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什麼的!」
「就是,隨便來這裏轉了轉。」
謝繼文吞吞吐吐的說道。
賈蓉微笑道:「隨便轉轉,然後撞到牆上鼻青臉腫了?」
「嗤嗤。」
徐蓮捂着嘴笑了起來。
謝繼文臉黑了,道:「我都這樣了,你們還笑!」
賈蓉笑道:「你又不說怎麼了,還這麼一副搞笑模樣,還不讓我們笑了?」
徐蓮點頭輕笑:「就是,不能怪我們笑,只怪你太搞笑了。」
謝繼文猶豫了一下。
「那我可說了。」
賈蓉:「說說。」
徐蓮:「對,說出來我們再笑一笑。」
謝繼文捂着臉,道:「你們也看到了,我被人欺負了。」
二人點頭。
「恩,看出來了。」
謝繼文繼續道:「他還搶我的美娘,順之兄弟,你得幫我。」
賈蓉道:「幫你打回去麼?」
他知道,謝繼文性子溫和不是仗勢欺人的那種。
幫一下倒也沒什麼。
謝繼文搖頭道:「那倒是不用,我吃點虧也就罷了,只是不能讓美娘吃了虧。」
賈蓉立刻明白。
這是在青樓里爭風吃醋了,謝繼文不敢回家說,只能來找他。
「哦,還有美娘在裏面呢,別是人家兩情相悅。」賈蓉笑說道。
謝繼文果斷道:「絕對不可能,當年美娘一家被奸人所害,只有她逃了出來投奔舅舅家,只可惜遇人不淑,她舅舅轉頭居然把她賣進青樓,這麼些年來美娘一直守着清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被人接出去,從良。」
徐蓮急道:「那你趕緊接啊,留她在裏面做什麼?被人禍害麼!」
謝繼文:「沒錢呀,我老子不給我錢,再說他是清官,家裏的一妻兩妾都跟着吃苦,我哪好意思問他要。」
賈蓉笑道:「我看你是怕問你老子要錢被打才是真的。」
「哎!」
謝繼文嘆了口氣:「總之,這次你們得幫我!」
賈蓉道:「好說,缺多少錢?」
謝繼文道:「錢不用,我自己慢慢攢,你只幫我把騷擾美娘的紈絝趕走就是了對了,那人是仇都尉之子仇越,所以我才想起來來找你。」
「哦,是小仇啊。」
賈蓉點了點頭。
過年好像還跟着他爹來拜訪了,不過賈蓉當時有點忙,沒空打理他。
「那就去看看,我幫你們說和說和。」賈蓉說着就往前走。
徐蓮想着爹爹還在家裏等着呢,哪裏能讓賈蓉跑了,對着謝繼文擺了擺手,不在乎道:「這點小事也值當的來麻煩順之,謝兄你先回家去吧,等着仇什麼就去給你道歉。」
謝繼文愣了一下,不太相信道:「徐兄弟,你行麼?」
賈蓉看向徐蓮,也有些疑惑。
雖說你老子是國子監祭酒,但仇都尉掌管五百龍禁衛,也算的上位高權重,而且深的皇帝信任,不一定給你老子面子。
徐蓮微笑道:「放心。」
「若下午仇什麼還沒去給你道歉,順之兄再出馬,不晚吧?」
謝繼文想了想:「下午倒是不晚,可千萬不能過夜啊。」
「哎呀,你就放心吧!」
「只管回家去等着。」
「順之兄弟,咱們走啦。」
「額,咱們去哪?」
「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賈蓉以前也從葉相府邸經過,但也只是略打量幾眼,從來沒有進去過。
看着徐蓮直接停在了葉相門前,而且要進去的樣子,賈蓉狐疑起來。
「徐兄弟,你這是」
「走啊,進去你就知道了。」
說着,往裏面走。
門口的幾個門子忙彎腰行禮。
「公子。」
像極了賈蓉回府,賴二的模樣。
賈蓉:「」
好像,自己錯了!
難道他是那位「葉小閣老」的妹妹?是專門整自己的?
「進來呀。」
徐蓮在裏面招了招手。
「難道你還怕了?」
「這個」賈蓉有點猶豫了。
他確實是怕了。
葉相會不會直接命人把他拿下?
