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正好感覺天有些熱了,手裏沒個東西擺弄。
「那就來一把,多少錢?」
小姑娘伸手遞上一把扇子,笑道:「只要二十個錢。」
賈蓉倒是隨身帶着一點碎銀子,不過最小的一塊也是一錢,換成銅錢就是一百錢。
「給你拿着吧。」賈蓉把碎銀子放在了小姑娘手裏,指了指路旁邊道:「剩下的錢你去那邊買十串糖葫蘆,你要五串,我要五串,如何?」
小姑娘聽了賈的話眼睛明顯一亮,忙道:「太多了,買糖葫蘆也用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扇墜,是用上好的絲線編的,送給公子了。」
一面說着就從籃子裏拿出了一個扇墜,上面還掛着一個顏色有些暗淡的玉珠。
看上去雖然不是什麼好貨,估計也能值上百錢。
「多謝,但是不用了。」賈蓉從懷裏也摸出一個精緻的絲線編制扇墜。
小姑娘看了,止不住的驚嘆:「公子這個扇墜,真好。」
也不知說的是手工好,還是玉好。
「還行吧。」賈蓉自己把扇墜套在了扇子上,小姑娘這時候買來了糖葫蘆,一本正經的道:「這是剩下的錢,還有公子的糖葫蘆。」
賈蓉一手接過包好的糖葫蘆,另一手打開扇子扇了扇,微笑道:「扇子不錯,銅錢你留着,算是買糖葫蘆的跑腿錢。」
「那就多謝公子啦。」
小姑娘萬福行了一禮,開心的背着籃子,往橋下走去,一面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在尋找着下一個沒帶扇子的買主。
「阿彌陀佛。」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破爛袈裟的老和尚走到了賈蓉身邊,露着慈祥的笑容道:「公子出身高貴,卻可以跟貧賤的小姑娘交談甚歡,可見有一顆眾生平等的善心,這是與我佛有緣啊。」
「呵呵。」
賈蓉笑了:「大師你在說我麼?」
「當然是說公子了。」老和尚靠近賈蓉,一本正經的說道:「公子雖身有慧根,然今老衲觀公子面相,分明是風流孽緣纏身,怕是不得長壽啊。」
說着老和尚憂心忡忡起來。
「可能化解?」
賈蓉一臉緊張的問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
「自然有辦法。」
賈蓉:「什麼辦法?」
老和尚正色道:「只有入我佛門清心寡欲,方可化解此冤孽,長命百歲,修成正果」
清心寡欲還是小閣老么!
賈蓉拍了拍老和尚肩膀,微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是感覺孽緣纏身,只是」
老和尚先是眼睛一亮,忙問道:「只是什麼?」
賈蓉搖了搖扇子,微笑道:「只是本公子捨不得家裏的三妻四妾美貌丫頭,感覺為此少活個三年兩年的也沒事。」
「子曰:『朝聞道夕可死』哦,不對!這句話說的不恰當,應該是『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所以你還是去度化別人吧,我知道有一個公子哥十分喜歡你們這一套,一早就想當出家和尚了,你可以去京都榮國府那邊看看,說不準能帶個小徒弟幫你化緣哦。」
老和尚被賈蓉說的無語,半晌才正色道:「公子,老衲不是隨便收徒弟的,與我佛無緣者,不收。」
賈蓉笑道:「你不是說眾生平等麼?有緣無緣有區別麼,那邊還有一群丐幫的,你現在過去問問,我想他們對『眾生平等』的理解更深刻,何不全都度化了去皈依佛門?」
老和尚聽賈蓉開始胡言亂語,忍不住嘆了口氣,惋惜道:「痴兒痴兒,終究還是未悟。」
賈蓉沒繼續理會神神叨叨的老和尚,這年頭騙子和尚道士太多了,甚至有跑家裏去騙小孩的。
等什麼時候整狠狠治一番!
一路走回到家中,最近經常跟着蕭蕭練武還是有些長進的,一口氣走了幾里地,臉不紅氣不喘。
天色已經近晚,賈蓉想着太爺也差不多回家了,於是到了外面書房等待。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賈敬就回來了。
「蓉哥兒,可有事?」
賈蓉不好意思的笑道:「有一點。」
賈敬微笑道:「什麼事?怎麼跟我還不好意思了。」
賈蓉道:「也不是不好意思,是我在國子監的一個同窗,叫徐蓮的。」
「恩!」
賈敬點了點頭,道:「聽說過,據說文章寫的很好。」
對於賈蓉在國子監讀書的情況,賈敬只是略微了解,沒有多的干涉,交友之類的也完全放任賈蓉自由。
只因為賈蓉從小就懂事,賈敬很放心。
賈蓉訕訕道:「不想徐蓮竟然是女的。」
賈敬明顯愣了。
女的還能進國子監?
