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軒喝了一口啤酒,將啤酒杯放在紙條上面,冰啤酒冒出來的冷氣逐漸浸濕紙條,上面的字跡變得模糊不清。
「說到哪裏了?」
「葉初雲。」
「對,葉初雲,不過可惜的是,我已經有喜歡卻得不到的人了。」冬青喝乾最後一口啤酒,然後結束這個話題,「這次休假準備去哪裏?」
「回國。」
「回國?葉家?」
「不全對,去接一個小朋友。」
「私生子?」
「去死。」
兩人正你來我往討論得熱烈,忽然聽見一聲槍聲,就在門後面的小巷口。
兩人對看了一眼,同時起身往後門跑去。
是剛才那三個黑人,此時三個黑人正包抄着一個女人,女人是標準的東方人身材,黑頭髮白皮膚,應該是亞洲人。
「找到你了。」其中一個黑人伸手要去抓女人的肩膀,女人身體縮成蝦米狀。
「別動!」
李逸軒和冬青同時拔出手槍,示意這幾個黑人不要輕舉妄動。
女人一直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來。」冬青喝到。
她慢慢的往冬青的方向挪動,看起來剛才是害怕得動不了了吧。
黑人聳聳肩膀,朝面前兩人豎起中指,隨後轉身離開,末了還聽見幾人踹翻垃圾桶泄憤的聲音。
「沒事吧,大晚上就不要在這裏跑。」冬青收起槍,對女人說道。
「謝謝你們,這次是有事所以才會晚上出門。」女人抬頭,李逸軒一愣。
女人也愣住了,雙方花了一點時間回憶了一下有過幾面之緣的兒時玩伴。
「宋夢潔?」
「李逸軒?」
「你們認識。」冬青饒有興致的看着兩人,烏魯克說大不大,說小步小,能夠見面的概率可不大。
宋夢佳看到冬青,滿是震驚,「葉初雲!」
葉初雲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看來又是和葉初雲有糾葛的人。」冬青挑眉。
酒館裏,沒有人為剛才的槍聲而受影響,啤酒喝起來口感已經不好,不過現場的人都沒有再關注這些。
「所以,你叫冬青,而且還是依依的朋友?」宋夢潔覺得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世界上能夠有如此相像的人本來就是萬分之一的概率,更別說原來有交集的兩個人再次以不同形式見面了。
宋夢潔端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大口,她需要冷靜,她需要消化,她需要思考。
李逸軒印象里的宋夢潔,人很溫柔,甚至有些隱藏在人群里不願走到人群外的感覺,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這裏支教,今天就是一孩子沒有上課,所以我來看看,沒想到。」宋夢潔還有些後怕。
三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時間漸晚,李逸軒送宋夢潔回家。
「依依和孩子們都好吧。」從葉家領養第一個孩子開始,她就有看新聞。
李逸軒點頭,「一切都好,這次回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不用不用。」宋夢潔眼裏出現一絲侷促。
她和丁依依發生了什麼?李逸軒沒有拆穿,也沒有再說什麼。
次日機場,臨近登機的時候,李逸軒打了唯一一通電話,只說了一句話,「我現在過去接你。」
丁依依覺得最近葉淼有些黏她,書也不怎麼看了,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待在她的身邊。
這天晚上,丁依依倒是挺開心,李逸軒休假回國,幾人聚聚。
葉淼跟在她身後,幫她挑選衣服,「媽媽,穿這套!」
他選的是一件短旗袍,旗袍是藍色的,繡着花鳥。
「這件嗎?」丁依依拿過,雖然不記得自己有這條衣服,但是看着還不錯。
「謝謝小淼。」她拿着衣服去更衣室。
葉淼等在門外,「媽媽,今天回來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現在說吧,你不是一貫十點就睡覺麼,今天我會回來的比較晚。」丁依依的聲音從更衣室後傳來。
葉淼堅持等她回來才和她說,「今天我會睡得比較晚,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好吧。」丁依依打開更衣室的門,改良過的旗袍很好的體現了她身材的長處。
這身衣服要搭配什麼高跟鞋比較好,她赤腳走到鞋櫃面前。
幾千雙鞋子光是看着都有些發暈,一部分是她買的,一部分是葉念墨買的。
對於讓她物質生活條件得到最大的享受是葉念墨一貫追求的,所以每一季的衣服鞋子以及配飾,往往t台上還沒出現,葉家就已經先有一批了。
葉淼很積極的給她選了一雙綁帶的裸色涼鞋,十公分,是有些高呢。
看着兒子期盼的眼神,丁依依咬咬牙,還是穿上了。
葉淼又給她挑選了綠色寶石項鍊以及耳環。
丁依依本來想說不用那麼隆重的,但是又不忍心讓孩子失望。
門口有人敲門,葉念墨開門,眼神一亮,充滿讚賞。
「好看嗎?」丁依依轉了一圈,秀髮垂在肩膀上。
「媽媽,我去寫家庭作業了。」葉淼識趣的往外走。
葉念墨叫住他,「等等。」
