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寶玉因為賈璉和黛玉出去了,兩個人都索然無味,鳳姐每日大小事了和平兒聊幾句就睡了。寶玉一個人去哪裏都沒有趣味,每日悶悶的。忽然府上報說秦氏沒了,兩個人不顧賈母說剛過世的人不潔淨讓遲點再去的話,直往寧國府而來。
一直到寧國府前,只見府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鬨鬨人來人往,裏面哭聲搖山振岳。
賈珍因為尤氏
病着,一時無人理事,恐怕喪事辦得不好,一頭在哭一頭正在着急,寶玉為他推薦了鳳姐主事,賈珍爭得王夫人許可,將鳳姐請了來。果然這鳳姐不辭辛勞,兩府的事一起管起來,起五更熬半夜的,除弊革舊,總算調理清楚。
給秦氏送葬那日,鳳姐安排好接待,自己在眾人的簇擁下步入會芳園登仙閣靈前,一見那棺材,那眼淚恰似斷線之珠,滾將下來。眾人皆哭。
鳳姐在椅子上坐了,發放令牌,分派執事,將一應之事安排整肅,只見她舉止舒徐,言語慷慨,珍貴寬大,不是這闔府的妯娌可比,至天明,吉時已到,一班數十人起靈,十分的氣派。送殯的有鎮國公,理國公,齊國公等八公,不少王爺都來吊念,平西王府,北靜王府都有人來,神武將軍馮紫英,衛若蘭等王孫公子也來了,寶玉和秦鍾幾個在一起,這秦鍾和姐姐年齡相差很大,在寶玉面前也未見有什麼悲戚。寶玉奇怪:「你親姐姐走了,你也這麼安心的。」
「你知道什麼,她這病得久了,之前我也傷心很久的,如今死了,我到沒有感覺了。」寶玉哪裏知道他的身份蹊蹺,自己似乎也覺得寬心一點了。賈珍親自將棺木送到了廟裏,原來童妃出城就住在鐵檻寺里,等着賈珍和鳳姐來見一面,黛玉住在廟裏等着,心情鬱悶,廟祝是自己人,勸慰林姑娘道:你家奶母能如此風光大葬,也是福氣,你還是不要太心細了。黛玉低頭不語,端端正正將黃意的名字寫了,為自己的奶母立了牌位。自己焚香拜了,落了半日眼淚。這日聽說一早寶玉和秦鍾也要到廟裏來,不願意見他們,自己悄悄去後山的草屋裏住着。廟祝忙讓一個婆子跟着。湘雲不解,說為何不見二哥哥,我倒是很想見他。
黛玉也不言語,卻對湘雲悄悄做了個手勢,自己悄悄到屋外,只見房頂上有個夜行人正揭開瓦片朝房裏看呢。黛玉悄悄到他身後,也不驚動他,只見他看了看下面,似乎很失望,自己站起來朝前跑了幾步,身形婀娜,黛玉心想莫非是女子,看他找到一處房子敲了敲窗,卻是賈璉的住處。賈璉出來招呼他進去。
兩個人進去卻吹熄了燈。
黛玉安靜地在門外等着那人出來,一盞茶的功夫那人縮頭縮腦地出來,找了牆角竄出去,黛玉遠遠跟着,那人從朝陽門先進了城,隨後進了北靜王府。黛玉見那人露了臉相,卻是一個妙齡女子。這女子和一個家將說了幾句,進了北靜王的書房。
黛玉避開家將,在側面迴廊聽着裏面的談話。
問清楚了,是一個奶娘冒充的,真人現在在鐵檻寺等着王爺示下,是放還是不放。
林姑娘在做什麼。
我沒有見到她,只看到她的表妹,叫史湘雲的一個人坐在那裏。
黛玉看不到說話的人,只能聽聲音。
是林姑娘護送。
是的。
那你設法安排我和她見面。這一次,我一定要見到她。
是。
黛玉看那女子出來,心中納悶,於是一直跟着。卻見那女子竟然進了一個風月場所,她仗着輕功高強,一直悄悄跟着。
只見那女子進了覲芳樓的偏廳,黛玉找了個進口進去,藏在樑上。卻見幾個女孩嘻嘻哈哈在一浴池洗澡,將那女子按在水裏,打鬧:二姐你今日去見了賈公子,還不老實洗乾淨。
那女子容貌溫柔,笑道,死妮子,正經臉都沒有看見呢。三姐,你的那個票友你見過了。