「是吳祭酒的女兒?」
賈蓉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只是
「是,葉相的女兒。」
「噗!」
「咳咳咳!」
賈敬剛吃了一口茶準備潤潤勞累了一天的嗓子,全咳嗽了出來。
「太爺,沒事吧。」
賈蓉急忙上前,給賈敬拍了拍背。
賈敬擺了擺手,止不住的大笑。
「沒事,沒事。」
「我就說有些哈哈。」
「葉閣老英明一世,幾個兒子卻是草包,沒想到女兒竟然是個讀書之才。」
「可惜啊,可惜」
一面可惜一邊笑。
典型的幸災樂禍。
「哎。」
賈蓉嘆了口氣,「太爺,今天徐蓮把我叫她家裏去了。」
賈敬無語,道:「她叫,你就去了?」
賈蓉無奈道:「她只說去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竟然是葉相府上,而且當初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葉相女兒。」
賈敬想了想,道:「你見到葉相了?」
賈蓉點頭:「嗯。」
賈敬道:「那老貨說了什麼?」
賈蓉道:「說,離他姑娘遠點」
「哈哈。」
賈敬又開心的笑了兩聲。
「不要怕那個老貨,如今我的權勢不比他差了,可惜你岳父被困在南海,一時半會回不來,否則首輔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不過他姑娘你就不要多想了,等秋闈過後,我跟老林就正式給你們定親。」賈敬提醒道。
賈蓉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全憑太爺做主就是。」
賈敬板着臉,道:「休要做這幅害羞模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回家去煩人家。」
「額,哈哈。」
被發現了。
「對了,還有一事。」
賈蓉:「什麼?」
賈敬道:「是寶琴丫頭的事,薛家主來信了,你有什麼打算?」
賈蓉臉紅道:「孫兒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全憑太爺做主。」
「你小子!」
賈敬笑罵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般的妾室倒也罷了,薛家可不一樣,這事還得跟如海說一下才行。」
賈蓉忙道:「太爺操心了。」
賈敬微笑道:「誰讓你是我孫子呢,我能不操心麼,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跟如海商量。」
從賈敬書房出來,賈蓉心情舒暢。
忽然想着好久沒有見寶琴丫頭了,應該去看一看,於是轉身往梨香院走去。
梨香院地處榮國府東北角,跟寧國府西邊相連,出了寧府西角門,過了一條街,賈蓉直接從后街入了梨香院。
「咦,蓉大爺來了!」
正在門口踢毽子的小丫頭見了賈蓉,有的忙往裏面去通報,有的上前行禮,有的還害羞的站在原處,不知所措。
賈蓉搖了搖扇子,對着跑過來行禮道丫頭笑道:「這麼晚了,踢毽子能看到?」
「能呀!」
「蓉大爺裏面請。」
賈蓉隨着丫頭來到院子裏時,薛姨媽已經迎着出了門口,見面就拉着賈蓉的手,親切道:「蓉哥兒,聽說你一直忙着讀書,我也不敢讓人去請你,今兒難得來一回,可得好好的吃一壺酒。」
賈蓉道:「姨太太客氣了,我來是想問問」
裏面。
寶琴正從窗子裏往外看,見賈蓉看過來,頓時眉開眼笑。
「喂!」
寶釵從後面拍了寶琴肩一下。
「啊?」
寶琴唬了一跳,回頭嗔怪。
「姐姐,你嚇死我了!」
寶釵微笑着戳了寶琴額間一下,道:「我再不叫你,你就成呆子了。」
「人家哪有嘛。」
寶琴辯解,只是有些無力。
「薛兄弟可有來信?在那邊過的可還好?」賈蓉收回目光,問薛姨媽道。
薛姨媽聞言嘆了口氣,感激道:「真真難為你了,還一直掛念着他,上次蟠兒來信說看上了一戶人家的姑娘,只是彩禮錢不夠,我才又讓夥計給他捎了一千兩銀子過去,希望他能安分守己,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哈哈。」
賈蓉一笑,拱手道:「喜事,怕是過不了多久又有喜訊傳來,到時候要吃喜酒了。」
發配邊疆的罪犯都是在那邊受苦受累的干勞力,要麼充軍九死一生,不可能娶上媳婦。
但凡事都有例外。
有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這個道理。
薛蟠在那邊雖然不能回來,但日子過的應該不錯。
這都要娶妻了!
