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半個小時,窗外已經全黑了。對方起身把計劃書推了回去,「抱歉,我想我們暫時對這項計劃保留意見。」
第一單商談就被拒絕,本來滿滿的信心自然是受到不少打擊,招商經理本來還想着安慰,沒料到對方一坐回車裏就立刻躊躇滿志,「劉經理你先回家吧,我再去公司一趟,人家不看好肯定還存在疑慮,我回去想想。」
劉經理詫異,「可是今天是七夕。」
丁依依一愣,「今天是七夕?」看到對方點頭,她尖叫,「七夕不是明天周六么?」
招商經理默默搖頭,「不,是今天。」
丁依依連闖了兩個紅燈跑回家,一推開門就見葉念墨坐在黑暗裏,她立刻道歉,「對不起!我還以為明天才是七夕,怎麼辦,還說要去峇里島,可是票已經過期了吧,你怎麼不提醒我啊,今天你肯定記得的啊。」
葉念墨無辜道:「我已經提醒你了,今天早上,做運動的時候,我說了要趕不及時間了吧?」
「我已經你說的是趕不及上班時間。」丁依依一看手錶,已經是21:34分,七夕節都過了一半了,明明兩人已經計劃好了周六周末去峇里島短期游。
「過來。」葉念墨朝她招手,把愧疚得要哭出來的人抱在懷疑,低頭蹭了蹭,「說,以後還一直忙工作不顧家麼?」
丁依依欲哭無淚,「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節日都已經過了一半。」
葉念墨把人抱緊了,按下投影儀的開關,「是沒用了,不過又人代替我們去了。」
畫面上出現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背後是一片湛藍的海,小熊在鏡頭裏搖擺,「今天是七夕節,很高興來到峇里島,讓我們來看看峇里島七夕節的景色吧。」
丁依依聽着這故意掐細的聲音,不明所以,便繼續看下去。
「現在,我們要乘坐郵輪出海,這是今天第一個項目。」鏡頭一切,快艇倉位里全部鋪滿了玫瑰,小熊倒是憨態可掬的坐在裏面。
知道這一定是今天他準備的節目,丁依依回頭給了一個吻,卻被扣住後腦勺,對方加深了這個吻。
等到兩人氣喘吁吁的把視線重新轉回到投影儀身上的時候,小熊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坐在某可以看得到大海的高台上,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
「這些事七夕節特地準備的美食,不過現在只能由我獨享了。」
丁依依撲哧一聲笑出來,「說到這個,我還真的餓了。」
兩人再廚房裏翻來覆去找了一會,找到兩碗泡麵,一人拿了一桶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着小熊面前的美食。
鏡頭不一會又閃動了一下,切換到奢華的房間裏,「這是準備好的總統套房,讓我們看看柜子裏都有什麼。」
葉念墨拿着叉子的手一頓,忽然去拿遙控,丁依依依舊快一步將遙控器拿在手裏,看向畫面。
一隻手打開柜子,拿出了一套情趣內衣,鏡頭一轉,小熊掉在地上,出現在畫面里的劉強一把把情趣睡衣丟進衣櫃裏,彎腰撿起小熊。
「咳咳,」他捏着嗓子晃動手裏的小熊,「剛才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我一點都沒有看清楚,讓我們再來看看其他期房。」
丁依依挑眉,「顏色選得不錯,肉色的,嘖嘖,還有兔耳朵。」
葉念墨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遙控器拿過來按掉畫面,「裝飾用用。」他心裏還是惋惜的,好想看啊,虧他還特地從意大利定製回來的。
「不管你了,我去洗澡,今天謝謝。」丁依依吻了他一下,起身上樓。
葉念墨看了下時間,然後拿了本《時間通史》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聽到下樓的聲音也沒抬頭,「記得吹乾淨頭髮。」
書本忽的被拿走,他正看到興處,不解抬頭,看到面前穿着情趣內衣的人。
內衣是白色薄紗式的,雖然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但是缺若隱若現的透出身體去下面。
她動動,頭上的兔子耳朵沒有加緊,掉了下來,她趕緊轉身彎腰接着,露出蜜臀,穿的居然是丁·字褲。
「差點就掉了。」她把兔子耳朵帶好,轉身,「七夕節快·····樂!」
最後一個字已經被如狼似虎撲上來的葉念墨吃掉,兩人順勢滾到地毯上。
葉念墨喘着粗氣,克制道:「這個七夕節我很滿意。」
這邊兩人正在翻雲覆雨,那邊醫院氣氛卻很僵硬,嚴明耀柔聲勸道:「已經很晚了,要不然我們明天一早再回去好不好?」