今日看堂會,我們都去了,嘖嘖,哎呀,柳小生啊那個扮相,真是絕美,三姐眼珠子都沒錯一下。難怪三姐由南到北的跟着趕着看他的戲,要不是三姐喜歡,我們都要親近一下。
一個女子自己在角落裏捂着,這時伸出頭來,我都不和你們說話,你們那臭嘴再朝着我拱,我可說不出什麼好話了。
幾個女子鬧成一團。一隻小貂鼠從樑上跑過,呲牙來抓黛玉,黛玉看它毛光水亮,不忍傷它,自己悄悄下去,那邊卻似有警覺,五兒,你的貂在叫。「滿蹲,快下來」自己連衣服也不穿,就起身來找。
黛玉自己到羞了,忙退出去,卻見檐下一隻鸚鵡在叫:在這裏,在這裏。黛玉看這鳥和自己過不去,順手抓了,帶在身上回來了。幾個女子趕出來哪裏追得到。
鳳姐帶了寶玉和秦鍾在鐵檻寺住了幾日,第一日晚間賈珍就讓賈蓉來找鳳姐,商議讓賈璉護送童妃出去的事,鳳姐低聲問道:這事林姑娘知道了,她親眼看到,自然是知道的,鳳姐道:看來還是得我做惡人,我也是不信什麼因果報應的,我親自去送她罷。她就是想見你一面。王熙鳳點頭,這樣大張旗鼓地送到鐵檻寺,原本就是一種豪賭,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於是自己悄悄換了衣裳,,去見童妃。
秦鍾和寶玉在一個被子裏說悄悄話:「我告訴你一個事,前幾日,我在我家裏看到你林妹妹了。」
「渾說什麼,林妹妹回揚州了。說是還要去祖籍蘇州一趟呢。再說林妹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如何認得」
「你忘了,我們在船上見過一面的。」
「那不是個小女將嗎。」
「我見人過目不忘,她如今長大了,但神態中總有地方變不了的,我聽你說你那個林妹妹愛蹙起眉頭,所以我就猜是她了。」
「用你這個法子認人到簡單,愛笑的都是我史大妹妹了」
「還真沒錯,你要說你史大妹妹,還就是我的好友」
寶玉幾乎噴飯,「說你這個秦鍾果然有意思,我的妹妹你都認識。」
「哎」,秦鍾認真地看着他:「寶玉,我都不能說你聰明了,我知道你想念你林妹妹待要和你說點什麼,又怕回頭害死了好人,你的那些姐姐妹妹我認識的不比你少,只怕你的那些親哥哥我也認識不少呢。算了,我還是去求個人,或者可以幫你。」
「你這話和啞謎差不多。」
寶玉心裏不能放下事,一定要秦鍾說明白的。秦鍾只是笑。寶玉說道:「可見你也學壞了的,知道我心急,還只是讓我吃悶棍。」
寶玉卻被北靜王水溶召見,這水溶二十不到,形容秀美,性情謙和,寶玉看這個北靜王風神如玉,實在是萬分景仰,那北靜王見寶玉束髮銀冠,面若春花,目如點漆,在賈政面前稱讚其雛鳳清於老鳳聲,將來不可限量。卻和賈政商議,想接寶玉到自己府上盤桓幾日,自己府上常有高人相聚,可以一起切磋一些詩詞學問。又將自己腕上的一串念珠卸了下來,遞與寶玉。
賈政自然答應,寶玉實在開心,從鐵檻寺回去就催着小廝們準備,只是有點舍不下秦鍾。秦鍾到催着寶玉,寶玉於是回去辭了賈母和王夫人,上了北靜王派來的轎子。大家都很開心。這北靜王原來是清皇帝的一位最寵愛的漢人妃子生的,有才情,也有氣度和名聲,是如今皇帝最喜歡的皇子,他親自召見寶玉,又如此謙遜,自然讓賈政感到榮耀。
話說那一晚黛玉將秦氏帶上了馬車,趕車的卻是瘌頭和尚,這癩頭和尚拿着通關令牌一直將她們送出城,交到在此等候的賈璉手中。讓黛玉和賈璉還有賈璉的本家賈芸一起送她南下,黛玉不肯,說要回育嬰堂,
