狀況,也最有機會對她的浴巾和水杯動手腳。
於是李鋼將孫甜芯三人傳喚到警局,關仁川則是去薔薇酒店調取 2406 和 2407 的監控視頻並且對孫甜芯三人的隨身物品展開搜查。
李鋼負責對孫甜芯的審問,孫大海負責莫菲兒,楊小艾負責李沖。
當李鋼告訴孫甜芯張冰冰是死於他殺後,孫甜芯立即提供了一個疑兇出來:張冰冰的男朋友許二車。
據孫甜芯介紹,許二車是張冰冰從網上認識的一個富家公子,兩人大約交往了兩三月,今天上午十點鐘左右張冰冰曾經給許二車打過電話,表示她已經玩膩了,兩人就分手了。
孫大海告訴莫菲兒,她的閨蜜張冰冰是被人謀害的,莫菲兒霎時竟然笑出了聲。看來這對閨蜜也只是塑料姐妹情而已。
莫菲兒表示張冰冰簡直是死有餘辜,因為她是一個生性極其浪蕩的賤貨,張冰冰曾經有段時間,同時交往的男生多達 37 個,她就是以玩弄男人的感情為樂。所以如果她被哪個痴情的男人報復了,那是很正常的事。
李沖從楊小艾口中得知張冰冰的死因後,抱頭痛哭。他承認他與張冰冰曾經交往過一些日子,後來是張冰冰甩了他,所以莫菲兒就成了給張冰冰接盤的。
李沖表示他還是忘不了張冰冰,張冰冰和莫菲兒長得有些相似,雖然兩人都是人工合成的高級整容臉,但是李沖就喜歡這種類型。和莫菲兒在一起的時候,李沖就會把她幻想成張冰冰。
楊小艾詢問李沖,莫菲兒會不會因為他和張冰冰留有舊情所以動手殺人,李沖說莫菲兒儘管心存芥蒂,但是殺人這種事情她是萬萬不可能去做的。
李鋼根據孫甜芯提供的線索調查了許二車,他果真是個富二代,他的父親是河馬汽車的總裁。
在張冰冰死亡的時間段,許二車正位於千里之外的下洋市的一所高級會所里和十幾個嫩模做遊戲。
李鋼協調了下洋市當地警方,讓他們對許二車做了一個簡單的問詢,排除了許二車的涉案嫌疑。
畢竟從時間上,從空間上,他都不可能犯案。更何況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往往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區區一個張冰冰,他又怎麼會掛在心上。
不過許二車倒是很積極,他聽說張冰冰死亡的消息,一度也有些傷感,他表示會即刻乘坐私人飛機,飛到紫藤市接受警方的調查。
李鋼問他是不是對張冰冰動了真感情,許二車否認了。他回答說其實他也早就想甩了張冰冰,只是一直沒開口而已。現在張冰冰死了,他於情於理也該來看看。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做了很多天的一日夫妻,怎麼也算半個親人了。因為肌膚之親,也算親嘛。
第 18 章 血色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