傲雪紗布已經拆了,但是後腦因為要處理傷口剪掉了一塊頭髮,此時光禿禿的,嚴明耀立刻把手裏的帽子遞上去。
她想自己去拿行李,嚴明耀趕緊接過去,殷勤道:「我來。」
兩人沉默的出了醫院大門,剛打開車門的時候,恰好有人在放煙花,燦爛的煙花在天空中打出巨大的花朵,傲雪仰頭看着。
「七夕節快樂。」嚴明耀把早就買好的花遞給她。
傲雪轉回視線,沒有接,而是坐進了副駕駛位置上,自己弄好安全帶。
嚴明耀把花放在後座上,坐上駕駛座。路上車子行人都很多,車子又好幾次都被逼停。
沒有人說話,嚴明耀偷偷打量了幾次才開口,「這件事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傲雪正在看窗外,他也跟着看過去,發現有人在賣糖炒栗子。
「你想吃這個嗎?我去買。」嚴明耀立刻下車,不一會捧着一個袋子轉身,剛好看見警察在開罰單。
「警察同志,我這就開走。」
「這裏不許停車。」
交警把罰單交給他,騎上車走了,他嘆氣上車,把糖炒栗子遞給她,「今天七夕,老闆還多送了我一些,你吃吃看?」
傲雪接過,然後整包丟出了窗外,接着目不斜視的看着對方。
「你!」嚴明耀身體前傾,腦子裏一哄,憤怒的情緒看到對方冷漠的面龐以及頭上的帽子後又軟了下去。
回到家,酒酒正坐在家裏,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臉色都很臭的樣子,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傲雪坐在梳妝鏡面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門被推開,嚴明耀進來拿枕頭和被子,「我去書房睡,現在8月份晚上比較冷,你別踢被子。」
知道不可能得到回應,他拿了被子後便關門走了,臨走時把今天送她的玫瑰花放在桌上,輕聲道:「還是放在這吧,總歸是個節日。」
傲雪的事先從玫瑰花又轉移回鏡子裏,將帽子摘下來,身後往後摸,只摸到結痂的傷口。
她伸手從桌上拿了一隻正紅色的口紅,仔仔細細的填滿嘴唇,忽的咧嘴一笑。
誰都在痛苦着,她在痛苦,嚴家在痛苦,丁依依在痛苦,而葉念墨會因為丁依依的痛苦而痛痛苦。
像母親麼?那是因為他們一樣的悲哀,一樣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痛苦吧,她要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讓很多很多人痛苦。
沒幾天,她就邀請淺唯去了澳門賭場,淺唯第一次去澳門,第一次上賭桌,緊張得心臟發顫。
「這是20萬,你隨便玩,贏了算做是你的,輸了算作是我的。」
「可是小雪姐。」淺唯當然放不開手腳,她可沒拿這麼多錢去賭博過,手被抓住塞滿籌碼,傲雪指引着她的手放到買大小的桌子上,隨意壓到「大」
開了,是小,一下子就輸出去好幾萬,淺唯都不敢動了,眼巴巴的看着身後的人。
玩了幾把,忽然贏了一次,一下子把之前輸掉的全部都贏了回來,淺唯興奮極了,短短十幾分鐘就可以贏了一兩萬,這些錢要上班,需要上一年。
兩人玩到接近凌晨三點才從賭城裏出來,賭城徹夜通明,不斷有人進去,也不斷有人出來,時間在這裏已經被人遺忘。
「沒想到幾天手氣那麼好,今天贏了不少呢。」淺唯嘰嘰喳喳的,一陣風吹過,忽然把傲雪頭上的帽子吹掉了,她一下子看見缺少頭髮的頭皮已經頭皮上正在結痂褐色的傷口。
次日,兩人沒去賭場,而是去了商場,傲雪給淺唯配了一身衣服,看着一趟就花去好幾萬塊,淺唯的心再砰砰直跳。
選好衣服,傲雪又帶她去弄了造型,兩個人轉悠了7,8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
酒吧一條街,她還有些不習慣的隨着對方的步伐,生怕弄髒了身上好幾萬塊錢的行頭。
「嗨,小姐,你長得很漂亮。」一輛超跑停在過道旁,跑車上的男人吵她吹了聲口哨,「有沒有興趣去兜風。」
淺唯從小到大有被人搭訕過,但是質量都不高,她不是沒有想過接觸高質量的人群,但也知道不可能。
男人見她沒有反應,這才留戀的悻悻離開,她看着遠去的跑車。
「這就是層次,」傲雪站在她身邊,「你想接觸高層次的人,首先你自己就必須是高層次的人,如果做不到這些,至少要讓身上的行頭看起來高層次。」
她慢慢在已經陷入迷茫的少女耳邊輕聲說着,激起她的欲望,「你看,有錢的感覺是不是很美好,你可以想買什麼就是什麼,你遇見的都是高質量的男人,你以為現實生活里王子愛上灰姑娘比比皆是?我們不是丁依依。」
「小雪姐。」淺唯後退一大步,避開這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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