賈璉忙說原來在賈府說好這一趟是去找林姑老爺的,無論如何,還是去南方找找,回去也好復命。賈母也望着知道女婿的下落。瘌頭和尚也勸她先從揚州南下查訪一下試試,畢竟那麼大的船隊,總是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瘌頭和尚安排了史湘雲一起陪伴,黛玉才勉強跟了。癩頭和尚親自趕車,賈璉騎馬,四個女人在馬車之中,一些家人帶着行李,一行人南下。
黛玉鬱鬱寡歡,也不與秦氏交談。那秦氏幾次要和她講話,她都只是遮了紗曼睡自己的。秦氏沒有辦法,只好和癩頭安排護送自己的紅玉姑娘聊幾句,欣喜這姑娘到口齒伶俐,如此在鐵檻寺住下,直到童妃見過了賈珍和鳳姐不表。一行人才別了瘌頭和尚上了船,史湘雲第一次坐船,十分興奮,這條船可坐三十多人,如今除了六七個船工和一個江湖術士,再就只有黛玉幾個乘客。史湘雲看着眼前水流往船後飛去,十分地開心,大聲地站在船頭念詩,「大江東去浪淘盡,湘江水逝楚雲飛」哪裏知道剛念了這麼一句,幾個浪來,暈得七暈八素。黛玉苦笑扶住她:「你這詩到有張好古的風味。」史湘雲一邊吐一邊說;「好你個林姐姐,這個時候還笑話我,我看你幾時找個王爺做了相公,你們就可以每天暈着這風味了。黛玉呸了一聲:「莫在我面前提那些骯髒人。什們皇親國戚,誰又比誰高貴一點」這一氣到讓她勉強打起精神,扶史湘雲回艙房歇了。自己只是和那鸚鵡吟詩。湘雲喜歡黛玉帶回的這個小東西,兩個人把一些喜歡的詩句都教給了它。二人見江邊柳樹,於是相約作《折楊柳》湘雲嘴快,先念叨:萬里江邊飄綠蘿,海棠花間閉門居,掃眉花束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黛玉道;還真應了這緊緻。也作詩道:暫奉尊酒送無聊,誰損愁眉瘦細腰,人世身死有何別,春風阿諛惜長條。湘雲道:姐姐罵得好。
秦氏恰聽到她二人對話,嘆息:「這孩子恨死我了。」
賈璉也是罪魁,自然不好勸,聽着這詩是連自己也罵了,與童妃略聊幾句,「你放心,她能想明白的,以她這麼多年的修為,時間長了她就想明白了。」
「實在你們不該讓她奶媽替我。
林姑娘老家大約只剩下這個至親的人了。」於是也大聲念道:雲亂風飛哭項王,一路飄萍幾度香,朝朝暮暮楚風斷,雨雨云云故國亡,山水空自成畫圖,黎民失卻骨肉傷,惆悵廟前垂楊柳,春來空斗畫眉長黛玉聽了不再言語,湘雲忙用紙記下來。說賈二爺你也做一個。賈璉笑了,那我和古韻搬一首來,比不過你們的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運勢隨風轉,何干強人頭,枝上離人淚,根老系破舟,國破亦如此,何必息fgiu。黛玉嘆道:原來個人心事,我也可以不做詩了。湘雲忙記下,嘴裏說:璉二爺,怕你這輩子只有這首詩好吧。璉二爺在艙外笑:雲丫頭,我做過好多濃艷之詞,你喜歡我可以送一卷給你啊。湘雲道:這個哥哥真是瘋了。黛玉笑;這算好的,你看我們誰都不敢和他多說話。湘雲格格笑起來。
賈璉於是繼續和童妃在船上聊天。
「你們實在很相像,不瞞你說,第一次見到她我就以為是你,所以大家早就有安排她替你的意思,何況正是情急的時候,也沒法找到其他更合適的人。黃意自己也願意的,她原來舉家被殺,就心灰意冷的,雖然她也還是不捨得林姑娘,但心裏卻是很煎熬。這原來也是賈珍串通我們想的第二條計策,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用的。當時瞞着林姑娘,想不到的是你們回來,讓你們碰個正着。那個周閹黨也逼得太緊。別說你難受,我如今看着她這樣拼命忍着,心裏都老大不忍。」
「等送了你離開,我們找着機會一定要好好和那個死太監較量一下。」
