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因為少了柳湘蓮,自己也傷心了一陣,聽聶青說柳湘蓮被他的師傅派到京城來了,於是到京城所有的寺廟找過,卻沒有見到人。六妹因為最近迷上皮影戲,總是拉了聶青去看,聶青總是找些理由推脫,他滿心裏就想找晴雯,但一入侯門深似海,哪裏是他隨便就可以見到。不過到給他找到了一個途徑,就是寶玉的小廝茗煙。他於是總是去找茗煙,給他帶些新奇的東西,以來二去,兩個人十分交好。
這日聶青特意穿了件新衣服,在賈府後門等到茗煙,茗煙笑到:哥哥說了多次,這一次我算是不辱使命,把人給你約到了。
聶青大喜,忙問在哪裏。
茗煙笑到:你去街西邊有一家製衣坊叫明佈道的,她今日陪平兒鴛鴦幾個去買線,,一會你看到後院有一輛馬車就是來接她們的。
聶青十分開心,在後院牆外夾道等着,果然見到一輛馬車到了賈府後院,正在開心呢,卻看見薛蟠和另外一個人從馬車下來,聶青一眼看出那女子是女扮男裝,只見這兩人下了馬車,從後院的一扇小門閃身進去,薛蟠四下看看,才把那喬裝女子拉了進去。
進自己的家還要偷偷摸摸,這太不像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薛蟠了,聶青十分好奇,心想這個呆霸王可也會有什麼要緊事要這麼保密,於是從牆上躡手躡腳過去,卻見那女子進了院子,聶青忙入院躲在窗外。卻見堂上一個女子在那裏做針線,薛蟠進去叫妹妹,心想這呆子這麼傻氣,妹妹看起來人才卻是如此風華。那喬裝女子脫了外面披風,給寶釵行禮。
聶青不敢造次,低頭藏起來悄悄聽着。
卻聽那女子哭倒:「姐姐,我原來是不打算來找你的,可那日我陪我伯母去藥鋪,真正見到那個夥計就是他,可他就是不認識我,我想姐姐如何也記得他的模樣的,所以來求姐姐一定去認一認。」
「鶯兒說他已經死了,你如何能見到活人。」
「他那個人的臉相特別,要認出他應該不是難事。」
寶釵淡然道:「你既然躲在舅舅家裏,怕的就是互相有牽連,你真見到那個人,若被發現還活着,可就是天大的事。我看妹妹還是收了這個心,天下相像的人也多,不如不要自尋煩惱。」
「你既然來了,我到有一件事情真的要求到妹妹頭上。」於是把自己參加選秀的事情和王悅和盤托出。
「當年我替你參加了選秀,如今我的名字報上去了,如果被當年明朝降清的太監認出,只怕十分兇險,我如今也要求妹妹救我才是。」
寶釵跪下,王悅忙扶住,「說姐姐行此大禮我如何敢當,原來是你幫了我,我不能推辭,只是我有一個心愿,你若與我去認一認,那個人若不是他,我就死心塌地去宮裏選秀了。以我的資質也不一定選得上,只是伯伯外調出京,我悄悄出來,還得哥哥幫我去和伯母說明一下。
免得她擔憂」
寶釵笑到:「你從家裏出來也不和舅母說,這個事哥哥自然會去幫你說明,就說接到我這裏同住幾天。只是姐姐真的若選中了,實在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可不指望這個,選不選上與我沒有什麼打緊,不選上倒好,不然常年擔着心。
「如此你假冒我在這裏住幾天,替我應選,我讓鶯兒伺候你,自然沒有人起疑。況且也還有你的一個恩人在那裏。她和你一起去複試,這事我得與她明說,有她保護你,你就放心。
那姐姐可幫我去認準了。
只在這幾日,我去幫你認那個人。」我哥哥替你在外照應。妹妹放心。
寶釵行了禮,讓鶯兒出去接黛玉過來,聶青見鶯兒出來,忙躲起來。
薛蟠帶來的這個人,是寶釵的表妹王悅,這時候的王悅和寶釵到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因為她父親是武將,一家子在兵器上十分的造詣使得她看起來有一種理性的中規中矩。
鶯兒請了黛玉過來,薛蟠見到黛玉,又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但覺黛玉越發嫵媚俏媚,幾乎又呆住了,寶釵推他出去,拉過王悅又給黛玉行禮,黛玉一把托起她來:「姐姐還沒有到拜堂的日子,如何小兩口就這樣拜起我了?」寶釵這才看到王悅還是穿着男裝,裝扮成一個小廝的樣子。
王悅忙解散頭髮,笑到:我可不是公子,我可捨不得剃頭髮,現在裝男子可不那麼容易。
黛玉見到王悅,慢慢認出來,十分欣喜,「早看出你是個女孩,只是沒有想到還是少時的姊妹。」
王悅沒有想到黛玉原來和寶釵一直在一起,開心地說,「早知道姐妹們都在這裏,我如何也要和你們一起的。」
寶釵道:「我們姐妹確實有事求你。」將一切坦白說出。
黛玉蹙起眉頭說,「這事未必妥當,萬一悅姐姐被選上,一輩子都要瞞着自己的身份,只怕未必做得到,恐怕會有危險。」
寶釵道:「所以我求你一起時能保我妹妹萬全。」
黛玉嘆氣:「你放心,我也不願意選上,後日我們都要入宮候選,明日只怕很多事情,今日妹妹也準備一下。」
黛玉於是請紫鵑帶了家裏的物件來,紫鵑將王悅悉心打扮,這一打扮,大家都放了心,紫鵑又用一些牛膠做的薄模,將有些瑕疵的地方悉心做好,這樣看起來和寶釵幾乎一模一樣,他們讓王悅坐在房裏,叫鶯兒過來倒茶,鶯兒進來看見寶釵,不解地:林姑娘和悅姐姐走了?