他走到首飾台,選了一款小細鑽的耳釘以及項鍊,「試試這個?」
丁依依在他鼓勵的眼神里走進試衣間,大廳里只剩下葉念墨和葉淼。
「要不要進行一場男人的談話?」葉念墨忽然道。
葉淼看着他,不肯定也不否定。
葉念墨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將手搭在沙發上,揚眉看着他。
葉淼坐在他對面,對面的男人氣度非凡,那是時間以及經驗累積起來的淡然。
「如果你是火車司機,行駛的過程中你發現鐵軌上有一個胖男人,但是如果改軌道的話,你又會撞死另外一側等候的五個人,你會怎麼做。」
「很多種情況。」葉淼聳聳肩,「如果那個胖男人是認識的人,那麼我就撞死那五個,反之,如果必須要死人,那麼胖子先死顯然划算得很多。」
葉念墨挑眉,「你回答得很快,不用再想想?」
「不用,」葉淼看着他,面前着個男人,掌握着一個商業帝國,「既然流血事件必然發生,為什麼不乾脆一點?」
以往這些話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但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不想再繼續當之前溫順的小白貓,他是老虎,危險的老虎。
葉念墨也察覺到面前人以及說話的語氣與之前的大有不同,他身體往前傾,手肘放在膝蓋上,「有沒有想過犧牲自己,兩邊的人都救下。」
「沒有,為了我想保護的人,我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小小的年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帶着駭人的信念。
他起身,對着坐着的葉念墨宣佈,「總有一天,媽媽由我來保護。」
葉念墨悠悠道:「氣勢不錯,很多人想扳倒葉家,扳倒我,這些雄心壯志我聽了很多年,你最好在有底氣的時候才說這句話。」
「你們再說什麼?」丁依依走出來,換上了細鑽的脖頸修長而美好。
葉念墨站起,走到她身邊,伸手挽着她的腰肢,「沒什麼,走吧。」
和李逸軒約好在時代廣場見面,廣場中央豎着高大兩米的繆斯神像,神像手裏端着寶瓶,水從寶瓶里流到站立的圓形平台上。
一輛路虎停在繆斯像下,倒是顯眼得很,葉念墨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標。
李逸軒靠着車門,「我記得你沒結婚之前喜歡的是藍色的保時捷。」
葉念墨掃了一眼那輛騷氣的蘭博基尼,悠悠的說道:「你可以結婚試試。」
「哈哈哈,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李逸軒笑笑,卻沒有多說什麼。
三人一合計,開兩輛車不方便,索性都坐上葉李逸軒的路虎車,一路去找吃的。
找了一路,卻沒有特別想吃的參觀,拐進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卻見一家大排檔。
說是大排檔,倒也言過其實,應該說是一個小攤販,不過爆炒小龍蝦的香味傳來,倒是讓人垂涎三尺。
問了價格,也便宜,89塊錢一斤,三人要了三斤。
不一會,店家就端着麻辣小龍蝦上來了,一個鐵盆,裏面的小龍蝦紅艷艷的,大塊大塊的干辣椒澆在上面。
葉念墨幫丁依依把蝦弄好,蝦肉剔到碗裏,才遞給她。
還沒開吃幾分鐘,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城管來了!」
只見剛才還忙乎得熱火朝天的老闆鍋一放,地上新鮮還在水箱裏遊動的小龍蝦也不管了,推着油架子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跑。
吃龍蝦的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有大部分的人選擇跟着跑掉,至少老闆回來不用付賬不是?
「如果明天新聞播出來,正好播到葉氏總裁和總裁夫人正在吃龍蝦,會不會影響不好?」李逸軒望着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城管。
葉念墨優雅的把手放進桌上用來洗手的茶碗裏,洗好手後拿餐巾紙擦了擦,這才應道:「恩。」
起身,牽起老婆的手,大步流星開走。
李逸軒笑着跟上,場面熱鬧而混亂,爆炒龍蝦的香味更是濃郁了。
「別跑。」怎料想城管追過來了。
「我往這邊,你們往那邊。」李逸軒在一個岔道口和兩人分道揚鑣。
葉念墨拉着丁依依不緊不慢的走着,倒是丁依依慌了,「走太慢啦,等下被追上怎麼辦!」
他喜歡看她驚慌失措,全身心信任他的樣子,緊抓着他手心的小手溫暖而真實。
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城管呵斥的聲音好像在耳邊,加上燈光昏暗,有一種亡命天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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