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看着黛玉離開,十分煩惱,坐在龍騎上自己發呆,他想不明白,黛玉不在面前的時候他就是那個叱咤風雲的人,知道自己當作什麼,不當做什麼,自然有一種萬人之上的感覺,可一見到林黛玉,就似乎總是在慌亂中故作鎮靜,犯了無數莫名其妙的錯誤。此時跑了那些婦女事情不大,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丟掉了銅冶和潘又安,這讓他十分氣急。他是一心在為大清掃清障礙,但在這個掃除過程中卻總有這麼個小女子和自己搗亂,但偏偏他從十四歲就放不下她。
他對這個林姑娘的未婚夫寶玉是有些忌憚的,想了想,他起身去追趕寶玉。
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公子武功招式不成套路,顯然平時練習不夠,輕功更是稀鬆,他但內功卻是奇強,又會這個常人不敢用的吸星大法,似乎也不怕這吸星大法對身體的影響。他不敢跟太近,
他不知道,寶玉成天靠着燕窩這些東西養着,在賈母他們的眼裏,也是多病多災的
雖然他後來知道賈府並不知道有寶玉黛玉定親這麼一回事,一直也沒有說明,甚至在皇上的逼迫下不得不把黛玉報上了選秀的名單。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向皇帝懇求要這個女孩給自己做福晉,從來不違拗父親的皇帝居然沒有同意。自從這件事以後他就總是有些失魂落魄。他如今惦記黛玉的傷情,但他又把九花玉露丸中下了天殘丹的毒,他想,一邊可以為黛玉治療,一邊可以讓她聽從自己,他想像黛玉言聽計從的樣子,自己也不覺微微笑了起來。
賈府很安靜,貿然到這個深宅大院,他卻在大觀園裏迷路了,看到窗下有個女孩坐在那裏想心事,也不關窗,認真一看,卻是那日見過的那個賈府的姑娘,半天想不起名字。聽得裏面有個婢女在勸:三姑娘,早點睡吧,別在那窗前呆着,當心花妖精怪。
他一時頑劣心起,故意輕輕咳嗽一聲,那裏那個婢女正過來關窗,吃了一嚇,說姑娘,你可聽到什麼了。
這窗下正是探春,因為專心想自己的心思,到沒有聽到,此時道,你留着窗子我來關吧,我這這裏只有芭蕉樹,樹妖到可能有,要找花妖,只怕找不到。
那婢女勸了一句,探春只是不去睡,聽得不耐煩,到火了:你這妮子自己睡去,讓我且靜靜。
北靜王聽得好笑,卻看着女子欲待如何,只見她自己到悄悄出了門,在那小屋門前舞起劍來。北靜王看她劍術一般,到哪身形曼妙,想了想,將蒙面巾帶起,悄悄站到女子身後:咳嗽兩聲。
女子看到他到嚇了一跳,到:「何方賊人,」揮劍來戰,早被北靜王幾個起落降住,動彈不得,北靜王伸手想去輕薄她,忽然心有所動,忙說:你不叫嚷,我有話與你說。
探春聽這聲音,竟然十分像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心下先軟了,哪裏會
反抗。
北靜王微微一笑說:「你這劍法有幾處破綻,況且你身形過長,再用長劍,稍顯累贅,不如學一點近身功夫。換一樣武器。」
那邊探春忙跪下:我師傅也是這樣說,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兵器。請前輩指教。
你師傅是誰?