王悅撲哧一笑,說,「可不是走了,」連說話也一起學了。鶯兒奇怪,「她們走了你有什麼好笑的,今兒個高興得奇怪。後天就選秀了,你看看你篤定的樣子,總該拿個辦法出來,沒地把我愁死了。
王悅道:林姐姐有個絕活,叫易容術,教給了她家裏的紫鵑。我拿來用用,讓你替我去好嗎?
屏風後的紫鵑笑起來,說你這可不像了,寶姑娘叫我加姑娘總是叫妹妹的,你到叫起姐姐了。三個人一起出來,鶯兒到唬了一跳:說玩的玄虛,也不告訴我。
寶釵笑道:你只說像是不像。
鶯兒道:我都分不出,自然沒有問題,表小姐說話還有一點不像。
黛玉笑到:你只要明日不要吭聲,大選的時候但說無妨,誰知道你說話什麼樣子的。若一徑都做作起來,反而不好。
於是大家商量如何如何。等着後日進宮。
正說話間,早有小丫頭來報,說姑娘紫鵑快去,璉二嫂子到瀟湘館來了。鶯兒帶了王悅進到內房去,黛玉告辭,和紫鵑一起回來,卻是建寧公主來了,和瀟湘館裏幾個小丫頭在那裏玩牌九。黛玉看她玩得高興,示意小丫頭們不要喊她,建寧正輸了錢,她可沒有帶過錢的,就要欠着。雪雁不依,說你要欠着,回頭還的時候得要利息,建寧笑道:你比你家姑娘可愛財太多了。黛玉忙讓給送錢過去,她們見了黛玉都住了手,建寧笑道:我這還有一圈,林姑娘可要試試手氣。
黛玉一笑:我若玩這個,這府里上下的錢都得送給我了。
雪雁笑道:我家姑娘就看老太太太太她們幾個打牌,幫她們支招,老太太就進了不少銀子,所以老太太太太都不讓她打。怕她贏呢。
建寧偏不相信,說我們且打一個風,你若贏了,我許你提一個要求,若沒有贏,以後有空陪我玩這個,我自然讓車來接你。
黛玉笑笑,說那我可真不讓你,探春和史湘雲進來,說這樣好雅興,我們原來拉你們去詩社呢,怎麼林姑娘也玩起這個了,我們也湊一下。
於是重新起了桌子,讓寶玉來做裁判,寶玉道:要林妹妹玩牌,所有的牌得翻好,讓幾個小丫頭洗牌,大家不信,偏要試試,牌剛碼好,黛玉竟然笑眯眯地把四方的牌各取五礅報了一遍,翻開一看果然如此,大家說這還怎麼玩。果然一圈打下來,要不就是自己的牌先胡了,要不就是大家胡什麼都在她那裏,扣着各家要胡的牌笑眯眯地不說話。面前的銀子立時堆了起來。
建寧輸乾淨了自己的籌碼,卻見鳳姐在那裏笑呢,說這算什麼事,把個小寶公公丟在我們那裏,自己到玩起這個來了。原來小寶去和賈璉的小廝們玩去了,見這邊一直沒有過來,不太放心,讓鳳姐過來找找。大家知道鳳姐是個牌上伶俐的,忙讓她替了史湘雲,紫鵑趁機給鳳姐使眼色,放建寧胡了兩把,黛玉見她來了,也故意胡亂點了幾炮,說二嫂子真是厲害。幾個人會房裏說話,小丫頭們繼續玩。
史湘雲和探春大喜,說大嫂子本來讓我們請了林姑娘去一起找你,讓你參加我們的詩社明日的大聚,可巧你在這裏。
建寧笑道:什麼聚會,我也參加一個。
公主要來,明日須得早一點,明日有放風箏,盪鞦韆,釣魚,划船,彈琴,寫詩,射箭好多項目,每一項取一到兩個厲害的,丫頭們都要參加,晚了就只有吃飯了。
建寧連自己的來意都忘了,和小寶回來,卻看見北靜王在那裏等着消息呢,這下拍拍額頭,說只知道玩,真正是忘記問了,明日且去,北靜王道:要不你讓我也去。
你如何去,莫非你能裝個女人。
我裝成你的奴婢可好。
建寧笑道:我哪有你這麼高大威猛粗魯的宮女。北靜王道,你等我裝起來再說。
而這邊的寶釵卻已經悄悄到了藥鋪,看到藥鋪里那上下忙着的人,可不就是段傳秀。只是他傷了腿,一瘸一瘸的,但那神態那隱藏的銳氣,不是他是誰。寶釵呼吸急促,身體發軟,心裏亂跳,正要上去說話,卻見一個女子端了一個簸箕出來,笑着招呼段傳秀,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子拉着段傳秀叫爹爹。寶釵心裏慌張,忙把馬車的帘子放了下來。半晌想不起要做什麼,車夫奇怪的,我說姑娘,你是下車還是不下車。寶釵於是打開帘子,那邊卻不見段傳秀,只見女子和他的孩子。
在她馬車的後面,聶青悄悄地盯着。正在明佈道買線的晴雯看到聶青,站住了,在拿了一把扇子在他背後一拍,「這個人,這麼專心,在盯梢誰呢?」聶青嚇了一跳,這一見到晴雯,方想起今日自己的初衷,呵呵地笑起來。
原來晴雯貪玩,讓鴛鴦平兒幾個先走,自己在這街上亂轉。正轉了要回去,卻看到聶青,兩個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卻見幾個如狼似虎的官兵,把明佈道的老闆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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