童妃嘆息;」算了,他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話猶未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船邊響了起來,「你不找我,我到要找你,哼哼,我可是放着長線釣大魚呢。
賈璉大驚,看到一個船工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可不就是那個周太監。只見同時幾個船工都變了臉。原來這條船早被控制了,賈璉的幾個小廝嚇得躲回了船艙。那邊賈芸和紅玉本來在船邊說話,發現情形不對連忙仗劍上來了。但他們的功夫明顯敵不過這幾個太監,除了紅玉還可以支持,賈芸被一太監用船漿擊暈。
那黛玉如何受得了自己的奶娘突然離開,更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這樣把自己蒙在鼓裏。自己的奶娘她原本就不捨得她端茶倒水,還特意請了小丫頭服侍,又如何會捨得下自己為一個非親非故的妃子犧牲自己,她感到悲哀的不只是奶媽的死,她難受的是她到底是被逼,還是自願,即使自願,她又憑什麼認為自己的生命沒有這個童妃的寶貴。還有瑞珠,她如果是被殺的還罷了,可如今知道她居然是自願的,她所執着的大義到底值得她用自己花一樣的生命去殉葬嗎。
如果她們都是王妃的身份呢,他們會這樣做嗎。她感到一層突不破的網讓她對這個世界的等級和權力突然深深地厭惡起來。
史湘雲已然酣睡了,黛玉聽到賈璉和童妃在船上談話,也只有漸漸放下自己悲痛的心情,突然聽到船上動靜大了起來,原來有打鬥之聲,忙拉了史湘雲一把,自己側身藏起來。卻聽一個聲音嘎嘎笑到:「璉二爺,你還要和我較量,這可還沒有一招,你就中招了,在我這裏用金蟬脫殼,差點瞞過我了,幸虧我讓人死死盯着你,果然在你這裏找到了下落。」卻見船上燈火通明,進來兩個人要綁史湘雲,史湘雲剛才被黛玉拉醒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呢,見人來抓,本能地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黛玉早打了兩枚袖箭讓那兩個人動彈不得,黛玉點了兩人穴道,讓史湘雲將二人捆了起來。上面傳來問話;「得手沒。」
史湘雲學那太監說話:「好沉啊,背不動,快來幫忙。」
「你們真是沒用,背兩個小丫頭背不動。」
那邊在說話,黛玉卻在凳子支起一個弩箭架子,試試準頭,退到史湘雲床邊,一個人低頭鑽了進來,黛玉將繩子一拉,那人應聲倒了。另一支弩箭又自動裝了上去。黛玉將繩子遞給湘雲,小聲道,「見到那個人的腳你就拉繩子,這弩箭上有麻藥,包你百發百中。」
「你守在這裏,我從後面出去外面。」她拿過一個木盒子,裏面全是弩箭,自己帶了兩筒,對史湘云:「記得怎麼裝吧」
史湘雲不好意思地:「當日學得不專心,姐姐再教我一遍」
黛玉一箭射到進來的人,教了史湘雲操作,笑到:「你不要怕,這有五十支,對付得一船的人。我上去了。」
自己從船的側面翻身上了艙頂。上去就是連發,幾名太監哼了一聲就倒了了。那些個本來擠在船艙前商量如何對付裏面的太監,一時沒有想到,被她搶了先機。她用箭撂倒幾個,揮劍將賈璉的繩子割斷了,昭兒興兒幾個趕緊過來救護,被璉二爺踢了一腳,「心裏沒主子的東西。」賈璉立即和周太監打成了一團。昭兒興兒這回不敢退了,幫着一起和這周太監打鬥。黛玉又用箭逼退奔向童妃的閹人。紅玉將童妃拉到自己身後。往躺倒在地上的賈芸身邊退過來。「你怎麼樣」「我這流血了」賈芸撫着額頭.紅玉將自己的手絹遞過去讓他按住傷口。
