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朱丹篤定道,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因為一兩句鼓勵就認為自己可以取代對方,幾十年的橫溝如何消除,她沒有這個本事。
心裏難受,她站起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今天很高興和你吃下午茶,再見。」
看着她的背影,葉初晴嘆氣,他和她興許都沒有發現,她說道他的時候眼神在發光,而他,李逸軒不喜歡和別人說那麼多的,除非那個人在他的心裏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屬於那兩個人的愛情,什麼時候才會到來呢?
看着時間差不多,她想着丁依依應該起了,便再次去了舅舅家,按着門鈴卻沒有人回應,奇怪,難道又出去了。
門內,索菲亞有些坐立不安,「少爺,有人按門鈴。」
「我現在只想知道事實。」他將空瓶子放在桌上,「誰做的?」
蒙太眼神滴溜溜的轉,坐在那裏道,「這是什麼東西?」
「少爺,是我打翻的。」索菲亞忽然說。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那又為什麼要重新裝水?」
「這···我只是擔心挨少爺的罵而已。」索菲亞一臉驚恐,她也不知道這藥重要到能讓少爺發脾氣啊。
葉念墨背部往後靠,「索菲亞,葉家不需要不誠實的人。」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解僱宣言了吧,她咬着下唇沒有出聲。
「是我。」葉水墨站在樓梯口盡頭。
索菲亞急了,「小姐你下來做什麼?」
葉水墨已經知道怎麼從別人的臉色分辨出對方的情緒,她跑到索菲亞身邊,「索菲亞沒錯,因為和大家玩捉迷藏,所以打碎了瓶子,索菲亞才···」
她越說聲音越小,「爸對不起。」
「其實我也有錯,因為是我提議大家玩捉迷藏的嘛。」蒙太這時候也開口了。
葉念墨此時想得更多,葉水墨不會說謊,也就是說液體確實是流掉了,那丁依依為什麼會忽然恢復記憶呢?一切真的是巧合。
如果沒有人暗中搞鬼的話,這一次真的是她自己恢復記憶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又一點線索都沒有。
忽的二樓傳出一聲尖叫,眾人一驚,急忙往樓上走。
丁依依坐在床上,看到眾人進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只有看到葉念墨的時候,那股茫然才化作亮光。
葉念墨抱她,發現她渾身都濕漉漉的,從她的眼神里已經隱約能夠看出什麼,他轉頭,「你們出去。」
葉水墨想待在這裏,但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如此凌厲的眼神,不敢放肆,被蒙太拉走了。
「依依?」
「我記起來了。」
他身體一震,內心猶如翻江倒海,她終於記起來了,以往的一切,那些好的不好的,甜蜜的亦或是傷害的。
丁依依——回來了。
她抬頭,再次直視他,「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我的腦子現在很亂。」
那些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湧入她的腦中,失憶之前和他的點點滴滴都重新記起來了,她並沒有因為其中一些不愉快的記憶而不喜歡他,相反的,正是因為那些記憶,她才發現,她果真愛他。
「好好休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重重的吻着她的發頂,他需要給朱丹打一個電話。
丁依依聽話的躺下,閉上眼睛感受着被子被狹緊,空調調高,然後是一個輕輕的吻,最後是關門聲。
閉上的眼睛重新睜開,她看着天花板,眼神複雜,怎麼會這樣,她居然會忘記那個人,那個至死都要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葉初雲。
辦公室,葉念墨正在和朱丹談話。
「沒有關係的,隨便一個人,忽然記得那麼多事,多多少少都會有情緒波動的,以後就會好的。」
「好。」
葉念墨掛下電話,嘆息着坐進椅子,他也需要平復心情,論激動地人,他絕對算是第一個。
如坐針氈的感覺讓他坐不住,他索性起身在房間裏走着,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回來。
這一個都是真實存在的,真實的丁依依回來了!