這個師傅不讓說。
北靜王笑到:「你的身法和輕功我一看就知師承何人,是不是姑蘇林黛玉啊。」
「這個前輩能看得出來,小女子探春拜見高人。」
「我看你這武器,」北靜王靈光突現,「你剛才在窗下寫字,用的筆好別致,拿來試試。」那是師傅送給我的文房四寶。探春忙去拿來,北靜王看到這毛筆,道:「你以後照着這筆做一隻鐵筆,上面可以有機關,既可以發射暗器,又可以用來防身,我今夜還有事,以後你到雙日的晚間我就到這裏來,教你功夫。」有得一月時間,你自然就可以長進了。」
多謝大師,真不知如何感謝您
「我只要你把這筆轉送與我,可以嗎?」
探春欲待拒絕,忽見那人一雙眸子中眼含秋水,不由想起北靜王,一時竟然如催眠一般把筆遞了過去。
北靜王收好,對探春道:你記得要在這裏點上香案,我下次好找。自己翩然去了。
探春呆呆看着,默默回屋去。
北靜王這日早起,想有一段時間沒有去見建寧了,皇上是很寵愛這個妹妹的,不如去皇宮找建寧公主幫忙。
建寧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原來和他平輩,但因為他的母親以前是建寧的漢人奴婢,後來被自己的父親看中帶走,他就叫建寧姑姑,兩人年歲相當,又都是個只顧自己個性的,在一起一時好了一時惱了,前一陣建寧不太理他,如今建寧剛剛大婚,和吳應熊住在建寧的寢宮。兩個人見過幾次,到底兄妹,感情又好了些。
一大早他去找建寧,剛通報,建寧自己卻迎了出來,他道:姑姑如何自己出來了。
建寧道「那個人還在睡呢。每日不知哪有那麼多瞌睡,連皇帝哥哥的早朝都不去,到像個瞌睡蟲轉世。幸虧皇帝無所謂他如何,只要他在京中就好,」
「那個人對你好不好,」「有什麼好不好的,我都不知他在想什麼,又沒有什麼話,悶悶的一個人。一輩子面對這樣不說話的人,都不知道怎麼過得完。」
看到北靜王帶着雲珠的哥哥費古爾,十分開心,說「怎麼雲珠格格不過來找我玩呢。」
費古爾笑到:「雲珠最近總是往賈府跑,去見那個叫林黛玉的,找她學漢人的詩詞。昨兒個回來得了老師幾句好言,今天說什麼也不出來,要在家裏寫詩呢。」
建寧笑道:「詩有什麼好學的,
她怎麼不找林姑娘學功夫呢。」
「她到奇怪,說詩詞和功夫比起來,詩詞美到哪裏去了,那個什麼功夫簡直就是惡俗,弄得人家林姑娘聽了都笑。」
「這個雲珠,真是不知道功夫到林姑娘那個境界有多美,我要是能有那個天資,早學去了。」
北靜王望着建寧笑道:「姑姑都要做媽媽了,還這麼貪玩。」
「這你也看得出來。好吧,這麼早來找我,還為那個事。」
北靜王忙拉過建寧道一邊,把自己在九花玉露丸中加了天殘丹的事告訴建寧。
建寧點着他的額頭:你這個笨人,要一個女孩對你用心,你得對她好,你怎麼動輒害她,害了她爹爹又來害她,你這是什麼豬腦子。
我也是回頭想着不妥,可我半夜悄悄去賈府看過,似乎沒有什麼動靜,我不敢再亂來,所以一大早來找你想個辦法。
我去賈府看看。
你這樣身份去賈府,還不驚天動地。折騰一府的人。
我和小寶偷偷去。可以了吧。
北靜王催促道:勞煩姑姑。我讓費古爾去找小寶。
寶玉那晚也到了瀟湘館,卻是夜深人靜,四處燈都熄了,似乎身後有聲音傳來,他回頭卻又不見人影。在寶玉自然不知道北靜王一直跟着他,他自己看到,有幾個守夜的婆子提着燈過去,他忙躲在假山之後,卻見司棋潘又安靠在一起。唬得忙又退出來,去敲瀟湘館的門,晴雯正提了燈出來,他忙問林姑娘可受傷了。
晴雯道:「你這樣守在外面,仔細風吹了,你若進去,讓人看見,又惹人閒話,你有什麼話我給你帶進去好了。」
寶玉忙掏了那瓶九花玉露丸,說這是九花玉露丸,這藥可以救命,你快拿進去救她。
晴雯狐疑地:「成日家在一起,我怎麼沒有聽說你有這樣東西,是誰給你的,我拿進去問問姑娘。」
北靜王給的。
他你也信得。晴雯伸手就要扔掉,寶玉忙搶過「哎,給林姑娘救命的,你可不要扔了。」
晴雯瞥了寶玉一眼「我去問問林姑娘」
「你若問她,她一聽是北靜王給的,她一定不用的。北靜王不會害林姑娘,你進去給紫鵑就好了。」
「神神叨叨的。」
晴雯進去,把那九花玉露丸給了黛玉,黛玉拿着,「寶哥哥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
「你快陪他回去吧,折騰了半夜,實在都累了。」
晴雯看黛玉神情疲憊,忙放下藥出來。
寶玉還是不舍,卻也沒奈何。晴雯拉了他幾把,才慢慢走回去了
這日寶玉起了個早,過來問起黛玉,說還睡着,問昨兒給的藥可吃了。紫鵑道「姑娘精神不濟,你們昨晚做什麼來,也不和我說。眼看着傷成這樣,倒是瞞着我。」
寶玉道「實不相瞞,去救了幾個被發賣的良家婦女,真真緊張得很。你家姑娘帶晴雯出去的。我機靈,拉了茗煙跟着。」紫鵑哼了一聲,說「姑娘就是看自己功夫差了。」
寶玉笑道:誰讓你平日執着針線,不練功夫。又看紫鵑穿得單薄,伸手一摸「怎麼就穿這麼一點,還在風口裏,回頭涼着了,你家姑娘可沒有人服侍。」
紫鵑讓開一步,說「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動手動腳的,你看我們姑娘躲着你都恐躲不開。」
寶玉不由發起呆來。心中忽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着竹子,發了一回呆.怔怔的走出來,一時魂魄失守,心無所知,隨便坐在一塊山石上出神,不覺滴下淚來.直呆了五六頓飯工夫,千思萬想,總不知如何是可.
