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扭,後者趕緊鬆開拿着包袋的手,咿呀呀的叫着,「別別,疼啊!」
「以後還偷不偷東西了?」
「不偷了,你先鬆手!」
葉水墨拿過手提包,看着對方狼狽跨摩托車離開,這才原路返回。
司機正陪着失主等在馬路邊,看到大小姐回來了也高興得不行,對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早呢麼像葉家老老少少交代?
女人千恩萬謝的走了,葉水墨忽的看了一下手錶,糟糕,已經錯過接機的時間!
回去的路,她一直打不起精神,本來想第一時間看到哥哥的,可是卻因此錯過了。
到家,還未進客廳聽到好聽的嗓音,她一愣,忽的有些不知所措。
「水墨?你哥哥回來了?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丁依依趕緊前幫她整理已經歪掉的校服還有明顯凌亂的頭髮。
葉淼嘴角一彎,他這個妹妹是有這種每次出場都帶着意外的特點。
這種神情在葉水墨的眼裏好像嘲笑一樣,她覺得好丟臉,捂着臉往樓沖,「等我十分鐘!」
坐在房間梳妝凳,看着鏡子裏其貌不揚,其實還亂七八糟的樣子,她重重嘆了口氣,將頭髮放下,開始捯飭。
化好妝又到衣櫃裏挑了一條粉色連衣裙穿,走到穿衣鏡前,裏面的人確實有些微微改變,但相貌還是不出彩。
她嘆了口氣,像哥哥那樣容貌的男人,平常身邊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吧,要不是兩人是哥哥妹妹的關係,恐怕對方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將臉的粉底洗掉,頭髮全部紮起露出額頭,又換休閒的衣服。
下樓,客廳里只有媽媽在和傭人說話,「哥哥呢?」
「在書房裏和你爸爸說話呢。」
說話?說什麼?她跑向書房,想聽聽爸爸和哥哥之間在說什麼。
書房裏,葉念墨看着從小沒費多少心,在計算機極其有造詣的兒子,「下周一你便到公司實習,一切有關的葉博都會教你。」
「是。」葉淼平淡道,為了以後的自由,也為了彌補母親沒有給葉家生下子嗣的遺憾,他會將葉水墨親手扶到葉氏這把交椅,讓她成為這個商業帝國的國王,屆時母親對葉家的債算是完成了,而他也能夠自由自在的追求夢想。
兩父子之間一向不多話,聽見門口下意識放輕緩的腳步聲,兩人都知道是誰。葉念墨道:「去休息吧。」
葉淼點頭,走到門口拉開門,貼在門板的身子沒有意外的差點滾進懷裏。
他伸手扶住對方肩膀,有一點無奈,這個妹妹如此冒失,未來扶持之路似乎很遙遠漫長。
「嘿嘿,我是經過。」葉水墨心虛的撇開眼睛,怪這門的隔音功能太好,她都貼到門板了還是聽不到什麼東西!
「水墨,你進來。」
「哥,你該不會被爸訓了,然後現在換我吧。」她湊近,壓低聲音。每次被這麼叫來書房一定沒好事。
葉淼眉毛一挑,「自求多福。」
葉水墨苦着一張臉挪到辦公桌前面,「爸,我最近什麼都沒做啊。」
葉念墨心嘆氣,這個孩子從小被保護得太好,心底善良,為人正直切樂善好施,這種性格在商場裏只有被欺負到死的份。
「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今年你高三了吧。」
「是。」葉水墨一愣,下意識雙手放在膝蓋,認真聽起來。
「對於你高三後的路,自己有沒有什麼規劃?是想出國讀書還是讀國內的大學。」
後者愣怔着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沒細想,總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事情。
「任何事都要未雨綢繆,」葉念墨沉聲道:「你母親的態度一向是尊重你們的選擇,我也是這麼認為,自己選擇的人生怨不得別人,這兩個月你好好想想,究竟想出國念書還是呆在國內,我要你在暑假結束後給我一份未來規劃。」
走出書房,她有些惆悵,心情第一次十分沉重,也第一次意識到未來要自己走的時間真的已經越來越近了。
晚,蒙太照例在睡前來房間檢查,從小到大她對葉水墨的個人禮儀十分苛刻,葉水墨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所以平常能做到都會做到。
膝蓋被敲了一下,蒙太道:「大小姐,女生怎麼能疊着腿做呢,這不是名媛所謂,等到你出國了,也不能和那些沒教養的孩子學壞。」
「出國。蒙姨你覺得我應該出國嗎?」
蒙太一臉不可思議,「當然得出國,而且必須是名校,哪一個有身份的女生不是這樣過來的?沒出國以後底氣都不足。」