東江市又在下雨,淅瀝瀝的,大片大片的烏雲壓得很低,看得人心情壓抑,空氣瀰漫着水汽與冰涼。
墓園的停車場只有一輛車子,雨滴砸在車頂,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原來的墓園保安辭職了,他攢夠了錢,不想繼續在這晦氣的地方待下去了,所以換了一份新的工作。
新來的看墓人是一個駝背的老頭,眼睛也不太好使,也沒有責任心,剛才那女人進去的時候,他連說都懶得說,只是裹緊了自己的外套,喝了一口熱騰騰,但是口味明顯已經潮掉的茶。
茶水已經見底,他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按下紅色的按鈕,同時看向不遠處的白色雨傘頂端。
下雨天來看鬼,真是神經病啊。
雨水打在手臂上,已經十分冰涼的手臂已經感受不到那絲絲涼涼意了,風把雨傘吹得微微偏移了頭頂。
目的上,枯萎的鮮花腐爛後在墓碑上留下了褐色的印記,和旁邊剛放上的,嬌艷慾滴的鮮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枯萎的鮮花是沒有失憶的丁依依放置的嗎?如論是不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個時刻牽掛着他的人吧。
「對不起,那麼久沒有來看你。」
「對不起,居然就這麼忘記了你。」
她淚如雨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墓碑上的照片依舊保持原樣,裏面已經逝去的人笑得溫柔,微微上挑的眼神總是看着她,好像因為她的哭鼻子而苦惱着,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做起似得。
「依依!」
「依依!」
不遠處傳來呼喚聲,她淚眼婆娑的往遠處一看,眼睛陡然睜大。
那在雨中走來的,活生生的人不正是他麼,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連跑步的姿勢。
是他啊,那個始終陪伴着自己,死了也要陪伴自己的人啊!
而她,居然會忘記他。
她站起來,丟掉雨傘,瘋狂的朝那個人撲去,撲入那人懷裏,恰好感受到他的心跳。
「對不起啊,真的是對不起!」她哭着述說着自己的歉意。
冬青是在半路看到丁依依的車子,車速開得很快,雖然想着可能葉念墨也在車內,但還是情不自禁的跟上。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任憑懷裏的人哭得淒涼,眼神落到墓碑上,對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他瞭然了。
原來是因為那個叫葉初雲的人啊,那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呢,即便是死了,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牽掛着他,那他就不算真的消失。
可是他呢,如果他死了,會有人牽掛他嗎?
低頭看着哭得打嗝,卻不願意放開的女人,心裏忍不住想着,如果是她,那她會嗎?
一輛白色的賓利車從泥濘的道路上疾馳而來,車身已經被濺上污泥,可見速度有多快。
車子停在保安室,保安見一個帥氣的男人下車,嘆着怎麼上班的第一天就有那麼多探訪的人。
「有一個女人來過嗎?」葉念墨很着急,本以為她在睡覺,但是進了房間卻發現一張紙條。
「我去走一走,不用擔心。」
怎麼能夠不擔心,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她會來到這裏,變驅車趕了過來。
「有啊。」保安會議道:「半個小時前離開了,和另外一個男人離開了,興許是她老公吧。」
男人?是他?
葉念墨坐進車內,再次往另外一個方向瘋狂飆去。
嶄新的公寓樓里,冬青拿着浴巾還有寬大的t恤,面龐卻扭到一邊不看她,「要不要,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下來,t恤是新的,我沒有穿過。」
丁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因為淋雨,連衣裙濕噠噠的附着在身上,隱約還能看見bra的形狀,她也很尷尬的。
拿過浴巾和衣服,她走到浴室,鄭重其事道:「謝謝你,冬青。」
冬青眼角餘光因為這一句話而微微轉動,恰好看見她妙曼的身體裹在濕漉漉的連衣裙里,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浴室里,丁依依捂着面頰,她怎麼可以,把冬青誤當成葉初雲呢。
他們長得那麼像,這是不是上帝讓自己來贖罪?葉初云為她做得太多,所以才讓冬青來獲得補償。
可是,她沒有什麼能夠給冬青的,如果他想要什麼,她都會給他。
十幾分鐘後,浴室的門拉開,嗅到薑湯的味道,她一愣。
「你淋了雨,最好來喝點薑湯祛除寒氣,不然會感冒,以後還會得風濕。」
冬青盛了一碗薑湯遞給她,一邊打趣,「這衣服穿在你身上還挺合適。」
「是··是嗎?」她低頭,寬大的t恤已經到了膝蓋,簡直就是一條裙子嘛。
兩人很有默契的聊着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誰都沒有提起大雨里的眼淚和擁抱。
「睡一會吧,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去。」冬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丁依依確實感覺到很是疲倦,便點頭,「謝謝,那我去沙發睡一會就好了。」
她在寬大的雙人沙發上躺下,眼睛刺痛得很,腦子裏卻還是清醒着的。
「怎麼也不拿條毯子蓋着,現在溫度很低啊。」冬青碎碎念着把一條珊瑚絨毯子拿過來。
抖開毯子正要往下蓋的時候,本閉着眼睛的人忽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冬青。」因為哭過,丁依依的聲音帶着一絲鼻音,很慵懶。
冬青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抓住了,雙手也動彈不得,只得迷戀的聽着她的聲音。
「你要什麼?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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