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一晚,寶釵和襲人心裏都頗為不安。她們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蔣玉菡和賈雨村在恆王府約略談了一下這些年的境遇:賈府被抄家以後,寶玉幾個都被罰苦役,蔣玉菡多方打聽,總算找到了下落。寶玉寶釵麝月被襲人接到家裏,一起生活了六年,其中寶玉因為清廷格外開恩,恢復了秀才的身份,也去應試過,如果不是寶玉三歲的兒子突然夭折,使他受不了打擊突然離開,如今他們應該還在一起生活。
賈雨村問道:你出來以後沒有去打聽一下以前賈府人的下落:「奶奶不讓去,說沒地連累了別人,但當年把二爺奶奶保出來的小紅賢伉儷和拙荊一直有聯繫,她好像知道很多人的下落。「
有璉二爺的消息嗎「一直沒有聽到,當初男丁都是判充軍的,只是那時寶二爺年紀小,判的勞役,璉二爺充軍也沒有人去送,按理賈府算他是最精幹的,應該在被抄家查封獲罪後總該有幾個嘍囉理事,奔走。我們這些人人微言輕,實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後來聽說那一批人在充軍的路上全部被賊人殺掉了,我在獄中聽到,不是很相信,男丁也有一兩百人吧,璉二爺幾個也都習武的,如何就會被一幫土匪全部殺掉。
「以先生的意思是他們應該都還活着」「我出來這半年,四處尋訪賈家後人,十分不解,除了寶二爺留下了這本蛛絲馬跡的書,和一些為奴為婢的女人,再見不到一個活人,諾大家族,當初也不是判的誅九族,如何會連遠房的都剩不到男丁。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賈家主動藏匿了。「先生也是賈家的。」
「我一直在獄裏,逢着大赦出來,卻也沒有見到一個同宗的人。一起消失的還有金陵王家,薛家,史家,四大家族一起消失,改朝換代的事多了,你見過幾大家族一起消失的」
「我書懂得不多,戲文看了不少,如今到底不是本族人當皇上,昔日王族自然難免受牽連,但揚州有十日,嘉定還有三屠,江陰死得不到百人。但也沒有聽說滿人在金陵和京城有屠城的,幾大家族同時消失也確實是件奇怪的事」蔣玉菡回想起這幾年和幾大家族的交道,不禁也有些蹊蹺。「我還以為是富貴人家人情淡薄,互相不來往,卻沒有想到別的,這些年也只有小紅夫妻來看過我們二爺,賈芸也算是賈家宗親,後來也一直沒有來過了。」「既然有傳聞,未必都是捕風捉影。」賈雨村說到:「我如今出來,總要找到幾個真神,你在戶籍工作,不妨幫我找找。」蔣玉菡點頭:「惟先生馬首是瞻。」二人說了些事,不敢有太多感慨,雨村交了些銀子給蔣玉菡,「你養一大家人不容易,這些銀子原是清朝皇帝給的,你拿去家用,好歹算他做了件好事。」蔣玉菡到不敢接,「讓我家奶奶知道,一定會生氣的,我記得以前大明王府也給我家二爺送過銀子,二爺都沒有要,到將自家教蒙學一點錢捐了出去。」蔣玉菡嘆息:「我家二爺和奶奶真是太好的人了。可惜兩個人只是相敬如賓的,平日總不太言語。」賈雨村點頭,「你家二爺心裏只有林姑娘。」「先生也知道。」「林姑娘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
蔣玉菡看時間不早,兩個人約了三日後去蔣玉菡家詳談,雨村送了蔣玉菡出來。雨村候蔣玉菡出去,將門關上。蔣玉菡剛從恆王府出來,一轉彎就被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蔣玉菡的功夫一板一眼,有很多屬於戲曲的做派,很難在這樣群毆的場面中佔到優勢,很快他手上的劍就被打掉,好在他的功夫紮實,一時騰挪到位,還不至於就被砍殺了。但久戰下去一定討不到便宜。