「可是我不確定。」葉水墨想了想出國的日子,她很小便去了很多國家,但也沒覺得外國有什麼好。
蒙太看着時間,「已經22:30分了,小姐準備休息咯。」
「晚安。」
看着蒙太出去,她趴在床,翻來覆去倒是怎麼都睡不着,十幾分鐘後又爬起來,開門去了隔壁房間。
「哥,在嗎?」
門是虛掩着的,裏面亮着燈光,卻無人應答。她推開門,「我進來咯。」
超級大的桌子擺放着三台大電腦,桌子間還放着一台小型的筆記本電腦,四周收拾得十分乾淨。
門被推開,她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腰後撞到椅子,椅子往後推去,她也順勢往後倒,真箇人撲在電腦桌,
「沒事吧!」葉淼放下咖啡杯去扶她。
葉水墨趴在桌,覺得十分丟臉,很不想抬頭,「沒····沒事。」
「沒事讓讓。」葉淼拉開椅子坐下,雙手飛快在鍵盤敲擊着。
葉水墨安靜站在一邊,看着電腦密密麻麻自己完全不懂的各種符號,「哥哥,你有對未來迷茫過嗎?」她試圖表示得更加清楚一點,「是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啊,那樣做對不對啊之類的,總害怕自己選擇的道路,走到一半後卻發現是錯誤的,但是又不能回頭之類的。」
「沒有。」葉淼雙手不停,「這是沒有意義的命題。」
她一愣,感覺到自己和面前年輕人的距離。他智商很高,有很強的計算機天賦,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她不一樣。
明明是一家人,她卻長得不漂亮,讀書不厲害,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能。
「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聽着略微寂寥的聲音,等人離開後,葉淼停下手裏動作,若有所思的盯着虛掩的門。
次日,暑假正式開始第一天,葉水墨窩在房間裏,隔一會打一個大大的哈欠,昨晚想着和爸爸談話的內容讓她徹底失眠,現在困得要命。
「出國好還是在國內讀書好?」隨着指尖跳動,按下回車鍵,出來的信息數不勝數。
她一條一條看下來,這才發現世界各地和自己有同樣苦惱的年輕人還真的很多。
「當然是出國好,現在找工作,有國外求學經歷更好吧。」
「可以本科在國內讀書,研究生的時候再出國深造。」
「現在國外野雞大學那麼多,還以為是世紀80年代那麼吃香,現在公司里隨便抓出來一個普通員工不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
看來看去,心裏是更亂了,輸入,「東江市工作。」看到最面人才市場的開市說明,她靈機一動,說不定到人才市場轉一圈能發現自己的興趣點?
司機正在洗車呢,看到背着包包準備出門的葉水墨,招呼着,「大小姐要用車?」
「啊!不用,我只是隨便出去逛逛,然後去跆拳道館,你不用跟來了。」
葉水墨說完便往外衝去,一下子把司機甩得遠遠地。
「可是這裏到市區很不好打車呢。」司機望着已經不見人影的大門,嘟噥道。
三樓,葉淼雙手搭在欄杆,眺望着王遠處跑的人影,聽見敲門聲,他回頭,「媽。」
丁依依把茶點放下,「還習慣嗎?倒時差會不會很難受?」
「還好。」他走過去坐在媽媽身邊。
「小淼,媽媽是想問你,此次回來,並且答應到你爸的公司實習一年,是不是因為媽媽的緣故。媽知道你並不想一輩子束縛在公司里。」
「是,也不是,葉氏是爸的心血,如果後繼無人的話,算是媽媽您的話,也會覺得可惜吧。我自願到公司去,並且覺得這是應該的,您無需擔心。」
丁依依看着坐着都高過自己一個頭的大男孩,眼眶濕潤,「不和你說了,總之你有自己的想法媽媽放心了。我去給你酒酒奶奶送點東西。」
「我去吧,您昨天不是說有些頭疼麼,在家多休息。」
他開車往市心走,剛走了三百里看見葉水墨站在道路一旁,似乎在攔車,一輛出租車飛飛嘯而過,但顯然已經有人了。
把車子停下,點下車窗,「車。」
「哥哥!」葉水墨哀嚎,她最不想的是讓哥哥知道自己去哪裏啦!
見她站着不動,葉念墨淡淡道:「數三聲,一,二,····」
葉水墨麻利車坐在駕駛位置,嘟噥道:「真是絕情。」
「如果不想讓我地址的話,告訴我臨近的位置,送完你我走。」
「水利大廈那裏下車好。」
水利大廈公交站,等公交的女生望着行駛而來的豪車,看見車下來的是一個平淡無的女生,未免有些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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