賈芸箭紅玉憐惜自己,越發痛得誒喲起來。
眼看賈璉和昭兒興兒打不過周太監,黛玉要為童妃阻擋殺手,一分神被一個叫小海子的太監的龍爪抓在了肩上。
忽然那江湖術士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提起船纜繩朝那小太監扔過去,自己拿着劍就撲上去了,黛玉看到這身法,大喜,原來是四大家人中的柳真元,「小姐你沒事吧。」那個江湖術士露了真容,這下黛玉真是開心了。柳真人笑道:「我幫你收了這閹人。「他的功夫原來就是四大家人中最好的,黛玉也最喜歡這個叔叔,此時心下寬慰許多,但想起奶娘,又紅了眼眶。
那些個閹人即刻被拿下,史湘雲從艙里鑽出來,說姐姐這個弩箭好管用,射到了七八個。昭兒興兒幾個吧那些被麻醉的太監捆了起來,紅玉不顧周太監色內厲荏的威脅,讓船工用鏈子將他們鎖了,封了嘴,塞到艙底去了。
原來那日海戰柳真人落水後被蘇門三少救了,又和他一起將朱長壽救回了福建,在福建盤桓兩年,參與抗清。廣州失守後他不想入鄭成功的水師,就和蘇門三少一起跑回來在這片水域飄泊,本來瘌頭和尚租了他們的船,誰知那些船員被太監暗算,都捆在了船艙里,他上船的時候就發現情形不對,沒有聲張。果然在關鍵的時候起了作用。柳真元放出了船工。
賈璉說原來決定先去揚州,揚州現任的清朝官員是馮紫英的親叔叔,賈璉帶了馮紫英的親筆信,也想先借這個地方找一下林如海的下落。
大家閒話幾句,柳真元看黛玉神情疲憊,輕聲道:「小姐,你剛才只怕傷到了,我給你把脈。」黛玉沒有伸手,勉強笑笑,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吐了一口血,到了下去。唬得史湘雲連叫:「林姐姐。」那秦氏看她如此,急得落下淚來。
紅玉和賈芸去找那太監要解藥,周太監說有解藥也沒用,這藥需得自己嫡親的親人的血調勻,連服七日,差一日都是沒有用的。紅玉拿了解藥,大家都想這船上一時哪裏去找她的親人。賈璉顯然不能算,他自己身份奇特,大家也不言明。如今能找的只有賈政賈赦兩個舅舅,或者寶玉。賈赦這個人呢你求沒有用的,況且這老兒荒唐的事大家都有數,賈璉自己也和這個父親不合的。林姑娘這麼潔淨的一個人,只怕未必願意用這麼腌臢的,那黛玉聽得眾人議論,心裏明白,說了句送我回蘇州,閉上眼就不言語了。原來這林黛玉父親在揚州做官,家卻是蘇州的,此話意思自然是明白的。湘雲急得哭了。
柳真元為黛玉護住心脈,說揚州還有幾日水程,聽得這片有一家醫坊專治疑難雜症,有一個有名的女醫官叫醫魔的,或者可以找到她。好像五毒教主也流落在這裏,他如今狂妄得很,自稱五毒聖主,我且帶黛玉上岸,若能找到他們中的一人,或者就有救了。湘雲一定要跟着柳真元照顧黛玉。賈璉再三權衡自己只能留下,和賈芸紅玉保護童妃留在船上,畢竟還有那麼一幫太監需要押送。揚州也需要賈璉的引薦。
於是柳真元和史湘雲帶了黛玉上了大船後備的一隻小船,帶着一個船工,四個人往岸邊划去。
而此時,在北靜王的安排下,寶玉,秦鍾,衛若蘭,柳湘蓮一行從京城出發,一路快馬加鞭,追趕賈璉的船來了,這幾個年輕人如飛出牢籠的小鳥,一徑朝着自由和愛情歡快地狂奔着。寶玉心急,騎着馬跑在最前面。
武俠紅樓的序幕正式拉開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3.81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