恆王府側面的院門幽幽的開了,跛腳王道士站在門口,賈雨村站在他旁邊。「先生救我」蔣玉菡大叫。「是你管還是我管,他可是你的客人。」王道士斜睨這賈雨村。「你覺得我是個很助人的人嗎」賈雨村淡然地,「我打不贏這些人。」王道士哈哈大笑,手裏的葫蘆滴溜溜地朝一群黑衣人打過去。他跳到蔣玉菡身邊,微笑着:「看清楚你救星的模樣,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蔣玉菡看到賈雨村居然甩手施施然走到一邊觀戰,氣得頭都大了。王道士呵呵笑。手上卻沒有停,但那幾個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王道士的左耳差點被削掉,這下他也打了一個冷戰,然後他很快發現這幾個人的功夫確實不是中原功夫。他們似乎被下了蠱一樣地拼着命,卻有着訓練有素的紮實功底,這些功夫至少在六歲前就應該開始練了,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找不到這種不顧死活的隊伍,「連神仙也打,」他一邊打一邊戲謔着,不知如何脫困,只是讓蔣玉菡先走,偏偏蔣玉菡是個呆子,就是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其實已經成了跛腳道士的負擔了。
王道士眼見着蔣玉菡就是不逃,被黑衣人傷了右肩,心中一急,用了一招大力金剛逼開黑衣人,挺身護在蔣玉菡身邊,伸手將他甩到樹上,「快走吧,」蔣玉菡腳剛落到樹上,卻看見樹上一個黑影發出了嘎嘎的笑聲:「自投羅網,」一張網兜頭兜腦地朝他罩下。一支拐伸過來,將那網絞成了一個麻團。蔣玉菡被人輕輕托住,放到樹下,蔣玉菡看到這個托住他的人,不禁大喜。而與此同時,樹上那人又被點了穴,這幾個不可能同時完成的動作被他流水一般地做掉,跛腳道士大喜:「癩頭你來了。」「哼哼,我不能看着你被打死,丟了我們仙家的臉。」只見樹上站着一個和尚,名字叫得難聽,實際上穿了一件華麗的袈裟,內着一件白色短褂,眉目俊朗,三十多歲,腰上佩劍,背上背着一支禪杖,腰上配着寶劍,腳下蹬着雲靴,說不出的英雄飄逸。
瘌頭和尚一加入,三個黑衣人立即落在下風。他們搶了同伴,一聲呼哨,走得乾乾淨淨,一場惡戰如果不是蔣玉菡受了傷,地上一些落葉,簡直就像沒有發生過。「走吧,先進府里再說」賈雨村這時走過來和瘌頭和尚打了個招呼。癩頭到不理他。王道士笑說「這位先生是皇帝派來在這府里住着的「「那是我們安身立命的地方,憑他誰住着。」賈雨村笑笑:「故人也不認識了。」「打過架也可以算故人,賈先生一輩子沒有和人真刀真槍地打過,我們還真不算認識。」
賈雨村到不害臊,他這會到熱情,讓門房為蔣玉菡療傷。蔣玉菡氣得不想理他。他淡淡一笑;「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打架這種事我是真不會,療傷我還是可以的。」他果然沒有說假話,包紮用藥十分利落,門房進進出出燒水,拿藥,四個人外加一個忙碌着的門房,屋裏到有一種奇異的安靜。蔣玉菡的肩膀是被一種鏢傷害的,鏢上無毒,這個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大部分的暗殺組織所用的暗器都是有毒的,賈雨村將鏢放在一邊的布包里,不去深究。那癩頭和尚倒是十分好奇地拿過了那支鏢。小沙彌進來了,「師傅要回廟裏歇息嗎。」「就來,這位施主的傷包紮好了,我們就過來。」
「這位施主家的娘子派了家人過來問候,問他家相公有沒有在廟裏。」蔣玉菡急忙,「快告訴她們,我沒有事,天明就回。」癩頭微笑:「是了,竅門在這裏,這隻鏢不為傷人,其實是為了報信。」果然這鏢上有一個機關,擰開以後有一張捲紙,幾個人互相看看,癩頭望着蔣玉菡,「這是給你的,你自己回去看吧,不用當着我們的面打開。」蔣玉菡搖頭,「是你們救了我,一起看吧。」
大家都看這賈雨村。蔣玉菡到忘性大,「先生剛才是不得已,我早就不計較了。」癩頭呵呵笑起來,「你倒是大氣,真不知道你這麼愚善是如何活到現在的。」賈雨村有些臉紅,自己沒趣地笑笑,卻也不走,似乎鐵了心就是被你們羞辱死也要好奇一把。卷子展開,是一張地圖。畫的有亭台樓閣,池塘飛瀑.
蔣玉菡認真看着,似乎覺得有點眼熟。賈雨村瞅了一眼,一片茫然。癩頭和王道士不說話,他們已然心中瞭然,但顯然不願意說出來,「你這人腦袋沒有你家奶奶聰明,回去問問她罷」他們告辭出來,回了天齊廟。賈雨村也不好說什麼,讓門房送蔣玉菡出去,待他們出去他立即用筆墨記下了剛才看到的圖。有一兩個地方他似乎記得不太真確,蹙着眉頭思考着,添了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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