要說現在朝中誰還能無懼寧國府勢力,也唯有葉相了。
同時賈蓉也明白了剛剛徐蓮葉蓮為什麼胸有成竹的說有辦法讓『仇什麼』會去給謝繼文道歉。
這不得把姓仇的嚇死。
「哎呦,你真氣人兒!」葉蓮出門,推着賈蓉進府里,道:「要說別人畏懼相府權勢我是信的,你少來哄我了。」
「啊,哈哈。」
賈蓉訕訕的笑了笑,道:「你哥哥,好些了嗎?」
「我哥哥?」
葉蓮一愣:「你還認識我哥哥麼?哪個哥哥?」
賈蓉:「」
難道那件事很隱秘,葉相沒有發現?或者沒有跟女兒說
也是,涉及朝堂陰暗齷齪的爭鬥,確實沒必要告訴家裏的女兒。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要不改天我再來吧。」
賈蓉很想溜之大吉。
葉蓮抓住賈蓉胳膊,道:「不行!」
「來都來了,我爹爹要見你呢!」
「額」
賈蓉冷汗。
「是你爹要見我?」
「嗯!」
葉蓮點了點頭。
賈蓉:「」
「好吧,帶路吧!」
區區葉相,如果他怕了。
今後如何勇敢的面對皇親國戚,皇子,太子,甚至皇上?
「不急。」
葉蓮微笑道:「你在這邊稍等,我去找我哥哥說一聲,讓他出面嚇唬嚇唬那姓仇的。」
賈蓉:「」
「二哥!」
正在吃酒的葉華碩一愣,忙起身道:「小妹來了,快進來坐。」
葉蓮走近屋裏,笑道:「不坐了,爹爹找我有事呢。」
葉華碩一聽爹爹二字,下了一哆嗦,忙道:「那小妹趕緊去老爺那邊,可別耽誤了。」
葉蓮笑道:「我知道,只是有一件事還要麻煩哥哥啦。」
葉華碩忙拍着胸口道:「小妹來找二哥是看得起我,有事情儘管說,一家人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葉蓮道:「仇都尉有個兒子,你認識不?」
葉華碩微微皺眉,道:「認識,那可不是個好東西,小妹你」
「哎呀,我知道!」
葉蓮板着臉道:「他惹到了我的一個朋友,你去警告一下,讓他去謝家道歉!」
「謝家」
「好吧,為兄這就去!」
葉華碩答應着,心裏卻實在想着:難道謝家的公子看上了他小妹?
沒門!
他得去警告一番!
這邊,賈蓉吃了兩壺茶,還是沒有等到葉蓮,倒是等來了葉蓮身邊的小書童,而且已經換回了女裝。
「見過賈公子。」
小丫頭萬福行禮。
賈蓉一時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姑娘,不必多禮。」
「徐兄弟呢?」
下丫頭抿嘴笑了笑,拿出一封信道:「這是給公子的,公子千萬記得回家再拆開看。」
信箋遞給賈蓉後,小丫頭又行了一禮:「我們老爺在書房等公子,公子請。」
葉相書房。
賈蓉到來時葉相正在書案前品着茶,其背後是一幅刻在牆面上的壁畫。
是依照的『江南煙雨圖』刻畫的,薄薄的水霧,山林,飛鳥,如身臨其境。
「學生賈順之,見過葉閣老。」賈蓉進門後略一打量,便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葉相見了賈蓉,果然一表人才,文采精華,先是一喜。
女兒眼光不錯!
緊接着皺眉,然後驚疑不定起來。
「賈順之賈閣老之孫?」
「正是。」
賈蓉直起身,目光直視葉相。
「呵,呵呵!」
葉相冷笑了兩聲。
這是賈敬祖孫在挑釁他!
這對祖孫差點殺了他兒子的仇還沒報呢,又來招惹他女兒!
這是分明在嘲笑他後繼無人!
簡直欺人太甚!
「好,好啊!」葉相看着賈蓉,聲音冷冷道:「我告訴你,今後離我女兒遠點,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葉相今天找他,原來是為了警告他的。
這讓賈蓉鬆了一口氣。
可惜了,青社三傑。
今後怕是再難見到徐蓮了。
「告辭。」
賈蓉拱了拱手。
葉相端起茶盞。
「不送!」
看着賈蓉出去,葉相臉上非常難看。
指望了這麼長時間的女兒,結果
「哎!」
愁愁愁!