紫鵑進去伺候黛玉吃藥,黛玉悄悄問道「昨夜寶玉送來的九花玉露丸是誰給的。」
紫鵑道:「有什麼不妥嗎,我去問問寶玉。」
黛玉忙拉住她:「沒有什麼,你代我謝謝他。」
紫鵑出來,看寶玉還在那裏發呆,不覺笑道:「二爺,你這會子是進屋去呢,還是回去呢。」
寶玉冷冷看着她,「你剛才不是不理我嗎,就不要來和我說話。」
紫鵑含笑說道:「我不過說了那兩句話,為的是大家好,你就賭氣跑了這風地里來哭,作出病來唬我。」寶玉忙笑道:「誰賭氣了!我因為聽你說的有理,我想你們既這樣說,自然別人也是這樣說,將來都不理我了,我所以想着自己傷心。」紫鵑也便挨他坐着.寶玉笑道:「方才對面說話你還走開,這會子如何又來挨我坐着?"
「老太太怎麼忽然想起來叫人每一日送一兩燕窩來呢?可是你說的。」寶玉笑道:「林妹妹這燕窩吃上三二年就好了。」紫鵑道:「在這裏吃慣了,明年家去,那裏有這閒錢吃這個。」寶玉聽了,吃了一驚,忙問:「誰?往那個家去?"紫鵑道:「你妹妹回蘇州家去。」寶玉笑道:「你又說白話.蘇州雖是原籍,因沒了姑父姑母,無人照看,明年回去找誰?可見是扯謊。」紫鵑冷笑道:「你大約真忘了五毒谷的事了,那林老爺只是為了避禍才離了揚州,身體養好,哪有把女兒總是養在別人家裏。所以早則明年春天,遲則秋天。
這裏縱不送去,林家亦必有人來接的。」寶玉聽了,便如頭頂上響了一個焦雷一般,作不得聲.忽見晴雯找來說:「老太太叫你呢,誰知道在這裏。」紫鵑笑道:「他這裏問姑娘的病症.我告訴了他半日,他只不信.你倒拉他去罷。」說着,自己便走回房去了.
晴雯見他呆呆的,一頭熱汗,滿臉紫脹,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紅院中.襲人見了這般,
慌起來,寶玉發熱不說,兩個眼珠兒直直的起來,口角邊津液流出,皆不知覺.給他個枕頭,他便睡下,扶他起來,他便坐着,李嬤嬤用手向他脈門摸了摸,嘴唇人中上邊着力掐了兩下,掐的指印如許來深,竟也不覺疼.立即哭起來.襲人等都哭起來了。
晴雯忙告訴襲人是紫鵑招惹的,襲人聽了,便忙到瀟湘館來,見紫鵑正伏侍黛玉吃藥,也顧不得什麼,哭道:「不知紫鵑姑奶奶說了些什麼話,那個呆子眼也直了,手腳也冷了,話也不說了,李媽媽掐着也不疼了,已死了大半個了!連李媽媽都說不中用了,那裏放聲大哭.只怕這會子都死了!"黛玉一聽此言,哇的一聲,將腹中的藥一概嗆出,抖腸搜肺,熾胃扇肝的痛聲大嗽,一時面紅髮亂,目腫筋浮,喘的抬不起頭來.紫鵑忙上來捶背,黛玉伏枕喘息半晌,推紫鵑道:「你不用捶,你竟拿繩子來勒死我是正經!"紫鵑哭道:「我並沒說什麼,不過是說了幾句頑話,他就認真了。」黛玉道:「你說了什麼話,趁早兒去解說,他只怕就醒過來了。」紫鵑聽說,忙同襲人到了怡紅院.
