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目光鎖定在她戴在手腕,為他提供方位的手錶。
他能夠找到,別人一樣能夠通過這些電子設備找到。
「脫下手錶。」他一邊掏出手機,把裏面的卡芯取出來折成兩半,然後丟掉,接着把一切電子設備全部都丟掉。
丁依依照做,那些人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追上。
這裏的地形並不寬敞平坦,對方都是適合跑山地的越野車,而葉念墨開的是轎車。
車子在崎嶇不平的地上顛簸着,險險的避開身後如影隨形的越野車隊。
這樣子一定會被抓到,而且前方就是懸崖,懸崖下恰好是一片海灣。
「下車。」葉念墨停車,看着直有一線之隔的懸崖,聲音低沉。
丁依依覺得他另有計劃,而且可能很危險,「你要做什麼?」
「他們就要追上來了,給他們擺一個迷魂陣。」葉念墨說得輕鬆。
「說得清楚些,是不是有危險?」她顫抖着嘴唇,才不會那麼簡單呢,什麼迷魂陣,肯定有危險。
見她是絕對不會乖乖下車的,葉念墨嘆氣,「讓車子掉下懸崖,擺脫他們。」
她心頭一跳,「那你呢?」
「放心,在最後我會及時跳出來。」葉念墨見她要哭出來,便伸手摸着她的面頰,「乖,不要擔心。」
「不要做。」她反手握着他的手臂,「這樣太危險了。」
後面追兵越來越近,可以決定額時間越來越短。他抱住她的頭,逼着她看着他。
「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什麼嗎?要一起到老,所以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會死在這裏。」
他吻着她顫抖的唇瓣,廝磨着呢喃,「乖,現在下去,相信我。」
丁依依知道他不會改變主意,唇齒摩挲之間,她重重咬下,鮮血染紅兩人的唇。
「如果你死了,我就立刻跳下去。」她篤定的看着他,一定要讓他看到決心才行。
他一愣,無奈道:「好好好。」
看着她下車,無奈的神情變得深邃,一起死麼,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帶給他是怎麼樣的衝擊。
一起死這種事,不要隨隨便便掛在嘴裏啊。
等丁依依下車後,他重新啟動油門,車子往前慢速行駛,車頭慢慢的超出懸崖。
丁依依差點驚叫,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場景,前方是十幾丈的懸崖,車子就這麼懸空在半空中。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出聲,只怕打擾到車內的人。
夠了,出來啊,趕快出來啊。她祈禱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車門的方向。
忽然車子的車頭失去重心,整個車頭往懸崖下翻去,帶下去許多落石。
她眼睛死死的望着懸崖的邊緣,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怎麼還不上來,為什麼還不上來?!
「你說過不會死的,你說過不會死的。」她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腳上根本沒有力氣,更別提走到懸崖邊上去看看了。
跌坐在地上,耳朵已經能夠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不過她也不在乎了。
一隻手攀在懸崖上,用力一抓,一道影子順利的從懸崖上爬上來。
葉念墨手臂上,臉上都掛着一些小傷口,剛才時間抓得剛好,車子一掉下去的時候他便開門跳出來攀爬着懸崖。
見面前之人抖着身體,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他急忙走過去。
「依依?」剛伸手握着她的手臂就被重重拍開。
「念墨?」丁依依那一拍完全是下意識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追兵就要到了,葉念墨把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往旁邊小樹林跑去。
越野車在懸崖邊上停下,車上下來七八個人,他們看着地面上的痕跡,再加上車子掉在了懸崖之下,都人為兩人是在倉皇逃命的時候摔下懸崖了。
其中一個人撈出手機,「米姐,已經掉下懸崖了,估計是開車不小心,好。」
掛下電話,其揮揮手,「這懸崖一時半會下不去,先收工回去,米姐說,就算是掉下懸崖了,也一定要把資料拿回來。」
越野車朝着原來的路行駛離開,不一會,一輛吉普車行駛而來。
冬青是順着越野車的方向跑來的,他晚了一步,跟到廢棄房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又追着車軌的蹤跡一路跑到這裏來。
現場車子的痕跡很雜亂,有一條長長拖痕直接指向懸崖之下,那是通往地獄的車痕麼?