正在葉相愁腸百結之時,寶貝女兒葉蓮來了。
「爹爹,順之兄呢?」
葉蓮換回了女兒裝扮,一身月白色的湘水裙,頭上挽着流仙髻,斜插着的流蘇步搖一晃一搖的進了屋裏。
葉相眉頭一皺,聲音帶着嚴厲道:「什麼順之兄,我把他趕走了,今後老老實實的在閨閣里待着,哪裏都不許去了!」
葉蓮愣了一下,蹙眉。
「為什麼,為什麼趕他?」
「爹爹,是你叫我請他來的,如今又把人趕走,你讓女兒如何,再」
「再?」
「沒有再了!」
葉相毫不客氣的打斷女兒的話,咬牙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徐蓮眼圈紅了,倔強的抬着頭道:「我當然知道!」
葉相生氣道:「既然知道,那你還難道你不知道那對祖孫是爹的死對頭?」
葉蓮搖着頭,道:「為什麼是死對頭?爹爹跟賈閣老不是同朝為官嗎,都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什麼會成為對頭?」
葉相:「」
這是讀書讀傻了吧!
女子無才便是德,古人誠不欺我!
「你一個女孩子知道什麼,姓賈的是奸佞,爹爹是可是清流!忠臣!怎麼可能跟他同流合污!」
葉蓮繼續反駁道:「可是我常聽人說,賈閣老改革鹽水,還研製蜂窩煤,有功於社稷呢,連太上皇,皇上都誇讚!」
葉相一陣無語。
女兒這是給那小子迷惑住了!
他真想給自己女兒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偏偏又捨不得。
只能耐着性子安慰道:「你也是讀過書的,怎麼『大奸似忠』的道理都不懂了?我告訴你,那對祖孫一個比一個陰險狡詐,你可千萬不要陷進去。」
「對了!」葉相說着說着,忽然道:「我記得你不是最討厭世家公子哥嗎?怎麼會」
葉蓮:「他不一樣。」
葉相:「怎麼不一樣?還不是一樣的花言巧語騙得你團團轉!他為什麼接近你?就是為了羞辱我!」
葉蓮堅定的搖頭。
「他沒有騙我,也沒有故意接近我,更沒有羞辱誰,今天之前他都沒有調查過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兒,他甚至不知道我是女兒身。」
「哈哈,哈哈!」
葉相氣笑了。
「傻女兒啊!」
「我看你真是讀書讀傻了,憑他們家的勢力怕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之所以不戳破那是哄着你玩呢!」
「對了,你沒有被他欺負了吧?」葉相心驚膽戰的問道。
女兒若是被那混賬小子佔了便宜,那可真是折了兒子又賠女兒。
虧死了。
「爹爹!」
葉蓮跺着腳,生氣道:「你說什麼呢,順之兄是正人君子!」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你這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葉相聞言頓時有吐血的衝動!
女真真兒魔怔了!
竟然把他比喻成小人!
逆女!
氣死我吧!
「你,你!」
「回去吧!」
葉相忍住怒氣,擺了擺手:「今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府半步!」
葉蓮倔強的行了一禮。
「女兒,尊爹爹命!」
說着,轉身就往回走。
眼裏的淚水啪嗒啪嗒地往地上落。
葉相又是鬱悶。
又是心疼。
又是捨不得。
張了張嘴想安慰女兒一句。
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不能讓女兒繼續深陷下去了!
賈蓉出了葉相府邸,長舒了一口氣,心情逐漸輕鬆起來。
葉相,也沒有那麼大的壓迫力嘛,忽然想起還拿着葉蓮送他的書信。
只可惜
今後大概很難再見了。
賈蓉拿着看了信封良久,終究沒打開。
且不說他已經定親了,即便是沒有定親,二人也沒有絲毫的可能性。
拋開兩家處於敵對的關係。
他們兩家若是聯姻,太上皇晚上也要睡不安穩了。
來的時候是葉府的馬車拉着來的,如今葉府自然不可能再派馬車送他回去,不知不覺自己一個人走到天橋上。
賈蓉把信拿出來,撕成了一條一條,又橫着撕了幾下,雙手一散。
碎紙片隨風紛紛而落,飄散在了河面上,隨着水流漸漸遠去。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公子,公子。」
「是,叫我麼?」
「就是叫公子呢。」一個挎着籃子,身穿粗布衣裳的小姑娘淺淺一笑,道:「天熱了,公子買一把扇子麼?都是自己做用好木料做的,結實。」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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