賈母王夫人等已都在那裏了.見了紫鵑正生氣,誰知寶玉見了紫鵑,方噯呀了一聲,哭出來了.眾人一見,放下心來.寶玉一把拉住紫鵑,死也不放,說:「要去連我也帶了去."眾人不解,細問起來,方知紫鵑說"要回蘇州去"一句頑話引出來的.賈母流淚道:「我當有什麼要緊大事,
原來是這句頑話。」又向紫鵑道:「你這孩子素日最是個伶俐聰敏的,你又知道他有個呆根子,他姊妹兩個一處長了這麼大,比別的姊妹更不同,這樣說他要走,如何不急。」薛姨媽也道不錯,「寶玉是個心實的孩子,這玩話我們聽了都受不住的。」
正說着,人回林之孝家都來瞧哥兒來,寶玉聽了一個"林"字,便滿床鬧起來說:「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們來了,快打出去罷!"賈母聽了,也忙說:「打出去罷。」又忙安慰說:沒人來接她的,你放心罷。」寶玉哭道:「憑他是誰,除了林妹妹,都不許姓林的!"賈母道:「沒姓林的來,凡姓林的我都打走了。」一面吩咐眾人:「以後別叫林之孝家的進園來,你們也別說`林『字.好孩子們,你們聽我這句話罷!"眾人忙答應,又不敢笑.一時寶玉又一眼看見了十錦格子上陳設的一隻金西洋自行船,便指着亂叫說:「那不是接他們來的船來了,灣在那裏呢。」賈母忙命拿下來.襲人忙拿下來,寶玉便掖在被中,笑道:「可去不成了!"一面說,一面死拉着紫鵑不放.
一時大夫來了,道這症乃是急痛迷心.按方煎了藥來服下,果覺比先安靜.無奈寶玉只不肯放紫鵑,只說他去了便是要回蘇州去了.賈母王夫人無法,只得命紫鵑守着他,另將琥珀去伏侍黛玉.
黛玉不時遣雪雁來探消息,自己傷了起不來,原來就怕賈母等擔心,看出破綻,一邊又為寶玉擔心,又幸喜自己這麼一吐,到將北靜王所給的藥吐了個乾淨,原來她已猜到北靜王將天殘丹和九花玉露丸一起給了自己,傷後中毒,正在想如何處置,這一頓好吐到讓她想了個對付這天殘丹的法子。
晚間寶玉稍安,紫鵑,襲人,晴雯等日夜相伴.有時寶玉睡去,必從夢中驚醒,不是哭了說黛玉已去,便是有人來接.每一驚時,必得紫鵑安慰一番。紫鵑也後悔,如今日夜辛苦,並沒有怨意.襲人等皆心安神定,因向紫鵑笑道:「都是你鬧的,還得你來治.也沒見我們這呆子聽了風就是雨,往後怎麼好。
因湘雲與衛公子家裏鬧翻了,無處可去,住在賈府,那衛公子倒是讓茗煙悄悄帶進來每日來拜會寶玉,卻又不敢接她回去,湘雲氣他懦弱,
他也不知如何和自己的父母說清,兩人天天過來瞧看寶玉,見他明白了,便將他病中狂態形容了與他瞧,引的寶玉自己伏枕而笑.原來他起先那樣竟是自己完全不知的,如今聽人說還不信.
無人時紫鵑在側,寶玉又拉她的手道:「你可不用為你林姑娘和自己愁了,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活着,咱們一處活着,不活着,咱們一處化灰化煙,如何?"紫鵑笑道:「你也好了,該放我回去瞧瞧我們那一個去了。」寶玉道:「你快去罷。」
林黛玉近日聞得寶玉如此形景,原本受傷的人難免多愁善感一些,紫鵑回來悄向黛玉笑道:「寶玉的心倒實,聽見咱們去就那樣起來。」黛玉不答.紫鵑停了半晌,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動不如一靜.我們這裏就算好人家,別的都容易,最難得的是從小兒一處長大,脾氣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
黛玉啐道:「你這幾天還不乏,趁這會子不歇一歇,還嚼什麼蛆。紫鵑笑道:「倒不是白嚼蛆,我倒是一片真心為姑娘愁了幾年了,姑娘一個人在賈府,誰是知疼着熱的人?趁早兒老太太還明白硬朗的時節,作定了大事要緊.