「多虧了大家照顧蟠兒才能有今天,他雖然回不來,我知道他過得好,心裏也高興。」
二人說着話進了屋裏,已經有小丫頭奉上茶盞。
薛姨媽道:「蓉哥兒,你寶姐姐,琴妹妹都在裏間,你先去找她們姊妹說說話,我去前面讓人準備一桌好的,正好前年從金陵來時帶的桂花釀從窖子裏拿出來了,你嘗嘗可變得淳香了。」
「好。」
賈蓉點頭。
酒菜倒在其次了。
來這裏主要是見見寶琴妹子。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額,有點渣了。
還好是穿越在紅樓。
否則可能得被拉到大街上批鬥!
這時。
薛寶釵先一步掀開帘子從裏面走出,含笑說道:「蓉哥兒,今兒是什麼風呢?竟送來了稀客。」
賈蓉笑回道:「春風,春天的風。」
寶琴緊跟着掀帘子來了外間,微微紅着臉,含羞萬福,道了一句:「蓉大哥。」然後低着螓首,手指捏着裙角,揉搓。
賈蓉微笑:「寶琴妹子。」
寶琴雖然沒有寶釵那樣的豐盈,卻也能從露在外的皓腕以及脖頸上看出肌膚似雪,白皙瑩潤,再過兩年想來不比寶釵差多少的。
賈蓉略看了一眼之後趕緊移開目光,大姨子寶釵還在,不敢太過放肆。
南洋,呂宋最南邊的一個小島港口,林如海站在巨大三層福船的夾板上,望着遠處海面沉默良久。
這一場跟荷蘭的海戰已經持續了大半年,若從當初台州一戰開始算起,已經一年多了。
出乎預料的艱難。
若不是賈敬悄悄的將上次截留的五百萬兩白銀給他運來,幾乎都要撐不住了。
好在,荷蘭那邊先撐不住了。
原本就是強弩之末,據焦大傳來的消息,從歐州那邊過來的援軍遭遇海上風暴,幾乎全軍覆沒。
真是天助我也!
「來人!」
「屬下在!」
「裝滿彈藥,全軍出擊印度雙魚港口!」
遵命!
近半年時間雙方在雙魚港口海戰不下十幾次,地形都已經相當熟悉。
「林大人。」
這時,跑到這邊來做生意的薛蝌以及賈芸走了上來,對着林如海行禮。
「免禮。」
林如海擺了擺手。
「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薛蝌正色道:「已經妥當,我們的人這半年扮成商旅陸陸續續上島,已經有兩百好手,再有胡列蘭將軍,瓦斯將軍都受夠了荷蘭人的壓迫,願意歸順我大夏。他們表示只要林大人再次帶兵前去攻打,他們便會在城內製造混亂。」
「好!」
林如海拍手,笑道:「此戰若是順利,給你們倆記一功!」
薛蝌,賈芸心裏一喜。
忙一起躬身,連連謙虛。
「不敢,不敢。」
「不過是略進微薄之力。」
荷蘭,東印度公司。
最高司令官臉上漆黑一片。
下面圍着的眾人也惶惶不安。
「將軍閣下,咱們的援軍遭遇海上風暴全軍覆沒,而大夏卻是能源源不斷的獲得援軍,再這麼下去遲早要敗。」
「哦?閣下的意思是?」
「不如投降」
「唰!」
司令官抽出佩劍。
冷笑!
眾人都嚇了一跳,忙攔着。
「將軍閣下,先冷靜。」
「不要自亂陣腳,大夏雖然人多勢眾,但海戰不行,咱們齊心協力還能堅持」
「堅持個屁!」
先前說話的那人摘下頭上的帽子摔在桌子上,手敲着桌子大聲道:「總共死的還有不到五千人,人家一來就是五萬,怎麼堅持?你們要堅持就堅持吧,恕我不奉陪了。」
「老子還要回家去享福呢,不想死在海外。」
「告辭。」
司令官面上變了數變,手指微微的顫動。
其實,他也不想打下去了。
不要說僅僅一個東印度公司,哪怕把荷蘭全國都搬過來,也不可能從泱泱大國大夏手裏面討到好。
這次援軍遭遇海上風暴更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士氣已經沒了。
但,他又不敢這麼回去。
戰爭的失敗是需要有人負責的。
他毫無疑問會被推上斷頭台!
「來人,將蘇爾押下去!」
「立即處死!」
「這就是動搖軍心的下場!」
「整軍,全軍出擊!」
「我這次要讓大夏人知道,荷蘭大帝國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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