已經不記得是怎麼行走,腦子裏在想些什麼了,他的雙腿只是機械的前後擺動着,看到懸崖下四分五裂的車子殘骸,他猛地閉上了眼睛。
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全身血液集中在腦袋,頭疼慾裂,心驚不已。
明明見過了生死,一些大的戰役也參加過,看到同事離去,也做好了自己離開的準備,唯獨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死。
她就在下面,和他在一起,或許沒死?!正在等待救援?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懸崖底下黑壓壓的一片,汽車輪胎都已經掉出來滾到了一遍,車頂可能因為掉下去的時候,被突出的岩石撞擊,因而凹進去大大的一塊。
從這裏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為0/p>
手機響了很多遍,他機械的接起來,根本沒注意聽對方在說什麼。
「子遇是不是跟着念墨去了,你有看到她嗎?」
葉念墨?他往下方看了一眼,心就跳一下,他張開口,居然沒有聲音發出來,喉嚨幹得要命。
「我暫時不回去。」
聲音沙啞得讓對方都不得不重視,「你怎麼了?」
電話被掛斷,李逸軒奇怪的皺着眉頭,海子遇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葉念墨和丁依依還沒有回來,冬青情緒有變,這些都是什麼事啊!
司文冰有條不紊的開車,這輛車子的定位系統已經被他根除了,安全得很。
十分鐘前,以前和他很要好的下屬給他打電話,責問他為什麼要和丁依依一起把組織最重要的機密盜走。
那是盛德亞賴以生存的最後希望,來人告訴他,現在組織里所有的人都在找他,讓他暫時不要回組織。
「太爺已經把這件事交給米姐負責,她心狠手辣,你千萬不要出現。」
司文冰掛下電話,他似乎卷進了巨大的陰謀里。那份資料,他確實不知道遺落在哪裏,只有他知道這是一個謊言,但是組織里的人不知道。
車子拐了一個彎道,避開馬路邊的一家餐館,那是盛德亞組織長期盤踞的根據地,裏面的老闆也是盛德亞的人。
索性天色已經暗下來,路上的行人更少了,沒有多少人願意在夜晚的烏魯克多加行走,除非軍人以及流氓。
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小巷無人,牆壁上到處都是塗鴉以及反政府的話。
將車子停在小巷口,司文冰下車,朝着其中一間低矮的房子走去。
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只開着一盞燈,燈罩還是破的,到處都瀰漫着一股食物發霉發臭的味道。
他直徑往裏面走,恰好也有人挑開帘子走出來,他認出了那個男人。
國際警方正在追查的一個販賣dupin的小領頭。雙方對視了一眼,隨後各自離開,在這個地方,誰都有要求的事情而來。
不多管閒事,是這裏的宗旨。循着剛才男人走過的路,越往裏面,終於看到了他想找的人。
每一個城市都都有人販賣信息,在中國,自古以來就有百曉生之說,作用在於出賣情報,而在歐美各國也有各自的叫法。
沒有人看過這個人的面貌,很多人都叫他阿斯,聽聲音像是有四五十歲,蒼老中帶着滄桑。
「我要知道九年前,失蹤的間諜司文冰被誰救了,後來又發生什麼?」
幕布後面的人動了動,衣料摩挲着椅子,「五十萬,現金。」
「好。」司文冰點頭,抽出一直帶着的行李箱,將箱子橫放在桌子上,打開,從裏面抽出幾疊美金。
阿斯只收美元現金,無論是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他只收現金,這是行業規則。
幕布動了動,一雙蒼老得不像樣子的手伸了出來,手上有很嚴重的白斑,是白癜風患者。
「等一下。」收了錢之後,幕布後面又有一陣西索聲音,那人應該是離開了。
幾分鐘後,西索聲音又重新出現,「救下那個間諜的人是一個科學家,來自中國,在國際上很有名,不過幾年前已經消失不見。」
司文冰記得自己是被人販子帶到中國的,但是當時自己身上衣服完好,而且頭髮明顯理過了,那些人販子顯然不會這麼做。
如果最先救下自己的是那個科學家,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既然不是圈內人,那麼那科學家不會拿着那份資料,因為那份資料對他完全沒用。
也就是說,那份資料可能是在他受傷昏迷的時候不見了。
從阿斯那裏出來,司文冰走向車子的速度越來越慢,眼睛冷冷的看着車子的後備箱。
掏出手槍毫不猶豫的指着後備箱,「數三聲,從車廂里出來。」
後備箱慢慢的被推開,一隻雪白的手露了出來。
海子遇不知道自己在後備箱裏呆了多久,只知道躲在舅舅車子的後座里,舅舅到了那棟廢棄的屋子後,她看到了司文冰,就爬到了汽車的後備箱裏。
之後司文冰一直在開車,她也沒有機會出來,等到司文冰下車去找人以後,她想出來,發現身體蜷縮得太久,麻了。
跌跌撞撞的下車,一隻手及時攙扶她,她不敢抬頭,「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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