豈不聞俗語說:`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黛玉聽了,便說道:「這丫頭今兒不瘋了?怎麼去了幾日,忽然變了一個人.我明兒必回老太太退回去,我不敢要你了。」
紫鵑笑道:「我說的是好話,不過叫你心裏留神,並沒叫你去為非作歹,何苦回老太太,叫我吃了虧,又有何好處?"說着,竟自睡了.黛玉聽了這話,口內雖如此說,心內未嘗不傷感,待他睡了,落了淚,至天明方打了一個盹兒.次日賈母親來看視,拉着黛玉的手道:「我的兒,你也安分一點,不要總是往外跑,有什麼事讓你璉二哥哥管去,你這體質,可禁不住再受傷了。」黛玉羞了個滿臉通紅,望着賈母,「老祖宗您都知道。」
「你們在外面那半年,我擔着心,自然是格外留心些。我這心裏明白着呢,從前劉姥姥到府上,我也暗中囑咐過了,以後親戚常走動走動,萬一有什麼,有個鄉下的退路。你們都笑
那老太太土氣,你們哪裏知道鄉下人的好處。
黛玉忙點頭。「老祖宗福祿自然是好的,也不必太憂心,」
「你的璉二爺和鳳姐,不是我說他們,最近一心斂財去了。你把你父親給你的財產都顧了這些孩子,你照應的那些孩子,我都給你收到府里來了,剩餘的幾個你也只管帶了來。你帶來的那個賈菌我如今讓你大嫂子帶着,和蘭兒一起讀書。你大嫂子倒是很盡心。」
黛玉大為感動,「老祖宗,您一直撐着這麼多的事,我還總是這樣多心又憂心的。」
「你老實和我說,賈珠是不是常和你聯絡啊。」
黛玉點頭。
賈母道:好孩子,你讓他有空也還是見見他的娘。他娘這些年想念兒子,脾氣都變了很多。黛玉道:「實不相瞞,賈大哥常來府上看您和舅媽的,只是因為一些緣故,她嘆氣:賈大哥怕連累家人,才不以真面目相見的。」
「我如何不得見?」
「您和舅媽常提起的那個瘌頭和尚就是他裝扮的。」
賈母呆住,當時含淚罵道:「他老子就該打這個賈珠,沒事把寶玉打成那樣,放着個忤逆不孝的不管制。」
黛玉道:「大哥哥倒是大仁大義,我看大哥哥這些年行事,風餐露宿,艱苦非常,從來不考慮個人的,做人但像他這樣,才是最了不得的。」
賈母笑到:「你一個女孩子,千萬不要學他,他可以裝得瘌頭和尚,你難道可以裝成那個骯髒樣子。」
黛玉笑到:「祖母我做不得那種和尚,難道還做不得妙玉那樣的。」
賈母氣道:「我白疼你了,好好的女孩子,要出什麼家,她是前明的公主,不出家沒有活路,你倒是傻了,放着我這個老太婆不依靠,到去出家,不看你傷着,我也要打你了。」
黛玉滾到賈母懷裏,格格笑起來。「老祖宗就打兩下出氣,我真真是亂說,也是個不孝順的。」
賈母笑起來,對進門的紫鵑道:「我統共就這兩個玉兒,實在讓我不省心,我如今活着,你們只管不顧王法的鬧,就是我死了,我也不讓他們欺負你們去。」王熙鳳也正尋了老祖宗來,笑到:我說一大早老祖宗哪裏快活去了,原來往林姑娘這裏來了,我看妹妹這下可大好了,剛才老祖宗說誰欺負誰啊。
賈母笑到:你這個燒糊了的卷子,就你機靈,我說誰都不能欺負寶玉和你林妹妹。
王熙鳳對黛玉閃閃眼:我還是那個話,誰能欺負得了她,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黛玉笑:我就知道你是老太太的耳報神,果然都是你傳給老太太的。
王熙鳳笑到:我可不就是老太太的耳報神,你以後凡事也不要瞞着我才是,大家姊妹,總是互相有個照應。
賈母開心地:可不是,你可就安心養着,有什麼事就讓你璉二爺和你二嫂子忙乎去。又叫過黛玉房裏的丫頭:你們可仔細了,再讓林姑娘出去,有個閃失,你們也都別想活了。
黛玉道:「老祖宗原來是要管禁我呢。」吃吃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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